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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本来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易贺低低的喘息就在她耳边。

  容佳有一点紧张,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脑子里又模糊地想到一个词:细水长流。

  他说过他们要细水长流的,所以他应该不会

  容佳倏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要细水长流吗?

  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种异样的触感, 有点热, 有点麻。

  易贺的额头轻抵着她的, 微喘着:“对不起。我没做到。”

  她听出他语气里那点因为食言而生出的懊恼,这很不“易贺”。

  容佳莫名地觉得开心。

  “我觉得还好。”她低低的, 小声的, 带着笑意地说, 说完了又壮着胆子仰了下头。

  两人的脸已经离得很近,这样很轻易就碰到他。

  搂在腰间的手力道骤紧, 掐得容佳腰间发疼。

  以前明明也有过好几次经验, 可是和这一次都不一样。

  整个世界都是暗的,静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很远的地方, 遥遥传来几声狗吠。

  容佳想到小时候, 还在乡下老家,还是住着农村那种老房子。电灯的光也是昏黄的, 她缠着赵美意给她讲故事。

  当时的妈妈还是比较爱笑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容万享还是和蔼可亲的。

  嘴唇温热,心口发紧,有一种要麻痹的感觉。

  可是不觉得害怕。好像这么做是一件很天经地义的事。

  容佳一边手臂上还可笑地搭着易员那件沾了水的外套, 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大脑的麻痹感让她开始无法思考, 最后一点清明里, 她想的是:不要怕,不是每个人都是容万享。易贺不是容万享。

  大脑的麻痹最后传到了舌尖和舌根。容佳不知道为什么接吻要咬舌头,不过

  好像也没觉得恶心是怎么回事?

  甚至他口腔里还有酒的气味,她也不觉得讨厌和害怕。

  她把脸埋到易贺怀里,急促的喘息声里,她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这件毛衣好软,刺得脸有一点点痒。

  “刚才那样我们就算恋爱了吧?”

  易贺很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有点哑:“我觉得是。”

  容佳闷闷地笑,好像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你感觉怎么样?”

  易贺有点想笑。这个问题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很好。”他说。又问她,“你呢?”

  “舌头有点麻。”

  易贺这下是真笑了--虽然他是那个让她舌头发麻的罪魁祸首。

  也太可爱了吧。

  容佳猛地抬头,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鼻子。

  易贺闷哼一声,强忍下这次秒到的“报应”。

  容佳先是轻呼一声,马上又低啐了他一口:“活该。”

  两人都闷闷地笑起来,刚才那个吻里裹满了蜜,把两人的心都浸成甜的。

  拥抱也很甜蜜,容佳觉得长这么大,好像从没有这么开心安心过,哪怕现在真没有值得安心的地方--没上晚自习,刚刚翻过墙,还在是外面。

  她揪着易贺的毛衣玩了一会儿,低声道:“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刚才我有点晕都没感觉到。”

  这是非常意外的意外之喜,易贺当然不可能不配合女朋友的要求。容佳给了他很奇特的体验。

  冷漠又热情,成熟又懵懂,复杂又单纯。

  他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嘴唇相碰前,容佳还有要求。

  “你慢一点。你一快,我就晕。”

  他将嘴唇贴上她的,含混地说了一个“好”。

  可是这种慢动作实在很磨人,也考验人的意志力。

  她的嘴唇像吸饱了蜜的花瓣,光是这样浅浅的触碰,粘得人心里发痒。

  易贺还记得以前有个男生人品比较渣,会拿自己和女朋友的事出来说。说完了,还丢下一句:“要不你们问易哥。易哥肯定最有经验了。”

  其实易贺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而且他也很不喜欢把这种私密事拿出来说的做法。

  他当场板了脸:“问我干嘛?老子这些事还要跟你汇报?”

  本来他还想说“那个女生因为喜欢你,才愿意跟你亲热。你能不能有点素质,不要拿这种事来炫耀。”

  可是他想到了自己的人设,硬是将后面那句话憋了回去。

  好在大家只是以为他当天心情不好,并没有深思。

  舌尖微微一痛。

  他听到容佳鼻子里哼哼出来的笑意,像小孩的恶作剧得了逞一样。

  太磨人了。

  原来女孩子的身体这么香,这么软。

  想狠狠地亲她,狠狠地抱她,把她勒到自己的身体里。

  易贺被本能折腾得心猿意马,心里痒得抓耳挠腮,可是却又不得不按照容佳想要的节奏,一点点的慢慢来,防止她等一会儿又说没感觉到。

  饶是这样,本来搂在他腰间的还是改成推他。

  “太快了我又有点有点晕。”

  易贺压下心头的燥热,声音又哑了几分:“那你感觉到了吗?”

