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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传》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夜半孤风里

  我挑出一串长长灯影

  想着那一片前程往事

  你是记得的

  眼前的遗忘

  不是遗忘

  只是你一贯的

  伪装

  “既然玉兔小仙心有虔诚,那小夭做一回顺水人情又有何不可?”我将羽毛金帖双手奉上:“只是小仙若喝得痛快尽了兴,烦请记得待酒宴散后来云澜阁走一遭。”帖子刚递到兔子手边,峰回路转又是一句:“昨日,小夭收了两筐新鲜桂花,论及美酒,小夭心里总还是盼着能吃上一口小仙捣的桂花酿,解解那垂涎三尺的馋虫。”

  兔子先是一喜,再是一愣,最后枯萎着脸与我叹了口气:“小仙倒是乐意,可我家仙子正等着小仙去找蕊宫仙子讨舒缓心痛的药丸子。这酒,纵然心有千百个中意,怕也是吃不成了。至于,云澜阁内收着的两筐新鲜桂花,确是耽搁不了多少时辰。只是仙官您懂的,我家仙子向来性子急,小仙呀,半分也是不敢怠慢,今日还是算了罢。”

  我撅了撅嘴:“嫦娥仙子性子急?此事小夭倒还真不知。”

  兔子耍了一个鬼脸,热情洋溢的将我递帖子伸将过去的手,象征性的拍一拍:“小夭仙官,月宫虽是偏远了些,到底也还是天庭地界,仙官若是真馋,随便捡个日子将桂花送了过来,小仙二话不说立马动手,保准让仙官不醉不归。如何?”

  都道嫦娥不谙世事,那这兔子的伶牙俐齿又师承何处?

  回绝,都未提一个“不”字,且还这般的滴水不漏。

  莫说皋月,便是陬月见了,怕也得向若而叹。

  技逊一筹的我,唯有尴尬的将羽毛金帖收入腰间,服气一声:“既是如此,那小夭陪玉兔小仙去蕊宫仙子府邸走一遭也好,上回得了仙子恩惠还未登门拜谢,想来,总是不妥的。”

  “吖~”我绞尽脑汁想的皆是趁着一同齐去蕊宫仙子府邸之机,再腰中想个法子将那两筐桂花顺势捎带出来,兔子却已另寻了好奇事,咋咋呼呼弯腰从我袖里抽出一根丝线,讶讶然:“银狐细毛捋糅的丝线,这可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

  咦~一阵电闪雷鸣,我的脑子轰隆轰隆几声,蝼蚁鼠辈的大名便赫然在目,心头随之顿悟释然:“难怪瞧着这东西眼熟,原是小夭在地狱界妖兽货郎手里顺手牵羊来的丝线。”释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新生出旁的困顿:“这东西缘何就到了圣意手中?”

  “银狐可是天地间最刁钻狡猾,生性凶残的畜生,可口美味的果子不食,偏要将那两只鬼魅般的眼珠子盯在小仙母家一众兄弟姊妹身上,最是可恨。”兔子两眼泛光,丝毫未将我说的话听进半个字,只管沉浸在狐狸捕食的世界里絮絮又叨叨:“小仙尚未得道之时,便被这畜生追过多回,好在小仙命不该绝,几次狐口脱险,才有了今日这般造化,也算是否极泰来。”

  我嗯嗯两声:“雨过天晴。”

  “位列仙班后,小仙也不是没想过,要与仙子再回一趟母家,冲那银狐摆摆仙家威风,可又因尘封旧事凄厉过甚,每每念及,皆是心有余悸不敢乱造次,只得草草作了罢。”

  我叹息叹息:“因噎废食。”

  “唉~”一番东扯葫芦西扯瓢后,兔子总算是吐了一口酒足饭饱的长气,称心快意道:“好久未有人如仙官这般由着小仙一吐为快,痛快,真是痛快得很。”

  我只当在听一段兔子与银狐恩怨情仇的折子戏,虽说这戏唱得不尽如人意,可谁让我怀揣着一颗慈悲为本的善心呢?

  嘿嘿一笑:“此乃小夭荣幸。嗯~”一声停顿后,我闪了闪眼:“小仙既得了痛快,那可否替小夭引个路?”

  兔子勾下头,麻溜的将手中丝线编成一只狐形动物,举了与我眼前晃晃:“小仙若替小夭仙官引了路,可有何好处?”

