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尽是草头王》正文 第12章 太子府
一路上睿王也顾不得想关于封地的事了，只是尽力控制情绪，调整呼吸，希望到太子府的时候能恢复平静，马车快到太子府的时候他就基本恢复了平静，只是间隔一会还是会抽搭两下。
睿王心中想，自己离开后皇帝不知得笑的成什么样子，他没猜错，皇帝都笑的咳嗽了，边笑便顺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突然想起来又是一阵发笑。
睿王又想，这芸榕出现的这么是时候，恐怕也是清楚自己遭殃的事情，看来这魏家就没有一个好人，除了小爷。恐怕自己又是吃亏，又是被算计，又被看笑话，还是祖孙三代一起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不忍又弄不过，把我放到岭上也好，只要死不了，天高皇帝远的，再也不受这份欺负，小爷我连姓都改了，改个相反的，魏相反的姓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就到了太子府。
太子夫妇已经在正厅等着睿王了，睿王一进门便给太子夫妇见礼，“臣弟给皇兄请安，给嫂子请安！”
太子赶紧让他不必多礼，示意坐下“小弟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家兄弟，快坐下说话！”
睿王入座，马上有下人给端茶来，芸榕自己就找了个睿王下手的位置坐了下来。
太子妃说话了“小弟莫非是跟京城的土地公公不对付！怎么来一次哭一次。上次据说是回到家才哭的，这次怎么连宫门都没出就……”
太子补充“是啊，上次据说是因为没收家产，这次圣上是给了封地的，可能是感动的吧！”
两口子似乎一致认为“一定是感动！”
睿王就要原地爆炸，这家人怎么这样！这两口子怎么说话的，句句扎心！
……
也不知是商量好的还是怎么，反正由芸榕先开口了，“父亲、母亲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小皇叔已经如此境地了，你们怎么还给伤口上撒盐呢！”睿王心想总算说了句人话，太子夫妇也露出抱歉的表情，可是没想到下一句话更扎心。
“若是人还没去岭上呢，反倒是让你们给刺激出个三长两短的，如何向爷爷交代！”
睿王茶也不喝了，也不管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做皇帝了，起身作揖告辞，转身就走。
芸榕赶紧拦住他，道歉！还有太子夫妇，一起道歉。说到底，睿王只是孩子，而且还是自己兄弟，这个玩笑是开的有些过分了，没办法，魏家人就这性格，爱开玩笑，不分时候，很是混账。不说别人，看梁王就知道了，堂堂亲王还偷东西。……
太子一家道歉完了，开始真正的家人兄弟间的问话了。
太子先是询问老爹梁王的情况，“我知道父亲跟你有联系的，跟我这边也不方便联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岭下可还好？”
这话是真的，因为不止有皇帝的人在盯着太子兄弟和梁王是否有什么联络，晋王家族还有中原大族都在盯着。话说这梁王虽然性子乖张，却是文武兼备，在军中威望很高，曾先后做过两个节度军的大将军，同时还和很多寒门出身的文士走的很近。至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被当做传奇叙述的，就比如说这次偷皇帝东西被罚岭下就番一事，军中的人认为儿子拿老子东西本就情有可原，更应该考虑的是不是老子太抠门了儿子才拿的，更何况，只是小物件罢了。而文士门都觉得偷皇帝东西，大有狂士之风，离开大梁时，文人们都是把酒言欢，以美酒和诗赋来送别的，盛况空前。
只是，梁王毕竟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远赴苦寒荒凉之地，不免让子女们担心。
睿王将梁王处境都告诉了太子，太子也很欣慰，看来梁王还是因祸得福了。太子接下来说自己的事情。
“小弟，有件事必须得先跟你道歉。赐给你岭上和黑林作为封地，是为兄的主意。我跟皇上建议让你去岭上和黑林，说是因为那些来自中原和草原的大族蠢蠢欲动，让你去黑林和岭上也是为了日后，天下若有变，咱们纥那氏族也算有个退路。其实当时皇上把父亲弄到岭下也有这个原因，而禁止咱们也去岭下，只是等父亲在岭下站稳脚跟，避免直接都去了，万一不妥无法退回来，他也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我把你弄去岭上黑林广大天地，既是对于他的计划进一步推进，也还有我的目的。恐怕我是等不到大魏的大族豪强把我赶出去了，晋王就会首先下手对付我，而大魏的大族豪强一定会支持他，到时候，我就得让位了，然后，被赶出大魏的，恐怕得是晋王了。……以后我的子女们就仰仗你收留了。……”
睿王诧异“皇兄，有这么严重吗！就算有这么严重，有这么紧急吗？”
太子斩钉截铁“迫在眉睫！先说军事，我即便登基了，所掌控的军队实际只有禁军，以及禁军统辖的皇城司，连天策军都不是我能调动的，皇帝爷爷如今也指挥不动天策军。而御林军本来就是纨绔子弟聚集的鱼腩部队，且不说战斗力，只说听从指挥，怕是遇到战事，天王老子也休想让他们向前进攻或防御，只有逃命的份。至于外面的十个节度军，有七个是地方大族联合把持，甘凉道节度军几乎是独立的军阀，另外两个节度军是中立的，因为主要将领都是女将军，向来受排挤，兵源中大量的大家族背景，一旦有事，如果这些兵脱离军队回家，那么这两只军队的万人大军也就各自只剩下千人了。……”
