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第五十章 跟踪
惠妃侧首看向绣架上的梅花图，眼神有些飘忽，“十八年前，贤妃就是因为后宫的争斗香消玉殒，而本宫却是无能为力。”
如是以为她会多说，却没有听到她再继续说下去，叹息了一声回头看如是，却在如是的腕上看到杨燕柔送的玉镯，惠妃挑眉看她，“这是燕柔赠你的。”
如是愣了愣，低头看看，笑了笑，“伯母盛情难却，如是只好无功受禄了。”惠妃盯着她追问，“你许了言玉？”
如是好像有些明白这个手镯意义不凡，点点头却也有些羞赧，“如是与言玉情投意合，言玉不弃，已许了白首之约。”
惠妃沉默了一会竟轻声笑出来，“燕柔动作真是快，这般着急送你这手镯将你定下来，她可是怕本宫跟她抢不成。”然后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暗淡下来，“也好，这么多年过来，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她是真的随自己的心好好的过了大半辈子。”
之后便不再谈及宫中之事，如是与她讲起来江南的风土人情，得了惠妃一句见多识广的赞赏，晚膳也没有如是想象中那么严肃，宫廷的膳食倒也新奇难得。
等到亥时一直不见皇甫奕回转，过了二更许久，一个小太监跑来求见，说是得了皇甫奕的指示先领着如是和宁心去前直门候着，如是辞别惠妃。
临走前，惠妃拉着如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是，曾想你慧聪机敏，本宫欲将你招入宫中留在身旁替本宫谋事，只是今日一见与你投缘，却并不再做之前的想法。况且你既与言玉已许终生，日后没甚大事也不用再来宫中看本宫，你的样貌神似贤妃，就算不怕后宫之中的有心之人，也怕你万一遇见皇上，恐有诸多麻烦，毕竟这十八年来，皇上一直对贤妃耿耿于怀，放心不下。”
如是慎重点头应道，“如是明白了，多谢娘娘提点。”从羲和宫出来，同宁心跟着引路的小太监走在宫道上，如是皱着眉思索着，自己如今的样貌神似贤妃一事，总让她有些隐隐不安，以前老听王靖先提起绿景的父亲如何如何，却从未提及过绿景的母亲是何人。如是定了定神，回去一定要让明珠帮忙先查清楚贤妃一事的来龙去脉。
行至前直门外，有几辆马车停靠在一旁的空地上，小太监转身对如是二人低声说，“两位小姐在此稍候，王爷大抵一炷香的时候便会过来。”
如是点头，低声，“有劳”话音未落，远处迎面行来一群人，小太监猛地转头看去，竟是一队御林军的巡逻人马，回头对如是二人说道，“是御林军内城巡逻的人马，两位小姐万不要说话。”
他们三人就站在城门外垂首而立，静等着这队人马由远及近，从身前匆匆而过。眼看着队伍即将行过，如是正微微松了口气，队伍前面突然一声“等一下！”
队伍就在原地急停下来，前面有一个身影回转走到他们三人跟前，低沉稳重的声音问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为何此刻还逗留在此处？”
如是二人不敢回声，一旁的小太监机灵的回道，“原来是李统领，小全子是乾清宫里伺候的，方才在御花园里头被奕王爷叫住，使唤小的跑一趟羲和宫，将这两位姐姐带到此处候着王爷。两位姐姐是王爷白日里带进宫里来，说是有绝活讨惠妃娘娘欢心的，但毕竟是宫外的人，不好在宫中留宿，王爷回转时正好将她们二人带出宫去。”
那人哦了一声，然后目光逡巡在如是二人身上，如是心中一凛，李统领？难不成就是李风华？不禁想要感叹，运气何以这般好！
如是大着胆子微微抬头，想看看李风华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奈何天色太黑，宫灯本就昏暗，匆匆一瞥只看到一双略带凌厉的眼眸。
正欲低头，不远处的身影突然欺身上前，拽住如是的手腕，迫使二人四目相对。如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此番近看便一眼看清他的相貌，看来年过不惑，即使冷峻的五官，刚正的面容，凛冽的眼神，也掩不住眼角岁月的痕迹，此刻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如是，口中呢喃，“筱筱蝶？”
如是回过神一把推开身前的人，他尚在震惊中，竟被如是一把推开，一旁宁心警觉上前护住如是，清冷的说道，“你做什么！”
李风华直直的瞧着如是，然后看看挡在身前的宁心，眼神一眯厉声问道，“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混入宫中是何图谋！”
