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有生》正文 第20章 老狐狸的算计
师徒二人，合计着经停此间，也不必在乎那一时，却是寻到了那青雨家的踪迹，前去拜访一番。青雨兄妹好一阵心喜，不想却是救命恩人的筑基前辈来访，其兄长当即翻下床来，叩拜老道，答谢救命之恩云云。
尔后师徒听那青雨一番陈说后才知，那青雨的哥哥名叫青松，不过炼气四层的修为。兄妹俩相依为命，原本出身修真世家，可惜家道败落，父母早已双亡。好在家中还是传下了两副灵根散，才勉强踏上修真之途，但囊中羞涩，偶尔进山行猎，甚至与人搭伙挖坟寻灵，异常艰辛。
那三只小鼠，赛亚甚是喜欢，压根没有逗弄，而是连睡觉时也搂在怀中。初始小鼠吓得气不敢喘，但时间久了，知道赛亚并无恶意，反而十分相护，也就胆大起来，时不时还窜上赛亚的大喵头，蹦来蹦去，十分调皮。
此刻赛亚正趴在青雨家门口，四只喵爪正灵活地把玩着20枚菩提子，任由小鼠出笼玩耍迷离，压根就没想过逃跑玩失踪的事……
这师徒俩看那青雨忙里忙外，住所寒酸，不过三间草庐，塌上的兄长青松血气回转，已是好了很多。这青松倒也知恩图报，强撑着起身，要为长春老道添茶倒水，老道连忙摆过手去，将茶杯递于长风，一番安抚青松好生将养……
老道端坐中堂，开了口道：“我等师徒也是一介散修，只是为着日后开宗立派的成算，昨日勉强应了一众所请，代为操持那野市，也好倚为耳目，打听一番灵地踪影，早立门派根基”……
这青雨忙完，也过来旁听，望向兄长青松，终于一咬牙，说出一段尘往隐秘：“不瞒长春前辈、长风哥哥，我们兄妹俩身世并不光彩，说是修真世家，其实却是盗墓后人。那门口的三只小鼠，其实确是盗墓寻灵鼠的血脉，只是血脉冲淡，天赋难继”……
那青松卧于塌上，接过话茬道：“昨个我这青雨阿妹回家便说，遇到了两位大贵人出手相救，晚辈深知救命恩重，无以为报。若是前辈不嫌弃我等兄妹出身贫贱，可将那寻找灵地的重担，交予我等，必赴死相报”……
老道倒是没入心上，有根有据的灵地，早被那些门派寻去占尽了，单靠这兄妹俩，哪有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处，不过看这兄妹俩倒是十分朴实忠厚，老道倒是起了爱才之心。
青雨一看老道并未走心，又是兄妹对望一眼，青松这才从塌下暗格里，取出一副图来。
一种沧桑古道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才让老道和长风双双一惊，不知竟是何物……
青松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来：“不瞒前辈和长风兄弟，我这盗墓世家，原也非无名小卒之辈，而是近古曹发丘嫡传一脉。这副星辰定灵堪舆图，乃老祖曹发丘亲手祭炼，本是专堪大能坐化后藏身之穴、闭生死关隐秘洞府，但若用于寻找灵地，也是十分便捷。奈何当年曹老祖一众兄弟，盗墓太多，有伤天和，又为那三十六上门联手追杀，不意坐化后，门中再无天然灵根修士，能勉力接过传承。而我等人造灵根修士，罕有筑界成功，驱使这舆图至少也要筑基才成”……
老道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故作平静地问道：“那你这舆图可经由他人驱使？”
青松无奈道：“却是不能，当年曹老祖炼图成功时，下过禁制，非嫡传血脉祭炼，不得驱使。不过前辈却是不须忧虑，只要前辈能费些代价，寻得那短时间狂化爆阶的丹药来。我兄妹二人合力，只须短暂踏入筑基之境，能够驱动了舆图，只消一柱香的功夫，其实定位一两处灵地，并不困难。至于这狂化爆阶，所损耗精血、折减寿命的代价，便由我兄妹二人担下了。只是事成之后，还望前辈代为照拂晚辈二人，尤其是我家妹妹青雨”……
这狂化爆阶的丹药，叶长风还是头一次听到，老道却摇了摇头：“那爆阶丹药，倒是时有耳闻，想必不是稀罕之物，但我却时时听说，爆阶之后，短时间内固然可跨阶而上，但多有不良后果，绝非折寿损耗那般简单轻松。很多胡乱用过爆阶丹药的，根本就是直接爆体而亡了，多半是用来斗法寻仇，存了必死之心才敢服用的，这倒是不足取”。
说罢老道向兄妹坦言，野市尚有首尾要收，又很是大方地赠了些丹药灵石，安抚青松好生休养，便告辞出门去了。青松兄妹出门远送，回来后解开储物袋，却是一番大惊，竟是足足百颗元气丹，数千灵石的模样，看得兄妹俩一阵心惊肉跳，这都足够修至炼气十层圆满了……
