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第十六章 栖隐
玄鱼儿走进栖隐客栈环视了一周，客栈生意很好，正对着的东面是衣冠华贵的公子们饮酒赋诗，南面有大饮长歠的粗犷汉子仰天大笑，还有嬉笑打闹的顽童，店小二一边招呼着，一边侧身躲开横冲直撞的孩子，“小心点了——”
然而这形形色色的人中并没有冬荣，玄鱼儿走到柜台，漆成朱红色的木柜台及玄鱼儿胸口高，玄鱼儿踮了踮脚尖，问道，“老板，可有一个绿罗裙的姑娘来过这里？”
柜台老板认出两人就是昨夜里来的那两个客人，道，“见过，见过，今早有个绿罗裙的姑娘来寻你，没寻到便离开了。”
“那老板可有注意她去往何处？”玄鱼儿接着问道。
“哎，今早那姑娘也是这样问我，”老板皱眉，一脸不高兴地道，“我一个生意人，只管客人住宿，哪有闲工夫去注意哪个人往哪里去了呢？寻人去外面寻，莫要扰了我做生意。”说完，做出摆手的动作。
玄鱼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攸宁拉到一旁角落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朝玄鱼儿使了个眼色。玄鱼儿朝攸宁身后瞧去，客栈里正擦着桌子收拾碗筷的店小二朝他们的方向看着，发现玄鱼儿的视线又忙低下头干着手里的活儿。
“这”玄鱼儿收回视线，道，“我有种感觉，他们一定知道冬荣姐姐现在身在何处。”
“是，”攸宁回道，“我们先去客栈对面的酒楼坐一会。”语罢，将玄鱼儿拉走，攸宁走出客栈前望了一眼楼上的公子，而那公子也望着他。
待玄鱼儿跟攸宁走出客栈后，安瑾双手扶着雕花木栏，道，“和铃，你可看清了，那人是不是公子翕？”
“公子，奴婢觉得很是相像，”和铃道，“但公子还是确认一下更为好些，莫要让您与公子翕有了间隙。”
“应该就是他了，”安瑾看着楼下的喝酒吃肉的人们，道，“再仔细想想，这清秋道长的小弟子，举手投足间都与玄鱼儿相像的很，公子翕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他们两人去了对面的留香楼，一定会再回来的，那时我便去好好确认一下。”
玄鱼儿跟随攸宁进了留香楼，里面饭菜飘香，酒味香醇。见来了客人，小二很会看形势就迎了上去，将肩布一甩搭在了左肩膀上，道，“客官两个人哪，楼上请嘞——”攸宁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随小二上了二楼。
留香楼里每一个包间都用折叠绢素屏风间隔开来，屏风上绣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包间坐下，恰巧可以望见栖隐客栈的门口。窗上挂了一个陶瓷风铃，是金丝雀的模样，镂空的身体里是一颗黄铜铃铛，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小鱼，饿了吗？要不然先吃点东西，”攸宁问道，“我们在这个位置边吃边盯着点。”
这留香楼里香飘四溢，只是闻着味儿，玄鱼儿便按捺不住了。“可以，”玄鱼儿动了动身子好坐得更舒服一些，“我也饿了。”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呢？”店小二热情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招牌菜？”
“哎呦，客官，您可问对人了，我这招牌菜背得滚瓜烂熟的，”小二挂上殷勤的笑容，道，“我们留香楼呀，最出名的是酸甜鸳鸯蛋c梅菜扣肉c芙蓉鱼卷c佛手金莲。”
看了一眼玄鱼儿，小二又建议道，“看客官您还有一位小姑娘，我们留香楼还有红豆钵仔糕，饭后可以来一块。”
“好，就来这些吧。”攸宁温文尔雅地一笑，道。
“好嘞，公子，”小二笑得眼角都挤出了细纹，道，“两位稍等。”
“点那么多我们能都吃掉吗？”玄鱼儿托腮眨着眼睛问道。
看着玄鱼儿一脸“我吃不下那么多”的天真模样，攸宁轻笑道，“别担心，吃不下也没关系。”
“今晚栖隐客栈又要做生意了”
就在两人等饭菜的时间里，隔间里传来了个粗犷的声音，听到“栖隐客栈”这四个字，玄鱼儿和攸宁都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我们兄弟几个必须得去瞧瞧啊，”粗犷声音的主人一拍大腿，激动道。
“我倒是知道栖隐客栈是权贵之人聚集之地，但没听说过李兄所说的那个秘密交易？”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呵，这你都不知道，每三月一次的栖隐会，那里头可都是好东西啊。”粗犷的声音回道。