如是心中一想，他口中喊得竟是筱蝶而非贤妃，见他方才失魂的模样，定是与贤妃有些过往。
如是心有惴惴，却还是上前拉住宁心，对李风华说道，“小女子是扬州人士，会些小伎俩，得了奕王爷的旨意进宫讨惠妃娘娘开心。说什么图谋，李统领言重了。”
李风华一滞，“你”正欲开口，远处行来两人，“竟是李统领在此，怎么，这是言亦的客人得罪了李统领不成。”是皇甫奕带着一个随行太监过来。
李风华一见皇甫奕，收了咄咄相逼的架势，低头请安，“见过王爷，今日宴会人多眼杂，李某对宫禁多留心了一些，还望王爷见谅。”
皇甫奕点点头，“这是应该的。”看看如是二人，然后对李风华笑道，“李统领，没什么大事的话，言亦这便出宫了，耽误宫门关闭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李风华垂首，“恭送王爷。”皇甫奕示意宁心将如是扶上马车，片刻自己也上了马车往宫外而去，李风华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能收回视线，回过神招过一个人，耳边低语几句，那人领了命片刻消失在此处。
出了宫门，如是才微微松了口气，对皇甫奕说道，“言亦，你可知晓关于贤妃的事情？”皇甫奕摇头，“今日母妃和李风华见到你之后的反应，我也觉得蹊跷，但是对贤妃之事并不甚了解，贤妃身故时，我不过五岁，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印象，身故后她成了父皇的禁忌，无人敢再提及贤妃二字。”
如是有些忧虑，“无论如何，先让明珠帮忙查清当年贤妃之事，如今我怕自己这张与贤妃相似的脸，还没替你谋划什么事情，便已引来许多事端。”
皇甫奕沉思着点头，“也好，日后有什么事，我们也不会被动。”如是挑起窗帘望了望，“前面就是望月楼，你将我们放下吧。”
皇甫奕疑惑，“不用我直接将你们送回容成府吗？”如是摇头，“没有方才一出，我倒不担心，只是现在我怕李风华盯上我，还是小心为妙。”皇甫奕点头，对宁心交代，“好好护着如是。”
马车在望月楼门口停留了片刻，继续往王府而去，宁心带着如是快速的进入望月楼中，望月楼虽灯火通明，却已空无客人。宁心又折返回门口观望了一会儿，果然有两道黑影快速的闪过街道，追着马车而去，宁心清冷的眼眸微眯。
望月楼的掌柜之前见过如是，如今见她身着宫装，微微一愣，回神后连忙迎上来，“已过三更，正欲歇业，不知小姐此来有何吩咐？”
如是正欲说话，宁心快步行至她身旁，“小姐猜的不错，果然有人跟踪。”如是微微蹙眉，对掌柜问道，“可有闲置的衣物让我们二人换上？再备辆马车送我们回府。”掌柜点头应道，“请小姐去二楼更衣，小的立刻备马车。”
换完衣服，如是二人坐上马车赶回容成府，总算在子时三刻回到府中。刚走进前院，容成瑾便迎出来，面色担忧，略显焦急，伸手拉住如是问道，“怎得回来的这般晚？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如是示意宁心回房，自己拉着容成瑾走回房间，边对他说道，“亥时正要出宫的时候撞上了李风华，出了点事端，我怕让言亦送我们回府会有问题，所以在望月楼下车换了衣服后再回来。”
进了屋容成瑾拉着她的手坐下细问，“李风华？你和他正面遇上了？他可为难你？”如是摇头，“我是言亦带进宫中的，他也不能为难我什么，我此刻比较担忧的是我的长相。”
容成瑾讶异的看着她的脸，疑惑的问，“你的长相哪里有问题？”如是伸手替二人倒了茶，“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母亲，她唤我筱蝶一事吗？今日我又遇到了两回。一回是惠妃娘娘，一回就是宫门口的李风华。我还得知筱蝶正是当年贤妃娘娘的闺名。”
容成瑾好奇，“难不成你与当年的贤妃长得相似？”如是面色凝重的点头，“对，就连惠妃都已当面与我说，以后还是不要进宫去见她，以免遇见皇帝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容成瑾蹙眉，“果真如此的话，我明日让人好好查一查关于贤妃生前之事。”如是点点头，“我也让明珠去探访一下，此事还要隐秘行事，毕竟贤妃是皇帝的禁忌。我只是特别好奇李风华与贤妃曾经有些什么过往。”
容成瑾抬眸看她，“怎么？方才还发生了什么事？”如是看向他，“见到我他比惠妃和伯母都要激动，我本是想着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让言亦半道上将我们放下，没想到宁心真的发现我们身后有人跟踪。我想必定是李风华的人，但也幸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你我，包括容成家，都已暴露在李风华面前。”
