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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传》正文 第十四章

  浑浑噩噩

  噩噩浑浑

  终究不过

  飞蛾扑火一场

  “风情万种美婵娟,碧玉天成难见观”静如画的男人婉转着哼哼唧唧,画如媚的女人哼哼唧唧的婉转着:“暗藏心语题诗句,赢得书生心意去”

  我抱了一壶茶,掂了几颗想嗑又不想嗑的瓜子,再将旁人摇头晃脑昏昏欲睡的糊涂劲现学现用一番,这人界的日子眼见也如翻书一般,查啦一声,翻过去的是一页书,翻过去的也是一日斗转星移,好不美哉。

  “老儿~可有诓你?”

  趁着半场换茶歇气的功夫,隔了一张小圆桌的星君老儿倚靠在雕工了得的梨花大背椅上,似困非困似乏非乏低沉着嗓子趾高气扬复问道。

  我一愣神,在颠起簸伏里想起落座之初不仅与他诚恳恭维再三,还用心用意袒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敬仰之情,眼瞅着也才刚喝一盅茶,他又这般见针插缝的蹡蹡提来一问,倒叫我这个拍他马屁的羽毛精,简称马屁精,略略生出忐忑不安的讶异来。

  莫不是先前那般奉承不讨他欢心?

  我拿眼尾将他斜上一斜,果然平静得似与我怄气,便咳了咳:“星君所言非虚,来这找“风流快活”君,诚如去青楼找梦里水乡,一找一个准。”

  咳咳,虽然日后我既明白且也亲自上“青楼”找到了“梦里水乡”,但眼下,我是的的确确不懂。稀里糊涂的就拿来打出此等比方,却是记得出门前,星君老儿口里嘟嘟嚷嚷全是它们,蹡蹡是江湖救急,绝非我家凤凰口中对欢乐场子流连忘返的无耻之徒。

  咦~天庭的迂腐当真会传染,我这动不动就爱将话扯远的糊涂劲,果然是验证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古人遗训。

  唉~说回眼下。

  江湖救急的效果出人意料得很。

  星君老儿嗯嗯两声就很不谦虚的倨傲了起来,我便知自己投其所好的本事有了长进,故而撤下眼尾,拿正眼去瞧,心头一愣~

  堂皇呀堂皇~

  这小老儿也不知是被谁灌下了什么癫疯傻药,一脸神态极像一只四处蹦跶的老山羊,得意洋洋得紧。

  我少见多怪含上一口茶,蹡蹡一叹:马屁这个东西,拍错了地方招人嫌,拍对了地方惹人癫,唉~马屁精果然不是我一根小小羽毛想当就能当的。

  “梦里寻她千万遍,镜花水月皆枉然,但愿上苍能眷顾,梦想成真两事全”

  添茶的小哥刚走起,台上的调子便来了,我咯嘣一声,将那颗想磕又不想磕的瓜子磕开了来,只见瓜肉厚实饱满,油腻腻的贼亮贼亮,勾着我直往嘴里塞,香脆馥郁,与眼下这浮生醉梦的光景倒是绝配。

  少不得也得意一番:“星君,‘青楼’也似我这‘风流快活’君一般,口齿留香又婉转绵长吗?”

  老儿醉醺醺的摇摇头,微露一丝玄机:“不可同日而语。”

  四个字四个字的说,那是对书生出口成章的检验,我尚能勉强理解一二,但这六个字连一块,我很是爱莫能助。扭扭捏捏半日,想得头痛欲裂仍是难得寻出一个六字联排的兄弟与其抗衡,便信口开河捻来一家七胞胎:“星君切莫‘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话蹡蹡说完,老儿眯呀眯呀的月牙眼须臾之间便成了十五的月亮圆又圆:“你,你”

  我不知何谓,也自忖并未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却是真心畏惧他教训起来的一本正经与絮絮叨叨,赶紧似那打铁的匠人般趁他舌头还未撸直新想了一个替换的来:“星君莫慌,小夭知道那个彩头却是不够好,便又急中生智了一个,保准星君听完脾胃顺畅。”

  老儿这才将气捋顺下来,我粲然若笑,挽出一指兰花,脱口而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何,是不是比那只吃不到米的鸡要好上百倍?”

