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荒环里的门
“我们是在等什么啊？”秦赤冕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刚吃完第二圈，盘子里还残留着些骨头和各色的酱汁。两天的禁食让他胃口大开，加上船上的厨师确实有水准，不止是和干巴巴的太空快餐比起来有水准，假如这里是家店的话，那在秦赤冕所吃过的所有店中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尽管秦赤冕吃过的店仅限于学校后街，但判断好吃与否哪里需要那么多经验，好的东西就是好的。
马上就要进入千星演武的星球了，这几天能吃些什么还不知道，但就窗外星球的模样来看，伙食水平估计不怎么样。一想到下次吃上点好的说不定得等到返程的时候了，秦赤冕就忍不住想再去拿点吃的来。
自从进门以来星船就再无动静，餐厅一片寂静，安装在某处的引擎是否在运作也不得而知。与窗外星球的距离不见缩短，周围再没有别的参照物，星船一动不动地在漆黑一片的太空中停了一个时也有可能。窗外就是一直想要抵达的目的地了，周寻年一点胃口没有。他眼看着秦赤冕不带停歇地吃了足足一个时，而且听他这个问题的意思，好像星船短时间内不出发，他就还要再吃上一会儿。仅就胃的结构来说，秦赤冕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了，周寻年不禁由衷地感到敬佩。
自从进门以来付夏却就一直忙着收发消息，那应该是权限更高的情报，并不在卡片上公开。周寻年联系了几次付春退，并没有回应，估计是正在忙。周寻年倒是大致猜的到星船在等什么，十有八九是安全检查之类的东西，但要是有更确切的答案就好了。
“我不知道。”周寻年简洁地答道，然后偷偷看向正低着头打字的付夏却。
付夏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梢。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信息应该都是机密，但哪怕他不说，周寻年很快也会从大哥那里知道。机密只有在时效内才有价值，对付夏却来说更是如此，此刻这些信息周寻年不知道但付夏却知道这件事本身才是最有意义的，他可不想放过炫耀这点的机会。
“上一艘星船才结束传输不久，刚轮到我们。”付夏却特意不看向周寻年，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们的传输才刚开始进行，先是武器传输，等武器传输好了就轮到我们了。”
“传输？”秦赤冕想起了那个巨大的龙头，不知道能把它传输过去的会是什么方法。
“这个星球的规模和构造不足以停泊星船，星船只能留在这里。装备和人员都得通过轨道传送过去。”付夏却以为秦赤冕是想问为什么要传输，他对于星船无法停泊这件事也有些不解，他说完忍不住想看看周寻年的反应，但周寻年只是若有所思一般托着下巴，看不出神色的变化。
又是轨道啊。秦赤冕有些失望，平淡无奇。他想起了离开学校那天早上在轨道站门口的悲惨遭遇，决定再去拿一份通心粉吃。
她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了。
棕黄色的砂砾铺满贫瘠且荒芜的地面，粗糙崎岖的山壁围成一个环，山环底部嵌着一排大不一的白色救生舱，她此刻所在的应该正是其中之一。
救生舱的空气供给对于已经醒来的她来说略显不足，但她只是压抑着呼吸，有些焦虑地望着舱面玻璃外，不敢按下按钮出去。
让她焦虑的并不是来到千星演武这件事，她还保留着进到救生舱前的记忆，她也记得找到她的外星人所对她说的话，她是自愿来到这里的。
让她感到焦虑的是正坐在环形山中央的巨人。
巨大的身躯占据了环形山将近一半的面积，盘腿坐着都有将近山壁一半之高，方正的头靠在肌肉虬隆的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向前伸，巨大的手掌正好罩在环形山圆的中心上，指缝间可以看到一个漆黑的圆。
为什么偏偏是泰坦？她有些后悔自己那么轻率的同意来参加千星演武，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是被好奇心还是被荣誉感冲昏了头脑呢？这可是真的千星演武啊，看看眼前的泰坦就知道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寻年说付春退来餐厅找他们了的时候，秦赤冕还没能把脸和名字对上号来。但他看到懒洋洋地把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的笑眯眯的男子的时候，还是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原则上来讲是不应该这样的。”付春退讲的显然是连付夏却都不知道的事，秦赤冕与周寻年聊天时从来没抬起过头的付夏却难得抬起了头，“但某一座环形山里出了点问题，现在在这里待命的支援者只有我们，所以现在要派一队人去那里。”
“我把跟我们联系的千星演武负责人的原话复述一遍。”付春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照着念了起来，“支援者在没有植入定位器的情况下原则上是不被允许行动的，但鉴于情况的特殊性，允许你们登陆那座环形山。”
“接下来是要特别注意的点。”付春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每个人，“但千万不要进入千星演武，没有定位器意味着没有支援者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所以千万不要进入千星演武。”
“上面要求迅速派出三个人。”付春退拉住想往周寻年身后藏的付冬让，把他拉回自己身边，“就你们三个去如何？我就不去麻烦别人了。”
秦赤冕本来想要求一会儿消化时间，但什么都没能来得及说就被推进了轨道。他在漆黑漫长的轨道里滑行时突然想起了付春退最后强调的话，他说的是不要。
不是不能也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要。
用力甩头甩掉登陆后短暂的眩晕感，环视四周，秦赤冕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是事件。他在勒普泰也见过几个泰坦，但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
秦赤冕紧接着就明白了什么是不要进入千星演武。
环形山中心有一个漆黑的圆。
那是秦赤冕还在勒普泰的时候天天能路过看见的东西，连接着地上与地下。
这个圆连接着什么似乎显而易见。