这军中的事情睿王是有所了解的，男权社会，女将军的军队受排挤也可以想象的到，除了皇族和那些军伍家族，没有哪个大家族的女儿会去干上阵厮杀的事，所以这些将领也不会是什么太有背景的。只不过睿王没想到，皇帝亲军天策军都不受皇帝调动。而禁军，根本就不是能够作战的军队，抓刺客，走仪仗还行，列阵杀敌恐怕不太会。……
太子继续说“再说这朝廷目前的格局，小到县丞，大到辅政大臣，或由大族直接出任，或间接支持。一旦局势有变，立刻就会调动军政势力以谋大事。……晋王兄弟早就与各大族勾结，并且已经私下募兵多年，有一支规模不小的私军，已是蓄势待发。当今圣上一旦仙逝，晋王就会发力。……然而，各大家族等的就是他有所动作，只需这个借口便可以灭了晋王一系，而晋王竟然还在一意孤行，不听朝廷的规劝，可见他身边的谋士也都是和各大族政见一致，甚至早就互相勾结串通一气，极力鼓动晋王铤而走险，各大族坐等晋王发力，最终大魏皇族彻底翻船。……”
睿王不解“这是为什么啊？大魏自立国以来，三代君王励精图治，与民休息，国力民力不断恢复，虽然经历了葛罗璐的入侵，但也是万众一心齐心协力灭了葛罗璐，国家依旧繁荣，四海之内还是宾服的。
再说了，如不是天下大乱，他们不可收拾，请来我纥那氏族做皇帝，咱们又怎么会携带家小不远万里来到大魏。
说起来，历朝历代，论政绩也不见得哪个就比大魏强了；论爱民，大魏律法宽松，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科举不兴，也是因为各地大族均衡举荐的名额制度而鲜开恩科；皇族亲贵也都是凭本事过活，靠的也不是朝廷那微不足道的供奉；如今怎地就要翻脸不认人了，还要用些下作手段，我不服！”
太子见小兄弟义愤填膺的，继续解释“可能就是因为大魏皇家法度宽松，皇权自打开始就不强势，给了地方大族争权夺利的机会；而国家升平日久，也让他们忘记当初创业艰难、皇族与他们曾共患难并肩作战。
如今他们私下常说的便是恢复上古圣贤之国，而咱们皇族，则被说成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哈……这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哪个才是他们族类！这些大族上数不超过五代人，家里便有多个族群的血统混入，有中原的、有草原的、有江南的、有闽越的、有雪域的，甚至有岭南的，本就来源不一。再说了，太祖时期为了补充他们打仗损失的大量人口，将周遭各地的人口集中在中原和江南，那些族群现在都已不见，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恢复上古？上古要是好，他们怎么最后打的百姓之家百不存一。如今，怕是发现民智已开，那些豪强对平民百姓生杀予夺的权利开始动摇了，他们要极力挽回态势吧。而皇家本来就是来自林莽，观念上不追求强权，重视交易，依赖合作，这使得皇家与大族在政见上分歧越来越大，而大魏皇族由于供奉极低，与商人、平民更为接近，与世家大族反倒很生疏。就比如说你，没收财产后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弄集市，而不是倾尽家财买地收租，十足的交易思路，是商人所为，而世家大族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尽管他们从中也是获利颇丰。这些都是我们与大魏世家大族的分歧，而他们地位已经受到动摇，他们维护往日地位就要追求合法性，就要对皇家动手，恢复古法，而晋王家已被捆上战车，皇族被推翻，晋王家做替罪羊，这就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发生在何时，就要看皇帝爷爷阳寿所剩多少了。”
睿王听罢，若有所思。
太子问他“小弟你尽力给咱们家族开条后路就是，内乱就不必卷进来了。晋王家一旦起兵我会尽快将家族转移去你开好的后路，不会与他骨肉相残，尽量多保留些实力退守黑林，以防世家大族赶尽杀绝。如果可能，我会尽量留自己多活些年月，如果不能，我也基本无憾了，一生荣华富贵，也曾荣登大宝……对啦，我长子正妻前些日子生了个胖小子，我已是做爷爷的人了，小弟你也是爷爷辈分的人了，回头莫要忘了给为兄送贺礼，你这空着手上门的习惯可不好！……”
睿王又陷入到震惊状态，刚才还家国天下，严肃的很，怎么转眼就做爷爷的事情了，堂堂太子，马上就要当皇帝了，还要生孙子的贺礼！睿王都有些怀疑，世家大族是不是因为皇家太混账和不成体统才要赶走的，当然也就那么一想，转而说道“礼物是必须的！