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 无理的命令
夜，燕庆山睡不着。
朝政之上，他与王爷相交并不算深，一文一武，只能说彼此之间远远地欣赏罢了。与霍美意相识，缘于自己战场凯旋时，路边的惊鸿一瞥，此后又在一位大臣的纳妾典上重逢，多聊了几句，竟引为知己。
就算没有沈如君的存在，在他心里，霍美意也只能是一个妹妹，不可能变成恋人。
沈如君的死，让燕庆山想了许多。几乎每一个不眠之夜，他都会想起，自责万分。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冷傲孤僻的大将军，不近人情，甚至心狠手辣。可是没有人看懂他的内心，沈如君不死的话，他可以守着她平静地过一辈子，生儿育女。
可是上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注定他要孤身一人。
他能感觉到谢玉秀对自己的关心，可是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她内心的游离。
她的心，如果说有一半在将军府的话；那么，另外的一半，就不知道飘游在哪一方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隔壁竟然传来了四声“咚咚咚咚”的声音。
——这个女人，太大胆了吧，居然敢用他对她的命令暗号？
敲四声，表示没什么急事，只是聊聊天。
如果有必要，她会不会胆大包天地敲三声，命令他马上过去？？？
燕庆山的脾气，自从沈如君过世后，温和了许多。想象着谢玉秀在隔壁等着自己的回应，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什么事啊？”燕庆山语气中有轻微的厌恶，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太得意。
其实他知道，谢玉秀根本就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如果换成别的丫环，就算是假成亲，也如麻雀变凤凰，不可一世了。
谢玉秀的清高与淡定，才是让他真正抓狂的地方。
“将军，霍小姐去了章大人府上。”
“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
“将军，奴婢想，要不要去跟霍小姐谈谈，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行，这个事不能事先跟她说。等事情结束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奴婢担心，万一万一霍小姐在章大人府上，出什么事儿，那就麻烦了。霍小姐是个好姑娘，将军应该好好珍惜。”
燕庆山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世上的好姑娘多了，是不是本将军都得珍惜，全都娶进府来？”
“将军，霍小姐对您一往情深。”
“那你呢？”
谢玉秀赶紧收声，大气不敢出。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变哑巴了？”
“奴婢对将军，忠心一片。”
很明显，只是下级对上级的感情。
“忠心一片？”燕庆山玩味着这四个字，末了，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既然是忠心一片，那就是说本将军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喽？”
“是，将军。”
“那好，那本将军就命令你，对本将军一往情深。”
隔着厚厚的墙壁，也能感觉到燕庆山的得意。
谢玉秀彻底无语。每次晚上的对话，燕庆山都能给她全然不同的感觉。不过，每次意外的对话，那些让她无言以对的问题，并没有让她如履薄冰。相反，总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流过。
这种幽幽暗暗c千丝万结的情愫，两个人都心有灵犀，乐此不疲。
他的身份与骄傲，不允许他把话说明。
而她的身份与年龄，更加不允许她有半步逾越。
“谢玉秀，你不仅是哑了，难道你也聋了吗？快回答本将军的话！”
“将军，奴婢想请您批准，明天去见一见霍小姐，奴婢有些话想跟她说。”谢玉秀不聋不哑，不过她不能接着他的话说。
这边，燕庆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去怕不妥吧，现在章为林和曾小宝的关系并没有完全弄清楚，万一章为林对你不利，那你就危险了。”
“将军不用担心，奴婢相信，有霍小姐在，即便章为林如将军所想，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小人，他也不会当着霍小姐的面，将奴婢怎样的。”
“你倒是心宽，只怕美意不如你这般想，你上门，正好给了她一个羞辱你的机会。”
“那样奴婢也不怕，要是霍小姐骂奴婢一通，心里能好受一点，那奴婢更应该去这一趟了。”
谢玉秀冷静下来后，想想也不能怪霍美意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她只不过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万一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什么意外，那这一辈子，自己也别想心安了。
燕庆山沉默了一会儿，对霍美意，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男人的心始终硬一些，所以心中所想与谢玉秀并不完全相同。
但此刻听她这样说，也觉得自己的确过于武断，王爷知道千金在他府上，本是一万个放心的。
“好吧，你明天过去看看，记得见机行事。”
“是，奴婢明白。”谢玉秀开心地说道：“将军，不早了，睡吧。”
“呵呵呵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环，打扰了本将军的好梦，就想这样了结？”燕庆山坏坏地笑道：“我睡不着，你说吧，有什么办法哄本将军入睡？”
谢玉秀几乎笑出声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耍起无赖来，还真是天下第一哎！
她要是如实际年纪，脸上皱纹纵横，头发斑白，声音沙哑，倒是可以当他为小辈一样，唱一首摇篮曲，哄他入睡。
可惜，她不老，他也不是小屁孩。
“恕奴婢大胆，请问将军小时候是怎样入睡的？”谢玉秀恶作剧地说道。
“嗯，我想想”燕庆山也笑了。
他的五官轮廓，发自内心的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暖。不过，已经久没有人见过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
他语气夸张，预示着接下来的话，又会让谢玉秀掉眼珠子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夏天的夜晚，在院子里乘凉，有蛐蛐的叫声，草丛里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星星像一个又一个的梦，悬挂半空玉秀，你睡着了吗？”
声音如梦幻。
“唔没有。”谢玉秀正沉浸在他描绘的意境中呢。
“没有就好，我继续讲啦。”
“星星悬挂在半空，像今晚一样，我睡不着觉，于是我说：娘，拍拍，唱唱。”
谢玉秀“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唱唱？”
“对，想知道什么意思吗？”
“想。”
“拍拍，拍屁股；唱唱，唱首歌。”
