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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A23

  第23章

  “咋了,表情突然这么严肃。”乐杉还沉浸在打嘴炮的快乐中,凑过去看了一眼李灵运的手机屏幕。

  然后他像被戳了眼球一样猛地缩回脖子,面色尴尬:“那啥不好意思哈”

  窥视别人的手机屏幕不太礼貌,因为平时和李灵运比较熟乐杉才会凑过去,但这次他看见不该看的了。

  “没事。”李灵运面色平静,她一一点开室友发给自己的图,基本上都是许谨言和另外一个女生牵着手被拍到的照片,里面还夹了一张自拍,是那个女生自己发在朋友圈的。“又不是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来东大留学前李灵运和许谨言的关系就趋于冷淡了,念着最开始被追求时那一点感动李灵运没提分手,想着暂时分开双方都冷静一下。

  和初高中玩乐似的交往不一样,大学的这段感情中李灵运多多少少还是付出了一点真心。

  不过现在看见对方劈腿实锤李灵运倒不觉得生气,就觉得好笑,她将许谨言和那个女生的自拍转发给许谨言,打了两个字“拜拜”发出去,附上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删掉了这个联系人。

  “这么看着我干嘛。”李灵运删掉令人作呕的前男友后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乐杉一眼。

  “没c没啥,就是担心你心理承受不了。”乐杉是个不太会说话的直男,结结巴巴半天说出这么句话。

  李灵运笑了,“孬种的是许谨言,不敢跟我提分手要脚踏两条船,看清这种人的面目赶紧甩开就行了,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你该不会是母胎l一吧?分个手的事这么紧张。”

  “单身怎么了!我的有限生命要奉献给无限伟大的科学事业!”乐杉涨红了脸,他吸口气冷静下来,“虽然知道你谈过很多次恋爱,还是有点担心你的情绪嘛,毕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不说这件事了,糟心,算我的真心喂了狗。”李灵运轻呸了一声,“乐杉,拉个二泉映月。”

  “啊?”

  “我需要一点音乐来烘托悲伤欲绝的心情。”李灵运双手做西子捧心的动作,“毕竟现在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单身狗了,真是令人伤心。”

  乐杉一时间分不清李灵运是在自嘲还是在顺便损他,不过李灵运看起来心情不算糟,他抱好二胡,“行,奏一曲二泉映月喜迎李灵运同学重回fff团。”

  排练室里响起悠扬凄婉的二胡声,二胡是种音色自带悲□□彩的乐器,如咽如泣,乐杉拉二胡的时候全情投入,眯着眼脚上打着节拍,完全感受不到其他的事物。

  李灵运幽幽地叹口气,转头望向排练室的窗外,蓝天白云,阳光炽烈,像s市的夏天一样又热又晒。

  ————

  国乐社的其他几个人到排练室后所有人一起将节目拉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后一起前往彩排的礼堂。

  礼堂里到了几十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演出服,东大的校园祭是每年最受期待的活动之一,晚上的演出会成为论坛和学生口中至少一星期的谈资,最终呈现在舞台的节目形式很多,演奏c歌舞c戏剧甚至传统的能剧都有。

  “我们是第十一个节目,要不先去把衣服换了,然后过来化妆?”在演出中负责唱的女生提议。

  “好,去后台的更衣室换衣服吧,文姐我们一起过去。”

  被李灵运称为文姐的女生是大三学生,叫做仰文月,跟李灵运还要乐杉不一样,她不是交换生,而是正儿八经到日本留学考入东大的本科生。

  除了李灵运和仰文月,其他四个乐器组的都是男生,是的,包括古筝和扬琴。

  更衣室里面人不少,李灵运大致扫了一眼,换了芭蕾舞裙的有,换了和服的有,常见的爵士舞表演的服装也有,她找了个空地,拿出自己的服装动作利索地换上,然后将头发盘起来。

  “好漂亮的舞衣,我以前很羡慕跳舞好的人,因为身材气质都很好。”仰文月也换好了演出服。

  “我叫我妈从国内寄过来的,我参加比赛少,几件演出服从高中穿到大学。”李灵运顿了顿,忽然有些惆怅,“所以高中之后我就没长个子了啊。”

  一身仙里仙气青色舞衣的李灵运脚蹬球鞋,拎着装了换下来的常服的袋子走出更衣室,迎面差点撞上幸村精市。

  她灵活地一扭身避开,站稳后才看清对方是幸村精市,“幸村君?好巧,你也来彩排啊。”

  难怪考完统计学之后幸村精市说下午见。

  “我是学生会成员,被叫来帮忙的。”幸村精市很难不注意到李灵运换的这身衣服,头发盘起来后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舞衣又露了一部分肩和锁骨,兴许是穿着这样的衣服的缘故,李灵运看起来比平时挺拔和有精神的多。