  我为难的将眉头锁了锁,这么点小事,就想诓走我从地狱界骗来的银狐细毛丝线?

  我竟是这般的好说话吗?

  “若再添上小仙替小夭仙官捣的桂花酿~”兔子矫情的与我笑笑:“这好处可是能给了?”

  这~我粲然一笑:“给,如何能不给?”

  “呐呐,这便是了无上神府邸~”

  七拐八弯了一炷香后,兔子止住脚步,攥紧手中丝线与前方指了指道。

  我顺眼望去,祥云萦绕里,一座宫殿巍峨矗立,殿前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想不到,万年难开窍的大鹏鸟竟酿得一手如此畅销酒。

  文曲星君那句:东边不亮西边亮,很是应景,很是应景呀。

  “小夭仙官切记,帖子要交予门口那位身着紫红色长衫的仙官,方作得数。”

  我嗯嗯两声,将视线稍稍挪了挪,除去门口两位身着戎装身材高大威武的天兵,左侧果然还立着一位紫红色长衫的翩翩俊逸郎君。只见依次入内的仙家们,或三三两两或独身前来,皆都与他拱手作揖,很是客气。偏他只管摊开手,去与一众仙家讨牌子。交得出牌子者,方避开让道,请了入殿,讲究太甚。

  我将羽毛金帖举至嘴角,用力咬上一咬,却不甚惊动了牙龈神经,触发一腔酸麻阵痛,惹得浑身抽搐不止:“这,这不是那只大鹏,哦,错了错了,此乃不是了无上神吗?”

  “小夭仙官既然晓得,那小仙就先行告辞啦。”

  兔子一溜青烟,拐了我的丝线就跑,我赶紧跳脚扯嗓与她消失方位大吼一声:“万莫忘了去云澜阁找陬月仙官取桂花。”

  余音寥寥,踪迹难觅,那丝线怕是无端喂了狗。

  心痛猝然如我,拿了羽毛金帖权当小小蒲扇与耳边扇了几扇凉风,待心口火气降了降,方随客流入了队列等着大鹏接见。

  “了无上神,别来无恙。”

  一白发白眉白须白衫老儿挥着一根长长的白毛拂尘,道。

  “南极仙翁无恙。”了无抱拳轻笑:“了无听闻仙翁一直在下界游历,原还担心仙翁不能及时赶回,故命人先灌了两壶顶好的藏在院角那株梅树下,只等酒宴散了,便亲自送去仙翁府。”

  “了无上神待南极仙翁总是这般不同,数千年来,哪次不是酒宴散了,私下里再又偷偷赠与仙翁两坛带回南山?”

  “郄芜可是在嫉妒?嗯,这份心酸本神君可是按捺了数千年也未按下去。”

  伴随两道朗朗敞亮之音,一个着水蓝色宽口长衫,墨发长飘青春正茂,一个着青烟色宽口长衫,同是墨发洒洒,却张扬几许,齐齐自我身后走上前去。

  “棕衡上神,郄芜上仙,这是要打趣了无吗?”

  眼见这队伍就要排到头了,却无端飞来两个多嘴仙友横插一杠,若说不丧气,那绝绝是言不由衷。

  “棕衡可不敢,若要溯根追源,也不过是眼馋了无院角梅花树下深埋的几坛美酒罢了。”

  一丝狡黠打那墨发张扬的青烟色仙家眼中慢慢划过,与他并肩的水蓝色长衫仙家听罢,失笑一声:“若能就此讨得一坛半两梅花树下深埋的美酒,郄芜也愿舍了脸面,斗胆与了无上神哭诉哭诉。”

  “你二位就知乱寻了无开心~”南极仙翁将胸前飘摇的白须上下抚了抚,慈眉善目的脸上勾着几分浅笑:“他不过是想借本仙翁的手,将这坛子酒送于他一直想送却又不敢送的那位上神,怎到你俩顽猴嘴里就变成了厚此薄彼?”

  “话说,那件事都过了这般久,那位上神竟还未释怀?”

  “郄芜从前也听一些仙家背地里议论过,说是那位上神极其宠溺那孩子,总是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护犊之情。郄芜想着,那位上神素来不是一个肯给谁面子,愿与旁人为善的仙家,心里多少存了几分疑,不敢尽信。但依今日诸位上神话中这意思,倒更像郄芜眼误,看错了?”

