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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地骷髅》正文 第十三章 悬崖惊魂

  大家好,我是肖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太会说话。

  泉哥哥给我买了手机,把他在这里写东西的事也告诉了我。因此我了解了许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最后他把账号的密码告诉了我,要我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写完。

  可是,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接着他讲到的地方继续讲下去吧。

  大概一个月前,医院通知我们几个要去乌鲁木齐。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之前总听到院方说将我们的血液样本拿去乌鲁木齐检验什么的。我一直以为他们在乌鲁木齐有一家更大,设备更先进的医院。

  泉哥哥听到后显得有些紧张。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经常一惊一乍的。不过这种举动发生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可爱。喜怒惊怕各种情绪他都以最原始最天真的样子表现在脸上,像个真诚的小孩。

  他打电话给詹台哥,告诉他我们要去乌鲁木齐,然后坐着发呆。剩下我和文兰两个倒显得淡定。文兰淡定是因为她根本不知情,我们没告诉她这些秘密。我的话么,无所谓咯,怎样都行!我是孤儿,没有家,住的地方经常被别人安排来安排去,习惯了。

  我走过去坐他旁边问他怎么办?泉哥知道我的意思,动一动说,等等吧!

  过了一会他电话响了。接完后对我说,静观其变,上头让我们先去一趟,不用害怕,他们会暗中保护我们。

  我们两个先上了救护车,泉哥眼神有些担忧,但望着我时镇定笑了笑。我知道他那是在给我鼓励,叫我也镇定不要怕。我接过文兰的书包,拉她一把帮她上车,上来后她向我们嘿嘿一笑,静静的坐下来,怀里抱着书包,她可真爱学习。

  最后上来的那位才叫奇怪。带着手套和黑色头套,眼睛的部位是两片黑色的镜片。跟蜘蛛侠的头套一样,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们知道他是姚志军,他脸上的疤痕还没有消失,很丑陋很可怕,他就不知从哪弄来了这么一个头套。

  他上来后司机就关了门去前面驾驶室开车。随着车门被关上,我的心还是稍稍跟着提了起来。泉哥朝窗外张望,他在看后面有没有詹台哥他们。

  一路上我们几个几乎沉默无语。车子出了城,在高速上疾驰而行。行进了约半小时,慢了下来。我朝窗外一看,这不是巴克图的海关吗,怎么到了巴克图,不是去乌鲁木齐吗?

  “这不是巴克图吗?”我转头向车内的人说。

  “对呀,怎么回事啊?”泉哥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左顾右盼,焦急慌忙地询问我们。

  海关的人过来看了一下司机和他的证件就放行了,没管车里的我们几个。出了海关,车子既驶入哈萨克斯坦境内。我和泉哥都很紧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文兰一脸茫然,拳头紧紧的捏着她的书包。就连姚志军也坐起了身子朝外看。

  “我们现在是在哈萨克斯坦境内。”泉哥哥紧张的对我们说。然后他过去后仓室和驾驶室之间的小窗口问司机,“师傅,我们不是去乌鲁木齐吗?”

  “哦,临时有情况,先去前面接个病人,接上一起去乌鲁木齐。”司机随意答道。

  哦,原来是搞跨国救援呀,虚惊一场。我们都稍稍镇静下来。

  车子离开公路驶向一边高低起伏的山丘地带。转几个弯就看不到大路了。看起来去的是一个偏僻的地方。

  颠簸了很久,车里的我们都显得不耐烦焦急起来。这时救护车爬上一面斜坡,这斜坡看上去很高,大概有多高我也估计不出来,从前窗外望去,坡顶似乎已经插进了蓝天里。山坡并不平坦,车子很摇晃。这一段路上我和泉哥哥都是双手握紧座椅,脚撑地才稳住身体。坐在后面的文兰也是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扶住后车门,勉强坐稳。只有那个姚志军双臂抱胸,双脚摆外八字型撑住地面,牢牢的把身子钉在椅子上。姿势真的非常装逼。

  这是去哪接人啊,我心里抱怨,可能是散居的牧民,或是荒僻的小村吧。同车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忧郁。当然,除了姚志军。

  这司机挺牛逼的,把救护车当越野车开,愣是爬到了山顶。没想到一到山顶,车子立马就平稳下来。我们顿时感到轻松,身体才放松下来,山顶上面居然是平平直直的一段路,非常神奇,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们正在庆幸和喜悦。想着就快到目的地了吧?司机也挂上最高档,猛踩油门,车子向前急冲而去。呵呵,司机大叔也激动起来了呢!我这么想着。

  突然他惊慌大喊,“不好了,刹车失灵了,前面是万丈悬崖,我们要掉下去了!”

