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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起源说》正文 第十九章 伊斯-艾丽丝与旅法师(上)

  事情的发展没有出乎林凌的意料,走出沙之国的那一段路程平平无奇。唯一意外的,是那两位跟随他的法师。他们是“精心”挑选过的:一个是有名的话题杀手,喜欢跑题和抬杠的奥克恩,还有一个是法师里学术狂魔,只对计算敢兴趣的米斯特瑞。这两位虽然施法水平高超,但都是那种放进合作组里会影响工作效率的人物。让他们来陪同林凌出行,最大程度的节省了他这个外来者为法师议会带来的消耗。

  不过,他的旅途也因为这个变得颇有滋味。爱看热闹算的上是人的本质了,这两位互送他的保镖吵起来就没完,还能科普一下法术知识,也是蛮有意思的。再说,没有对魔法和世界的深刻认识,他也不好阻止他们,强行这么做的话,除了会引起不满外,还自己天外来客的高大形象破灭。综上所诉,起码在他听腻这两位对于星界和元素的争论前,林凌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出行用的交通工具也算的上奢侈了。那是一张巨大的附魔飞毯,挤一挤能坐下十数个盘腿的人,作为三人出行的道具,自然是绰绰有余,还有空间放上一些沙之国的家具,还原出了一个沙之国贵族的宴客厅。飞毯柔软的材质被看上去就很高级的发光铭文,永久加持着飞行术和各种防护结界,简直就是魔法版的低配版的星盟浮空板。

  林凌暗暗的算过一笔账,一个永久的浮空术需要300金币左右的价格,而飞行术则需要高出三倍,同级别的防护结界,价格只高不低。每一个标准的飞行术符文都只能支持一个体型正常的人飞行一段时间,飞毯要考虑的承重量巨大,要正常飞行的话,起码要刻上相当于20个标准飞行术的铭文,再考虑到加速功能,需求的铭文数量就更恐怖。防护结界的作用范围更大,要顾及到可能会站立的乘客,需要的铭文自然更多,这里就不缀述了。

  最后,不算上元素冲突的魔法调整和飞毯本身的制作成本,这条飞毯起码要50000金币左右的费用。这个时代的金币可是教团用魔法烙印过的,币值稳定。一头成年的耕牛只能卖出10个金币,而一幢城市里带花圃的漂亮房子只要150-200个金币就能拿下。吟游诗人,西蒙-莫金斯,曾经有著名的言论,一个平民一生只会用到900个词汇,而他们见过的金币还要远远少于这个数目。

  这魔法飞机显著的缺点就是不平稳,制作者显然没有考虑舒适的问题,安全防护设计也是针对高级职业者或者以上的敌人。这导致即使一阵只能吹动树枝的微风都能让飞毯发抖,更不要提可能出现的沙暴了。

  值得庆幸的是,从飞毯上滑落下去没有危险,两位高阶法师闲的无聊时加持给他的魔法足以让林凌保住性命。

  飞出沙之国的边界后,黄色的沙漠渐渐向着赤色和褐色的岩滩戈壁转变。这段时间和沙漠一样无趣,了无生机的大地上根本就没有冒险书中提到的恐怖魔兽。没有变化的炎热天气带来的唯一好消息,就是在平静的飞毯上看书成为了可能。大概过了七八个日月,他们才见到树林密布的山丘。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更好的展露到了地图上,它意味西境的克拉肯山脉已在眼前,也意味着数天后,他们就能抵达达克斯公国的都城,西境第一雄城,伊斯-艾丽丝。

  这座城市是以达克斯公国的第一任大公任命的,这位女大公靠着惊人的手腕和出色的前瞻性眼光,让这个从弹丸之地起步的男爵领列入了大陆强国的行列。现今,196高龄的女大公依旧存活着,这样的传奇人物,有着一座以她为名的都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问题是飞毯上的一行三人发生了分歧。来的时候,林凌已经有些颠的害怕了,他更是厌倦了所谓的飞行旅程。他只想着就在伊斯-艾丽丝降落,将下一段路程改为地面,满足一下骑乘坐骑的愿望,顺便还能逛一逛中世纪雄城。

