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正文 17.心疼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如果她不是云无忧那么她只是一个新生的人格而已。
人格和人虽然只差一个字，却在现实的躯体和缥缈的灵魂之间游荡着。
人格注定是不完整的，拥有的只能是虚构的人生。
他们是主体难以承受痛苦时分化出来的产物。如果硬要说他们是悲情的开，也注定只有不完美的结局又何尝不可？
一旦主人格被融合……
齐远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素锦，突然觉得隐隐绰绰的光影里，她的脸变得那么不真实。
那条项链，如同黄色的月亮一样，此时正挂在她的胸前闪闪发亮。
以素锦极度敏感和不自信的性格，当她看到张项链里的照片时，一定会想想，原来她也曾笑得那么开心？她也有朋友和亲人？同时也一定会疑惑，笑得那样灿烂的她，如今在哪里？
这自然成了脆弱的她获取温暖的精神来源。
她想成为那样的人，拥有如同向日葵般阳光的笑容和爱她，陪她，愿意和她在一起的人。
想到这里，齐远像被人戳了心窝子般触动。
“齐远。”素锦轻声唤道。
“嗯？”
“你可不可以别送我回去？”
齐远熄灭正在加热的发动机。“为什么？”
云无忧先是嘴唇微微颤抖，接着说:“我害怕。我害怕那间怎么也逃不掉的屋子。”
眼泪伴随着云无忧的惶恐，倾巢而出，像截不断的流水。
“我常常想，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人关心。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那间只会带给我无尽恐惧的房子里。”泪水一颗一颗低落在她的裙子上，让人想到秋天的雨，伴着烟色朦胧的迷惘。
“我不想去上班，不想面对那些整天除了嘲讽我，把自己的工作都丢给我的同事。可是我必须去，不然我就会被饿死。我想对那些欺负我的人发脾气，可是最后我却懦弱得一个反抗的字都说不出来。”
“我好没用，真的好没用！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素锦捂着自己伤心的脸，却捂不住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和悲哀和痛苦凝聚结成的珍珠。
齐远认真地听她说，怜惜地看着她。他犹豫地抬起手，最终搭在了素锦的肩膀上，慢慢地揽她进自己怀里。
“不对。”齐远温声反驳她。“你怎么会没用呢？你帮了我两次，你不记得了吗？”
“第一次在电话里，你居然能记住合同上所有的内容。还有这次，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会被人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
“你怎么会没用呢。素锦……你是我的幸运啊。”
素锦清晰地听到了那句“素锦，你是我的幸运。”她从没有被人如此温柔对待过。
她趴在齐远的肩膀上，更加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就这一回，让她放肆地哭一回！
她的人生过得小心翼翼，好累！她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地去做过任何一件事。她得不到别人的关怀，却费尽心思地去迎合别人。她试图做到最好，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同。
她的每一步都思来想去想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她真的……好累!
那样从心底里呐喊出来的哭声振动了齐远的灵魂。他轻拍着素锦的背，像慈祥的父亲安慰受伤的女儿那样。
每一下都是爱的凝聚，这样的爱已经超脱了局限的爱情。
窗外，风声很轻，虫鸣很轻，空气轻飘飘地从素锦和齐远的身边路过。
离公路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一处村庄，原本漆黑得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此时，却突然亮起了一盏远看像微弱橘灯的光芒，然后，熄灭。
万籁俱寂的黑夜包容了所有人，事，和风景，也将素锦的哭声包容进去。
素锦的情绪像一场绚烂的烟火，在齐远肩膀上，引燃，炸裂，熄灭。从最初的狂烈到现在的平静。
“好点了吗？”齐远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素锦。
“嗯……”素锦接过来，脸转到一边。她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鼻涕，囧得一塌糊涂。
“你……的肩膀。”云无忧眼睛红肿，被泪水冲刷过的瞳仁如同卧在湖底的石头——清澈灵性。
说话时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可是嘴角却微微弯起。
她指着刚刚她趴过的地方，又哭又笑地对齐远歉疚道。
那里湿了一大片，好像还能看见黏腻的透明液体——她的鼻涕。云无忧忙用纸巾替齐远擦衣服。
齐远早就知道了，云无忧的眼泪浸透了他的三件衣服，贴在他的肌肤上，渗入他的毛孔里。
“没关系。”齐远抓住素锦忙乱的手腕。两人眼睛对视，俱是一愣。
齐远先松开，素锦的手悬在半空，慢慢收回，规规矩矩地两手相叠，置于腿上。
