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骑》正文 第12章 自刎
“……请张爷一定要保护好阳儿，老头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
“裘老，莫说这丧气话，我们一定可以甩掉他们的”张黑五在马上说道，莫说是体弱的裘老头就是身强力壮的张黑五此时也感觉自己摇摇欲坠，这一天先是激战一番，现在又夺命狂奔，期间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此时全靠求生的意志支持着他不能倒下。
“我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天亮了，到时候只要发现牧民部落我们就得救了！”张黑五鼓励道。
两骑重新点亮了火把朝着北方奔去，迅速和林子里的匈奴人拉开了距离。张黑五每年进出塞外两三次，虽然没有亲自走过每一个地方，但是对于雁门关外附近几百里大致地形也有了解。匈奴人虏了他们出了雁门关外小路后向西行了大半天，因为拉着车速度不快，估计也就百里左右。那么从现在这个地方往北应该就是土坷垃河的上游，具体距离张黑五无法判断，他也没有去过土坷垃河上游不知道河流走向如何。无论如何只要找到土坷垃河，得救的几率就大大增加。因为土坷垃河一线水草丰美，秋后往往有部落赶来放牧贴膘。只是因为离边塞太近，出于安全考虑才没有部落常驻于此。
张黑五现在心里祈求着一是能够找到土坷垃河，二是还有部落没来得及在下雪之前北归。“不管了，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张黑五心道。
小半个时辰后，屠鲁斤一伙人终于钻出了树林。屠鲁斤呼呼喘着粗气，火光照耀下发辫都散了不少，脸上也有几道划痕，看来林子里没少被枝丫刮到。
“呸！张黑子着实可恶，故意带老子进林子，老子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屠鲁斤灌了一大口水，将嘴里的飘进的头发吐出道。
“天快亮了，他们这一天没吃没喝，我想坚持不了多久，追上去弄死他们”说完屠鲁斤第一个冲了出去。
匈奴人呼和着追上去，一会儿就消失在微微放光的天边。
天色已经蒙蒙亮，裘阳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人是最困最累的时候。裘阳又累又饿又渴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双腿了，眼睛也快睁不开了，昨夜咬破的嘴唇又干裂出几道口子。只觉得身下马儿也是越跑越慢，近乎踱步了。
“咚”的一声，惊醒了在前面也是摇摇欲坠几乎要昏迷的张黑五。
“爷爷爷爷”裘阳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张黑五回头望见裘阳吃力的滑下马背，一屁股摔在了青黄不接斑驳雪影的草地上，挣扎几下，手脚并用努力的向倒伏在后面不远处的裘老头爬去。原来是裘老头终于撑不住，摔下了马背，不知生死。张黑五勒住缰绳，停住了行进的马儿，跳下马背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马儿也是跑了一晚上，精疲力竭，见终于被勒住，晃晃悠悠的在周围吃起草来。
“裘老，裘老！”张黑五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扶起裘老头上身，用力掐着掐裘老头人中，不停地喊到。张黑五此时也是满眼血丝，头发散乱，嘴唇发白又干裂得吓人。裘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旁边的裘阳“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了！快，弄点雪沫子来！”张黑五情急之下对裘阳吼道。
昨夜雪就停了，天气没有达到天寒地冻的程度，落下的雪没有盖起来。四周草尖上零七碎八的堆了薄薄一层雪沫子。裘阳手忙脚乱的捧了一些过来。裘老头牙关紧咬，张黑五不得不硬塞了一些进去。雪花在口中融化微微滋润了裘老头的口腔，喉结一动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啊……”裘老头张开嘴发出虚弱的呻吟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裘阳拉着裘老头的手，带着哭腔地问道。
“爷爷老了……跑不动了……你们快走吧……张爷……阳儿拜托您了……老头求你一定……”裘老头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老人知道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无论如何都是走不了了。
“爷爷，我们一起走，呜呜呜呜～”裘阳哭泣道。
“是呀、裘老。我扶您上马，我们一起走！”张黑五眼含热泪说道。
