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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琥珀录》正文 第七十二章 谨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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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以行。故言则虑其所终,行则稽其所敝.则民慎于言而谨于行。”白谨言闭着眼在摇椅上悠悠道。

  白度隐正在泡茶,不知其意:“师父,你在说什么啊?”

  白谨言忽然睁开眼睛,望向他:“这句话是说,所谓君子,绝不妄动,而一旦行动就必有其道。君子应当谨言慎行,这样才能保持长久。这话出自《礼记》,你回头好好读一下。”

  “是!”白度隐应下。

  白谨言忽然叹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修行便是修心,便是做人,人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立足之本?”

  白度隐在一旁似懂非懂。

  “你当要记住,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绝不可忘了身而为人之本份。人是难以自制的生物,正因为如此,才会声色犬马,放纵自我。”白谨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的出现并非是为了约束人,乃是最大限度的把人的能力集中起来。这是工具,你勿要被工具掌控。”

  白谨言懵懂的点点头:“知道了,师父。”

  即便白谨言对他爱答不理,还老是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但是不妨碍白谨言在他心中的崇高地位,是仅次于小叔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段时间里,没有那些恶灵纠缠,白度隐的身体自然好了一些,但是当年因为阴气侵入过甚,旧疾已经落下,很难根除。

  白谨言偶尔便会为他施针,为他驱除体内的阴气。后续也慢慢开始教他一些养生吐纳的方法,运行小周天,提升身体的阳气。

  这段时间里,住在武商的白度行也陆陆续续送信过来,信上写着他去了武商的寄宿制学校,大约以后半年才能回来一次,但是会常常写信寄过来,有时候也会附带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寄过来。

  白家族谱庞大,兄弟众多,分支也很严重,不过因得如此他们人手众多,所以才扩展到了武商去做生意,后来还开了一家公司,所以家族对白度行的成长是很看重的。

  白度隐就像一个住在村里的傻弟弟,有一个在城里上学的哥哥,会给他送各种城里面流行的好玩意。

  白度隐也会写信寄出去,记录一下今天又被师父责罚了,或者今天被夸了一句兴高采烈了一整天。

  兄弟俩被强行分开,一年见不上几次面,感情虽然还没有淡下,只是来往逐渐变少。

  白度隐每天坐在家里听白谨言上课。白谨言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学识非常渊博,博古通今,时不时就会搬来大批的书籍资料。

  当时白度隐身体还不算太好,从此养成一个看书的习惯,不知不觉,白度隐学的内容已经远远超过了小学,初中的范畴,涉猎内容逐渐广阔。

  白谨言每天还让他练功,锻炼身体,一开始也十分艰难,他做不了几个就会累趴下,不过长此以往,加上施针的效果,白度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惧怕人外之物,知道世间有善亦有恶者,比如住在白家外的那群曾经救过他的精灵就是无害的。他偶尔也会去湖边和湖里的精灵甘洛玩耍。

  就这样过了几年,白度隐身高慢慢窜起来,长相也越来越秀气,身体也越来越好,还留着长发,不过已经剪了不少,留着长发也只是一个个性的习惯。

  因为常常生病,白度隐小时候家里很穷苦,幸好哥哥懂事,能帮妈妈分担一些家务,照顾弟弟,后来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白度隐也不知不觉有了一种喜欢攒钱的爱好。明明家里一点钱也不缺。

  白谨言有时候能在房间里突然找到一个药罐,里面塞满了硬币,却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藏的。

  按理说白谨言教得都是圣人君子之言,也常常教他正身的道理,更能教出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学生来。不过白度隐反而越发的叛逆起来,不知道是哪里的教育方针出现了问题。

  白谨言这些年外貌没什么大变化,性格还是那般,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虽然看起来还是那幅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是几年相处下来,白度隐早就和他亲厚有加,摸清了他的性格。

  这个人看似有些傲气凌然,其实只是单纯的有点懒,但是认真起来却是格外的严谨,对着一个学术问题能琢磨半天。

  明明是个年轻人,思想却像个老顽固。

  白度隐今年的身高好像雨后春笋一般猛然长了起来,虽然还是和白谨言差了一些,但已经快要赶上了。他看了看天气,很暖和,师父,好像睡着了。

  把扫地的扫把悄悄放下,白度隐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不过还没等他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今日的功课好像还没抄吧?加抄一倍吧。”

  白度隐一下僵住了,慢慢回过头,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师父你说啥呢……我就是想去给您泡个茶,您怎么起来了?还带着戒尺干嘛呀?”

  年轻的男人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衬衣,袖口处略微卷起来,看起来清爽干脆,手里拍着戒尺,正游刃有余的靠着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了,甚至白度隐都没有察觉他竟然到了这里!

  白谨言看都没看他:“那就再加一倍。”

  白度隐的脸总算垮了下来:“师父!”

  “去吧,顺便给我泡一杯茶。”白谨言悠悠说完,又躺回树下的摇椅。

  白度隐气得牙痒痒。

  这些年他身体好了以后,就常常喜欢在外面浪,但是白谨言总不让他出去太远,说外面有太多灵体他对付不了,还总是让他在家里做功课练功。

  他越是这么说,白度隐就越想出去看看,他这些年也是学了不少本事,总想着去试验一两把,不过每次想往外逃总会被抓到,然后不动声色的增加了课业。

  白度隐垂头丧气的走出去,末了回头看了师父那边一眼。

  白谨言还是之前那幅模样,闭目养神,好像一只黑色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