“那怎样去呢？”尖细的声音里尽是迫不及待。
“栖隐客栈二楼最里面那间客房就是入口，还有——”
突然“啪——”地一声，有人将杯子重重摔在桌上，冷冷的声音响起，“少说两句吧，不是显示你消息四通八达的时候。”说着，朝玄鱼儿两人所在的包间瞟了一眼。
玄鱼儿默默望了攸宁一眼，这时小二端着饭菜过来了，“两位客官，您要的招牌菜好了。”
小二熟练地将饭菜一一摆好，嘱咐了一句“客官慢用，小心烫口”便离去了。
“先吃饭吧。”攸宁开口道。
“唔，好”
“小鱼尝尝这个，”攸宁夹起一块芙蓉鱼卷放到玄鱼儿碗里，“多吃点。”
“嗯”玄鱼儿拿着竹筷举棋不定不知该夹哪个，指向酸甜鸳鸯蛋，问道，“那个是什么？”
“这个，”攸宁夹起一个放到玄鱼儿碗里，道，“这应该是鹌鹑蛋吧。”不管是什么，多吃点吧，这就是攸宁的内心想法。
“还挺好吃的欸，你也尝尝。”玄鱼儿一下双眼放光，推荐道。
“好，不用管我，你都尝尝，多吃点。”攸宁温柔地望着玄鱼儿，笑道。
吃了半刻钟，玄鱼儿搁下竹筷，道，“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攸宁也搁下竹筷，看了看窗外，天快黑了，隔间那几人也早已经离开了，“也该再去栖隐客栈瞧瞧了。”
攸宁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道，“走吧。”
店小二将银子拿起送两人到楼下，道，“两位客官您慢走，下次再来——”
出了留香楼，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在要走进栖隐客栈时，攸宁道，“先等一会。”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玄鱼儿不解地问道。
攸宁将玄鱼儿脸上的半狐面具解下，道，“把面具摘了吧，要不然在人群中太显眼了。”
“也好，”玄鱼儿接过半狐面具，揣进怀里。
“还是不戴这面具好些。”攸宁凝视着玄鱼儿，眉眼里都是笑。
“是不是因为我生得很好看？”玄鱼儿抚着自己的辫子问道。
“不是。”攸宁不假思索地回道。
“”玄鱼儿神色复杂地看了攸宁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栖隐客栈。此时此刻，玄鱼儿有些气恼，她是没有天仙般的容貌，但也不用回答地那样干脆利落吧。
看着玄鱼儿气鼓鼓的模样，攸宁觉得十分好笑，紧紧跟在玄鱼儿后面。攸宁不想要玄鱼儿戴着那半狐面具，一是因为他不想让清秋的意念转移到玄鱼儿身上；二是栖隐会必定是聚集了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定会知道半狐面具甚是宝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戴着那面具。
两人上了二楼，走到楼道最里面，这间神秘的客房与其他客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位不进去吗？”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攸宁转过身，只见一个青衣侍女，一个锦衣公子——真是出门不顺。
见两人都未答话，安瑾又道，“这红裙小姑娘长得真是可爱。”
攸宁将玄鱼儿挡在自己身后，用唇语道，“不要再想打小鱼的主意。”
安瑾“呵呵”一笑，道，“两位若是不进去，那在下先行一步了。”转头对和铃说了一句“走吧”，两人便推门而入了。
玄鱼儿扯了扯攸宁的衣袖，攸宁转向她，问道，“怎么了？”
“刚才那两人是你朋友？”
“不是，”攸宁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幸好玄鱼儿在暖香阁时并没有看到安瑾的模样。
“我认得那人，他就是安瑾，”玄鱼儿突然道，“在生死门时，他与公子翕割了我的肉做羹。”
“是吗？”攸宁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小鱼还是在怨他？他该怎么样才能弥补自己做的那些事呢？
玄鱼儿直勾勾地盯着攸宁，话锋一转，问道，“攸宁，你呢？你在那生死门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自己在一个仙雾缥缈的洲岛上，四面皆是海。”攸宁回道，他只能说这些了。