“张爷莫管我这累赘了老头老头自个身体自个知道您快带阳儿走，完了就来不及了走走啊！”裘老头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完这话，最后心急都快吼起来了。他现在别说上马，就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驾、驾、驾”远远地传来骑马之声，张黑五回头看去，天边逐渐显出十几骑，不是屠鲁斤是谁。
屠鲁斤一路追来，有补给供应，虽然也是疲惫不堪，但还不至于精疲力尽。再加上所有银子都被人偷走了，满腔怒火之下困意全无。只是胯下马匹受不了一直奔波，速度也没有平时那么快了。
裘老头也听见有人追来了，趁着张黑五回头察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夺过张黑五腰间弯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决绝道“阳儿，好好活下去”。说完用力一拉，割开了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张黑五怀里，喷出的鲜血溅了裘阳和张黑五一脸。张黑五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喷了一脸热血，心中也是惊骇异常，一时间没有反应愣在那里，摊着手任由裘老委顿下去。
裘阳睁大了双眼眼球像是要鼓出来，嘴巴张得老大却由于惊吓过度发不出声音，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裘老头的手臂。过了一会才撕心裂肺的叫出声来。“啊~爷爷、爷爷、爷爷啊~”让人听着感觉喉咙都要掉了出来。
张黑五被裘阳哭声惊得回过神来，明白裘老头知道裘阳无论如何是不会丢下他的，因此为了让裘阳逃走才自戕。用手抹掉眼前鲜血，站了起来，拉住嚎啕大哭的裘阳臂膀往后拖，同时大声吓道“走！你爷爷已经死了！是为了让你逃命才死的，你要活下去以后找畜生杂胡报仇！”张黑五说着眼泪也是禁不住留了出来，在满脸血污的脸上冲出两道泪痕。
裘阳死活不肯，拼命挣扎，当听到“报仇”二字，突然一顿。“对，我要报仇，是匈奴人屠鲁斤抢了我们东西，又逼死了我爷爷，我要报仇！”。裘老头临死前最后一句“好好活下去”又浮现在裘阳眼前。“我要活下去”裘阳心里冒出一个坚定的念头！裘阳木然地停止了挣扎，被张黑五拖着扔到了马背上，张黑五也跳上屠鲁斤的高头坐骑，和裘阳共乘一马催动着往北跑去。
“嘚嘚”的马蹄声远去，青黄不接的草地上，只留下裘老头逐渐冰冷的尸体和张黑五的坐骑悠悠地吃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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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莫说这丧气话，我们一定可以甩掉他们的”张黑五在马上说道，莫说是体弱的裘老头就是身强力壮的张黑五此时也感觉自己摇摇欲坠，这一天先是激战一番，现在又夺命狂奔，期间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此时全靠求生的意志支持着他不能倒下。
“我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天亮了，到时候只要发现牧民部落我们就得救了！”张黑五鼓励道。
两骑重新点亮了火把朝着北方奔去，迅速和林子里的匈奴人拉开了距离。张黑五每年进出塞外两三次，虽然没有亲自走过每一个地方，但是对于雁门关外附近几百里大致地形也有了解。匈奴人虏了他们出了雁门关外小路后向西行了大半天，因为拉着车速度不快，估计也就百里左右。那么从现在这个地方往北应该就是土坷垃河的上游，具体距离张黑五无法判断，他也没有去过土坷垃河上游不知道河流走向如何。无论如何只要找到土坷垃河，得救的几率就大大增加。因为土坷垃河一线水草丰美，秋后往往有部落赶来放牧贴膘。只是因为离边塞太近，出于安全考虑才没有部落常驻于此。
张黑五现在心里祈求着一是能够找到土坷垃河，二是还有部落没来得及在下雪之前北归。“不管了，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张黑五心道。
小半个时辰后，屠鲁斤一伙人终于钻出了树林。屠鲁斤呼呼喘着粗气，火光照耀下发辫都散了不少，脸上也有几道划痕，看来林子里没少被枝丫刮到。
“呸！张黑子着实可恶，故意带老子进林子，老子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屠鲁斤灌了一大口水，将嘴里的飘进的头发吐出道。
“天快亮了，他们这一天没吃没喝，我想坚持不了多久，追上去弄死他们”说完屠鲁斤第一个冲了出去。
匈奴人呼和着追上去，一会儿就消失在微微放光的天边。