那种全身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的感觉不知道在今晚是第几次出现了。
“你困不困？”齐远问。车上的时间显示快四点。几乎一夜，他们没有合眼。
“好像……有一点。”素锦说。
齐远启动车子，朝市区的方向看去。
＊＊＊＊＊＊＊
齐远抱着睡着的云无忧走进酒店的套房内，把她放轻在主卧室的床上。
“齐远，你听说过多重梦境吗？”在来酒店的路上，睡着之前的云无忧问他。
“没有。”
“一般人做梦醒来之后就回到了现实。但是如果你做的是两重或者两重以上的梦，你醒来之后其实依旧还是在梦里。就像一部电脑你同时打开几个独立播放器播放电影，你关掉一个，可是另外一个仍然在继续。”素锦解释道，她曾查过不少与之相关的资料。
齐远知道云无忧的话没有结束，她想说的也不是单单给他解释什么是三重梦境。他静待她的下文。
“我每天晚上都做梦。醒来之后就像从悬崖上摔下来一样，浑身酸痛。”
也许她是从床上滚落到地上了，齐远想。
可惜素锦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睡着了，齐远到最后也没明白她说的多重梦境是什么意思。
齐远坐在床边，回想起素锦在车里睡着之后的样子。她靠着车背，眼皮像蚌壳，迟缓地开关闭合。
即使是睡着了，嘴唇动来动去，好似在说话。
直到现在躺在床上，她的眼睛都是半睁开的，嘴唇还不时地蠕动几下。
齐远替素锦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去隔壁的客卧。
睡梦里的素锦进去了她梦境的空间里。
不知哪里来的的水从房间的门缝一点一点向里渗，水越积越多，越积越高。
透明的水将能漂浮起来的物件都漂在了水面，浮不起来的只能沉在水底。
素锦全身被水浸泡，覆盖，淹没。像是被人按在浴缸里，她挣扎了。却无法从水里面逃脱。
紧接着，她被扔进一片广阔的水域，也许是河，也许是海？
总之……水，全是水，到处是水。
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耳朵里，云无忧只能紧闭着唇，关闭吸气的通道。
她的身体一直往下沉，她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动弹不得。她屡屡尝试睁开眼睛，却以失败告终。
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赖以生存的氧气一点一点流逝，她需要新鲜的空气，疯狂地需要。
素锦张开嘴，大量的水瞬间放肆地涌入她的喉腔。
难受!
水压迫着所有器官，迫使他们停止工作。身体如同一个正在被吹气的气球，全部被水灌满。
素锦试图重新关闭嘴唇却不能。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素锦猛地坐了起来，过于真实的窒息感令她恍惚地以为自己还在水里，她的身体被无望冰冷的水填满满。
素锦的手依旧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窒息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她能够睁开眼睛，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原来她没有在水里，她在床上，在自己家里的床上。
刚才那些只是梦，水，挣扎，死亡都只是梦。
素锦在心里说服自己松开掐住脖子的手，她不被水淹死也要被自己掐死。
她终于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像个哮喘病人，大口大口地吸气，剧烈地咳嗽。
齐远……齐远在哪里？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吗？她想开口叫齐远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又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没有声音。
“无忧!”有人在叫她。
房间里的白色纱幔被窗外的凉风吹起，纱幔的后面站着一个身影。
又有人在摇铃铛了，刺耳的铃声让素锦难受地捂住耳朵。她不想再听……
在素锦低头的瞬间，她看到自己的身体里闪出一道光，像一把利斧将她的身体分成两半。
从光里露出一个人头，长长的头发，和她装鬼吓唬齐远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素锦被吓懵了，她试图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强烈的光照亮她的脸，却反倒显得苍白，如同雪山顶上反射的颜色。
素锦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她一定还在做恐怖的梦？
她的身体里怎么会钻出一个脑袋？
那个脑袋往前动了动，露出肩膀。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从光芒中挣脱，肩膀不停地像一只爬行的虫子扭动。
很快，她整个人从光里——素锦的肚子里跳出来。素锦眼睁睁地看她跑向那面白纱。
“宋宁！”她快乐地喊叫。隔着白纱就亟不可待地抱住站在那里的人。
“啊！”素锦惊叫！
她有声音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她能说话了！
素锦急忙看向自己的腹部，没有洞，完好无损！
可是刚刚，明明就是从这里钻出来一个完整的人啊！
那个人就在……