  南极仙翁揪着白须不放,侧头与了无对视一眼。棕衡见了,有样学样,与郄芜眼神交汇一番后,便撇着两袖清风自嘲道:“本神君如今虽也被旁人尊称一声‘上神’,到底只是新上位不久的愣头青,比不得仙翁与了无上神的好福气,能与那位上神把酒言欢。所以呀,郄芜你这问题,本神君可做不了主。”

  “棕衡上神这话方叫懂分寸。”一个掷地有声的女神仙,带着一份卓尔不凡的气质,英姿焕发而来:“那位上神岂是能在这议论的?”

  了无惊起一眼慌乱,续而便与那女神仙赔罪一声:“百花上神教训得是。”

  我斜了一眼没趣,百花,要多娇艳便有多娇艳,要多貌美便有多貌美,奈何这统管主事者,竟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之态。

  若说不失望~我冷眼自嘲四个字,口是心非。

  “都道百花上神与那位上神最是交好,郄芜现下信了。”

  百花上神一眼睥睨:“郄芜上仙的话,云裳定会一字不漏的全带回去,说与那位上神听。”

  “上神饶命,郄芜绝无冒犯之意。”

  “哼!”

  百花上神敛了笑,甩袖折回殿内,郄芜哭丧着脸,仓皇跟上去,只见他一路小心陪着不是。

  棕衡上神笑着将头摇了摇:“三百年前,郄芜便说心如死灰。谁知三百年后的一眼偶遇,竟如此轻而易举就死灰复了燃。唉~月老仙师的红线越发没准了。”

  笑罢,辞了南极仙翁与了无,踱步追去。

  “说到那孩子~”等到那个青烟色背影彻底消失于门缝内,南极仙翁将拂尘挥了挥,慈爱怜怜的眼睛里风云变幻:“如今正被太子殿下中意着?”

  “此事,确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了无近来一直忙于酒宴筹备的琐事,倒是还未抽空与她一见。”

  “唉~”南极仙翁放下拂尘,又忙不迭的将白须抚了抚:“太子殿下待那孩子不同一般,这本是极好的事。本仙翁就是纳闷,那位上神竟也肯让那孩子入了天庭?”

  “棕衡c郄芜皆当是玩笑,方这般无所顾忌,怎么仙翁反倒当了真?”了无换上一个更为安分妥帖的姿态,轻眉淡笑:“那位上神高尚得很,岂是传闻那般?说来说去,不过是那位上神深居简出,且又有一个不爱与旁人多废半个字的沉默性子,饶是有了流言三两语,既不会自个出面去解释,更无亲朋好友来帮衬,方让那三两流言如天山滚落的雪球般,越滚越大,失了原本模样,实是不足为信。”

  仙翁眯起眼睛颔首笑道:“谁说那位上神无亲朋好友帮衬?”

  了无略略一凝,便是心神领会的回头瞧了一眼殿内的热火朝天:“其实,了无正有一事想与仙翁打探?”

  南极仙翁苦笑一声,摆手摇头:“若论‘决绝’,怕是这六界再无人能胜那位上神半分。”

  “便是如此,了无今日还是想厚颜烦请仙翁将这俩坛子新酒再送一回。”

  南极仙翁c棕衡上神c郄芜上仙这些个仙家上神虽皆是头回亲见,但聪明如我,自能听出他们口中那位上神,指的正是我家凤凰。

  “小夭明明记得,数百年前还尝过你这大鹏精送去的一口苦酒,为何那二位仙家皆说你托仙翁送酒送了千把年?”

  我瞅着身后已再无飞扬跋扈的插队者,又眼见那南极仙翁步履轻飘的入了殿,这才冷不防的蹿到了无身侧,小小疑问了一把。

  了无惶恐惶恐,左右顾盼,六神乱了五神,剩下一神只会傻傻追问:“凤煜上神可是也来了?”

  我两肩轻耸,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将金帖与他手里一掷:“我家凤凰来与不来小夭如何晓得?但这帖子,小夭可是奉上啦。”

  “这这”

  了无错乱的五神在金帖灼灼之光下悉数归了位,一双讶异的眼珠子,从帖面跳到我脸上,又从我脸上跳回帖面,诧异之情堪比我家凤凰亲临酒宴:“你你的帖子?”

  我心虚的咳了咳:“是。”

  了无三拍脑门,哀嚎一声:“行行行,你既说‘是’,那便就是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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