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血溅洞房
燕庆山的手刚搭到谢玉秀肩膀上，醉熏熏的目光划过她暗灰色的裙脚，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推开她。
“下等丫环，怎么又是又是下等丫环？今天是是本将军的大好日子，你们你们这些身份低低贱的女人你们你们存心坏本将军的心情！管家管家去哪里了？”
谢玉秀一个趔趄，手撑在柱子上，才没有摔倒在地。
“你这不是帮倒忙吗？”小青手忙脚乱，一边要以弱小的身体支撑强壮的燕庆山，一边还要顾及他的心情：“你快走吧，将军大人发起火来，你我都讨不了好。”
谢玉秀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下巴几乎要咬破了，真想掉头而去。
“怎么，没没见过男人啊？看你那眼睛，盯着本将军干嘛？”燕庆山邪魅一笑，踉跄上前，捏住谢玉秀的下巴。
“不就是有三分姿色吗，不想安份做一个下等丫环？”他强迫她看着自己，目光如炬：“我告诉你，本将军最讨厌像你这样，有心机的女人。”
“将军大人，马上就到洞房了，您不要跟她计较，夫人在里面等着您呢！”小青赶紧解围，说道。
“哈哈哈对洞房今天是本将军的好日子。洞房”
眼看着燕庆山就要踏进洞房了，谢玉秀急中生智，从脖子上取下爹爹给她做的桃木小剑，趁混乱中塞进了燕庆山胸襟内。
——却不料，被他准确地抓住了手腕。
“还真是一个会会风流快活的贱贱胚子啊，居然敢吃本将军吃本将军的豆腐？管家明明天”
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
谢玉秀慌忙挣脱，匆忙间朝床上望了一眼，新娘子正端坐在上。她紧紧地闭一下眼睛，重新睁开时，瞳孔已放大到原来的几倍——那个女鬼果然还在！
“快走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等将军大人来骂啊？”小青拉着谢玉秀的衣袖，轻声提醒她道。
谢玉秀如梦初醒，没错，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三十年来，每到一处，她都小心翼翼，不敢跟任何人交心，生怕给虽别人留下了印象，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就像两年前，混在一帮乡下姑娘的队伍中，进来将军府做丫环时，看到周管家将长得好看的姑娘分去前院，侍候主人；而长得难看的，就留在后院打杂，做粗活。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厨房，拿锅灰擦脏自己的脸。
如果让人发现她的容颜永远不老，永远停留在19岁，他们会将她当妖精一样捆绑了，活活烧死。
红烛摇曳，洞房内处处流光溢彩，鲜花，锦屏，流苏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新娘子的美。
“娘子”此时，燕庆山的酒已醒了一半，他手持喜称，来到床边。
“本将军答应过父母大人的，就一定会做到。娘子，虽然为夫从来没有见过你，但不管你长得是美是丑，只要父母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为夫就认了。”说着，轻轻地挑起了那一方红头盖。
“将军”新娘子娇羞地叫了一声，匆匆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此情此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可面对眼前美艳如花的人儿，燕庆山却一点儿也欢喜不起来。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像一把紧箍咒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地转来转去。
“庆山，沈家姑娘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想我燕家，原本也不是官宦之家，也就是这几年，你立了战功，才有了这些名誉。我们燕家，不能让乡亲们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说我们不守承诺，做出毁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哪！”
堂堂男子汉，就应该一诺千金，亲是父母在世是结的，如今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兑现诺言就是他燕庆山唯一能尽的孝了。
哪怕心里对她一点儿爱意也没有，他也要娶她为妻。
“夫人，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将军，你”
“我还不困，想看会儿书再睡。”
“将军”新娘子伸手拉住燕庆山，玉手纤纤，目光更是楚楚动人：“将军，君如知道配不上你。只是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将军怎忍心让君如独守空房？”
“这”燕庆山想不到她一个乡下姑娘，竟也如此大方，她这一明说，倒叫他进退两难了。
沈君如却不等他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帮他宽衣。手刚伸到燕庆山的衣领处，像是遭遇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了出去。
“啊——”跌坐在地的沈君如痛叫一声，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面无血色，目光狰狞。
“你是谁？”燕庆山吓得后退两步，本能地抓起桌子上的宝剑。
“我是你娘子啊！”
沈君如一只手撩动秀发，一只手缓缓地褪去衣衫，露出冰雪一般的肌肤。
“你是人是鬼？”燕庆山用力地甩了一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突然，他想起那个下等丫环把手伸进自己环里的那一刹那。
