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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独宠皇后》正文 55.第五十四章·清骏

  翌日, 杨氏火急火燎地进宫, 谢过引路的小太监, 见他态度一如既往地巴结讨好,不由地暗松了口气,但仍是有些担忧。双霖守在长乐宫门口, 见杨氏来了笑着迎上去, “夫人可算来了, 方才娘娘还念叨您呢。”杨氏忙问可是有什么大事, 双霖道,“没什么大事,好像是为了二少爷的婚事。”杨氏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一颗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昨晚赶在下钥前小太监匆匆赶到卫国公府, 只说是娘娘宣见请大夫人明日进宫, 杨氏满心惊惧怕是沈蓁蓁在宫里闯了什么祸事,提心吊胆一夜没睡好, 如今才觉得有几分困意上头。

  双霖引杨氏进了内室,沈蓁蓁正在整理着一幅幅的画像, 见杨氏进来,丢了手,忙去扶她在炕上坐定。又拿起自己方才选定的几个画像给杨氏看,“这个是忠勇侯的孙女, 听说很是贞静大方, 这个是张宗人令的女儿, 听说才德兼备, 这个是”杨氏看着看着,也来了兴致,那点子困劲儿,倒也消去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柳元嫃过了香楠木镂空雕花隔断,送上一杯清茶,是碧螺春,正好提神,杨氏轻抿一口,笑道,“元嫃真是蕙质兰心。”柳元嫃大大方方一笑,退了出去,沈蓁蓁忙叫住她,“等等,柳姐姐不如一起来看。”柳元嫃问,“这是什么?”沈蓁蓁装作不知情地笑,“给我二哥哥选娘子。”柳元嫃愣了一下,然而很快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我又不懂这个,不好指手画脚的。”柳元嫃表情变化不过一瞬之间,却躲不过沈蓁蓁一直盯着她的那双眼,见她一愣,沈蓁蓁心里咯噔一下,暗叹口气,招了招手,就让柳元嫃退下去了。

  柳元嫃走了,杨氏才问,“柳氏如何了?”沈蓁蓁装傻,“什么‘如何了’?柳姐姐和我很好啊。”杨氏见她这副语气神色,料想应该不是大事,也笑,一指头戳在沈蓁蓁额头上,“双霖都知道我此番来是为了你哥哥的婚事,你平时最信赖的柳姐姐却不知道,挑画像自然是你我来挑,你又掺扯上她做什么?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快说。”沈蓁蓁纠结着不语,杨氏又道,“其实这个柳氏,我一早就想说,你固然是好心,我却怕你是养虎为患,她是个出挑的,又天天在你宫里这么晃悠着,万一哪天皇上看上她了,你岂不是要伤心?虽然说皇上三宫六院我们阻止不了,但你还是得紧紧抓牢皇上的心尽量别把他推到别人怀里才是。”沈蓁蓁无奈,想辩解,到底没说什么,母女俩看了一会子画像,挑出合适的几张,让杨氏拿走了,只盼着杨氏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儿,让沈清骏把放在柳元嫃身上的心,慢慢地拉拢过去。

  沈蓁蓁这边还在瞒着,沈清骏那边却东窗事发,沈蓁蓁再想不到是沈清骏自个儿给杨氏说的,说他喜欢上了柳元嫃,从四五年前第一回见就喜欢。他说从前背负着沈氏的枷锁,不敢随心所欲、胆大妄为,但是如今他有了军功、柳氏没了丈夫,他这才敢说成自己的心事。

  沈承谨听了,连说“逆子”,当场就喊了小厮来,命他们把沈清骏捆住,架在春凳上,亲自下手执杖差点把沈清骏打了个半死,沈清骏紧紧地咬着牙就是不松口,杨氏固然心疼到底还是撇过头去,作为母亲而言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得到幸福,可是作为卫国公的夫人却不能接受一个寡妇入门让整个家族沦为笑柄。

  沈清骏被打得奄奄一息,迷迷糊糊中还默念着“我要娶她,我要娶元嫃”,杨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扑在沈清骏身上痛哭道,“从小到大,你最是淘气,惹你父亲伤了多少神、动了多少怒,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出息,却还是这样子没重没轻的,那柳氏到底哪里好,让你非卿不娶?索性,今日倒不如一发打死了你,留着你哥哥替你尽孝,也好过让我和你父亲再为你操半世的心!”然而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不忍心,只紧紧拉着沈承谨手里的大板,不让它再落下去。就这么一人哭两人泪,小厮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不知是谁去通知了老太太,惹得老太太也匆匆赶来,老太太向来是最疼爱沈清骏的,见他被打得头上都是冷汗、身上都是血迹,哪有不心痛的,一方面忙喊人去请太医,一方面拿着拐杖指着沈承谨和杨氏道,“我看是谁要打死我的乖孙!我知道,你们都偏心清骁,清骁打小就聪明伶俐、慎行克己,不比清骏淘神,你们不疼他,我疼他,可你们连这也不允许,今日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不是要绝了我的命!”