啊，这个人啊，真是谢玉秀捂住脸，回床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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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之上，他与王爷相交并不算深，一文一武，只能说彼此之间远远地欣赏罢了。与霍美意相识，缘于自己战场凯旋时，路边的惊鸿一瞥，此后又在一位大臣的纳妾典上重逢，多聊了几句，竟引为知己。
就算没有沈如君的存在，在他心里，霍美意也只能是一个妹妹，不可能变成恋人。
沈如君的死，让燕庆山想了许多。几乎每一个不眠之夜，他都会想起，自责万分。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冷傲孤僻的大将军，不近人情，甚至心狠手辣。可是没有人看懂他的内心，沈如君不死的话，他可以守着她平静地过一辈子，生儿育女。
可是上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注定他要孤身一人。
他能感觉到谢玉秀对自己的关心，可是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她内心的游离。
她的心，如果说有一半在将军府的话；那么，另外的一半，就不知道飘游在哪一方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隔壁竟然传来了四声“咚咚咚咚”的声音。
——这个女人，太大胆了吧，居然敢用他对她的命令暗号？
敲四声，表示没什么急事，只是聊聊天。
如果有必要，她会不会胆大包天地敲三声，命令他马上过去？？？
燕庆山的脾气，自从沈如君过世后，温和了许多。想象着谢玉秀在隔壁等着自己的回应，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什么事啊？”燕庆山语气中有轻微的厌恶，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太得意。
其实他知道，谢玉秀根本就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如果换成别的丫环，就算是假成亲，也如麻雀变凤凰，不可一世了。
谢玉秀的清高与淡定，才是让他真正抓狂的地方。
“将军，霍小姐去了章大人府上。”
“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
“将军，奴婢想，要不要去跟霍小姐谈谈，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行，这个事不能事先跟她说。等事情结束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奴婢担心，万一万一霍小姐在章大人府上，出什么事儿，那就麻烦了。霍小姐是个好姑娘，将军应该好好珍惜。”
燕庆山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世上的好姑娘多了，是不是本将军都得珍惜，全都娶进府来？”
“将军，霍小姐对您一往情深。”
“那你呢？”
谢玉秀赶紧收声，大气不敢出。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变哑巴了？”
“奴婢对将军，忠心一片。”
很明显，只是下级对上级的感情。
“忠心一片？”燕庆山玩味着这四个字，末了，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既然是忠心一片，那就是说本将军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喽？”
“是，将军。”
“那好，那本将军就命令你，对本将军一往情深。”
隔着厚厚的墙壁，也能感觉到燕庆山的得意。
谢玉秀彻底无语。每次晚上的对话，燕庆山都能给她全然不同的感觉。不过，每次意外的对话，那些让她无言以对的问题，并没有让她如履薄冰。相反，总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流过。
这种幽幽暗暗c千丝万结的情愫，两个人都心有灵犀，乐此不疲。
他的身份与骄傲，不允许他把话说明。
而她的身份与年龄，更加不允许她有半步逾越。
“谢玉秀，你不仅是哑了，难道你也聋了吗？快回答本将军的话！”
“将军，奴婢想请您批准，明天去见一见霍小姐，奴婢有些话想跟她说。”谢玉秀不聋不哑，不过她不能接着他的话说。
这边，燕庆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去怕不妥吧，现在章为林和曾小宝的关系并没有完全弄清楚，万一章为林对你不利，那你就危险了。”
“将军不用担心，奴婢相信，有霍小姐在，即便章为林如将军所想，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小人，他也不会当着霍小姐的面，将奴婢怎样的。”
“你倒是心宽，只怕美意不如你这般想，你上门，正好给了她一个羞辱你的机会。”
“那样奴婢也不怕，要是霍小姐骂奴婢一通，心里能好受一点，那奴婢更应该去这一趟了。”
谢玉秀冷静下来后，想想也不能怪霍美意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她只不过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万一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什么意外，那这一辈子，自己也别想心安了。
燕庆山沉默了一会儿，对霍美意，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男人的心始终硬一些，所以心中所想与谢玉秀并不完全相同。
但此刻听她这样说，也觉得自己的确过于武断，王爷知道千金在他府上，本是一万个放心的。
“好吧，你明天过去看看，记得见机行事。”
“是，奴婢明白。”谢玉秀开心地说道：“将军，不早了，睡吧。”
“呵呵呵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环，打扰了本将军的好梦，就想这样了结？”燕庆山坏坏地笑道：“我睡不着，你说吧，有什么办法哄本将军入睡？”
谢玉秀几乎笑出声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耍起无赖来，还真是天下第一哎！
她要是如实际年纪，脸上皱纹纵横，头发斑白，声音沙哑，倒是可以当他为小辈一样，唱一首摇篮曲，哄他入睡。
可惜，她不老，他也不是小屁孩。
“恕奴婢大胆，请问将军小时候是怎样入睡的？”谢玉秀恶作剧地说道。
“嗯，我想想”燕庆山也笑了。
他的五官轮廓，发自内心的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暖。不过，已经久没有人见过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
他语气夸张，预示着接下来的话，又会让谢玉秀掉眼珠子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夏天的夜晚，在院子里乘凉，有蛐蛐的叫声，草丛里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星星像一个又一个的梦，悬挂半空玉秀，你睡着了吗？”
声音如梦幻。
“唔没有。”谢玉秀正沉浸在他描绘的意境中呢。
“没有就好，我继续讲啦。”
“星星悬挂在半空，像今晚一样，我睡不着觉，于是我说：娘，拍拍，唱唱。”
谢玉秀“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唱唱？”
“对，想知道什么意思吗？”
“想。”
“拍拍，拍屁股；唱唱，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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