等走得远了，叶长风才问起：“若说筑基，徒儿自有成算，管他什么天然还是人造灵根，为何师傅刚才不应下了这桩十分成算的事？”
老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徒儿你本性善良，一心苦修悟道，对人心微妙、方外险恶却少于观察。你可知，自打你那日帮助为师筑基成功，为师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这可助人筑基，尤其是人造五行低劣灵根也能筑基的事，以后千万不可对人提及，切记切记！一旦露了底，必有杀身灭门大祸”。
“你可知道这事要是传扬出去，立时就要在这修真方外，掀起多大的风波狂澜！不止那些上门大派要杀你，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小门小派撞上了，也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你又可知这亿兆散修，有多少人就是给人当曾孙子，当牛做马，为妾为侍，舍了老命，卖身为奴，也梦想着筑基的艰难与苦楚？”
“原本我打算，日后重振真武门，要多方苦寻，尽可能收拢些天然灵根的弟子，但是自打那日我们仨筑基成功后，我就反转了想，凭我们目前人单力薄的根基，想去和上门大派竞争弟子，那是痴人说梦、难上加难。那些天资优越的弟子，即使能寻到争来，你拴住人也拴不住心，日后修行有成，也少不了被门派挖去了墙角叛出，或被世家勾作了上门女婿，徒作嫁衣裳而已”。
“当然能收到忠于门派的天然灵根弟子更好，可现在纵是没一个，也不用太过担心，反正这天底下，一抓一大把的人造灵根散修，遍地唾手可拾。如果知道你能帮人筑基，你用屁股也能想明白，那得挤破了头都要踩烂门槛，且这种人造灵根，上门大派根本不屑于收，勉强收了也不可能砸下资源扶植筑基，还能对咱真武门起二心不成？”
“就是筑基成功后，叛出真武门墙，不要脸了去投奔，顶多也就是个下九流，以后的道途也是异常艰难，还不如留在真武门，尚能在一众散修面前呼风唤雨。反正我是想明白了，只要有你这一颗火种在，既然能帮人筑基，不过春夏秋一场灵雨！再来场鹅毛大雪，就是那等冰河世纪的半步金丹，堪比假丹之境，可又胜于假丹”。
“假丹不过死丹一枚，以后的路就没了成长性，可咱们的冰河世纪，那可是另辟蹊径的大道通天。再往后，金丹成不成？元婴成不成？我看犹未可知，总感觉你的气运，才刚刚冒了头，真正的大头还在后。况且你真敢叛出门墙，倒把一耙为祸，我再把你的半步金丹收回去就是了，能给你种出金丹，收回应当不难！你可知那日筑基之后，我兴奋激动得整整三晚没合眼，单你一个，就是我真武振兴的大气运、大希望！”
叶长风恍然大悟：“我菜！师傅你果然没有枉活了百岁，真真一只老狐狸。早掐算明白了我要是叛出师门，纵然天资优越，投进上门大派，也是个自寻死路。还不如振兴真武门，收拢一帮人造灵根散修，倚为臂助、广纳羽翼，来得扎实可靠，所以你才敢和我点透这些话。不过师傅，我怎么听完你说的，背脊通心透凉，直感觉不光被你算计得深，且好似背后无数大能要看杀了我，完全是朝不保夕”……
老道嘿嘿一乐，又是一副算计得逞的模样，继续说道：“你知道祸从口出最好，切记今后不得随意暴露冰河世纪，我之所以没有立即接下那兄妹所请，还留下了不少灵石灵丹，也是欲擒故纵，试探那兄妹一番。其实他二人没取出那星辰定灵堪舆图前，我观其二人忠厚，兄妹相携、有情有义，虽然出身差了些，可自问我自己的出身又是如何，不过早年流落集市一乞儿罢了！”
“所以真武门下，英雄不问出处，我早存了收二人入门下的心思，待其取出舆图后，心意更坚，只是仍须试探一番。这与人共患难易、与人共富贵却难，如果他二人得了灵丹灵石，一看修炼到炼气圆满都不成问题，起了贪恋家族重宝的顾虑心魔，仍然就此散去，必是薄凉寡义之辈，收入门中何益？如果仍然静待等我回音，还算恩深义重，施恩在前、可收其心，筑基有望、可坚其志，双双纳入门中，日后也可为你一二臂助”……
叶长风这才明白这老道的深意，感慨一番道：“甚有道理，仍须试他二人一试”。
回到野市后，长春老道问及众散修，对于选举结果可有异议？到底是公开透明，众散修无一异议，更喜不自胜终于傍上了粗腿，日后当可少受欺凌了。
于是老道便当场宣布了执事与执法的任命，挥散众人后，留下了那七名执事，交待了一番具体章程……
