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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你别弯》正文 39.阮霁离京

  绕是沐贵妃百般哭诉阻挠, 又在梁帝面前多番劝阻, 六皇子阮霁还是狠心请缨出了京城。

  沐贵妃虽非自己生母, 但阮霁心中始终是念着这些年她对自己的好的。

  出了宫门, 又伸着眼朝着城楼上迎风而立的人往了一眼, 直至那人忍受不住这离别愁绪掩面离开, 他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走吧。”

  阮霁放下帘子,刚下朝的祁俊很快便从金銮殿赶来了。

  “殿下保重。”

  他自广袖中摸出装着平安符的荷包双手奉上,阮霁用折扇撩起车帘伸眼一瞟, 俊颜霎时便流露出了嫌弃的目光来。

  “太丑了。”

  祁俊失笑,着实也觉得这荷包的绣工差人强意,但比起他广袖中的另一个, 倒觉这已算是卖相颇好的了。

  “这是阿沅做的。”

  “阿沅”

  阮霁不禁怔愣, 半响才将伸手把那平安符捉了去。

  “上次御书房那场刺杀不是本殿安排的, 但是是本殿将阿沅引去御书房的, 所以”

  阮霁禁不住苦笑出声:“你便当是本殿害得阿沅随刺客坠入蠡临江的吧。”

  话至此处不觉如鲠在喉, 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祁俊淡然点头, 事已至此, 再做深究也无济于事了,只是叹道:“微臣不会告诉阿沅的。”

  “殿下保重。”

  阮霁自嘲放下车帘,心中万千情愫终付一炬, 唯有把那卖相粗鄙的平安符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昨日种种似水流连, 他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

  目送六皇子阮霁离城的车辆绝尘而去, 祁俊回到府中时阮思齐已在祁府门前等了好几个时辰。

  一见祁俊回府, 她慌忙便抓住他袖摆问道:“平安符给六皇兄了么?”

  “给了。”

  “那六哥有没有说什么?”阮思齐忽然有些紧张。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皇兄竟突然成了异姓人, 且还喜欢上了自己,这绕是发生在任何一个姑娘的身上皆是手足无措的。

  所以她从那日听到这些以后便再不敢去见他,今日他离京她也不敢去送送他。

  祁俊无奈拿掉阮思齐发髻上的落叶,虽是不忍看她正满眼希冀的眼眸流露出失望光芒,但还是不能将阮霁与自己的一番谈话告知于她。

  所幸,便低头浅笑,往那额头上印了一记,“没有。”

  “”阮思齐不由睁大了双眸,脑海霎时一片空白,一时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哪里还记得自己在问什么?

  祁俊说没有,她也便全然相信了。

  不过对于自家六哥并非大梁皇室血脉这一事,她时至今日仍是耿耿于怀的,待晚些别了祁俊回到宫内,她直接便到了自家父皇的乾秦宫来。

  夜幕已到,乾秦宫内一片灯火辉煌。

  阮思齐于灯火阑珊的抄手游廊尽头走近,未到寝殿门口便听得寝殿内传出了沐贵妃似有若无的哭诉声了。

  “公主。”

  海公公见她走来慌忙俯身施礼,阮思齐却偏身将他拦了住,“海总管毋须多礼,也无需进去通传了,本公主直接进去吧。”

  “这”

  海公公踟蹰着看了看殿内,刚巧便撞见梁帝沉冷的目光自殿内传了来,“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

  “公主请!”

  海公公松一口气躬身退至一侧,阮思齐再步入殿中时,方才沐贵妃那似有若无的哭诉之声已停了住,此刻正垂目拭泪并不看她。

  阮思齐视若无睹,依旧对着自家父皇和沐贵妃所在的方向福身行了礼。

  梁帝叹了一口气,也知晓今日阮思齐突然求见他的目的了。

  便放下狼豪对海公公道:“阿海,送贵妃娘娘回去。”

  “是,陛下。”

  “贵妃娘娘,请!”

  “陛下,霁儿他”沐贵妃欲言又止看了看阮思齐,又不死心看了梁帝一眼。

  梁帝挥了挥袖,却不再看她了,直至看她被海公公护送离开,这才对阮思齐说道:“沅儿,过来。”

  “是,父皇。”

  阮思齐福身走近,看到自家父皇正小心翼翼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幅泛黄的画卷来,“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帝视如珍宝打开画卷,看阮思齐一眼,不禁喃喃自语,由衷感叹。

  阮思齐皱眉,后宫佳丽三千,倒未曾见自家父皇对哪一位女子这般称赞过。

  不过看那打开的画卷上美人如玉,明目皓齿似若熟悉,便试探着问道:“这是母后?”

  可叹自家母后红颜薄命,阮思齐自知事以来便从未见过她的,唯一对自家这母后的印象,便是从先前伺候在栖梧宫的老嬷嬷口里听了个隐约。

  待那嬷嬷逝世之后,阮思齐便再也听不到任何有关自家母后的消息了,她太子皇兄亦是不肯告诉她。

  不想如今竟能有幸得见其容颜?

  阮思齐不觉心尖一颤,眼中竟觉已有泪水如珠,似要滚落下来。

  不由慌忙微抬起头,后退了一步故作嫌弃道:“往事不可追呀,父皇,若是母后在天有灵该笑话你了。”

  “你呀。”

  梁帝失笑看她,不觉满腔压抑便这般被逗乐得消散了。

  须臾才长叹道:“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

  “父皇”阮思齐不明其意,不禁困惑道:“什么十五年?”

  梁帝摇头,却是继续说道:“长平郡主,你的母妃,不知不觉竟已经去了十五年了。”

  “长平郡主?儿臣的母妃?”

  自己的母妃不是原沐候府长女,当朝沐贵妃的胞姐么?跟长平郡主又有什么关系?

  阮思齐不禁抓紧袖摆,一时不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梁帝伸出手指怜惜地拂过画上美人的眉眼,却突然暗叹一声道:“沅儿,事实上,你母妃才是真正的长平郡主。”

  “父皇您此话可当真?”

  阮思齐怔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中更是乱成一团乱麻了。

  她母妃才是真正的长平郡主?那她六哥阮霁的母亲又是谁?她怎会冒充长平郡主,在十八年前替她母妃死去?

  她母妃为何又要掩去自己郡主的身份到这梁宫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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