  “嗝~”

  回答得倒是又快又响亮,但这短短一个语气字,到底是说我遂了他的心还是责怪我没如他的意呢?

  蹡蹡是为难我也。

  我叹了叹:“星君,小夭不懂音律,您还是用说的吧?”

  “嗝~嗝~嗝~”

  小老儿脖子上抽一个,下搐又一个,中间换气还憋出一个,简直是让我叹为观止:“星君嗓门果然非同凡响。”

  大抵是我的赞誉太过沉重,亦或是星君老儿得意忘了形以为自己真有了“曲项向天歌”的本领。

  我说不够不够,他“嗝~嗝~嗝~”;我说够了够了,他“嗝~嗝~嗝~”;我闭上嘴既不说不够也不说够了,他仍是忘我舍众的“嗝~嗝~嗝~”。

  我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得正了正椅子,神情肃穆一本正经的服了软:“星君对音律方面的执着,以及渴望获得旁人赞许的心情与我家凤凰果真是一样一样的,同窗情谊深,小夭见识了。”

  “嗝~嗝~嗝~”

  我摆摆手:“星君莫要这般激动,不日待小夭回了凤凰山,您的情真意切,小夭定会如实说与我家凤凰听。”

  “嗝~嗝~嗝~”

  我扶额擦汗:“勤能补拙,星君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深谙此理且能付诸行动,小夭不得不再表敬佩之心。”

  “嗝~嗝~嗝~”

  我咽了口口水,甘拜下风:“既然星君兴致如此高,小夭就不再聒噪叨扰”

  “嗝~嗝~嗝~”

  我顿了顿,讪讪一笑:“明白明白,星君且练且珍惜,小夭只管自个听曲便是,您接续。”

  “嗝~嗝~嗝~”

  我撤回手来,左眼皮却不甚开怀的跳了几跳。

  “嗝~嗝~嗝~”

  原以为它新奇的跳上几跳后便就老实了,万万没想到,老儿“嗝”几声,它便跳几下,我也是辛苦得紧,只得偷偷将屁股下的梨花大背椅离小圆桌远了远,又远了远,再远了远,终于远到我与星君似同陌路,再也感受不到四面八方朝贺之光后,方眼皮不跳嘴不歪一身轻松。

  心满意足里我含上一口茶,醉醺醺的十指乱舞,眼前便又无比美好着。

  抱琵琶的女人终是瞧了持三弦的男人一眼,咿咿呀呀,声音渐变渐小,大有曲终人散的意思。

  可惜可惜。

  我意犹未尽中又将屁股下的梨花大背椅近了近,再近了近,移过上半身摞在点心小圆桌上,舔着脸笑嘻嘻道:“星君当真是刻苦呀。”

  老儿面上一红,抓着脖子也移过半截身子凑与我跟前:“小娘子~”

  四周的座儿们抖了一惊,皆敛了闲暇余光,虎视眈眈之下妥妥的全是嫌弃,嫌弃,还有源源不断的嫌弃。

  我赶紧粗着嗓子咳了咳:“小娘子没有同来,真真是遗憾。”

  星君赶紧附和:“老儿正是此意。”

  座儿们这才又是一副闲心致意昏昏欲睡的迷离态,我拍拍小心窝:“星君莫要玩笑,陬月仙官说了,人界最容不得的便是龙阳之好。”

  老儿滴溜溜的眼珠子将我从头到尾审视一番,我十分不悦:“莫要这般瞧不起人,小夭这儿~”我顿了顿,嚣张的将胸膛挺上一挺:“坚硬如磐石。”

  老儿就吃吃笑了起来:“磐石?”笑完又双手抓着脖子摇摇头:“非你这等嫩娃娃说了能算数滴?”

  我略有糊涂:“那要何人说了才可作数?”

  “‘青楼’‘梦里水乡’。”

  缘是拐弯抹角的怂恿我陪他去见“青楼”君。

  我失了兴致,提起怀中的小茶壶,对着那细长圆润的小嘴儿,喝了一口压惊茶。

  “怎么?饶是不敢了吧?”