  啊!我一个激灵,惊惧值瞬间飙到最高,同车其他人亦是如此。

  姚志军反应快,忙去开后门,但是打不开,他猛踹后门,踹不开,处面锁的紧紧的。他转身猛砸玻璃,救护车的玻璃相当坚硬,砸上去就像砸在铁板上,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眼看前面就是悬崖,救护车只管疯狂的往前冲,我的灵魂都要冲破脑门逃出体外去了。泉哥哥脸色惨白,跑前去隔窗向司机大喊,“喂!停下!停下!”无果,也过来踹门。文兰趴在椅子上一个劲只是哭叫。

  姚志军返身又选择用脚踹门。我忙里忙慌的也过去踹。就在这时,我的眼角瞥见车窗外面的景色一空,我的脑子也一空,完了!冲出悬崖了。

  此时不仅是文兰,我和泉哥也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这震耳欲聋的叫声,仿佛让空气都停顿了,文兰的尖叫声拉长了似的刺进我耳膜,令我洪身一个激灵接一个激灵,尤其大脑里,好像蹿过一丝丝电流似的,脑神经高速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我留意到车子的运动速度竟然变慢了下来。不过来不及多想,我感到脚下踏空,是车子向下坠的缘故。除了姚志军,我们三个都站不稳摔倒,向车头方向滚去。泉哥翻个身子,抓住椅子,又一把抓住滚过去的文兰。我脚下踩不上力,单手也死握椅脚,拼命向前爬,心内焦急无比。

  当时我只感到思维高速运转,想着顺着椅子爬近后车门。姚志军那家伙就是牛逼,他一直侧身抓紧椅背和椅边,一脚蹬住车底稳住身子,用另一只脚踹门。可惜我脚下已经完全蹬不上力了。此时车头向下,我只有被重力拽着向下坠。而这一切情景的发生有点奇怪。车子的运动,车内一些物品随着车子向下垂和掉的动作也比以往经验中的缓慢,好像放慢镜头一样。

  难道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感到时间走慢?然而当时情况危急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什么了。只见姚志军迅速换了姿势,用脚蹬住椅子,腾出胳膊,抡起拳头,一声暴喝,砸向后门,车门终于被砸开。他猛一挣扎跳了出去,身姿矫健如狼。这样也行?!我内心大吃一惊,想如法炮制,也学他那样跳出去。可我感到没时间了,预感到车子就要撞向地面。

  我本能地调整身姿,第一反应是先安全着陆再说。车顶朝下撞向地面,我终究还是没有站稳,一只脚先着地,刚想用力撑住身体缓冲一下,膝盖就跪地上了,紧接着另一边的脚尖膝盖和手掌也几乎同时着地。身上好像被压了一个千斤重的东西一样,死死地捺向地面,我用力反抗,但终究敌不过这股巨力,头和胸撞向车底,然后被反弹。随着车子的翻滚,我文兰和泉哥三人就像洗衣机里面的衣服一样翻搅的天翻地覆。

  幸亏车子掉下来后没爆炸。晕厥了不知多久,大概只有一会儿吧,我清醒了过来。文兰不知什么时候压在我身上,泉哥在我脚边,身体折曲躺着,一动不动,看样子摔的不轻。我脑子晕晕乎乎一愣一愣,但心里还是有一个极强烈的意识,赶快出去!

  我挣扎着抱起文兰连跪带爬逃出车外,打算先救出文兰再回身救泉哥。然而还没好好喘口气,就看到了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

  车子坠毁在悬崖下的干涸河床上。就在离车子几步远的地方,司机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他身后停着另一辆车。他是什么时候跳出车外的?他边上还有四个人,中间一个老的,头上戴着一顶。。。天呐!那顶帽子不就是泉哥描述过的长老戴的那顶天线宝宝帽吗?那他就是。。。他怎么会在这?