容成瑾蹙眉低吟，“看来李风华并没有想象中简单。”然后看看如是有些忧虑的脸，开解道，“放心吧，如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最多就是人有相似罢了，难不成你还会和贤妃有什么瓜葛么。”
如是抬眸看向他，眼里含了笑意，“那可说不准，万一我是那贤妃失散多年的姐妹不，失散多年的女儿也不一定，古来那些小说话本里不都是这般套路。”
容成瑾被她逗笑了，见她笑意盈盈的脸上难掩倦意，起身说道，“今日你这般折腾也该累了，我让春花给你打些热水来洗漱一番就赶紧歇息吧。”
琼林宴上，皇帝便下了圣旨，孟君歌等前三人全部入翰林院述职。琼林宴之后，三年一次的科举就算正式落下帷幕。
十日后，望月楼的厢房里，如是喷出一口刚喝下的茶水，正巧站在她身前来不及躲闪的明珠被喷了一身的水，如是一脸惊异的看着明珠和容成瑾，颤巍巍的问道，“你们是说，我真的有可能是贤妃流落民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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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以为她会多说，却没有听到她再继续说下去，叹息了一声回头看如是，却在如是的腕上看到杨燕柔送的玉镯，惠妃挑眉看她，“这是燕柔赠你的。”
如是愣了愣，低头看看，笑了笑，“伯母盛情难却，如是只好无功受禄了。”惠妃盯着她追问，“你许了言玉？”
如是好像有些明白这个手镯意义不凡，点点头却也有些羞赧，“如是与言玉情投意合，言玉不弃，已许了白首之约。”
惠妃沉默了一会竟轻声笑出来，“燕柔动作真是快，这般着急送你这手镯将你定下来，她可是怕本宫跟她抢不成。”然后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暗淡下来，“也好，这么多年过来，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她是真的随自己的心好好的过了大半辈子。”
之后便不再谈及宫中之事，如是与她讲起来江南的风土人情，得了惠妃一句见多识广的赞赏，晚膳也没有如是想象中那么严肃，宫廷的膳食倒也新奇难得。
等到亥时一直不见皇甫奕回转，过了二更许久，一个小太监跑来求见，说是得了皇甫奕的指示先领着如是和宁心去前直门候着，如是辞别惠妃。
临走前，惠妃拉着如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是，曾想你慧聪机敏，本宫欲将你招入宫中留在身旁替本宫谋事，只是今日一见与你投缘，却并不再做之前的想法。况且你既与言玉已许终生，日后没甚大事也不用再来宫中看本宫，你的样貌神似贤妃，就算不怕后宫之中的有心之人，也怕你万一遇见皇上，恐有诸多麻烦，毕竟这十八年来，皇上一直对贤妃耿耿于怀，放心不下。”
如是慎重点头应道，“如是明白了，多谢娘娘提点。”从羲和宫出来，同宁心跟着引路的小太监走在宫道上，如是皱着眉思索着，自己如今的样貌神似贤妃一事，总让她有些隐隐不安，以前老听王靖先提起绿景的父亲如何如何，却从未提及过绿景的母亲是何人。如是定了定神，回去一定要让明珠帮忙先查清楚贤妃一事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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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心中一想，他口中喊得竟是筱蝶而非贤妃，见他方才失魂的模样，定是与贤妃有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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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奕点点头，“这是应该的。”看看如是二人，然后对李风华笑道，“李统领，没什么大事的话，言亦这便出宫了，耽误宫门关闭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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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奕疑惑，“不用我直接将你们送回容成府吗？”如是摇头，“没有方才一出，我倒不担心，只是现在我怕李风华盯上我，还是小心为妙。”皇甫奕点头，对宁心交代，“好好护着如是。”