“我们进去吧。”玄鱼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攸宁一眼，而后推开了那扇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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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形形色色的人中并没有冬荣，玄鱼儿走到柜台，漆成朱红色的木柜台及玄鱼儿胸口高，玄鱼儿踮了踮脚尖，问道，“老板，可有一个绿罗裙的姑娘来过这里？”
柜台老板认出两人就是昨夜里来的那两个客人，道，“见过，见过，今早有个绿罗裙的姑娘来寻你，没寻到便离开了。”
“那老板可有注意她去往何处？”玄鱼儿接着问道。
“哎，今早那姑娘也是这样问我，”老板皱眉，一脸不高兴地道，“我一个生意人，只管客人住宿，哪有闲工夫去注意哪个人往哪里去了呢？寻人去外面寻，莫要扰了我做生意。”说完，做出摆手的动作。
玄鱼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攸宁拉到一旁角落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朝玄鱼儿使了个眼色。玄鱼儿朝攸宁身后瞧去，客栈里正擦着桌子收拾碗筷的店小二朝他们的方向看着，发现玄鱼儿的视线又忙低下头干着手里的活儿。
“这”玄鱼儿收回视线，道，“我有种感觉，他们一定知道冬荣姐姐现在身在何处。”
“是，”攸宁回道，“我们先去客栈对面的酒楼坐一会。”语罢，将玄鱼儿拉走，攸宁走出客栈前望了一眼楼上的公子，而那公子也望着他。
待玄鱼儿跟攸宁走出客栈后，安瑾双手扶着雕花木栏，道，“和铃，你可看清了，那人是不是公子翕？”
“公子，奴婢觉得很是相像，”和铃道，“但公子还是确认一下更为好些，莫要让您与公子翕有了间隙。”
“应该就是他了，”安瑾看着楼下的喝酒吃肉的人们，道，“再仔细想想，这清秋道长的小弟子，举手投足间都与玄鱼儿相像的很，公子翕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他们两人去了对面的留香楼，一定会再回来的，那时我便去好好确认一下。”
玄鱼儿跟随攸宁进了留香楼，里面饭菜飘香，酒味香醇。见来了客人，小二很会看形势就迎了上去，将肩布一甩搭在了左肩膀上，道，“客官两个人哪，楼上请嘞——”攸宁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随小二上了二楼。
留香楼里每一个包间都用折叠绢素屏风间隔开来，屏风上绣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包间坐下，恰巧可以望见栖隐客栈的门口。窗上挂了一个陶瓷风铃，是金丝雀的模样，镂空的身体里是一颗黄铜铃铛，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小鱼，饿了吗？要不然先吃点东西，”攸宁问道，“我们在这个位置边吃边盯着点。”
这留香楼里香飘四溢，只是闻着味儿，玄鱼儿便按捺不住了。“可以，”玄鱼儿动了动身子好坐得更舒服一些，“我也饿了。”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呢？”店小二热情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招牌菜？”
“哎呦，客官，您可问对人了，我这招牌菜背得滚瓜烂熟的，”小二挂上殷勤的笑容，道，“我们留香楼呀，最出名的是酸甜鸳鸯蛋c梅菜扣肉c芙蓉鱼卷c佛手金莲。”
看了一眼玄鱼儿，小二又建议道，“看客官您还有一位小姑娘，我们留香楼还有红豆钵仔糕，饭后可以来一块。”
“好，就来这些吧。”攸宁温文尔雅地一笑，道。
“好嘞，公子，”小二笑得眼角都挤出了细纹，道，“两位稍等。”
“点那么多我们能都吃掉吗？”玄鱼儿托腮眨着眼睛问道。
看着玄鱼儿一脸“我吃不下那么多”的天真模样，攸宁轻笑道，“别担心，吃不下也没关系。”
“今晚栖隐客栈又要做生意了”
就在两人等饭菜的时间里，隔间里传来了个粗犷的声音，听到“栖隐客栈”这四个字，玄鱼儿和攸宁都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我们兄弟几个必须得去瞧瞧啊，”粗犷声音的主人一拍大腿，激动道。
“我倒是知道栖隐客栈是权贵之人聚集之地，但没听说过李兄所说的那个秘密交易？”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呵，这你都不知道，每三月一次的栖隐会，那里头可都是好东西啊。”粗犷的声音回道。
“那怎样去呢？”尖细的声音里尽是迫不及待。
“栖隐客栈二楼最里面那间客房就是入口，还有——”
