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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有生》正文 第11章 光明顶上有座庙

  苦行三月,长风一路打抱不平,见到穷乞人家便散些银两,不到半月就盘缠散尽,再剿了两伙山匪,阉了几条淫贼,兼救下一户中产人家,让长春老道连连感慨这徒儿太过心善。

  三个月后,师徒二人一路风尘朴朴,来到砚台山下坠犊崖下。此山形似一方砚台,千丈悬崖如仞壁立,裸露在外一层又一层的冲积岩,叠架如书页,一看就是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大变迁。上有一方台地,名曰光明顶,周边方圆百里,平展如镜面,故名砚台山。

  于是长风十分好奇地问向老道:“师傅啊,这砚台山一看,便知其名出处,可为何这山崖叫坠犊崖呢?”

  长春老道却嘿嘿一脸坏笑:“摆在你面前的第一个考验,就是这坠犊崖,一会你要自行爬上去。至于这坠犊崖么,相传古时有位老人家,家中九子百孙,田亩不够分润传家,诸子众孙总是为了一点薄田家产,纷争不断。于是这老人就打起了这砚台山的主意,让家中力气最大的子孙,背负一头小牛犊,妄想着爬上悬崖,到光明顶上把牛犊养大后,再在砚台山上开垦出荒地,好萌及子孙后世。奈何这悬崖千丈如仞,那些子孙们虽接力不断,终究凡人之躯,又背负牛犊,根本爬不上去,未及百丈就被迫弃了牛犊,坠于山崖,此后就有了坠犊崖的传说”……

  长风听后通体恶寒:“那师傅能不能麻烦你背我上山……,唉师傅你别走啊,我去!你这是飞起来了,原来你一直都能飞,之前不一直苦行僧么,害得我跟你风餐露宿,傻走了仨月的路,磨了满脚的水泡,还说道行不深,你也太谦虚了。我擦!我终于明白了,牛都爬不上的悬崖,正好可以摔死我,你这老妖道才好吞了我的大猫,好大一盘棋”。

  长春老道祭出一枚登云符,嗖的一声跑远了,然后赛亚已是伸出锋利的喵爪,一抓一蹭的往上爬了起来,远远地将叶长风甩在身后。

  风中烈烈,只听隐隐传来叶长风的骂声:“赛亚你个死叛徒,白眼喵,小心那妖道吃完猫肉,再剥了你的皮,坐在屁股底下”……

  晚间,将将爬上半山的叶长风,后力不继,悲愤而又无奈地拔出飞剑,横插入山石,又脱下法衣,在剑柄上打了死结,将自己牢牢拴在半空中,任凭山风怒吼,寒风瑟瑟,如秋千、如钟摆如挺尸,裸挂在山崖。哀莫大于想死都难,辱莫过于空中外挂……

  第二天日落前,叶长风终于登临绝顶,并没有五岳归来不看山、一觅众山小的豪情壮志,而是如死狗般躺尸在砚台山光明顶上。然后两日不见的赛亚,兴奋地跑过来,伸出喵嘴衔住长风的衣领,死狗一样拖回破庙……

  第三日晨起,浑身酸疼的叶长风,坐在破落的山神庙外,寂廖的看着光秃秃的光明顶,怨妇一样的没好气,不停牢骚道:“本也没打算有什么上门大派,飞鹤祥云、大能端坐、弟子如云的大千气象,但没想到这般穷山恶水!且果然是光明顶,真是比和尚头都还秃,一棵树、一杆草、一根毛都没有,完全一副无人烟、无淡水、无草木的三无,举目所及,全是风化打磨过的石头。想想都恶寒,很久很久以前,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妖道,老妖道给小道讲故事。那师傅,这山神庙可是你盖的?也太没水平了,东倒西歪,缺梁少栋”……

  长春老道又是嘿嘿一阵:“这山神庙,我来时就有,不过你别小看了这光明顶,我总感觉有些古怪,许是哪位大能施法,一剑削成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平整”……

  叶长风立时惊起,一番四处扫视打量:“我擦!还真像一剑斩平的,那得多大的法力高深,我要有这本事,一剑横空,荡平狄虏草原!问题是这砚台山的上半截哪去了?”