  容佳拿出思考题目的劲儿,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咯咯闷笑起来。

  “挺挺好的。”她闷闷地低笑,“不是我原来以为的那样讨厌。”

  她现在真爱笑。

  爱笑比较好。易贺想。

  等笑完了,她又低声威胁他:“以后只准亲我一个!”

  “嗯。”易贺答得十分痛快,不过莫名觉得她那句话有点问题,忙又加了一句,“以前也没亲过其他人啊。”

  容佳轻轻地揪了下他的腰。不痛,反而有点痒。

  “我也没亲过其他人,别说的我占你便宜一样。”

  易贺微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很庆幸以前乱七八糟的时候,没有真的放纵过自己,现在才能这样干净纯粹的和她在一起,没有一点点遗憾。

  --

  远远地听到围墙里面传来一阵铃声。

  最后一节晚自习也结束了。

  突飞猛进的发展过后,想到要分别,两人都有点难受。

  为了多一点时间在一起,这一次他俩没有再翻墙头,而是顺着围墙往大门那边绕。

  易贺的外套披在容佳的肩上,紧握在一起的手上,能感觉到他手上的热度。

  容佳暗自纳罕:他怎么不怕冷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顿时又想到他被雨水弄湿的裤子。

  “喂,你的裤子干了没有?”她憋着笑问。

  易贺刚想说“干了”,话到嘴边又变成一句“要不你一下”。

  容佳:“我才不摸。”

  易贺一用力,将紧握的手使劲往手一带。

  容佳措不及防。

  还好,已经干了。

  容佳:“干嘛啊你!”

  易贺十分坏心眼的笑,容佳气得要夺回手,易贺稍一偏头,在快要走出黑暗的一瞬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容佳当然被点了穴。

  哼,得寸进尺,就不应该关心他,让他冻死活该。

  --

  第二天是周六,也是易母真正的生日。

  正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时期,那场生日宴当然要照常举办。

  一大清早易母就给易贺打电话。

  “晚上你一定要过来。这是妈妈的生日,不是他的,你就算再不满,再生气,也不能在今天闹脾气。”

  “妈妈的生日”这五个字,让易贺愣怔了一下。

  可能是他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了。

  就像妈妈说的,这是她的生日,他做儿子的,没理由缺席。

  “好,我会去。”

  挂了电话,匆匆赶到学校,人还没在容佳身边坐稳,立即就被几个玩得好的截住。

  “艹,怎么回事易哥,破相了啊?”

  被高脚杯砸出的伤口不是很大,易贺又不喜欢在脑门上贴创可贴之类的东西,因此就那么潇洒大方地凭伤口暴露着,谁爱看谁看。

  “是谁干的?嫉妒你长得帅是吧?”

  “我艹,谁这么丧心病狂。”

  “易哥,你说句话,我们干他!”

  容佳在他们围上来之前没来得及撤退,只能被迫坐在座位上。

  这时她轻轻地插了一句:“不好好学习,我揍的。”

  现场鸦雀无声。“干他”两个字好像还在教室里荡着回音,说这话的人自觉地往后缩了一点点,藏到另一个人的身后。

  易贺:

  她还真敢乱说。虽然他知道,她是想帮他解围。

  可是,她揍的?

  有人点了播放键,刚才被暂停的人一下子都“活”了过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容姐做的。”

  “诶,易哥,该不会是你在外面乱撩妹,容姐才出手的吧?”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在外面胡来呢?”

  “这下我也不帮你了易哥。”

  “就是,乱撩妹挨打也不亏。”

  眼看着事情的真相已经歪到了首都,易贺敲了敲桌子:“还要不要好好学习了。滚!”

  几人麻溜地滚回自己的座位上,易贺一脸无奈地看着容佳。

  容佳一脸占了便宜的坏笑,偏还要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

  易贺在课桌下偷偷握了下她的手。

  “晚上我要参加我妈的生日宴。”

  “哦。”

  “完了我看一下时间,要是太晚,我就不去找你了,你等我电话。”

  “嗯。”

  “这会儿怎么这么少的话了?刚才不是挺大胆吗?”

  因为担心前后排听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格外显得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

  容佳猛转头,狠狠地瞪了易贺一眼:“还不看书,想死!”

  易贺被瞪得通体舒泰,开开心心拿了英语课本出来,偏偏又听到容佳压低声音问:“怎么鼻尖也有伤口?”

  因为伤口很小很细,昨晚又太黑,都没看到,今天才发现有一条划痕。

  易贺在里面听出担心和心疼,顿时像吃了颗软糖,心里又软又甜。

  “可能是碎玻璃刮到了。”

  “抹了药没有?”