  姚志军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身体还在起伏,喘着粗气。

  “啪啪啪,”长老拍起手笑着说道,“很好,很好,果然釆取这种办法的实验效果不错,有两个站起来的,尤其是你,”说着他看着姚志军,“不单没有受一点伤,刚才在空中飞出车外那一幕,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可造之才,可造之才啊!圣主一定会喜欢你。”

  可姚志军并不领情,发出愤怒的呼声,一把撕下头套,红着眼向那长老扑过去。吓死我了,千真万确,他真的是红着眼的,不是布满血丝的那种,而是原来白眼仁的地方全部都一片暗红,配上黑眼仁真的太恐怖了!更可怖的是他的脸上,皮肤黎黑多疤,布满大大小小的疙瘩,不知是刚才摔破的还是胀破的,此时正流着黄色的脓水和红色的血水。想必他全身都如此吧。

  他猛扑向长老一伙人,仿佛一头愤怒的凶兽一样要把他们撕碎。那长老纹丝不动,仍然笑呤呤的看着姚志军向自己扑来。

  眼看姚志军就要扑在长老的身上了,长老旁边一男子猛地起脚向姚志军肚子踹去,速度之快,如果当时你正好眨眼,你都根本看不到他做了这个动作。姚志军也反应奇快,一缩肚抱住脚。此时另一男子也挥出一拳。姚志军放脚向后急退几步避过。满脸扭曲狞怖。

  长老兴奋地叫道,“快如闪电,不错啊不错啊!仅靠自己的愤怒就能突变到这种程度,这倒省去我们不少的麻烦。真是没有料到,大惊喜,大惊喜!不过,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长老这些话令我惊奇无比,什么“突变”,什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吗?”长老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和姚志军认识吗?我心里升起一连串的疑问。

  长老这种恣肆的态度,又一次激怒了姚志军,他好像忘了刚才吃的那一脚以及他与这几个人实力之间的差距,身体向后缩,摆出了猛扑的架势,像捕猎前的猛兽一样。

  长老转头对他身边的男子说,“你俩就陪他先玩玩吧,试试他现在有多大能耐。”

  嗯。两男子点头应答,走出队列,主动逼向姚志军,脸上肌肉抽抽,露出蔑笑。

  姚志军见男子主动逼向他,岂能退缩,押上全部的愤怒与力量,一晃之下,向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攻去,这次是他先出脚,以免像刚才一样直挺挺地冲过去,被当心窝子踹个正着,同时提高警觉,防备他们那快如闪电的出招速度。而长老带来的男子也不多耍花样,直接正面格斗姚志军。看起来他们平时练过自由搏击,那腿风扫的空气呜呜响。身姿旋转,拳头和肘尖力沉势猛,挨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

  再看姚志军,速度上竟占了优势,动作敏捷,躲闪灵巧,可见平时没少训练。记得我们在医院时,他就不知经常到哪去锻练。他是那种筋肉型瘦子,天生为运动而生,反应速度奇快,忽左忽右如魅影一样,让人无法预判他的下一个位点。若是单挑,一定能打败这两个男子中的一个。不过一打二,情况就难说了。

  那两男子越战越凶,面上杀气越来越重,动作随之加快,看起来他俩是慢热型,如此一来,姚志军落入下风了。他们的比武真的劲暴,回旋踢,凌空翻腾都不是事,擒拿手,近距格斗,看得我胆战心惊,直怕姚志军被抓住,此时的我是向着姚志军的,心里不住地为他加油。渐渐的我竟生出羡慕之心,天哪!我如果能像他们这样历害那该多好!

