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疑心起
“微臣想说，殿下的军营中，任何人安插的卧底都会有，”陈艺顿了顿，“包括睿王。”
陈艺的言下之意，是睿王军中的细作暗中捣鬼。
而且还是在亦轩统领的否则守卫森严的粮仓怎会尽数烧毁，要知道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你如此空穴来风的一句话，要本王如何信你？”亦轩喜怒不形于色的看着陈艺。
“殿下，有些事看似单纯，往往也是最不单纯的啊！”陈艺苦口婆心地说道，“现司州刺史张何与臣是旧友，他与臣提起，一年前曾在柔然细作身上截下一封，本要送给柔然可汗的密信。”
“既然是密信，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拦截，怕不是栽赃陷害。”亦轩淡淡道。
说罢，陈艺从胸口小心翼翼的把信拿出来递给亦轩，一年前写的信件保护得完好无损，没有折角，没有泛黄，想必是被人日夜贴身带着。
亦轩仔细着打开那封信，一眼看去，他惊了，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信上并没有署名，不过，这笔迹别人或许不认识，但颜亦轩一定认识——与亦诚左手写的笔迹一模一样。
陈艺慢慢道：“殿下，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微臣也老了，只隐约记得你们几兄弟小时候曾比赛过谁的左手写字最好，结果吴王殿下输了还生气说不和你们玩呢！”
虽说陈艺见过亦诚儿时左手所写的东倒西歪的字体，可亦诚左手写字熟练后的字迹，天底下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亦轩见过。
亦轩沉默不语许久c许久，手上紧紧攥着，心中反复思考着，眉头仍然紧锁着没有一点要放松的意思。
突然间，亦轩毅然决然地把信撕了，扔在火盆里，注视着那封信在烧得明亮的火焰中，燃烧成灰烬。
陈艺见亦轩此举动，似乎早有预料，淡然地摸摸胡子，笑道：“老臣年事已高，与人说过的话转眼便忘，真是不中用了。”
“陈艺，”亦轩肃然道，“我不能久留你，明早我便把你交给曹越，你可有异议？”
陈艺毕恭毕敬顿首道：“老臣谢过殿下。”
天快晨晓了，亦轩让陈艺就在茶室里歇下，亦轩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呆滞地坐在床沿，无助得像个孩子一样凝视着鼾然入睡的夏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肯溢出。
亦轩难过并不是因为亦诚，就算那封信的字迹与亦诚相似又怎样呢，他内心是不相信的。
他从小就很要强，哪怕偶尔脆弱一下子的瞬间都是在夏薇面前。
生在帝王家，身为皇子，本来就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情感表现出来，更何况那是颜亦轩。
夏薇睡得轻，而且对声音很敏感，所以亦轩一点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
见夏薇迷蒙着眼睛准备起身，亦轩赶紧扭头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再似往常一样温暖的看着夏薇。
“我吵到你了吧，怎么不多睡会儿。”亦轩关切地问道。
“本想等你回来，结果耐不住困自己先睡了，”夏薇爬起揉揉眼睛，望向窗外已是五更天，看亦轩的模样估摸着也才刚回房休息，似不经意地问道：“陈艺如何？”
亦轩的语气显得有些疲倦，“下朝后我就叫曹越来接人，本王懒得再把人送回去。”
夏薇觉出亦轩肯定心里有事，既然他不说，也就没有多问。
可让她烦恼的是，万一陈艺安然无恙地交给曹越，那麻烦就大了。
早朝完已是晌午，太子永远是头一位踏出太极殿的人，身后跟着不少阿谀奉承的朝臣，这样的景象每天都有，从未间断。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老臣子，发觉到亦轩有些不大对劲儿，平常是很难见到亦轩有垂头丧气c举步维艰的状态，就连刚才散朝时圣上唤他留下，都听不见。
左丞相卫岩c中书令简玉珩等人在太极殿外的玉阶下等候亦轩，喃喃讨论着。
“殿下这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简玉珩疑惑道。
卫岩双手一摊，“老夫也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模样啊。”
“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儿，除了天牢失火以外，但也不至于让殿下如此啊，更何况这案子也不归殿下管。”
司徒大人徐寅眼神示意简玉珩，颜亦轩出来了。
简玉珩一扭头便看到神情恍惚的襄王，照他这个状态，随时随地一不留神就能从台阶上摔下去。
“殿下啊！”卫岩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忍不住上前搀扶着颜亦轩。
他听到卫岩那一嗓子倒似乎醒了，迷惘的看了下诸位，问道：“各位大人怎么还没走？”
“老臣见殿下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颜亦轩慢条斯理地道：“我没事，劳烦各位关心了。”
话音刚落，其他几位大人便自觉的把路让出来，让亦轩走在前头，卫岩跟其左右，禀道：“殿下，凉州那边还要继续跟吗？”
亦轩好奇卫岩如此问道，“为何不跟？”