素锦抬头看去，前面什么都没有。那两个人呢？刚刚在那里拥抱的两个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人格和人虽然只差一个字，却在现实的躯体和缥缈的灵魂之间游荡着。
人格注定是不完整的，拥有的只能是虚构的人生。
他们是主体难以承受痛苦时分化出来的产物。如果硬要说他们是悲情的开，也注定只有不完美的结局又何尝不可？
一旦主人格被融合……
齐远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素锦，突然觉得隐隐绰绰的光影里，她的脸变得那么不真实。
那条项链，如同黄色的月亮一样，此时正挂在她的胸前闪闪发亮。
以素锦极度敏感和不自信的性格，当她看到张项链里的照片时，一定会想想，原来她也曾笑得那么开心？她也有朋友和亲人？同时也一定会疑惑，笑得那样灿烂的她，如今在哪里？
这自然成了脆弱的她获取温暖的精神来源。
她想成为那样的人，拥有如同向日葵般阳光的笑容和爱她，陪她，愿意和她在一起的人。
想到这里，齐远像被人戳了心窝子般触动。
“齐远。”素锦轻声唤道。
“嗯？”
“你可不可以别送我回去？”
齐远熄灭正在加热的发动机。“为什么？”
云无忧先是嘴唇微微颤抖，接着说:“我害怕。我害怕那间怎么也逃不掉的屋子。”
眼泪伴随着云无忧的惶恐，倾巢而出，像截不断的流水。
“我常常想，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人关心。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那间只会带给我无尽恐惧的房子里。”泪水一颗一颗低落在她的裙子上，让人想到秋天的雨，伴着烟色朦胧的迷惘。
“我不想去上班，不想面对那些整天除了嘲讽我，把自己的工作都丢给我的同事。可是我必须去，不然我就会被饿死。我想对那些欺负我的人发脾气，可是最后我却懦弱得一个反抗的字都说不出来。”
“我好没用，真的好没用！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素锦捂着自己伤心的脸，却捂不住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和悲哀和痛苦凝聚结成的珍珠。
齐远认真地听她说，怜惜地看着她。他犹豫地抬起手，最终搭在了素锦的肩膀上，慢慢地揽她进自己怀里。
“不对。”齐远温声反驳她。“你怎么会没用呢？你帮了我两次，你不记得了吗？”
“第一次在电话里，你居然能记住合同上所有的内容。还有这次，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会被人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
“你怎么会没用呢。素锦……你是我的幸运啊。”
素锦清晰地听到了那句“素锦，你是我的幸运。”她从没有被人如此温柔对待过。
她趴在齐远的肩膀上，更加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就这一回，让她放肆地哭一回！
她的人生过得小心翼翼，好累！她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地去做过任何一件事。她得不到别人的关怀，却费尽心思地去迎合别人。她试图做到最好，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同。
她的每一步都思来想去想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她真的……好累!
那样从心底里呐喊出来的哭声振动了齐远的灵魂。他轻拍着素锦的背，像慈祥的父亲安慰受伤的女儿那样。
每一下都是爱的凝聚，这样的爱已经超脱了局限的爱情。
窗外，风声很轻，虫鸣很轻，空气轻飘飘地从素锦和齐远的身边路过。
离公路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一处村庄，原本漆黑得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此时，却突然亮起了一盏远看像微弱橘灯的光芒，然后，熄灭。
万籁俱寂的黑夜包容了所有人，事，和风景，也将素锦的哭声包容进去。
素锦的情绪像一场绚烂的烟火，在齐远肩膀上，引燃，炸裂，熄灭。从最初的狂烈到现在的平静。
“好点了吗？”齐远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素锦。
“嗯……”素锦接过来，脸转到一边。她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鼻涕，囧得一塌糊涂。
“你……的肩膀。”云无忧眼睛红肿，被泪水冲刷过的瞳仁如同卧在湖底的石头——清澈灵性。
说话时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可是嘴角却微微弯起。
她指着刚刚她趴过的地方，又哭又笑地对齐远歉疚道。
那里湿了一大片，好像还能看见黏腻的透明液体——她的鼻涕。云无忧忙用纸巾替齐远擦衣服。
齐远早就知道了，云无忧的眼泪浸透了他的三件衣服，贴在他的肌肤上，渗入他的毛孔里。
“没关系。”齐远抓住素锦忙乱的手腕。两人眼睛对视，俱是一愣。
齐远先松开，素锦的手悬在半空，慢慢收回，规规矩矩地两手相叠，置于腿上。
那种全身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的感觉不知道在今晚是第几次出现了。
“你困不困？”齐远问。车上的时间显示快四点。几乎一夜，他们没有合眼。