  一个破绽之下,其中一男子锁喉姚志军,然后使劲一拢胳膊将他按在地上。任凭姚志军四肢如何挣扎,但脖子这个身体最柔弱的部分被钳制了,再多的挣扎也没用。姚志军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长老走上前来说,

  “轻点轻点,别掐死了,你们呐出手就是太重。”

  然后蹲下去把手放在姚志军的额头上,说,

  “小伙子冷静点不要这么激动,怎么不认识我了?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

  天呐!姚志军果然认识长老!我心里惊呼。长老给那个男子使个颜色,男子放松了他手上的力道。姚志军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然后也就安静下来。长老望一眼两边的男子,哼哼一笑,对姚志军说,

  “想打赢他们吗,你得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保证那是一个能让你获得新生的地方。”

  然后抽回手,站起身。男子松开了姚志军,姚志军也挣扎着爬起来,不再行动,他眼里的红色也渐渐变白了。看起来刚才长老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他冷静下来。

  长老看向我这。我紧张得无以复加,怀里还抱着文兰,不知该往哪放好。长老走到我跟前,笑一笑问道,

  “你的身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我嗫嚅道,“没。”

  长老背起双手,咧嘴一笑,显得心情特别好。

  “你以后也是我们的人了。”他对我说,说完像记起了什么似的,望着报废的车子问,“不是还有一个的吗?”

  哎呀!我忘了泉哥还在车里,刚才本打算把文兰抱出来再把他也抱出来的。可只顾着看打架就忘了救人。泉哥即使刚才没被摔死,这回也被烟呛死了。车子虽然没有爆炸,但是一直在冒烟。

  我忙忙地把文兰放边上,回身去救泉哥,但长老带来的另一个男子已经过去救了。

  他把泉哥放在文兰旁边。长老蹲下身,左右手各放在两人的额头上。闭上眼仿佛在感受他们有没有死。

  “他们还活着吗?”我轻声问。这是我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都是神选择的子民,神怎么会抛弃他们让他们死呢?”长老抬起头盯着我质问,目光锐利而咄咄,慌的我无处躲藏。这时他眼珠向后一转,神情立刻显得警惕,然后慢慢站起身,背对着身后的那几个手下说,

  “看来我们被盯梢了,你们几个看我手势迅速散开,去会会躲在后面的那几个朋友。”说着举起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他的几个手下立即脚尖点地纵身一跃,像溅起的水花一样向后面悬崖两侧的山坡射去。

  其中两个以之字型路线向悬崖左边的山坡冲去,脚不沾地,快步如飞。同时我听到“哒哒哒”机关枪响的声音,河滩上激起一道道的爆炸线,石子沙尘被炸得乱飞,吓得我赶紧抱头蹲在地上。

  这时我听到悬崖顶上有人拿着大喇叭喊话,“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合作从宽。对抗是没有出路的。”

  我一听,知道是詹台哥哥他们跟来了。没想到这个长老这么历害,不动声色就觉察到了身后的埋伏。我心中庆幸着得救了,突然又高兴不起来,长老带来的这几个人个个身手不凡,速度和力气远超常人,肯定就是所谓的洗髓圣徒。詹台哥他们尽管有枪,恐怕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以前有几次特种兵行动不也铩羽而归了吗?我不禁替他们担心。

  果然不久,山坡两边传来喊杀声。我偷眼一看,左边山坡上一个男子正举起一个战士重重的向悬崖下摔,而另一个男子手脚着地顺着斜坡向崖顶狂奔,身影完全就像一匹野狠。在另一边枪声也止了,战士放弃扫射,选择与已经冲到近前的圣徒肉搏,然而他那里是这些怪兽的对手。只一个回合就被那个圣徒的手刀刺破肚子。看到这我的眼睛一黑。詹台,那个是詹台哥吗?我不敢想。

  崖顶也传来枪声和搏杀声,我的心突突狂跳,这下惨了。

  长老向崖顶喊话,“留活口,回去还有用处。”

  不一会,几个男子拖着四个战士下了山,扔在地上。詹台哥赫然其间,从没见他这么狼狈过,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现在只能在地上蠕动,伤的着实不轻。我看着揪心不已,真想冲过去看看他们的伤情。

  再看这几个洗髓圣徒,有一个腿上中了弹,鲜血直流,但竟然像没事似的并不处理伤口。不仅显得不疼,脸上还一幅刚爽快过的享受模样。我心里对长老和这帮人又恨又怕。长老捏着下巴上的胡须,品鉴了一番躺在地上的四个猎物,得意地一哼,吩咐两边道,

  “去,把他们的车子开来,我可不想跟这四条爬虫坐一辆车。”然后阴鸷的看着我问,“你认识他们吗?”

