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身份限制
一件事是否值得去做，应该是视情况而定的，随着情况的变化，答案应该也有所变化。
在周寻年看来，这其实应该是一个简单的投入与收益的比较问题。这种事往了说尚可理解，比如某居民区想要加收一笔物业费来拓宽道路，尽管这是对全体住户都有益处的事，但对于步行出门的人和开车出门的人来说收益毕竟是不同的，有的人愿意交有的人不愿意交还不算奇怪。
但往更大的方面去拓展，尤其是在为国捐躯这种大义凛然的事上面，这种想法就是异端了。将领战死沙场当然是应该的啊，平常薪水很高日子过得也很舒服，死后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死战是理所应当的事啊。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俸禄又低，死了也不会被人记住，凭什么就不能临阵脱逃了？
周寻年是在某堂历史课上提出这个问题的，当时正好讲到军队对逃兵的惩罚的演变。周寻年对于老师所强调的惩处的必要性不以为然，他声地提出了这个观点，还没等老师听到，身后就有正义感十足的同学站出来痛心疾首地批评他。
具体话语周寻年也记不清了，大致就是类似于你想法如此自私自利到了战争年代肯定是卖国贼之类的定性，以及关于国破家必亡唇亡齿寒唇齿相依等概念的反复强调，到最后全班都被这位同学激情昂扬地讲话所感染，掌声经久不息，老师满意地微笑，抚须颔首，为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欣慰。
但周寻年并不以为意，这番讲话并没有改变他假如真的上了战场见势不妙肯定要跑的想法。他完全接受别人说他自私自利，他对于国破家亡也没有什么实感。反正他本来就没有家这种东西，从就没有亲人，连收养他的孤儿院都倒闭了，没有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也算不上融洽。没有任何想要留恋守护的东西，所以尽管活着不算有意思，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虽然这些都是周寻年被带进千星楼之前的想法了，但是他觉得起码在这件事上这个观点还是适用的，为了荣耀和尊严为了民族和星球而舍生忘死固然没有问题，但作为参加者才是值得的，支援者就不一定了。
周寻年最初见到秦赤冕的时候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秦赤冕总是令他想起时候那些满口正义崇高的同学，嘴上总是说的很好听，好像一直心怀社稷忧国忧民，只要给他们机会必定见义勇为，视拯救生命为己任。
但有一次实验室着火了，他们却跑得比谁都快。其实也不是很大的火焰，但老师不在，于是全都放任着火苗不管，呼啸着四处逃窜，偌大的实验室在几十秒内就撤离的一干二净。
周寻年在角落找到了灭火器，他时候比现在还要单薄，火苗在吞噬了纸张或是什么的别的材料之后稍微茁壮了一些，周寻年费力地抱着红色的灭火器在满是黑烟和火光的实验室里前进，对着燃着的火苗用力按下压力栓，让白色的粉尘把火焰淹没窒息。
但事后却是跑掉的同学受到了嘉奖，理由是及时疏散了人群避免了更大的伤亡。而尽管周寻年把燃着的火苗全部熄灭了，却还是受到了任性妄为假如处理不当引起火势蔓延扩大伤亡谁来承担责任的批评。
其实周寻年没有那么想灭火，只是那天他刚上交的补做了很久的化学作业就在讲台上，他不想在被烧掉后又重做一次。
周寻年既不善良也不正义，但他觉得既然是他力所能及完全可以解决的问题，那也没有扔下就跑的道理。
所以周寻年觉得秦赤冕在某种意义上和他还是挺像的，只是秦赤冕和他那些只会声明着正义和崇高的同学还不一样，他不管做不做的到，只要是他觉得正确的应该去做的事，他就会去做。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周寻年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所以他没有必要以支援者的身份无人知晓地死在这种地方。
于是周寻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秦赤冕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当时出发的那么急吗？”
“对哦，为什么？”秦赤冕记得他问过一次这个问题，那次没得到答案。
“因为支援者的名额是有限的。”周寻年说道，“我原来也不理解什么叫有限的，但听了她的话，我好像有点理解了。”
她？一想到她秦赤冕脸颊就微微发烫，她说了些什么来着？
“怎么了？后悔救了我？”她和秦赤冕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秦赤冕已经后退了许多步，她却还是在身边，不近也不远，她问出问题时轻柔的呼吸在秦赤冕脸颊上着陆时仍是微热的，“发现不是自己星球的人，后悔了？”
秦赤冕倒是没有后悔，周寻年还好，付夏却非常生气。
“但你们没跟着他进去才是对的呀。”她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部向两端画出两段完美的曲线，秦赤冕又后退了几步。
“以你们的实力，假如真跟他成了队友，不就一直只能做他的弟，被他呼来唤去呀。”她跟着秦赤冕向前挪了两步，秦赤冕只能通过不断想着些别的事来保持意志清醒。
“泰坦只是看上去和善正直罢了，其实都是暴躁自私的气鬼呀，和他们组队可拿不到什么好处。”她好像对泰坦很了解，秦赤冕想，他很想想些更加不着边际的事，思绪却总是被扯回她身上。
“所以，你是本来就是这种外貌，还是为了不跟他成为队友想骗我们阻止他，变成了我们种族的外貌呢？”秦赤冕说不出话来，付夏却不想说话，于是只能由周寻年来负责交流。
“你问得问题好有意思唉。”她露出清纯可人的笑容，“你怎么确定我能变化外貌，又怎么能确定我知道你们可以阻止他呢？”
“我不确定啊。”女人太聪明就是让人没辙，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周寻年默默叹气，诚实地摊牌“我只是在套你话而已。”
尽管她在泰坦进去前后表现不一，甚至在他们问她是否愿意进去的时候选择了摇头而不是说话说话，但前者只能说明她可能确实在演戏，后者虽然可以按她知道说话会暴露身份来推理，但她为什么要演戏，是否变化了外貌，假如真的是变化了，那为什么要假装是人类都不得而知。
“你猜呀。”她转身向黑圆走去，“不过你猜之前我得告诉你，我本来就不会跟他成为队友的哦。假如你们不阻拦他，我可就打开门了。是了，说不定他会把你们扔进来，那你们就跟我是队友了呀。”
“那好像也还不错啊。”她冲秦赤冕眨了眨眼睛，“你们要进来么？”
“她之后说了什么来着？”秦赤冕怎么回忆都只能回忆起她的眨眼。
“她讲了队伍的事。讲了只要一起进门就能成为队伍，讲了一些队伍的条件。”是跨度这么大的事来着么，秦赤冕完全没有印象了，回忆在她眼睛的弧线闭合时被夹断。