  长春老道云云:“嗯嗯,你这不光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路数倒是对的。可眼高于顶没用,万丈高楼平地起,本事要一步步来,从今天起,除了本门的真武荡气诀修炼不停,早日将境界提升至炼气十层圆满,为筑基打下基础。三个月内,还要熟练金木水火土五行法术,为师能教你的不多,日后要自己多多领悟。这些五行法术虽然是最基本的,但变化万千,善加运用,也是威力不凡,很多衍生出来的法术变种,也是大有道力,无论是修行还是与人斗法,都很受用”。

  “百年来为师行走这修真方外,与人斗法不敌时,都是靠情急之下顿悟法术变种,才每每扭转颓势,艰难生存至今。虽说咱师徒二人无门无派,一介散修,逢这大争之世,行那不争之道,可这修真界毕竟也是杀机四伏,你不去惹人家,总有人家主动招惹你”。

  “这杀人、夺宝、争执、寻仇,都少不得与人相争用强,这五行法术可是大有门道,融会贯通了,才能不惹事也不怕事。最其码的在这山上生存,要有辟水诀凝水来喝、来洗漱,要有文火术烧饭做菜。不能像为师当年,掌控不住火候,天天做糊了饭无法下咽,自己做的饭,含泪也得吃完”……

  晨读修真入门典章,昼练五行基本法术,夜修真武荡气诀……

  这一日,叶长风连发了14记连环火球术,终于超过了当初长春老道的极限,可以接受仰视的目光了。也让老道好一阵感慨自家资质太挫:“那啥徒儿,你不能老是一记连环火球术,完事就抖筛糠一样,面色苍白、两腿发抖,口不能言、手不能举,完全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啊!须知与人斗法,就像行走江湖,与陌生人打交道,凡事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一般,要留有三分力在身,才好事不济时,还有变招的余力。最其码也能展开遁术,打不赢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叶长风一顿无语:“那啥!师傅啊,我可是在向您老人家学习啊,你当初一口气连发13道火球术,一网烧尽那无常十三盗,完全就是这样子的啊。所以我每次施法,都是全力而为,从来不留半分后手的”。

  长春老道心下一阵恶寒:没想到我当初竟是这幅挫样子,太有失风范了,看来以后只能连发12道了。嗯嗯!留一手、留三分……

  三个月后,叶长风进展极速,已达炼气五层,神识已可清晰扫描周边百丈,随手打出一拳,即有十象之力,全力一击,接近二十象之力,已是超过了长春老道的颠峰水准。只是五行法术还未及老道熟练,斗法时更是不堪,诸般变化不及,几招下来就能被老道趁了虚门,一记重击后躺尸在地。而真武荡气诀却早已熟练,成为近乎本能般的条件反射,不止夜间入定时修行,连白昼行走间也手握灵石,时时运转经脉,持续吸收灵气……

  这一日入夜,叶长风找老道诉苦哭穷:“那师傅啊,元气丹前个就耗尽了,灵石也不多了,满打满算就只有20枚全格的,其余百多枚,看模样都是只剩三四成灵气的半残货。另外飞剑也太不结实了,已经被我搞出好几条裂纹了,能不能麻烦师傅,给换一把结实点的”。

  老道一阵惊恐莫名的肉痛袭身:果然是个修炼怪胎的吞金兽啊!五千灵石、三百元气丹,眨眼三月就光光了,简直是妖孽啊!想当年我从炼气三层晋级五层,足足用了十年。这才三个月,就堪比老道我十年之功,也难怪灵石灵丹消耗得太快。不过也算值了,日后这小子修炼有成,光大我真武门才有了指望。

  于是长春作了一番计较后便道:“也罢,为师这就下山一趟,为你再采办一些修炼资源”。

  叶长风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师傅啊,日后我学成下山游历,必定连本带利还给你,九出十三归怎么样?”

  老道一阵思远,才嘿嘿一笑,终于憋不住心里那点小秘密了:“这是高利贷么,本出师徒一家,哪有那么多道道可划,你日后成长,不要忘了祖师光大真武门的遗训才好,而且为师发了一笔浮财,你猜怎的?”