那么，只要站上那个圆就能进入千星演武的战场，秦赤冕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周寻年，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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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进入千星演武的星球了，这几天能吃些什么还不知道，但就窗外星球的模样来看，伙食水平估计不怎么样。一想到下次吃上点好的说不定得等到返程的时候了，秦赤冕就忍不住想再去拿点吃的来。
自从进门以来星船就再无动静，餐厅一片寂静，安装在某处的引擎是否在运作也不得而知。与窗外星球的距离不见缩短，周围再没有别的参照物，星船一动不动地在漆黑一片的太空中停了一个时也有可能。窗外就是一直想要抵达的目的地了，周寻年一点胃口没有。他眼看着秦赤冕不带停歇地吃了足足一个时，而且听他这个问题的意思，好像星船短时间内不出发，他就还要再吃上一会儿。仅就胃的结构来说，秦赤冕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了，周寻年不禁由衷地感到敬佩。
自从进门以来付夏却就一直忙着收发消息，那应该是权限更高的情报，并不在卡片上公开。周寻年联系了几次付春退，并没有回应，估计是正在忙。周寻年倒是大致猜的到星船在等什么，十有八九是安全检查之类的东西，但要是有更确切的答案就好了。
“我不知道。”周寻年简洁地答道，然后偷偷看向正低着头打字的付夏却。
付夏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梢。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信息应该都是机密，但哪怕他不说，周寻年很快也会从大哥那里知道。机密只有在时效内才有价值，对付夏却来说更是如此，此刻这些信息周寻年不知道但付夏却知道这件事本身才是最有意义的，他可不想放过炫耀这点的机会。
“上一艘星船才结束传输不久，刚轮到我们。”付夏却特意不看向周寻年，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们的传输才刚开始进行，先是武器传输，等武器传输好了就轮到我们了。”
“传输？”秦赤冕想起了那个巨大的龙头，不知道能把它传输过去的会是什么方法。
“这个星球的规模和构造不足以停泊星船，星船只能留在这里。装备和人员都得通过轨道传送过去。”付夏却以为秦赤冕是想问为什么要传输，他对于星船无法停泊这件事也有些不解，他说完忍不住想看看周寻年的反应，但周寻年只是若有所思一般托着下巴，看不出神色的变化。
又是轨道啊。秦赤冕有些失望，平淡无奇。他想起了离开学校那天早上在轨道站门口的悲惨遭遇，决定再去拿一份通心粉吃。
她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了。
棕黄色的砂砾铺满贫瘠且荒芜的地面，粗糙崎岖的山壁围成一个环，山环底部嵌着一排大不一的白色救生舱，她此刻所在的应该正是其中之一。
救生舱的空气供给对于已经醒来的她来说略显不足，但她只是压抑着呼吸，有些焦虑地望着舱面玻璃外，不敢按下按钮出去。
让她焦虑的并不是来到千星演武这件事，她还保留着进到救生舱前的记忆，她也记得找到她的外星人所对她说的话，她是自愿来到这里的。
让她感到焦虑的是正坐在环形山中央的巨人。
巨大的身躯占据了环形山将近一半的面积，盘腿坐着都有将近山壁一半之高，方正的头靠在肌肉虬隆的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向前伸，巨大的手掌正好罩在环形山圆的中心上，指缝间可以看到一个漆黑的圆。
为什么偏偏是泰坦？她有些后悔自己那么轻率的同意来参加千星演武，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是被好奇心还是被荣誉感冲昏了头脑呢？这可是真的千星演武啊，看看眼前的泰坦就知道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寻年说付春退来餐厅找他们了的时候，秦赤冕还没能把脸和名字对上号来。但他看到懒洋洋地把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的笑眯眯的男子的时候，还是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原则上来讲是不应该这样的。”付春退讲的显然是连付夏却都不知道的事，秦赤冕与周寻年聊天时从来没抬起过头的付夏却难得抬起了头，“但某一座环形山里出了点问题，现在在这里待命的支援者只有我们，所以现在要派一队人去那里。”
“我把跟我们联系的千星演武负责人的原话复述一遍。”付春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照着念了起来，“支援者在没有植入定位器的情况下原则上是不被允许行动的，但鉴于情况的特殊性，允许你们登陆那座环形山。”
“接下来是要特别注意的点。”付春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每个人，“但千万不要进入千星演武，没有定位器意味着没有支援者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所以千万不要进入千星演武。”
“上面要求迅速派出三个人。”付春退拉住想往周寻年身后藏的付冬让，把他拉回自己身边，“就你们三个去如何？我就不去麻烦别人了。”
秦赤冕本来想要求一会儿消化时间，但什么都没能来得及说就被推进了轨道。他在漆黑漫长的轨道里滑行时突然想起了付春退最后强调的话，他说的是不要。
不是不能也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要。
用力甩头甩掉登陆后短暂的眩晕感，环视四周，秦赤冕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是事件。他在勒普泰也见过几个泰坦，但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
秦赤冕紧接着就明白了什么是不要进入千星演武。
环形山中心有一个漆黑的圆。
那是秦赤冕还在勒普泰的时候天天能路过看见的东西，连接着地上与地下。
这个圆连接着什么似乎显而易见。
那么，只要站上那个圆就能进入千星演武的战场，秦赤冕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周寻年，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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