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野人
“吱——”
灌木后，一只大灰鼠钻了出来，爪子抓着一块腐肉，倒也不怕人，小眼睛看着人群，肥硕的身体连跑也懒得跑，气定神闲的咬了一口腐肉，立在原地。
原来是老鼠搞的鬼，众人松了一口气。
可没等他们将心从嗓子眼放下来，一块碎石“咻”的一声飞来，正正好好砸在灰鼠的身上。血光伴着惨叫，灰鼠化作一道弧线，飞出了很远才落下。落地已经是奄奄一息。
“喂，你们谁干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队伍里有人调侃，却没有人回应他的玩笑。
“不是你们吗？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见没人说话，他觉得古怪，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答，不过也不需要有人再来回答。在众人聚集之外的地方，又一块碎石再次飞来，而这次的目标正是这个询问的人。
“嘶——”
那人中招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
不同的是，那人吐出的不是气，而是撕心裂肺的叫声。他抱着被碎石砸中的腿，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疯子，什么也说不出，唯有发出最本能的嘶吼才能释放身体上的痛苦和心中的恐惧。
那碎石砸在了这人的小腿处，牛仔裤被撞破了一个洞，血潺潺地流着。沿着已经镶在小腿里碎石的棱角向下流的血液，似乎流得比平时更快一些。
“大家快退到山坡下。”
王师傅先回过神，一把拽起被击中的那个人，边说边朝着之前上山的那条走去。
众人从震惊中被敲醒，也都遵循着王师傅的话，往上山的那条路撤退。由于身上没有负伤的累赘，他们跑起来更快。可是在众人快到斜坡时，碎石竟从山下飞了上来。好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反应迅速，碎石没有打中他的额头，只是从头顶飞过。
那个人虽然躲过这一击，但也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腿脚发软已经不听使唤。多亏落在他身后的两人见状，一人一只手，才将他拉回了大部队那里。面对突发的状况，队伍一时间进退维谷。
这时，从山下探出了一个脑袋，一个浑身是毛的怪物爬了上来。他的手里捏着一块碎石，刚刚的攻击正是出自他的手笔。不过此时只是在静静观察着这群闯入山林的陌生人，并没有向前走动的意思。
见到了野人的真面目，众人害怕，却又没有那么害怕。这怪物虽然浑身是毛，但是身长只有七八岁小孩那么高。队伍中成年人居多，和这小野人一比，反而是他们这一方看起来气势更足些。
“要不咱们和他拼了？”见只是个小东西，队伍中有人提议。
“这野人虽然小，但你看看他。”有人指了指之前被击中的人。
“他如果一直堵在这里，我们怎么办？”
“对啊，再拖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被击中的那个人此刻已经是嘴唇发白，失血过多已经令他神志不清。
“僵持下去，他可撑不了多久。”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他？”
讨论的方向不知不觉变得奇怪，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要不我们把他丢给这个野人吧，野人这么小一只，这个人足够了。”
“不行！”一直没有作声的导游小姐盯着提出建议的人开口驳斥，“既然是跟旅行团一起出来的，我就要对所有人负责。”
“我也是旅行团的一员，你要不要对我负责啊？”那人与导游小姐争执道，“这个时候还玩英雄主义？我现在只想活下去。这次事故，我回去一定要投诉，不对，是起诉你们！”
“我觉得他说的蛮有道理的。”有人应和，“牺牲他一个人，如果能让其他人安全下来，他的牺牲也值了。”
“那让你去送死，你同意吗？”队伍中一位身材魁梧的人站到了导游小姐这边，看着那人反问道，“凭什么让他去死？”
“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那人指着负伤的人，“他那条腿已经废了，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个累赘，又凭什么因为他而连累到我们？”
“行。”与导游小姐统一战线的人走到负伤者身前，“下山的路，我来背着他走，这样连累到你了吗？”
“切，随你便，莽夫。”那人骂了一句，不再说话。
“等等。”童雪拉着小希的手从人群中挤出来，“我帮他包扎一下吧，这样下去，没等我们到山脚下，他可能就撑不住了。”
“好，麻烦你了。”
魁梧大汉让出了空间，童雪蹲下身，从包里取出一卷纱布。这是她早年留下的习惯，见到这一幕，夏航颇为感慨。那时候，他刚接触到场景魔术不久，所以经常因为水平不精湛，落得身上带伤。那些伤每次都是童雪边责备边给自己包扎的。久而久之，童雪也就习惯了在包里放置些医用品。只是过了多年，夏航的这双手已经很少再会受伤，可就算受了伤，这个帮自己包扎伤口的人也不知何时再会出现。
山顶的争吵告一段落，小野人还在山坡那里，迟迟没有动静，像看戏一般看着山顶发生的一切。
“有个问题，现在我们该怎么离开？这怪物他虽然不上来，可一直守在那里，我们也下不去啊。”
“要不我们硬闯？”
“别了吧，万一激怒了他怎么办？这怪物还是有点厉害的。”想到小野人之前投掷碎石造成的威力，有人投出了反对票。
“对了导游，还有其他下山的路吗？”另一个人问。
“上山的路都是之前那些人边上山边踩出来的。不过可能会有吧。”王师傅想了想，“这样吧，留一部分人盯着野人，其他人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可以下山的路。”
众人觉得王师傅说的在理，商量了一下分成两队，留下了一些有战斗力的人盯着小野人，其他人分头在山顶找了起来。