  我赶忙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了他。然后他乐呵呵地笑着说,“哼哼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说着给身边人递一个眼色,那人押我上车,然后把泉哥和文兰抱了进来。我的天!我们这是被绑架了。车子发动,我不知道他们将把我们带向何方?

  一上路手机就被搜出没收了。我只敢低着头,押我们的那人眼神太凶狠可怕了。车子摇晃颠簸了很久,终于停下了。我发现我们被带到了一条山谷之中。山谷两侧高山绵延,植被茂密。那一棵棵墨绿挺拔的身姿一看就是松树,还有其他的树我叫不出名字。头顶蓝天白云,山谷风光旖旎,一条欢唱小溪逶迤而来,倒是个旅游的好去处。可惜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被绑架到这里的,再好的风景也没有心情去观赏享受了。

  车子停在一座圆顶高墙建筑前面,观其堂皇规模,不像民居,应该是教堂或者什么寺之类的建筑。有一些黑衣人已经等在那里。周围和远处还散落着一些民居,人畜走动其间,看起来山谷这片空地是个规模不大的定居点。

  这时从另一辆车子上走下来四个战士,是之前被打趴下的那四个,詹台哥看到我,只对我微微点点头,似乎在告诉我,叫我镇定。我也不敢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他满脸淤青和血渍,目光无声地四处搜寻,我知道他在找泉哥。我想告诉他不用担心,泉哥已经苏醒过来了,暂时不用担心。

  长老给他的手下吩咐了些什么话,示意姚志军跟着他。两人走向那个大建筑。我正四下打量,突然听到一声粗声呵斥,

  “你乱瞅什么!还不把他们扶出来。”

  这是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一个男子。我赶紧转身,先扶泉哥下来,他看上去还有些摇摆。下车后泉哥扶车站住,我又探手去接文兰,文兰一脸惊魂甫定,缩手后退,颤抖着声音问我,

  “这是哪?”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心里的主意是既来之则安之。因为现在我们反抗也没有用。不如干脆先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然而文兰却不这么想。恐惧是她此时唯一的情绪。我略一停顿,选择了一个听上去会让人觉得安心的回答,

  “这是一个小村庄,我们到了。”

  文兰脸色稍缓,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我心里想,不过还是露出微笑编了个理由搪塞她,

  “刚才不是出车祸了吗,我们被他们救了,然后他们带我们来他们的地方。”说着用眼色指指四周的那些人。文兰好像明白了也相信了我说的话。抬手给我,我扶着她轻轻下了车子。

  “这边走!”前面一男子招呼我们。我就左右扶着他俩跟了过去。还有两个男子推搡着战士要他们跟过来。一个战士一轮胳膊不让推,挺胸怒视推他的男子,其中一个就那个腿上中弹的男子眼神立刻凶狠起来,看着就要出手干架,詹台哥连忙拉住战士,那人也被另一个男子制止,双方目射凶光,都想吞了对方。詹台哥拉过那位战士,推他胸膛,不让他冲过去。几下子,那战士冷静了下来,瞪一眼那男子,不情愿的跟了过来。另一个男子望着战士们哼哼冷笑两声,对他身边的同伙说,

  “想要撕了他不急于一时,你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到时候他们都是你的。”

  我离他们近,听到了这些话,脊梁骨寒毛直竖,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到时候他们都是你的又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但本能地感到那将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们被带着朝礼堂对面的山体走去,远远地我就望见依山壁而挖的一个山洞,跟火车隧道那么大,前置有铁门紧紧关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等走到跟前,我的预感被证实了,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开门进洞之后,顶上两侧有灯管,走几步便到了一个长方形大厅,左中右三面各开一条岔道,战士们被推向右边岔道,詹台哥和泉哥无声地互望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来不及就被分开了。我们几个走中间那条。