“他们做事一向谨慎，这两年当中我们也陆陆续续加派了人马可毫无破绽啊。”
亦轩眼神漠然，“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跟十年也要跟，卫相可懂？”
卫岩屈身恭敬地回答道：“遵命。”
“噢对了，”颜亦轩回身向卫岩问道：“想跟卫相请教件事情。”
“殿下吩咐。”
“这些年来在你截获的密报当中，有任何是关于亦诚的吗？”
“睿王？”卫相满脸疑惑，“密报所及之事向来机密而不可泄露，睿王殿下闲云野鹤惯了，这这不可能啊。”
颜亦轩心中暗自讥笑：自己真是昏头了，居然会相信亦诚勾结柔然的此等荒谬之言。
“的确，不可能那卫相就当我没问过吧，”亦轩面带着笑意，道：“各位大人，我还要去一趟刑部，先告辞。”
“恭送殿下。”
颜亦轩刚一踏进刑部大堂外的院子，便看见亦诚坐在堂内翻看着一摞摞的卷宗。
本来在去刑部的路上亦轩就努力着让自己不去想那封信，可以见到亦诚，又前功尽弃了。
颜亦轩在门口顿了一下，动静不大的深呼吸一口，缓缓走进，庄重之感油然而生，轻唤一声：“亦诚。”
亦诚抬头看见亦轩，惊喜的很，笑着问道：“四哥怎么来了？”
亦轩走进时快速地瞄了一眼亦诚所查看的卷宗，纸已卷边泛黄，大部分都是有些年头的了，故问道：“在查案吗？”
“还是天牢的案子呗，”亦诚略显无奈，“一把火把证据烧得干干净净，就算是有证据，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证据我还是做好没法儿交差的准备吧。”
亦轩唤曹越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曹越看似有些为难的向二位殿下禀道：“臣有要事出去一趟，恕不能奉陪两位殿下”
亦诚埋头于卷宗里，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你去吧，有事我找秋白。”
颜亦轩含笑道：“曹大人去吧，有秋白在，刑部乱不了。”
曹越一愣，只望了颜亦轩一眼，后反应过来，便告退了。
亦轩起身从背后搭着亦诚的肩膀，在耳边悄悄说道：“我找秋白讨杯茶喝，待会随我进宫。”
颜亦诚乖乖的“嗯”了一声，随后才回过神来，叫住亦轩，问道：“进宫要干嘛？”
“今日母后寿辰啊，”亦轩歪着脖子有些吃惊的看着亦诚，“别说你忘了？”
亦诚心虚嘻嘻笑道：“我倒是没忘，不过我没准备寿礼，”然后又自我安慰，“不过母后应该也习惯了吧”
“没寿礼就多说点好话逗她开心，不然就像去年一样罚你帮她抄写经文了。”颜亦轩说罢便走去后院了。
颜亦诚垂头委屈的喃喃道：“明明是我懂事，主动要求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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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艺的言下之意，是睿王军中的细作暗中捣鬼。
而且还是在亦轩统领的否则守卫森严的粮仓怎会尽数烧毁，要知道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你如此空穴来风的一句话，要本王如何信你？”亦轩喜怒不形于色的看着陈艺。
“殿下，有些事看似单纯，往往也是最不单纯的啊！”陈艺苦口婆心地说道，“现司州刺史张何与臣是旧友，他与臣提起，一年前曾在柔然细作身上截下一封，本要送给柔然可汗的密信。”
“既然是密信，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拦截，怕不是栽赃陷害。”亦轩淡淡道。
说罢，陈艺从胸口小心翼翼的把信拿出来递给亦轩，一年前写的信件保护得完好无损，没有折角，没有泛黄，想必是被人日夜贴身带着。
亦轩仔细着打开那封信，一眼看去，他惊了，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信上并没有署名，不过，这笔迹别人或许不认识，但颜亦轩一定认识——与亦诚左手写的笔迹一模一样。
陈艺慢慢道：“殿下，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微臣也老了，只隐约记得你们几兄弟小时候曾比赛过谁的左手写字最好，结果吴王殿下输了还生气说不和你们玩呢！”
虽说陈艺见过亦诚儿时左手所写的东倒西歪的字体，可亦诚左手写字熟练后的字迹，天底下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亦轩见过。
亦轩沉默不语许久c许久，手上紧紧攥着，心中反复思考着，眉头仍然紧锁着没有一点要放松的意思。
突然间，亦轩毅然决然地把信撕了，扔在火盆里，注视着那封信在烧得明亮的火焰中，燃烧成灰烬。
陈艺见亦轩此举动，似乎早有预料，淡然地摸摸胡子，笑道：“老臣年事已高，与人说过的话转眼便忘，真是不中用了。”
“陈艺，”亦轩肃然道，“我不能久留你，明早我便把你交给曹越，你可有异议？”
陈艺毕恭毕敬顿首道：“老臣谢过殿下。”
天快晨晓了，亦轩让陈艺就在茶室里歇下，亦轩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呆滞地坐在床沿，无助得像个孩子一样凝视着鼾然入睡的夏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肯溢出。
亦轩难过并不是因为亦诚，就算那封信的字迹与亦诚相似又怎样呢，他内心是不相信的。
他从小就很要强，哪怕偶尔脆弱一下子的瞬间都是在夏薇面前。
生在帝王家，身为皇子，本来就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情感表现出来，更何况那是颜亦轩。