曾封在寻找出路的队伍里，跟随着他的记忆，童雪的身影少了很多，但还是时不时会出现。童雪正如在大巴上说的那样，一直拉着小希，始终没有让小希离开自己身边半步，以此来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时候还在盯着童雪，你可真行啊。”夏航低声说，心里的怒火又冒了起来，打定主意结束这次记忆之旅后，给曾封一点颜色。
正想着，他眼前一阵眩目，世界毫无预兆的震荡了起来，像是突然没了信号的电视节目，画面变得花白又刺眼。不过这变化来得快，消失的也快。一切恢复正常时，地点还是在野人山山顶。只是这个时候的世界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雾霭，灰蒙蒙的，可天气明明是晴天。
夏航一头雾水，立马又发现了另一处明显的变化。如果之前的世界是由曾封的记忆所搭建，他视角之外的地方都被阴影所遮蔽。那么现在，在那突如其来的震荡结束后，这层阴影完全散去，目力所及是一片开阔。
此刻，开阔与阴沉交织，就像一张制作到一半的相片底片，所有东西虽然尽显，却又朦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行动的小野人也自己的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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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他们将心从嗓子眼放下来，一块碎石“咻”的一声飞来，正正好好砸在灰鼠的身上。血光伴着惨叫，灰鼠化作一道弧线，飞出了很远才落下。落地已经是奄奄一息。
“喂，你们谁干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队伍里有人调侃，却没有人回应他的玩笑。
“不是你们吗？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见没人说话，他觉得古怪，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答，不过也不需要有人再来回答。在众人聚集之外的地方，又一块碎石再次飞来，而这次的目标正是这个询问的人。
“嘶——”
那人中招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
不同的是，那人吐出的不是气，而是撕心裂肺的叫声。他抱着被碎石砸中的腿，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疯子，什么也说不出，唯有发出最本能的嘶吼才能释放身体上的痛苦和心中的恐惧。
那碎石砸在了这人的小腿处，牛仔裤被撞破了一个洞，血潺潺地流着。沿着已经镶在小腿里碎石的棱角向下流的血液，似乎流得比平时更快一些。
“大家快退到山坡下。”
王师傅先回过神，一把拽起被击中的那个人，边说边朝着之前上山的那条走去。
众人从震惊中被敲醒，也都遵循着王师傅的话，往上山的那条路撤退。由于身上没有负伤的累赘，他们跑起来更快。可是在众人快到斜坡时，碎石竟从山下飞了上来。好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反应迅速，碎石没有打中他的额头，只是从头顶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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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山下探出了一个脑袋，一个浑身是毛的怪物爬了上来。他的手里捏着一块碎石，刚刚的攻击正是出自他的手笔。不过此时只是在静静观察着这群闯入山林的陌生人，并没有向前走动的意思。
见到了野人的真面目，众人害怕，却又没有那么害怕。这怪物虽然浑身是毛，但是身长只有七八岁小孩那么高。队伍中成年人居多，和这小野人一比，反而是他们这一方看起来气势更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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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野人虽然小，但你看看他。”有人指了指之前被击中的人。
“他如果一直堵在这里，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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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你去送死，你同意吗？”队伍中一位身材魁梧的人站到了导游小姐这边，看着那人反问道，“凭什么让他去死？”
“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那人指着负伤的人，“他那条腿已经废了，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个累赘，又凭什么因为他而连累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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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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