盘桓野市第三日，留下叶长风于野市闲逛，老道自去云梦山坊市，舍下老脸，又以五千灵石相贿，总算说动了注籍阁执事，勉强才办妥了10具入阵灵符的事宜。再将从那袅姓等几十恶修储物袋中整理出来的资源，尽数花费一空，数度进出坊间店铺，很是购下了一些器物。
老道返回后，将坊市所获，一一分发于那些执事、执法，又再三申明了野市章程纪规，一众执事、执法兴高采烈，积极性空前高涨，跟着老道好一生忙碌。
叶长风也搭把手，将师傅采买来的小型阵法，布下野市周边，也是首次见识到了阵法的奇妙。这一番义举，让众散修感念这对师徒的恩德，从来只见伸手讨要供奉，却很少办事的，全没见过这般肯下血本，却分文不作计较，也不图立即回报的……
老道携长风行前，又将七道传音符交众执事，吩咐确有应付不了的事，自可召唤二人前来相助，在众散修相送声中，随即就准备起身赶往猎国。
正待此时，早听得了消息的青雨，搀扶了兄长青松前来，青松扑通一声跪在长春老道身前：“我等兄妹二人，愿追随前辈鞍前，敢不效死马后”……
叶长风上前扶起青松，老道稍点了头，并无多言，而是转身携了赛亚，踏上飞剑，极速遁空。
长风自是会意，从体内提出庚金剑，变大变长一番后，卷起青松、青雨二兄妹，也是踏剑飞行，音爆连连直追老道而去，瞬间就消失于野市外……
人群即将散去时，有些见识的首席执事道：“我等总算不是这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那青松、青雨兄妹，想必也是入了前辈的青眼，日后还须相敬执礼才好，但刚才长风前辈那等遁空的神采，我恐怕绝非一般筑基修士能为，直比假丹甚至金丹之上了”……
前面飞剑上的长春，却突然掉过头来，向长风提醒道：“都说衣锦还乡，换掉你那副穷酸扮相吧，别让你家爹娘还以为，在我真武门下吃了多大的亏”……
长风看了看自家扮相，果然落魄非凡，于是呵呵一笑，赶紧取出光鲜法衣。飞剑上的青雨赶紧侧过脸去避嫌……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尔后师徒听那青雨一番陈说后才知，那青雨的哥哥名叫青松，不过炼气四层的修为。兄妹俩相依为命，原本出身修真世家，可惜家道败落，父母早已双亡。好在家中还是传下了两副灵根散，才勉强踏上修真之途，但囊中羞涩，偶尔进山行猎，甚至与人搭伙挖坟寻灵，异常艰辛。
那三只小鼠，赛亚甚是喜欢，压根没有逗弄，而是连睡觉时也搂在怀中。初始小鼠吓得气不敢喘，但时间久了，知道赛亚并无恶意，反而十分相护，也就胆大起来，时不时还窜上赛亚的大喵头，蹦来蹦去，十分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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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倒是没入心上，有根有据的灵地，早被那些门派寻去占尽了，单靠这兄妹俩，哪有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处，不过看这兄妹俩倒是十分朴实忠厚，老道倒是起了爱才之心。
青雨一看老道并未走心，又是兄妹对望一眼，青松这才从塌下暗格里，取出一副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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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来：“不瞒前辈和长风兄弟，我这盗墓世家，原也非无名小卒之辈，而是近古曹发丘嫡传一脉。这副星辰定灵堪舆图，乃老祖曹发丘亲手祭炼，本是专堪大能坐化后藏身之穴、闭生死关隐秘洞府，但若用于寻找灵地，也是十分便捷。奈何当年曹老祖一众兄弟，盗墓太多，有伤天和，又为那三十六上门联手追杀，不意坐化后，门中再无天然灵根修士，能勉力接过传承。而我等人造灵根修士，罕有筑界成功，驱使这舆图至少也要筑基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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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无奈道：“却是不能，当年曹老祖炼图成功时，下过禁制，非嫡传血脉祭炼，不得驱使。