  她平时穿着宽松的衣服,头发耷拉在肩上,坐在教室里对着公式咬笔头,淹没在众多埋头苦学的学生里。

  “这样,幸村君加油工作,我先去化妆了。”李灵运没多和幸村精市聊,拉着仰文月匆匆离开。

  幸村精市微张着嘴,他本来想夸赞两句对方的衣服来着结果李灵运风风火火地就走了。

  他忍不住摇头苦笑,好像真的被误解成别有用心的人了,玉器店那件事他实在有理说不清,原本是好意,担心李灵运的封印器出问题,半途里晴海夜姬跳出来要抢夺李灵运的东西。换做他是被堵着抢东西的人,恐怕也不会觉得身为邀请者的自己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不过他一直没有查到晴海夜姬为什么要掺和进李灵运的事。

  幸村精市回想了一下在体育馆里晴海夜姬最后说的那句话——“一切都是为了你”。

  或许是时候回一趟本家了。

  ————

  因为只是彩排,所以妆容不必太仔细,稍微扫两笔就完事,李灵运一边看着前几组的表演一边捣鼓自己的头发,大学之后她剪短了很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很好地盘起来,需要用五六个钢夹才能固定住。

  她开始考虑重新留长发了。

  “表演雨霖铃的同学请准备。”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提醒。

  李灵运弯腰脱下球鞋,换上舞鞋,和国乐社的其他几人走到候场区。前一个戏剧的节目已经到了尾声谢幕。

  古筝最先搬到台上,然后是扬琴推上去,抱着二胡拿着萧的男生也走上台坐好,调整好姿势,穿月白色齐胸襦裙的女生站到舞台右侧的立麦前。舞台的气场忽然变了,学坐在台下准备着自己的节目的人也不由得抬头,想看看这个阵仗的表演到底要干些什么。

  尚站在幕布后面的李灵运撑开手里的纸伞示意台上的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弹古筝的男生点点头,抬手抚弦,第一个音悠扬而起,扬琴清灵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撑着素色纸伞的青衣少女踮步,从舞台左侧的幕布后面缓缓踱出,她每一步都是踮着脚尖,身姿摇曳,左右顾盼间眼波流转,几乎是一瞬间就带着观众进了舞蹈的情景。

  “这几步可真是走在我心上啊~你说我一会儿能要到她的邮箱地址吗!”

  “闭嘴,专心看节目。”

  前奏结束时,青衣的舞者也站到了舞台中央,背对着观众摆好姿势,音乐顿了一瞬,然后四种乐器同时演奏起来的同时,舞者动了,舞台右侧的歌者也开口,幽幽地唱出“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青衣的舞者在舞台上像只轻盈灵动的蝴蝶般来回蹁跹,动作看似柔却精妙地控制了每一寸肌肉,舞蹈的编排谈不上难,有难度的动作只有一个大跳,一个云里前桥还有一个翻身掀身探海,但古典舞最难能可贵的是舞者的身韵,即便最简单的探手也能做得意蕴十足。

  她做出技巧名为云里前桥的软前翻时,观众席发出一阵惊呼声和掌声,裙摆随着翻转如一副画扇般地展开又立刻收拢。青色的渐变裙摆水波纹一样的起伏,随着动作扬起又落下,令人目眩神迷。

  曲声渐弱,然后大家才发现,这个演出结束了。

  “好棒啊这个,表演的应该是中国人吧,从乐器到舞蹈都是妥妥的中国风。”

  “不用手的空翻看起来真的好厉害就像芭蕾里的连续转圈一样有观赏性。”

  李灵运伸手扶了扶快散掉的发髻,和同伴一起朝观众席行礼鞠躬,看评委席的表情,这个节目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大家讨论着节目的效果和可以改进的地方回到放东西的位置,李灵运弯腰换鞋,听见耳边嗡嗡的震动声,她赶紧系好鞋带,起身翻找,从装衣服的袋子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礼堂里面太吵,李灵运便从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站到栏杆边上,这个礼堂的主体在二楼,从李灵运站的地方望出去是一个小湖。

  看电话号码是从国内打来的,接通后李灵运用中文说了声“喂”。

  “灵运,你先不要挂电话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筋在李灵运的额角暴起,她嗤笑一声,打断对方的话头,“这台词你是在演偶像剧?我看到的就那样,滚。”

  “灵运——”

  李灵运深吸口气,舌尖聚力,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五个是许谨言原来的号码打过来的,估计也是猜到自己不会接所以换了个号。

  李灵运动作利麻地拉黑了这两个号码,她向来讨厌剪不断理还乱。

  刚拉黑完,又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打进来,李灵运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她本来就厌恶极了这种没担当的男人,明说分手好聚好散不行,非得劈个腿再上演一番纠缠挽留的戏码,她一开始大概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李灵运点击接通,暴怒地朝听筒喊了一声“滚”,在怒气中把手里面的手机朝湖的方向甩了出去。

  手机一脱手她就后悔了,她这是在干嘛,这个手机是她自己买的,许谨言送她的那部已经遗失在歹徒劫持的那次事件里了。

  被她丢出去的手机被一团紫雾托着,悠悠地从下方升了起来,李灵运诧异了一瞬,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转身看向背后,幸村精市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生气也不能拿手机撒气啊,李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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