突然“啪——”地一声，有人将杯子重重摔在桌上，冷冷的声音响起，“少说两句吧，不是显示你消息四通八达的时候。”说着，朝玄鱼儿两人所在的包间瞟了一眼。
玄鱼儿默默望了攸宁一眼，这时小二端着饭菜过来了，“两位客官，您要的招牌菜好了。”
小二熟练地将饭菜一一摆好，嘱咐了一句“客官慢用，小心烫口”便离去了。
“先吃饭吧。”攸宁开口道。
“唔，好”
“小鱼尝尝这个，”攸宁夹起一块芙蓉鱼卷放到玄鱼儿碗里，“多吃点。”
“嗯”玄鱼儿拿着竹筷举棋不定不知该夹哪个，指向酸甜鸳鸯蛋，问道，“那个是什么？”
“这个，”攸宁夹起一个放到玄鱼儿碗里，道，“这应该是鹌鹑蛋吧。”不管是什么，多吃点吧，这就是攸宁的内心想法。
“还挺好吃的欸，你也尝尝。”玄鱼儿一下双眼放光，推荐道。
“好，不用管我，你都尝尝，多吃点。”攸宁温柔地望着玄鱼儿，笑道。
吃了半刻钟，玄鱼儿搁下竹筷，道，“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攸宁也搁下竹筷，看了看窗外，天快黑了，隔间那几人也早已经离开了，“也该再去栖隐客栈瞧瞧了。”
攸宁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道，“走吧。”
店小二将银子拿起送两人到楼下，道，“两位客官您慢走，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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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玄鱼儿不解地问道。
攸宁将玄鱼儿脸上的半狐面具解下，道，“把面具摘了吧，要不然在人群中太显眼了。”
“也好，”玄鱼儿接过半狐面具，揣进怀里。
“还是不戴这面具好些。”攸宁凝视着玄鱼儿，眉眼里都是笑。
“是不是因为我生得很好看？”玄鱼儿抚着自己的辫子问道。
“不是。”攸宁不假思索地回道。
“”玄鱼儿神色复杂地看了攸宁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栖隐客栈。此时此刻，玄鱼儿有些气恼，她是没有天仙般的容貌，但也不用回答地那样干脆利落吧。
看着玄鱼儿气鼓鼓的模样，攸宁觉得十分好笑，紧紧跟在玄鱼儿后面。攸宁不想要玄鱼儿戴着那半狐面具，一是因为他不想让清秋的意念转移到玄鱼儿身上；二是栖隐会必定是聚集了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定会知道半狐面具甚是宝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戴着那面具。
两人上了二楼，走到楼道最里面，这间神秘的客房与其他客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位不进去吗？”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攸宁转过身，只见一个青衣侍女，一个锦衣公子——真是出门不顺。
见两人都未答话，安瑾又道，“这红裙小姑娘长得真是可爱。”
攸宁将玄鱼儿挡在自己身后，用唇语道，“不要再想打小鱼的主意。”
安瑾“呵呵”一笑，道，“两位若是不进去，那在下先行一步了。”转头对和铃说了一句“走吧”，两人便推门而入了。
玄鱼儿扯了扯攸宁的衣袖，攸宁转向她，问道，“怎么了？”
“刚才那两人是你朋友？”
“不是，”攸宁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幸好玄鱼儿在暖香阁时并没有看到安瑾的模样。
“我认得那人，他就是安瑾，”玄鱼儿突然道，“在生死门时，他与公子翕割了我的肉做羹。”
“是吗？”攸宁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小鱼还是在怨他？他该怎么样才能弥补自己做的那些事呢？
玄鱼儿直勾勾地盯着攸宁，话锋一转，问道，“攸宁，你呢？你在那生死门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自己在一个仙雾缥缈的洲岛上，四面皆是海。”攸宁回道，他只能说这些了。
“我们进去吧。”玄鱼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攸宁一眼，而后推开了那扇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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