天色已经蒙蒙亮，裘阳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人是最困最累的时候。裘阳又累又饿又渴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双腿了，眼睛也快睁不开了，昨夜咬破的嘴唇又干裂出几道口子。只觉得身下马儿也是越跑越慢，近乎踱步了。
“咚”的一声，惊醒了在前面也是摇摇欲坠几乎要昏迷的张黑五。
“爷爷爷爷”裘阳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张黑五回头望见裘阳吃力的滑下马背，一屁股摔在了青黄不接斑驳雪影的草地上，挣扎几下，手脚并用努力的向倒伏在后面不远处的裘老头爬去。原来是裘老头终于撑不住，摔下了马背，不知生死。张黑五勒住缰绳，停住了行进的马儿，跳下马背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马儿也是跑了一晚上，精疲力竭，见终于被勒住，晃晃悠悠的在周围吃起草来。
“裘老，裘老！”张黑五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扶起裘老头上身，用力掐着掐裘老头人中，不停地喊到。张黑五此时也是满眼血丝，头发散乱，嘴唇发白又干裂得吓人。裘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旁边的裘阳“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了！快，弄点雪沫子来！”张黑五情急之下对裘阳吼道。
昨夜雪就停了，天气没有达到天寒地冻的程度，落下的雪没有盖起来。四周草尖上零七碎八的堆了薄薄一层雪沫子。裘阳手忙脚乱的捧了一些过来。裘老头牙关紧咬，张黑五不得不硬塞了一些进去。雪花在口中融化微微滋润了裘老头的口腔，喉结一动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啊……”裘老头张开嘴发出虚弱的呻吟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裘阳拉着裘老头的手，带着哭腔地问道。
“爷爷老了……跑不动了……你们快走吧……张爷……阳儿拜托您了……老头求你一定……”裘老头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老人知道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无论如何都是走不了了。
“爷爷，我们一起走，呜呜呜呜～”裘阳哭泣道。
“是呀、裘老。我扶您上马，我们一起走！”张黑五眼含热泪说道。
“张爷莫管我这累赘了老头老头自个身体自个知道您快带阳儿走，完了就来不及了走走啊！”裘老头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完这话，最后心急都快吼起来了。他现在别说上马，就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驾、驾、驾”远远地传来骑马之声，张黑五回头看去，天边逐渐显出十几骑，不是屠鲁斤是谁。
屠鲁斤一路追来，有补给供应，虽然也是疲惫不堪，但还不至于精疲力尽。再加上所有银子都被人偷走了，满腔怒火之下困意全无。只是胯下马匹受不了一直奔波，速度也没有平时那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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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阳睁大了双眼眼球像是要鼓出来，嘴巴张得老大却由于惊吓过度发不出声音，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裘老头的手臂。过了一会才撕心裂肺的叫出声来。“啊~爷爷、爷爷、爷爷啊~”让人听着感觉喉咙都要掉了出来。
张黑五被裘阳哭声惊得回过神来，明白裘老头知道裘阳无论如何是不会丢下他的，因此为了让裘阳逃走才自戕。用手抹掉眼前鲜血，站了起来，拉住嚎啕大哭的裘阳臂膀往后拖，同时大声吓道“走！你爷爷已经死了！是为了让你逃命才死的，你要活下去以后找畜生杂胡报仇！”张黑五说着眼泪也是禁不住留了出来，在满脸血污的脸上冲出两道泪痕。
裘阳死活不肯，拼命挣扎，当听到“报仇”二字，突然一顿。“对，我要报仇，是匈奴人屠鲁斤抢了我们东西，又逼死了我爷爷，我要报仇！”。裘老头临死前最后一句“好好活下去”又浮现在裘阳眼前。“我要活下去”裘阳心里冒出一个坚定的念头！裘阳木然地停止了挣扎，被张黑五拖着扔到了马背上，张黑五也跳上屠鲁斤的高头坐骑，和裘阳共乘一马催动着往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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