不过前辈却是不须忧虑，只要前辈能费些代价，寻得那短时间狂化爆阶的丹药来。我兄妹二人合力，只须短暂踏入筑基之境，能够驱动了舆图，只消一柱香的功夫，其实定位一两处灵地，并不困难。至于这狂化爆阶，所损耗精血、折减寿命的代价，便由我兄妹二人担下了。只是事成之后，还望前辈代为照拂晚辈二人，尤其是我家妹妹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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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徒儿你本性善良，一心苦修悟道，对人心微妙、方外险恶却少于观察。你可知，自打你那日帮助为师筑基成功，为师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这可助人筑基，尤其是人造五行低劣灵根也能筑基的事，以后千万不可对人提及，切记切记！一旦露了底，必有杀身灭门大祸”。
“你可知道这事要是传扬出去，立时就要在这修真方外，掀起多大的风波狂澜！不止那些上门大派要杀你，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小门小派撞上了，也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你又可知这亿兆散修，有多少人就是给人当曾孙子，当牛做马，为妾为侍，舍了老命，卖身为奴，也梦想着筑基的艰难与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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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筑基成功后，叛出真武门墙，不要脸了去投奔，顶多也就是个下九流，以后的道途也是异常艰难，还不如留在真武门，尚能在一众散修面前呼风唤雨。反正我是想明白了，只要有你这一颗火种在，既然能帮人筑基，不过春夏秋一场灵雨！再来场鹅毛大雪，就是那等冰河世纪的半步金丹，堪比假丹之境，可又胜于假丹”。
“假丹不过死丹一枚，以后的路就没了成长性，可咱们的冰河世纪，那可是另辟蹊径的大道通天。再往后，金丹成不成？元婴成不成？我看犹未可知，总感觉你的气运，才刚刚冒了头，真正的大头还在后。况且你真敢叛出门墙，倒把一耙为祸，我再把你的半步金丹收回去就是了，能给你种出金丹，收回应当不难！你可知那日筑基之后，我兴奋激动得整整三晚没合眼，单你一个，就是我真武振兴的大气运、大希望！”
叶长风恍然大悟：“我菜！师傅你果然没有枉活了百岁，真真一只老狐狸。早掐算明白了我要是叛出师门，纵然天资优越，投进上门大派，也是个自寻死路。还不如振兴真武门，收拢一帮人造灵根散修，倚为臂助、广纳羽翼，来得扎实可靠，所以你才敢和我点透这些话。不过师傅，我怎么听完你说的，背脊通心透凉，直感觉不光被你算计得深，且好似背后无数大能要看杀了我，完全是朝不保夕”……
老道嘿嘿一乐，又是一副算计得逞的模样，继续说道：“你知道祸从口出最好，切记今后不得随意暴露冰河世纪，我之所以没有立即接下那兄妹所请，还留下了不少灵石灵丹，也是欲擒故纵，试探那兄妹一番。其实他二人没取出那星辰定灵堪舆图前，我观其二人忠厚，兄妹相携、有情有义，虽然出身差了些，可自问我自己的出身又是如何，不过早年流落集市一乞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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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此时，早听得了消息的青雨，搀扶了兄长青松前来，青松扑通一声跪在长春老道身前：“我等兄妹二人，愿追随前辈鞍前，敢不效死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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