  这声“不敢”说得很似青天白日强抢民女一般惨烈,我不便再踌躇,倒是记起一事来,便骇人道:“敢问星君,这三从四德里可有‘青楼’君的一席之地呀?”

  星君讶讶不过方寸之间,又是老谋深算阴沉一脸:“娃娃呀,你可是对你的模样不甚满意?”

  我立马换上笑脸:“俗语云:早登极乐,指的便是寻乐子需赶早。要不,咱们即刻启程找‘青楼’快活去?”

  “娃娃此言,甚得老儿真心。”

  我讷讷,甭管如何,新教一个朋友,总是要强过被星君夺走这张英俊潇洒的皮囊。

  遂不再等第二场,找来伙计付了茶钱,又给过那唱戏男女一点赏银,就与星君一前一后出了这玲珑小阁,拐入一条幽深僻静巷里,四周寂静得很。

  我抬手拍拍星君施法给我的漂亮小脸蛋,失望至极:“原想能讨星君欢心的‘青楼’必是一热闹地,不想,竟这般萧条冷清,失敬失敬。”

  话刚落音,“噗嗤”一声,我斜了一眼前方那老儿:“星君这是在笑话小夭孤陋寡闻吗?”

  “小娘子当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苍旻小儿就随了他这不讨喜的性子,无事生非。”星君老儿只管前面引路,背着我嗡嗡说道,我自是不信,疾步追上,与他并肩同行,将适才的话又一字不漏的复说了一遍。

  “噗嗤”

  话刚落音,又是一声笑。

  我这才放下心来:“果然是小夭多心误会了星君,失礼失礼。”

  星君侧身与我作揖:“无妨无妨。”

  说罢,俩人一愣,面面相觑中大眼瞪着小眼。

  不是星君也不是我,那这“噗嗤”又是从何而来?

  “何方妖孽?”

  星君低吼一声,前方不过十步远之地便腾起一团云雾,来者轮廓还未明朗,老儿便脸色惨白两腿发软握着我的手惊恐万分道:“老儿先走一步,娃娃你自求多福吧。”

  “哎,星~”

  噗呲一声,一溜青烟,这老儿便袅袅升了天。

  我驻足原地傻了眼,喃喃道:“星君,小夭不要自求多福,小夭想同甘共苦。”

  “噗嗤”

  十步之外尚且不明是何等妖魔鬼怪的东西穿着倒是一身干净,但他这动不动就噗呲的毛病真真是令人瘆得慌。

  待烟雾悉数消散后,墨发青衫简陋得紧,却也难遮其贵胄之气,容貌自是不必多加累赘,一看便知此非凡品。一眼望之,不为其气质所动,也不为其容貌所惑,脑子里只想到凤凰吟唱过的一句诗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念我只会诵并不解其意,且他又令疯癫的星君老儿如此畏惧,我也不敢造次,待他走近来,诗仍只在我脑子里彷徨,不敢说出口去。

  “你为何不逃?”

  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一枚祥云浮雕玉佩,问得我略有尴尬。

  若有逃的本事,谁还会傻杵在这里?

  我清了清嗓子:“为何要逃?”

  他略略一愣,挨着玉佩的那只手僵了片刻,便一把抓起,递送到我面前:“你不识此物?”

  我果真耐着性子将那玉佩纳入眼中研磨了半日,蹡蹡而道:“此物~此物~”

  我叹了叹,此物我确实不识。

  便咽了口口水:“我自幼身强体壮,怎可在身上佩此等小娘子的东西,所以成色这种事,劝你还是去找一家典当行询问一二方为妥帖。”

  “噗嗤”

  细细数来,这一时半会里他冲我“噗嗤”了足足有四声之多,却唯有这一声是被我亲眼逮了个正着。

  当下不爽的睨了他一眼:“俗话常话‘天凉好个秋’,你若冷了就加件衣裳,何苦这般要了潇洒丢了温度的‘噗嗤’‘噗嗤’,白白害我担忧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令谁在耻笑。”

  他呐了呐:“晟晹失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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