他伸手一摸，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雕刻精美的桃木小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穿着。他将桃木小剑往前一伸，地上的沈君如吓得瑟瑟发抖，又变回了披头散发的样子。
“你是鬼！”
说时迟，那时快，燕庆山不等那女鬼回答，一剑刺了上来。哪知地上的人却不避让，反而迎着剑锋，挺起了胸膛。
“扑——”一股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燕庆山，你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新娘都下得了手？哈哈哈，这一剑可是你亲手刺的”
女鬼彻底飞离沈君如的身体，无声地移到墙角。
“君如”燕庆山痛彻心扉。
沈君如睡倒在地。她满怀憧憬，来到这个人人景仰的将军身边，期待与他牵手相伴到老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君如，对不起，对不起。”燕庆山用手按住她的伤口，不停地道歉。
“没用了，她已经死了。”女鬼的声音尖利刺耳，压抑不住地兴奋。
沈君如的手，在燕庆山的手中慢慢地滑落，生命在那一刻停留。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她？”
“燕庆山，是你杀死了她，不关我的事；她这是替你去死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燕庆山轻轻地放下沈君如，拾剑直逼女鬼而来。那女鬼惧他手中桃木，不愿冒险相搏，展臂腾空而起。
“燕庆山，算你走运，今天本姑娘且放过你先。不过，你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本姑娘要你人头落地。哈哈哈”
说着，变成一团黑烟，从屋缝之间蜿蜒而出，不见踪影。
“将军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有刺客？”
几个侍卫听到动静不对，这才赶来，看着地上浑身鲜血的新娘子，目瞪口呆。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把门带上。”燕庆山身体机械地转过来。
“是，将军！”
洞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可是这平静之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燕庆山痛苦地看着沈君如，这个女人，如果她嫁的是另一个男人，就不会有这样惨烈的下场了。
虽然他不爱她，但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目光里流露的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留恋，让他刻骨铭心。
他们还没有做一天夫妻，她就在他眼前香消玉殒。
“那个下等丫环，她知道女鬼的存在？？”燕庆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谢玉秀的身影。
“来人，快来人！”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大声喊。
“将军！”
“你们马上带人，包围整个后院，一只鸟也不准放出去。叫所有的丫环在后院空地上集中，一个都不许少！”燕庆山双眼布满血丝，声嘶力竭。
“是，将军！”
“还有，马上派人去请章副官过来！”
月亮已经走到天心，月光温柔地洒满小院。
大家尽量屏住呼吸，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一个细小的动作，引起了旁边将士的注意，被拖了出去。
“全部在这里了吗？”
“回将军，都来了。”周管家也是小心翼翼。
燕庆山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每个人的脸上划过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管家，下等丫环，一共有多少人？”
“下等丫环一十八个。”
“那这里有几个？”
所有的人分成三排站立，每排六个，周管家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一端。
“这将军绿琴，谢玉秀呢，她怎么没来？”
绿琴再也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话音里已带了哭腔：“将军大人，玉秀姐本来本来跟奴婢一起洗碗来着，她她说”
“她说什么啦，小姑奶奶，你光哭有什么用啊！”周管家急得恨不得给她跪下。
“她说，她说她内急，去去就来，然后就走了，就没有回来了。”
燕庆山把桃木小剑伸到绿琴眼前：“那你认不认得，这个东西，是不是她的？”
绿琴茫然地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虽然与玉秀姐一起干活，可私下里，她从来不和奴婢亲近。她的事，奴婢知道的并不多。”
“你再仔细想想，如果让本将军发现你在说谎的话”
“奴婢不敢，请将军明察，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一句谎话。”
“将军，这个谢玉秀做事很勤快，但平素的确不喜欢和其他人来往。”周管家做证，证明绿琴所说属实。
“哼，本将军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丫环，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从明天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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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丫环，怎么又是又是下等丫环？今天是是本将军的大好日子，你们你们这些身份低低贱的女人你们你们存心坏本将军的心情！管家管家去哪里了？”