  叶长风一阵迷糊:难道这穷馊馊的老妖道,还能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长春老道十分闷骚又神秘地靠过来:“你可知道为何为师,看中了这鸟不下蛋的光明顶?你既入我门下半载,三月苦行,两日上崖,三月勤修。虽然嘴唠叨了些,但不倚天资优越,尚能吃苦用心,堪堪光大我真武门的后生期望。我也就不相瞒于你了,但这个秘密,绝对不可对外人讲,否则财帛动人心,难防贼惦记”。

  “你要知道,天道其实还是公允的,地上穷山恶水,地下富得流油。咱这山神庙下面,其实竟有一条小型灵脉,前些年为师打这路过,在这山神庙稍停了一晚,可竟意外感受到了灵气充沛。修炼一晚后感觉古怪,怎地进境好似极速,就舍下力气往下一顿好挖,居然打探到了一条灵脉,有元铜伴生,还有很多下品灵石,粗略估计也有千万上下”。

  “且还有少量上品、中品灵石内嵌,所以为师这些年虽然衣着落魄,那是对外深藏不露,但实际上已颇有了些身家。些许灵丹法剑还是少不了你的,但你那破剑虽然粗劣,还须留着,平时系在肩头唬人耳目,斗法不济时才能亮出撒手锏、真利器。免得道行不高,为人所窥,在这修真界行走,咱们散修就要两张皮,多留备手,扮猪吃虎,隐真示假。知道当初为啥相中你那大猫不,这灵脉深处皆是硬如金刚般的条石,我勤挖数年,才堪堪十几万灵石,可你知道这三个月,就你那大猫的一双利爪,可是帮我挖出了多少灵石?”……

  老道伸出一巴掌五根手指,叶长风疑问:“五百万灵石?值五亿两黄金?我这大猫真是金猫啊!亏你当初还算计我,还二十万两白银,就想换我的黄金猫,奸商!绝对的奸商!”

  老道一摆手道:“哪有那么快,你那猫又不是什么神猫,而且这小型灵脉也分布也十分散乱,只能东挖挖、西掏掏,采挖起来效率不怎么高,但也已经有五十万灵石了。所以只要守住了这方灵脉,咱们真武门振兴有望,日后如能再寻得一方灵地,就有了百徒千众门派的传承根基了”。

  老道交待了一番:“真武荡气是为根,五行法术是为用,修真典籍是为识,灵丹暂时没有了,可咱们真武门又不缺灵石了,不用给我省,敞开口了用,只是不要胡乱挥霍就是了”。

  然后老道又下山了,临行前叶长风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啥师傅,别忘了给我也捎带一枚登云符,这坠犊崖实在是不好爬,什么时候能像师傅您老人家大师风范一般,行云不坠、端坐空空,那才不坠了我们真武大派的气象”。

  远去了的老道只留下一句话:“别忘了每日给你的大猫,喂血丹,那灵物正在成长”……

  等到老道飞远,叶长风仍在郁闷:“俺擦!人不如喵,你咋不给俺多喂上品辟谷丹呢,尽整些中下品的辟谷丹,天天修炼得死去活来的,俺也在茁壮成长,总不能猥琐发育成营养不良”……

  老道这一去就是半年有余,久未回还,独自修炼的叶长风,开启了疯魔模式……

  又一日,有一采药人艰难地在坠犊崖上攀爬,此人乃山下一行方郎中之子,名曰宗浩,年方十二。为昔年抗狄大将宗泽的后人,家门传承至今,已是中落,才由武道转了医道,靠与人看病、山中采药生活。

  几日前,那宗浩从家中藏书所记,竟意外地拼凑猜到,砚台山时有灵药采出,而且多半应该是在月圆之夜。这个意外发现让他喜不自胜,心生向往之下又打听了一番,知晓坠犊崖的极险,很是作下了一番准备,携了登崖的物什独自前往。

  这宗浩年纪虽小,却极为坚韧,连续爬将了五日,每日夜间挥锤,将两根钢钎砸入山石,再将吊床挂上,将自己绑定在吊床上,躺入其间暂且休息,待第二晨起再次往上爬。

  那一晚,这宗浩看了看周身,只见四肢血迹斑斑,已是不少挂彩,均为石刃所伤。胡乱抹了些伤药,宗浩稍作休整一番,又是趁着月将升时,一鼓作气爬上光明顶,遍寻灵药起来。

  虽然光明顶上秃得不能再秃,说来可也奇怪,那石缝间却常有草参灵芝生长,只是平常难见,只有逢月圆之夜才会出现。这一点,长风上山后一直勤修,犹自以为光明顶上秃瓢一片,所以至今也尚未遇上。

  不过长春老道出于散修一贯资源匮乏,压力进化逼迫出来的寻宝敏锐,其实早有察觉,已是采过不少灵药,早拿了去修真坊市换回灵丹器物等等。只是那晚老道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向长风提及此间隐秘。

  一番寻找之下,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宗浩的背篓里有了一番大收获,采到了不少灵药灵草,得宝心切后,早已是喜不自胜。可不好曾却意外听到光明顶上,传来嘭嘭嘭的声音,顺着月光一看,只见北面三里外,突然冒出十几个火球,看得宗浩一顿心惊肉跳:“咦!这光明顶上居然还有人,难道这坠犊崖人兽罕至,却名不符实?”