  沈承谨听了这话,哪里敢应,眼眶里也有些泛红,忙跪下道,“儿子不敢如此想,母亲错怪了儿子,母亲问问这孽障,他都做了什么好事!”玉悯扶着老祖宗坐下,玉憬上前拿帕子为沈清骏擦着额头上的汗,自然听到了沈清骏喃喃的“我要娶元嫃”,去老祖宗耳边悄悄说了,老祖宗不免也叹气,语气也缓和下来了,“你们都起来吧,当儿子的做得不好,当老子的可以教,断没有用板子打死人的道理。”沈承谨和杨氏赶忙应是。

  一时太医来了,开了两方外敷口服的药,细细地说了用法,便由沈承谨安排的小厮带着,一路坐了马车回到宫里。沈蓁蓁早就听闻沈家今日请了太医,还以为是祖母那里有什么不适,等太医刚刚回宫,便被沈蓁蓁宣了过去,问了才知是二哥今日挨了打,沈蓁蓁心知肚明,怕是东窗事发,再看柳元嫃,也是一脸忧色,暗自叹了口气。

  午时,周璟明特地摆驾长乐宫陪沈蓁蓁用膳,沈蓁蓁想着二哥和柳元嫃的事,吃得心不在焉,周璟明亲自夹了一只虾饺放在她嘴前,沈蓁蓁一口咬了,嚼了几下才发现不对,羞道,“臣妾御前失仪。”周璟明装作一本正经的严肃状,“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臣妾来臣妾去的,没的让人生分了。”沈蓁蓁莞尔一笑,应是,夹起一块干连福海参,放入皇上的碗中。

  “你二哥哥上了奏章,自请回边疆驻守,争取再打一场大胜仗,最好能把特特扎族赶回老家,我已经准了,太傅和师娘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早做打算。”沈蓁蓁听闻此言,举着碗,突然觉得食不下咽,一是为了二哥哥又要走了、又要有一年不能相见,二是为了哥哥和元嫃,哥哥对元嫃如此情谊,难道真的要把他往外推,逼得他此生断情绝爱吗。周璟明见沈蓁蓁不言语,放下碗,握住了沈蓁蓁的手,“蓁儿和师娘决定好了,就告诉我,我总有法子成全了你们的。”沈蓁蓁很是感动,低头,轻声道,“多谢璟郎。”

  周璟明和沈蓁蓁都吃不下饭了,命人撤了,两人携着手散步去御花园里说话,正是牡丹花期开得正艳的时候,白蕊吐芬、红衣尽染,周璟明随手选上一枝为沈蓁蓁插入发中,上下端详了一番,笑了,“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正是蓁儿的风范。”沈蓁蓁羞涩地抿唇一笑,“璟郎谬赞。”两人说着话,手牵着手,十指紧扣,沈蓁蓁突然有感而发,“璟郎是皇子,我是卫国公的女儿,身份正相配,真是太好了。”周璟明知道沈蓁蓁在想什么,劝慰道,“人间碌碌,各有各的缘法,我和蓁儿也是两世才有了今日,已经实属是幸运了。”沈蓁蓁应是,把头倚在周璟明的肩上。

  隔日沈蓁蓁宣了杨氏入宫,一路进到内室,忙屏退左右,双霖隐隐约约猜到几分,只让双霁守在屋外,自去缠着柳元嫃与佩姐儿顽,柳元嫃坐在自己屋里刺绣,边看着双霖逗弄着佩姐儿。

  那厢沈蓁蓁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杨氏怒道,“你跪下!我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沈蓁蓁喏喏,“我只是怕娘亲生气。”杨氏在炕上坐下,“你如今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仗着皇上宠你,若莹和芳芷的婚事你都要插上一脚,不止这些,现下连你哥哥你也管上了,你既看出他喜欢上了柳元嫃,就该和我讲,而不是拿一些画像来糊弄我。沈家此时看似是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实则要处处低调,你不怕皇上腻烦,我只怕皇上会觉得沈家是个不省心的。”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说璟郎会变,说他终有一日会喜欢上别的女子,说他终有一日会防范沈家,可是在沈蓁蓁眼里,璟郎还是那个璟郎,就算她曾经也怀疑过他,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沈蓁蓁不愿让他郎心错付,因而今日,她道,“娘亲,不会的,璟郎不是这样的人。”杨氏看出她的心思,不免叹气,“我也希望如此。”

  沈蓁蓁跪得腿疼,杨氏扶她起身,在炕上坐下,沈蓁蓁小心问道,“二哥哥的事,娘亲以为如何?”杨氏越发心痛,“你们这对猴儿,都是不省心的,当初我让你嫁到辅河盛家,你偏要嫁给皇上,才有今日的步步惊心,听你二婶娘说,盛家那孩子去年春闱中了进士,娶了严阁老家的二小姐为妻,很是得宜。你也就罢了,还有你哥哥,多少名门贵女可着劲儿地由他挑,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寡妇。我能怎么办呢?我还能怎么办?他以死相逼,我为人父母的,总不能真的看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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