“总之，要进门是要满足一定条件的，支援者也是如此。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受到雇佣的武器公司才不止一家。”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来着，周寻年讲着讲着自己都信了，“但支援者的名额和参加者一样估计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如果不快点集结成队伍进门的话，说不定名额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有道理噢。”标识的佩戴早就完成了，一直躺在床上跟周寻年聊天的秦赤冕赶紧翻身站了起来，“那我们快点进门吧。”
进门当然是要进的，周寻年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标识的佩戴工作果然简单，才刚刚过去了五分钟。
付夏却无声地指了指传送口，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秦赤冕正背对着他们没有看见。
关键是进哪个门呢，星船还有五分钟才会前往支援者使用的门，都特意告诉他们了，自然要去尝试一下。
以支援者的身份进入参加者的门，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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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更大的方面去拓展，尤其是在为国捐躯这种大义凛然的事上面，这种想法就是异端了。将领战死沙场当然是应该的啊，平常薪水很高日子过得也很舒服，死后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死战是理所应当的事啊。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俸禄又低，死了也不会被人记住，凭什么就不能临阵脱逃了？
周寻年是在某堂历史课上提出这个问题的，当时正好讲到军队对逃兵的惩罚的演变。周寻年对于老师所强调的惩处的必要性不以为然，他声地提出了这个观点，还没等老师听到，身后就有正义感十足的同学站出来痛心疾首地批评他。
具体话语周寻年也记不清了，大致就是类似于你想法如此自私自利到了战争年代肯定是卖国贼之类的定性，以及关于国破家必亡唇亡齿寒唇齿相依等概念的反复强调，到最后全班都被这位同学激情昂扬地讲话所感染，掌声经久不息，老师满意地微笑，抚须颔首，为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欣慰。
但周寻年并不以为意，这番讲话并没有改变他假如真的上了战场见势不妙肯定要跑的想法。他完全接受别人说他自私自利，他对于国破家亡也没有什么实感。反正他本来就没有家这种东西，从就没有亲人，连收养他的孤儿院都倒闭了，没有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也算不上融洽。没有任何想要留恋守护的东西，所以尽管活着不算有意思，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虽然这些都是周寻年被带进千星楼之前的想法了，但是他觉得起码在这件事上这个观点还是适用的，为了荣耀和尊严为了民族和星球而舍生忘死固然没有问题，但作为参加者才是值得的，支援者就不一定了。
周寻年最初见到秦赤冕的时候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秦赤冕总是令他想起时候那些满口正义崇高的同学，嘴上总是说的很好听，好像一直心怀社稷忧国忧民，只要给他们机会必定见义勇为，视拯救生命为己任。
但有一次实验室着火了，他们却跑得比谁都快。其实也不是很大的火焰，但老师不在，于是全都放任着火苗不管，呼啸着四处逃窜，偌大的实验室在几十秒内就撤离的一干二净。
周寻年在角落找到了灭火器，他时候比现在还要单薄，火苗在吞噬了纸张或是什么的别的材料之后稍微茁壮了一些，周寻年费力地抱着红色的灭火器在满是黑烟和火光的实验室里前进，对着燃着的火苗用力按下压力栓，让白色的粉尘把火焰淹没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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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寻年没有那么想灭火，只是那天他刚上交的补做了很久的化学作业就在讲台上，他不想在被烧掉后又重做一次。
周寻年既不善良也不正义，但他觉得既然是他力所能及完全可以解决的问题，那也没有扔下就跑的道理。
所以周寻年觉得秦赤冕在某种意义上和他还是挺像的，只是秦赤冕和他那些只会声明着正义和崇高的同学还不一样，他不管做不做的到，只要是他觉得正确的应该去做的事，他就会去做。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周寻年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所以他没有必要以支援者的身份无人知晓地死在这种地方。
于是周寻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秦赤冕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当时出发的那么急吗？”
“对哦，为什么？”秦赤冕记得他问过一次这个问题，那次没得到答案。
“因为支援者的名额是有限的。”周寻年说道，“我原来也不理解什么叫有限的，但听了她的话，我好像有点理解了。”
她？一想到她秦赤冕脸颊就微微发烫，她说了些什么来着？
“怎么了？后悔救了我？”她和秦赤冕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秦赤冕已经后退了许多步，她却还是在身边，不近也不远，她问出问题时轻柔的呼吸在秦赤冕脸颊上着陆时仍是微热的，“发现不是自己星球的人，后悔了？”
秦赤冕倒是没有后悔，周寻年还好，付夏却非常生气。
“但你们没跟着他进去才是对的呀。”她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部向两端画出两段完美的曲线，秦赤冕又后退了几步。
“以你们的实力，假如真跟他成了队友，不就一直只能做他的弟，被他呼来唤去呀。”她跟着秦赤冕向前挪了两步，秦赤冕只能通过不断想着些别的事来保持意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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