马车在望月楼门口停留了片刻，继续往王府而去，宁心带着如是快速的进入望月楼中，望月楼虽灯火通明，却已空无客人。宁心又折返回门口观望了一会儿，果然有两道黑影快速的闪过街道，追着马车而去，宁心清冷的眼眸微眯。
望月楼的掌柜之前见过如是，如今见她身着宫装，微微一愣，回神后连忙迎上来，“已过三更，正欲歇业，不知小姐此来有何吩咐？”
如是正欲说话，宁心快步行至她身旁，“小姐猜的不错，果然有人跟踪。”如是微微蹙眉，对掌柜问道，“可有闲置的衣物让我们二人换上？再备辆马车送我们回府。”掌柜点头应道，“请小姐去二楼更衣，小的立刻备马车。”
换完衣服，如是二人坐上马车赶回容成府，总算在子时三刻回到府中。刚走进前院，容成瑾便迎出来，面色担忧，略显焦急，伸手拉住如是问道，“怎得回来的这般晚？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如是示意宁心回房，自己拉着容成瑾走回房间，边对他说道，“亥时正要出宫的时候撞上了李风华，出了点事端，我怕让言亦送我们回府会有问题，所以在望月楼下车换了衣服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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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瑾讶异的看着她的脸，疑惑的问，“你的长相哪里有问题？”如是伸手替二人倒了茶，“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母亲，她唤我筱蝶一事吗？今日我又遇到了两回。一回是惠妃娘娘，一回就是宫门口的李风华。我还得知筱蝶正是当年贤妃娘娘的闺名。”
容成瑾好奇，“难不成你与当年的贤妃长得相似？”如是面色凝重的点头，“对，就连惠妃都已当面与我说，以后还是不要进宫去见她，以免遇见皇帝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容成瑾蹙眉，“果真如此的话，我明日让人好好查一查关于贤妃生前之事。”如是点点头，“我也让明珠去探访一下，此事还要隐秘行事，毕竟贤妃是皇帝的禁忌。我只是特别好奇李风华与贤妃曾经有些什么过往。”
容成瑾抬眸看她，“怎么？方才还发生了什么事？”如是看向他，“见到我他比惠妃和伯母都要激动，我本是想着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让言亦半道上将我们放下，没想到宁心真的发现我们身后有人跟踪。我想必定是李风华的人，但也幸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你我，包括容成家，都已暴露在李风华面前。”
容成瑾蹙眉低吟，“看来李风华并没有想象中简单。”然后看看如是有些忧虑的脸，开解道，“放心吧，如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最多就是人有相似罢了，难不成你还会和贤妃有什么瓜葛么。”
如是抬眸看向他，眼里含了笑意，“那可说不准，万一我是那贤妃失散多年的姐妹不，失散多年的女儿也不一定，古来那些小说话本里不都是这般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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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望月楼的厢房里，如是喷出一口刚喝下的茶水，正巧站在她身前来不及躲闪的明珠被喷了一身的水，如是一脸惊异的看着明珠和容成瑾，颤巍巍的问道，“你们是说，我真的有可能是贤妃流落民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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