夏薇睡得轻，而且对声音很敏感，所以亦轩一点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
见夏薇迷蒙着眼睛准备起身，亦轩赶紧扭头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再似往常一样温暖的看着夏薇。
“我吵到你了吧，怎么不多睡会儿。”亦轩关切地问道。
“本想等你回来，结果耐不住困自己先睡了，”夏薇爬起揉揉眼睛，望向窗外已是五更天，看亦轩的模样估摸着也才刚回房休息，似不经意地问道：“陈艺如何？”
亦轩的语气显得有些疲倦，“下朝后我就叫曹越来接人，本王懒得再把人送回去。”
夏薇觉出亦轩肯定心里有事，既然他不说，也就没有多问。
可让她烦恼的是，万一陈艺安然无恙地交给曹越，那麻烦就大了。
早朝完已是晌午，太子永远是头一位踏出太极殿的人，身后跟着不少阿谀奉承的朝臣，这样的景象每天都有，从未间断。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老臣子，发觉到亦轩有些不大对劲儿，平常是很难见到亦轩有垂头丧气c举步维艰的状态，就连刚才散朝时圣上唤他留下，都听不见。
左丞相卫岩c中书令简玉珩等人在太极殿外的玉阶下等候亦轩，喃喃讨论着。
“殿下这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简玉珩疑惑道。
卫岩双手一摊，“老夫也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模样啊。”
“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儿，除了天牢失火以外，但也不至于让殿下如此啊，更何况这案子也不归殿下管。”
司徒大人徐寅眼神示意简玉珩，颜亦轩出来了。
简玉珩一扭头便看到神情恍惚的襄王，照他这个状态，随时随地一不留神就能从台阶上摔下去。
“殿下啊！”卫岩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忍不住上前搀扶着颜亦轩。
他听到卫岩那一嗓子倒似乎醒了，迷惘的看了下诸位，问道：“各位大人怎么还没走？”
“老臣见殿下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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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亦轩心中暗自讥笑：自己真是昏头了，居然会相信亦诚勾结柔然的此等荒谬之言。
“的确，不可能那卫相就当我没问过吧，”亦轩面带着笑意，道：“各位大人，我还要去一趟刑部，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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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亦轩刚一踏进刑部大堂外的院子，便看见亦诚坐在堂内翻看着一摞摞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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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诚抬头看见亦轩，惊喜的很，笑着问道：“四哥怎么来了？”
亦轩走进时快速地瞄了一眼亦诚所查看的卷宗，纸已卷边泛黄，大部分都是有些年头的了，故问道：“在查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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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轩唤曹越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曹越看似有些为难的向二位殿下禀道：“臣有要事出去一趟，恕不能奉陪两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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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亦轩含笑道：“曹大人去吧，有秋白在，刑部乱不了。”
曹越一愣，只望了颜亦轩一眼，后反应过来，便告退了。
亦轩起身从背后搭着亦诚的肩膀，在耳边悄悄说道：“我找秋白讨杯茶喝，待会随我进宫。”
颜亦诚乖乖的“嗯”了一声，随后才回过神来，叫住亦轩，问道：“进宫要干嘛？”
“今日母后寿辰啊，”亦轩歪着脖子有些吃惊的看着亦诚，“别说你忘了？”
亦诚心虚嘻嘻笑道：“我倒是没忘，不过我没准备寿礼，”然后又自我安慰，“不过母后应该也习惯了吧”
“没寿礼就多说点好话逗她开心，不然就像去年一样罚你帮她抄写经文了。”颜亦轩说罢便走去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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