  “嗯。”

  他很想说没感到疼,昨晚和她在一起时,他完全感觉不到疼,而且晚上失眠了大半宿,一闭眼就想到她的脸,她的唇,她软软的呼吸,然后就更加睡不着,再然后才终于睡了过去。

  再然后的内容要是跟容佳说了,她肯定要说他“耍流氓”。

  所以,他只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容佳气呼呼地瞪着他:“你问这个干嘛?”

  她眼下有淡淡的阴影,看样子和他一样没睡好,至于红红的耳尖,就暴露了她没睡好的原因。

  易贺心里暗喜,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了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

  到了下午放学,易贺刚走出校门,家里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

  无视别人好奇地看着他俩,易贺带着容佳上车:“先送容小姐回家。”然后报了地址。

  容佳家里离这里非常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易贺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想亲一亲她,却碍于司机在场。

  不能乱来,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轻她--虽然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克制,比如总想牵她的手,还比如昨晚没忍住亲了她,把自己说过的想要细水长流的话给吃到肚子里。

  这样不好。

  要克制一点。

  --

  容佳下了车,飞快上楼,赵美意正在厨房里煮晚饭,听到声音探出头。

  “回来了。”

  “嗯。”飞快踢掉脚上的鞋,趿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跑进厨房,“我帮你。”

  “不用。就两个菜,很简单。对了,小易有晚饭吃吗,要不把他叫过来,我再添个菜。”

  不用帮忙,容佳就将双手抄兜里取暖。

  “不用。今晚他妈生日,家里有饭吃。”本来想说“晚宴”的,感觉这个词有点太“高大上”,容易戳穿易贺在装穷这件事。

  赵美意一直以为易贺家只是“小富”,根本没料到他家那么“显贵”。

  赵美意好像才想到小易这孩子不是孤儿,是有家长的:“他妈妈生日啊。你准备礼物没有?”

  容佳眼睛睁得溜圆:“我准备什么礼物?!妈,你糊涂了吧。”

  赵美意失笑。

  还真是她一时糊涂了。

  以前在容家时,她要打理家里所有的人情来往,养成了这种习惯性的思想。她只想到那是小易的妈妈,是长辈,得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忘了佳佳和小易家人并不认识,也没有关系。

  易贺不在,容家母女经常吃素,两个菜一下子就好。

  吃完饭容佳帮着收拾了碗筷,洗了澡,就回自己的小卧室里看书。

  现在讲究素质教育,班里的人各各都身怀绝技,唱歌,跳舞,画画,弹琴,完全就是技多不压身。

  容佳只在小时候学过画画。其实那时候家里还挺穷,但胜在和睦,她有兴趣,容万享咬咬牙,就给她报了培训班。

  后来容万享的钱虽然赚得越来越多,能用到她们母女身上的,反而越来越少,甚至到了连生活费都要看他脸色的地步,至于其他爱好,哪一样不是钱堆出来的。

  所以除了还能画几张画,容佳唯一的特长,也只有学习了。

  只写了一门课的作业,容佳就开始走神。昨晚也是这样,回到宿舍后,她总睡不着。

  她又一次想到昨晚闹得她失眠了半夜的事。

  真奇怪,人类表达亲密,为什么非要接吻?

  换一种方式,比如只牵手,拥抱,为什么会觉得不够?

  还有以后

  她略微想了一下和易贺更进一步的亲密,顿时面上发热。

  思想不纯洁了啊,容佳,怎么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把自己已经驰骋到不知道到哪个角落的想法拉回来,然后脑中又飞快冒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跟同一个人亲,怎么昨晚和以前的感觉会不一样?

  她双手捂住脸,手心里滚烫。

  她觉得昨晚和易贺亲吻时,还挺舒服的。

  怎么能这么想?

  真要命。

  她又不能直视易贺的脸了。

  今天一天她都没怎么敢直视他。

  下一秒,容佳的思想又歪到一件事上:易贺这个时候在干嘛?

  怎么回事啊,又想到他。

  她绝望地转身,趴到床上,将头钻到枕头下面去。

  --

  这个时候的易贺,其实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真不喜欢这种伪装出来的幸福和恩爱。只是一旦踏进那道门,他就不得不做一个木偶人。

  他端着酒杯,跟在手臂挽在一起的父母身后,不得不换上笑脸,和各种叔伯阿姨亲热地打着招呼。

  他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是成年人,易正源已经开始有目的把他往成人的社交圈子里引,好为他的以后铺路。

  这就是易正源最冷酷的地方。不管他爱不爱易贺,但是他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易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就会想方设法把他推到接班人的位置。

  梁烨肯定猜不到易正源有多么自私,精明,冷血。

  让易家的车接送,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易正源最擅长的,就是拿他最不重要的东西,来换他最想要的东西。