谢玉秀一个趔趄，手撑在柱子上，才没有摔倒在地。
“你这不是帮倒忙吗？”小青手忙脚乱，一边要以弱小的身体支撑强壮的燕庆山，一边还要顾及他的心情：“你快走吧，将军大人发起火来，你我都讨不了好。”
谢玉秀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下巴几乎要咬破了，真想掉头而去。
“怎么，没没见过男人啊？看你那眼睛，盯着本将军干嘛？”燕庆山邪魅一笑，踉跄上前，捏住谢玉秀的下巴。
“不就是有三分姿色吗，不想安份做一个下等丫环？”他强迫她看着自己，目光如炬：“我告诉你，本将军最讨厌像你这样，有心机的女人。”
“将军大人，马上就到洞房了，您不要跟她计较，夫人在里面等着您呢！”小青赶紧解围，说道。
“哈哈哈对洞房今天是本将军的好日子。洞房”
眼看着燕庆山就要踏进洞房了，谢玉秀急中生智，从脖子上取下爹爹给她做的桃木小剑，趁混乱中塞进了燕庆山胸襟内。
——却不料，被他准确地抓住了手腕。
“还真是一个会会风流快活的贱贱胚子啊，居然敢吃本将军吃本将军的豆腐？管家明明天”
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
谢玉秀慌忙挣脱，匆忙间朝床上望了一眼，新娘子正端坐在上。她紧紧地闭一下眼睛，重新睁开时，瞳孔已放大到原来的几倍——那个女鬼果然还在！
“快走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等将军大人来骂啊？”小青拉着谢玉秀的衣袖，轻声提醒她道。
谢玉秀如梦初醒，没错，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三十年来，每到一处，她都小心翼翼，不敢跟任何人交心，生怕给虽别人留下了印象，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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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洞房内处处流光溢彩，鲜花，锦屏，流苏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新娘子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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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心里对她一点儿爱意也没有，他也要娶她为妻。
“夫人，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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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新娘子伸手拉住燕庆山，玉手纤纤，目光更是楚楚动人：“将军，君如知道配不上你。只是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将军怎忍心让君如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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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有做一天夫妻，她就在他眼前香消玉殒。
“那个下等丫环，她知道女鬼的存在？？”燕庆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谢玉秀的身影。
“来人，快来人！”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大声喊。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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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军，都来了。”周管家也是小心翼翼。
燕庆山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每个人的脸上划过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管家，下等丫环，一共有多少人？”
“下等丫环一十八个。”
“那这里有几个？”
所有的人分成三排站立，每排六个，周管家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一端。
“这将军绿琴，谢玉秀呢，她怎么没来？”
绿琴再也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话音里已带了哭腔：“将军大人，玉秀姐本来本来跟奴婢一起洗碗来着，她她说”
“她说什么啦，小姑奶奶，你光哭有什么用啊！”周管家急得恨不得给她跪下。
“她说，她说她内急，去去就来，然后就走了，就没有回来了。”
燕庆山把桃木小剑伸到绿琴眼前：“那你认不认得，这个东西，是不是她的？”
绿琴茫然地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虽然与玉秀姐一起干活，可私下里，她从来不和奴婢亲近。她的事，奴婢知道的并不多。”
“你再仔细想想，如果让本将军发现你在说谎的话”
“奴婢不敢，请将军明察，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一句谎话。”
“将军，这个谢玉秀做事很勤快，但平素的确不喜欢和其他人来往。”周管家做证，证明绿琴所说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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