  不想却是这一日,叶长风夜修真武荡气诀,静极思动下,想出庙走走,正好顺带习练五行基本法术,正好让宗浩撞见。到底是好奇心切,这宗浩小心翼翼地猫了身,一路潜行过去,想看个究竟,好在叶长风哪曾想过还能有人爬上光明顶,只是一心苦练,未曾外放神识扫描警戒周边。

  宗浩爬将过来时,叶长风已是手握灵石,慢慢回了气,正打坐在庙门外的平台广场……

  就在叶长风的眼皮子底下,身着劲装黑衣的宗浩,正敛息静气的趴着,只见那人着一身青衣道装,打扮极为简朴,只有一根簪子插在脑后,别无他物。

  那道童稍作了一番调息,又是一连串火球,然后又是一记冰锥如雨,又听那道童哈哈一声大笑:“这下可好了,15连发火球术,在你以为我余力全尽时,再埋伏一道冰锥术,下次斗法可有你好受的”……

  然后就见那道童一顿抽搐,浑身打摆子一样,再然后开始口吐白沫,扑地一声倒地不起。到此宗浩完全找不到北了:这是仙家法术么?怎么这仙法这般奇怪,使完了人直接就挂了,想必是个疯疯颠颠的傻道童,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正当宗浩思虑再三,想凑过去看个究竟时,只见地上躺尸那道童,又突然诈尸了,颠三倒四、晕头转向的爬将起来,又是手中一变,突然冒出两颗石头握在掌心,看样子是在一番调息,宗浩只能继续老老实实趴着了。

  然后没一袋烟功夫不到,那小道童又是一顿奇怪的动作,然后一通恐怖非凡的飞沙走石,搞得宗浩也被卷入其中,只能双手紧紧抠住地缝,才能勉强不被吹走。

  只听鬼哭狼嚎般的狂风,呼啸在耳边,间夹着一些擂木、滚石、飞沙、铅丸。稍倾风息石落,但这次那小道童完事后,连抽搐、口吐白沫的环节,都直接省略掉了,干脆翻起了一双白眼珠,一个扑通,直接硬生生砸在光明顶的石板上……

  此处应有配音:“咣当”……

  宗浩不敢行险,继续老老实实的趴着,但这次长了一些,用了两袋烟功夫,那小道童才堪堪爬起,在那自言自语道:“这次我把巨木术、滚石术、飞沙术、金丸术,一并连环施展,看你还如何躲得过?”

  宗浩心下一顿崩溃:这是和谁人结下了多狠的梁子、多大的怨仇,才要这般变态式的修炼,难道仙人都是这样神经兮兮?原本听人说道仙法神奇,还有过修仙向道的念想,如果都是修炼成这般疯疯颠颠的模样,那这仙法还是不要学了,还是做个凡人就挺好……

  可没等宗浩沉浸在个人小宇宙中,那变态的小道童又开始作法了,如此往复很多次,疯狂变态的法术施展完事,口吐白沫抽搐倒地,诈尸再起手握石头调息,再次进入变态模式……

  尝遍各种变态法术的宗浩,渡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从此在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很多年后,最终还是踏上仙途的宗浩,忆及那晚惨烈,仍心有余悸……

  月落日升,晨起的叶长风终于收了功,颇为满意一晚苦炼的收获,放出神识扫视昨晚的残破,结果“咦”了一声,竟发现旁边有人趴着。而那宗浩经历一整晚的折磨,早已疲惫不堪,居然直接趴在地上昏沉沉地睡着了。

  叶长风向前走去,拍了拍那人肩膀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居然睡倒在这光明顶上,难道是师傅新收的徒弟?肯定是被师傅折腾得不轻,不过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师哥了,我可比你早入门半年多。我攀上这光明顶,足足用了两天时间,你可用了多少天?咱俩比比看”。

  待宗浩醒转,迷迷糊糊终于搞明白眼前事情大了,哪敢冒领这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弟,才战战兢兢地回道:“我本是这山下郎中子弟,偶然得知这光明顶,逢月圆之夜,常有灵药灵草出现,心生向往之下,就擅自登顶采药,不想打扰了仙人清修,还请恕在无知的份上……”。