  刚和一个银行的伯伯打过招呼,易正源带着易贺走到另一个男人面前。

  这人易贺也认识,姓汪名立新,时任新城的市委书记,而他身边穿着公主裙的女孩,是他的女儿汪可可。

  小时候易贺就认识这对父女,不过当时汪立新还在另外一个城市,而他的身份,是易贺小舅的朋友。

  两家人热情地打了招呼,易母又亲热地拉住汪可可的手。

  “可可都这么大了啊。还记得易贺哥哥吗?小时候你们一起玩过呢。”

  汪可可乖巧地点头:“记得,易贺哥哥好会照顾人的。”说完又羞涩地看了眼易贺,“好久不见了。”

  易正源在一边笑:“汪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在一个市里面,你还能让两个孩子‘好久不见’。”

  汪立新哈哈笑:“可可以前小,不适合带出来。这不,刚成年,就带来给她阿姨祝寿,够意思了吧?”

  易正源好似埋怨一般啧了下嘴:“汪哥,可可成年礼,怎么你也没给她办一场?我都没得到消息。”

  汪立新轻笑:“正源,你怎么也不理解,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当天我谁也没通知,就亲手给她煮了碗面条,对了,加了三个荷包蛋。”

  后面当然就是“太廉洁”之类的恭维。

  易贺听得有点想吐。他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场面话,也不是真的耿直到完全不会虚与委蛇的地步,他就是特别无法容忍易正源。

  易正源的一言一行都让他觉得恶心。

  易正源和汪立新在寒暄。

  易母又一次拉住汪可可的手:“这里都是大人,你要是闷,就让易贺哥哥陪着你。”说着又吩咐易贺,“陪可可说说话,这里都是大人,小孩子也插不进话,还是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话题。”

  汪可可娇羞地看着易贺:“易贺哥哥,我们去花园玩吧。”

  易母立即亲热地接腔:“易贺,陪可可去花园走走。”

  易贺再傻,这时已经看出易母和易正源的用意--这是要把他和汪可可凑对儿。

  易正源会这样想,他很理解,他不理解的是,妈妈怎么也有这种打算。

  她不是已经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易贺冷冷地看了易母一眼。

  易母躲开他的目光,只把汪可可的手往他面前一递。

  易贺冷着脸盯着她看了几秒,率先转身,径自往那个空中花园走去。

  汪可可愣了一下,在易母鼓励的微笑中安下心来,忙快步追了上去。

  --

  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周新茶恨恨地盯着汪可可的背影。

  周父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得到今天这场生日宴的请柬,可是易家父母真是一对势利眼,跟他们父女打招呼时,完全就是极尽敷衍,跟那个汪书记一家,就是有说有笑。

  真讨厌。

  好在她今晚来的目的并不止是为了接近易贺,要不然她真待不下去了。

  想到今晚的目的,周新茶放下手中的餐盘,悄悄地跟去了花园。

  花园里有点冷,不过好在光线很暗。

  周新茶放轻脚步,在看到影影绰绰的两道身影时,悄悄藏到一道灌木篱笆后面。

  “外面好冷啊。”汪可可说。

  “冷就进去吧。”易贺语气冷淡。

  “你陪我进去。”汪可可小声说。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娇气,又带着点儿委屈。

  “我要在外面站一会儿。”

  汪可可愣了一下,缩了下肩,小声道:“那我也在外面再站一会儿吧,里面好闷的。易贺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

  “记性不好,不太记得了。”

  周新茶差点儿没笑出声。

  太爽了。

  就该让这种仗着爸爸势的贱人吃瘪。

  见到一个男生就这么不要脸,亏她还是出身良好。

  汪可可好一会儿都没有声响,然后低声道:“我真的觉得冷,我先进去了。”

  “嗯。”

  汪可可小跑着离开,留下易贺仍站在原地。

  周新茶四下看看,确认无人进来,立即绕过灌木,急步走到易贺身后。

  “你不是说冷吗?”易贺忽然问。看来是以为汪可可又跑回来。

  周新茶:“是我。”

  易贺惊讶地转过身,本来就冷的语气更是立降好几度。

  “是你?”

  周新茶怕有人进来,她今晚受的这些气和罪就白受了,因此决定速战速决。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容佳的。”

  易贺:“她的事为什么要你告诉我?”

  周新茶一怔,见易贺好像想走开,急道:“因为这件事她肯定不会告诉你。”

  易贺脚步未停:“那就更不用你来告诉我。”

  周新茶急了,顾不上害怕惹他生气,一把拉住易贺的手。

  “你以为容佳很纯洁?我告诉你,她被她爸爸强/奸过。我可不是胡说,不信你自己去打听,去问她老家那边的人。就是因为她爸强/奸了她,她爸妈才会离婚,然后她跟她妈就搬到这里来,因为在她老家,她根本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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