  这种意义不明的计划自然受到了两位高阶法师的反对。

  米斯特瑞先生的方案完全解答了一道名为最短时间到达东部丛林的数学题。这并不是单纯的在地图上画直线,考虑到飞毯飞行的高度以及风力因素的影响,避开山峰而找山谷地形之类的原则在计算中比比皆是。虽然没有详细的阅读过这位仁兄的方案到底有多快,但是看着浮在空中的地图上,那些复杂细致的计算公式以及那个一直在晃动的法术模拟飞毯,林凌决定相信他的准确度。

  奥克恩先生的回答则出于完全不同的考虑。他先是批评了米斯特瑞的死脑筋,然后做了一次关于三龙教团对各国的监管以及在各国高调入境造成风险多寡的分析报告。他希望在克拉肯山脉上飞行一段时间,接着顺着金沙河一路向下到南方海域,再转航去东部丛林,这期间没有经过任何一个人类国家或者是教团哨点,十分的安全。最高的风险也不过是能够规避的海上风暴和偶然越到的低阶教团苦修士。只是从结论而言,他的题案要比米斯特瑞先生的要久上25天。

  “你是无理取闹,完成任务的时间越短,所面临的风险周期也就越短,遭遇教团搜查的可能性也越小。我将你的风险论导入计算以后得到的最优路线也全然不是你画出来的那样。”

  “你知不知道教团的领空排查,要是我们向你说得那样,直接从派尔肯的领土上空飞过。出来追我们的可能有成队的高级祭祀和一个带头的大祭司。即使这次侥幸通过,返回的时候你也会品尝到大陆搜查令的滋味。到时候你在沙之国也要被拘捕。后果就是,你没有犯罪,凭你高级法师的身份,也要被丢进监狱里面查个十年八年。”

  就在两个不同频道上的人要展开风险系数和出行效率的均衡点讨论时,林凌实在受不了了。作为东游记的互送目标,他直接否定了这两位的方案,然后抛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经济学理论,作为强行要求进入达克斯都城进行调查活动的理由。

  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三人还是在都城附近收起了飞毯,随后伪装成沙之国来的行商进城。那一身黑袍夹在进城的队伍里过于显眼,只能换成了白袍加白色的头巾。

  林凌在山脉上眺望时就能看见这座雄城的轮廓,但远没有步行在泥路中看的那么震撼。那不是古老的石块或者夯土修成的城墙,而是由合金和齿轮铸成的机械之壁。那金属制成的巨物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强光,近30米的高度和不停转动发出声响的零件产生了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仿佛这一头正在呼吸的巨兽,醒来只会便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事实也确实如此,克拉肯山脉提供的丰富矿产成就了百年前的铁匠之城;而传奇领主订下的工业法案,则塑造了现在的伊斯-艾丽丝。全大陆六成的金属用量,两倍于别国的军事投入,配方不明的黑色粉末制成的弹药,和配备了燧发枪的职业军人,组成了超过这个时代二百年的战争模式。原始枪械射出恐怖的钢铁洪流已经能轻松的撕碎血肉之躯,甚至足以击垮低阶职业者或者重装骑兵组成的方阵。

  面对奥克恩先生详细的恐吓中,林凌仔细的观察着城门口穿着制式皮甲的巡逻士兵。他们背上黑洞洞的枪口带来了原始的恐惧,林凌理智的选择慢慢排队进城的方式,且上缴了高昂的入城费用。避免了最常出现的城门卫兵打脸报复环节。他相信在城门作乱的人一定会被乱枪打死的。

  城内的规划却没有什么建树,还保留了中世纪的混乱和肮脏,随地可见的粪便和穿着麻布衣服的居民让林凌长舒了一口气。要是他见到高耸的大烟囱和24小时工作的织布工场,他一定会怀疑自己又穿越了一次。没有工会和资本的支持,这个穷兵黩武的强大公国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失去了女大公的强权后,没有根基的工业文明终究唤不醒民众麻木的灵魂。

  按照惯例,宗教统治力强的区域,教堂一般都是城市的中心。由此规划出作为行政中心的一环,然后再向外进行拓展。但是,为了避免违反教团定下的规则,房屋修建的高度不得超过本区域的大教堂,女大公将低矮的宫殿修筑在了有坡度的山上。聪明的民众们纷纷效仿,最后将这座城市变成了上中下三个区域,地位也随之划分开了。不甘示弱的教团只能在皇宫的附近建造了一座修道塔,用于俯视城内所有的生灵。

  而林凌要找的佣兵公会,则是在贫民聚集的下城区。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