“好像……有一点。”素锦说。
齐远启动车子，朝市区的方向看去。
＊＊＊＊＊＊＊
齐远抱着睡着的云无忧走进酒店的套房内，把她放轻在主卧室的床上。
“齐远，你听说过多重梦境吗？”在来酒店的路上，睡着之前的云无忧问他。
“没有。”
“一般人做梦醒来之后就回到了现实。但是如果你做的是两重或者两重以上的梦，你醒来之后其实依旧还是在梦里。就像一部电脑你同时打开几个独立播放器播放电影，你关掉一个，可是另外一个仍然在继续。”素锦解释道，她曾查过不少与之相关的资料。
齐远知道云无忧的话没有结束，她想说的也不是单单给他解释什么是三重梦境。他静待她的下文。
“我每天晚上都做梦。醒来之后就像从悬崖上摔下来一样，浑身酸痛。”
也许她是从床上滚落到地上了，齐远想。
可惜素锦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睡着了，齐远到最后也没明白她说的多重梦境是什么意思。
齐远坐在床边，回想起素锦在车里睡着之后的样子。她靠着车背，眼皮像蚌壳，迟缓地开关闭合。
即使是睡着了，嘴唇动来动去，好似在说话。
直到现在躺在床上，她的眼睛都是半睁开的，嘴唇还不时地蠕动几下。
齐远替素锦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去隔壁的客卧。
睡梦里的素锦进去了她梦境的空间里。
不知哪里来的的水从房间的门缝一点一点向里渗，水越积越多，越积越高。
透明的水将能漂浮起来的物件都漂在了水面，浮不起来的只能沉在水底。
素锦全身被水浸泡，覆盖，淹没。像是被人按在浴缸里，她挣扎了。却无法从水里面逃脱。
紧接着，她被扔进一片广阔的水域，也许是河，也许是海？
总之……水，全是水，到处是水。
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耳朵里，云无忧只能紧闭着唇，关闭吸气的通道。
她的身体一直往下沉，她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动弹不得。她屡屡尝试睁开眼睛，却以失败告终。
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赖以生存的氧气一点一点流逝，她需要新鲜的空气，疯狂地需要。
素锦张开嘴，大量的水瞬间放肆地涌入她的喉腔。
难受!
水压迫着所有器官，迫使他们停止工作。身体如同一个正在被吹气的气球，全部被水灌满。
素锦试图重新关闭嘴唇却不能。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素锦猛地坐了起来，过于真实的窒息感令她恍惚地以为自己还在水里，她的身体被无望冰冷的水填满满。
素锦的手依旧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窒息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她能够睁开眼睛，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原来她没有在水里，她在床上，在自己家里的床上。
刚才那些只是梦，水，挣扎，死亡都只是梦。
素锦在心里说服自己松开掐住脖子的手，她不被水淹死也要被自己掐死。
她终于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像个哮喘病人，大口大口地吸气，剧烈地咳嗽。
齐远……齐远在哪里？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吗？她想开口叫齐远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又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没有声音。
“无忧!”有人在叫她。
房间里的白色纱幔被窗外的凉风吹起，纱幔的后面站着一个身影。
又有人在摇铃铛了，刺耳的铃声让素锦难受地捂住耳朵。她不想再听……
在素锦低头的瞬间，她看到自己的身体里闪出一道光，像一把利斧将她的身体分成两半。
从光里露出一个人头，长长的头发，和她装鬼吓唬齐远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素锦被吓懵了，她试图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强烈的光照亮她的脸，却反倒显得苍白，如同雪山顶上反射的颜色。
素锦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她一定还在做恐怖的梦？
她的身体里怎么会钻出一个脑袋？
那个脑袋往前动了动，露出肩膀。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从光芒中挣脱，肩膀不停地像一只爬行的虫子扭动。
很快，她整个人从光里——素锦的肚子里跳出来。素锦眼睁睁地看她跑向那面白纱。
“宋宁！”她快乐地喊叫。隔着白纱就亟不可待地抱住站在那里的人。
“啊！”素锦惊叫！
她有声音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她能说话了！
素锦急忙看向自己的腹部，没有洞，完好无损！
可是刚刚，明明就是从这里钻出来一个完整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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