  一番解释后,叶长风也终于明白个所以然了,原来不是师弟,而是误入光明顶的采药人。不过看这人面貌清秀,应答得体,应该也有学识在身。看样子神情自若,不似说谎,好在是凭家学猜测的纯粹意外,而非恶意入山,也不便与他多作计较。

  叶长风又瞄向他的背篓,看得宗浩好一阵肉痛,连忙道:“我并非有意来仙人居所偷药,实在是不知这药草早已有主,故请恕罪,我便把这些灵草灵药栽回,自请下山”。

  叶长风笑道,安抚一番:“不必了,这灵草乃天成,有德者自收之,既然你采的,那便收好,带回去换作家用。以前我也是不知,不想这光秃秃的光明顶上,居然还有些灵草灵药。原本我也以为这山上草木不生,没想到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能见到些许踪影”……

  宗浩这才心安,见叶长风好奇篓中的药草,像是不知灵药种类,于是很有眼色的赶紧掏将出来,逐个为其解释道:“这是大约七十年份的草参,可补人大病后血气方生、五劳七伤;那是百年三七,足有上百头的,可治产后亏损;这是至少五十年份的太子果,可治小儿胎带的先天不足;这是十年份的换花草,虽说不怎么值钱,但可治不孕,也可换胎中性别,生男生女可由人力操掌;还有这枚寿梅花,年份只有五十年,药力差了些,但也可延凡人寿数十年有余,是达官显贵、大户人家的最爱,集市上有价无市,估摸着至少能拍出十万两白银,也是这篓药草最珍贵的一棵”……

  这医家宗浩的见识不凡,可让叶长风开了眼界,尤其是那棵寿梅花,日后若再能采到年份更足的,当可为爹娘延寿若干。眼见着叶长风盯着那棵寿梅花许久,心思澄清的宗浩哪能不知轻重,作了丢车还能保卒的心思,于是拱手将寿梅花,小心翼翼的送到叶长风手上,说道:“想必仙人也是需要为亲族延寿一二,这枚寿梅花就自是不能再留于咱手了”。

  叶长风摆了摆手道:“你却是真误会了,我不贪你劳作之功,虽确有为亲族延寿的想法,但还不是这等凭仗,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这个暂且不急,你且收好这寿梅,我还有事托你去办”……

  宗浩明白或许是撞到仙缘了,虽然这小道童时而疯颠变态,时而正常清醒,而且孤零零一个人,不像什么上门大派,但那也是撞到仙缘了,日后一番小富贵,想必系在这人身上了。

  于是宗浩赶紧接过话茬应道:“还请仙长吩咐,虽身微力薄,可跑腿打杂的眼色,还是有的”。

  叶长风思虑半天才说道:“我这人喜看绿水青山,看着这光秃秃的光明顶,就心烦意燥,我这有百颗灵石予你,换算成凡尘的黄金,大概万两上下吧!劳烦你下山后,多多四处搜集些灵种灵植,我想拿来栽种在这山上。你既从医,想必在这灵草灵药的本事上,自是少不了的,还请劳碌奔波一番,我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至于代价成本,多不退、少了补”……

  宗浩暗自思索片刻:这灵草灵药虽不可多得,但灵种灵苗,还是能偶见的。若要行到那大州大府的城中坊市,应该就有更多,至于如何在这光秃秃的山岗上种活,那就是这变态道童的本事了,并不需要他来操这份闲心,随即便是一口应下了:“应该能代为仙长收购些许,却不知这数量、质量上有何等要求?”

  叶长风也不太懂,反正抱着荒山当成青山治的心态,随口应道:“数量上嘛,多多益善,反正这荒山野岭,地方有的是,不怕没处种下,至于种类、质量,倒也不必太计较,能有稀罕的灵种灵植当然更好,你且去帮我打探,好处我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宗浩再三拜别,兴冲冲下山去了,远远看着崖下那风中漂荡、险而又险的幼小身影,让叶长风好一番感慨:自己原本也是苦出身,没曾想几年小富贵,心态竟是安逸浮燥了,想起那日垂挂东崖的牢骚样。自问已是难与这小小年纪的宗浩可比了,还是应该放下身段,扎实奋进得好。

  这一番小插曲,却是意外刺激到了叶长风的心境,震荡出微妙变化:清修苦炼才能出深山……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