哈哈哈……不过皇兄，真的到那天，你还是尽量小心，保命也是很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有，如果他们真的利用晋王如此对待我纥那氏族，那么，我将给他们一个出乎意料的国家，天下尽是草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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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心中想，自己离开后皇帝不知得笑的成什么样子，他没猜错，皇帝都笑的咳嗽了，边笑便顺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突然想起来又是一阵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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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就到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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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入座，马上有下人给端茶来，芸榕自己就找了个睿王下手的位置坐了下来。
太子妃说话了“小弟莫非是跟京城的土地公公不对付！怎么来一次哭一次。上次据说是回到家才哭的，这次怎么连宫门都没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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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人还没去岭上呢，反倒是让你们给刺激出个三长两短的，如何向爷爷交代！”
睿王茶也不喝了，也不管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做皇帝了，起身作揖告辞，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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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先是询问老爹梁王的情况，“我知道父亲跟你有联系的，跟我这边也不方便联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岭下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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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斩钉截铁“迫在眉睫！先说军事，我即便登基了，所掌控的军队实际只有禁军，以及禁军统辖的皇城司，连天策军都不是我能调动的，皇帝爷爷如今也指挥不动天策军。而御林军本来就是纨绔子弟聚集的鱼腩部队，且不说战斗力，只说听从指挥，怕是遇到战事，天王老子也休想让他们向前进攻或防御，只有逃命的份。至于外面的十个节度军，有七个是地方大族联合把持，甘凉道节度军几乎是独立的军阀，另外两个节度军是中立的，因为主要将领都是女将军，向来受排挤，兵源中大量的大家族背景，一旦有事，如果这些兵脱离军队回家，那么这两只军队的万人大军也就各自只剩下千人了。……”
这军中的事情睿王是有所了解的，男权社会，女将军的军队受排挤也可以想象的到，除了皇族和那些军伍家族，没有哪个大家族的女儿会去干上阵厮杀的事，所以这些将领也不会是什么太有背景的。只不过睿王没想到，皇帝亲军天策军都不受皇帝调动。而禁军，根本就不是能够作战的军队，抓刺客，走仪仗还行，列阵杀敌恐怕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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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不解“这是为什么啊？大魏自立国以来，三代君王励精图治，与民休息，国力民力不断恢复，虽然经历了葛罗璐的入侵，但也是万众一心齐心协力灭了葛罗璐，国家依旧繁荣，四海之内还是宾服的。
再说了，如不是天下大乱，他们不可收拾，请来我纥那氏族做皇帝，咱们又怎么会携带家小不远万里来到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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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见小兄弟义愤填膺的，继续解释“可能就是因为大魏皇家法度宽松，皇权自打开始就不强势，给了地方大族争权夺利的机会；而国家升平日久，也让他们忘记当初创业艰难、皇族与他们曾共患难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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