  直走后不久,来到一间上面贴有红十字标志的门前。男子敲敲门,轻轻推门而入,我听到里面有人从椅子上起身的声音。男子站门里,使眼色让我们进去。我们三个互相看看,泉哥先走了进去,他现在已经不用我扶了,我搀着文兰跟进去,眼前豁然一亮,房间内宽阔整洁,从里面的摆设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间医务室,空气中弥漫着郁郁的药香,办公桌后面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子绕过桌子向我们走来,

  “接过来啦?”她高兴地问那个男子,一脸娇媚,一边不住眼地瞅着我们。

  男子早已换上一张笑脸。“嗯,你看看吧,他们怎么样?”说着和女子站一起观赏我们。那女子咯咯笑着说,“他们怎么这么小,你怎么把未成年拐骗过来了?”

  “你可别小看他们,”男子说,“看着小,身子骨结实着呢,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车子都摔了个稀巴烂,你瞧他们,还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女子睁大眼睛上下打量我们。问男子,“把他们从悬崖上扔下来,这就是老头子说的新方法吗?”

  男子咧嘴一笑说,“这又不是老头想出的办法,还不是主任。。。”说到这,男子停下来朝房间深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主任研究出的成果。”

  女子笑着说,“不用怕,主任在里面呢,你只管说你的。”

  男子拿眼睛瞄瞄我们然后说,“算了,还是待会跟你说,你先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吧。你看他们这,浑身血渍。”

  那女子笑眼看着我们,跟男子说,“有啥嫌碍的,这以后大家就都成兄弟姐妹了,说说也无妨呢。”一边说一边指着长椅招呼我们,“坐坐坐,先坐,别站着了。”

  我们三个只得坐下。

  “你也坐呀。”女子对男子说。那男子就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们。

  女子把她的椅子从办公桌后面拉了出来,坐到文兰旁边,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关切的问,没事吧,身上哪里痛不痛?文兰摇摇头。女子又分别问了我和泉哥。泉哥满身血迹,看着有些吓人。但他坚持说他没事,身体已经无大碍了。

  之后女子问了我们的名子,也告诉了我们她的名字,让我们叫她娟姐。她瞪一眼边上的男子说,“他叫何九,你们叫他九哥就行。”被叫做何九的男子随意的点一下头,意思是叫我们随便。

  “乖乖,主任他们太疯狂了,怎么就想出这么不人道的法子,把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小弟弟往悬崖下推。”娟姐望着我们说。

  “他们这批人跟我们当年不一样,”坐在桌子上的何九回答,“听说之前已经在新的实验室里把他们改造的差不多了,不像我们当年,吃了多少苦头!”

  改造!我一听这个词立马警觉起来,想起了之前晚上在医院的经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来也怪,我们几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死。

  娟姐又仔细打量了我们三个一遍。回头问何九,“他们三个这么瘦,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真的是洗髓战士吗?”

  何九一笑答道,“他们这才叫厉害,还没训练呢筋骨就已经很坚韧了,悬崖上摔下来都没事,这要是再训练个三年五载的,身体突破极限,还不知道有多厉害呢。”说完他噌的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招呼我,

  “来,小伙子,我试试你的力道。”

  我么?我一怔一惊,试什么力道啊?

  我忐忑地走到他跟前。只见他双腿分开与肩宽的距离站定,握住我的手说,“你向后迈一步然后站稳,用你全身的力气想办法把我拽倒。”

  这游戏我小时候玩过,虽然此时极不乐意跟他玩,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听他的。

  现在屋子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我已经不怎么怕这个叫何九的男子了。虽然之前他表现的凶残阴沉,但现在在这间医务室,在娟姐面前,他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他的身手非常好,是长老的几个手下当中战斗后显得最轻松的人。我暗自把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右臂上,捏紧他的手使劲推他,哪知他纹丝不动,稳如磐石。我又改成拽他,他的胳膊就像生锈的阀门手柄,死死地固定在那里。

  我憋着一股气,感到血液在我身体里急速窜流,涌上头顶,能量源源不断地在手臂和手掌上释放,肌肉扭动越来越有劲。一根根肌肉好像已不再是肉质的,而是充满弹性拉伸力的钢丝。男子的手臂也被我推动了。

  “好了好了别试了,”这时娟姐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角力,“你看小孩。。。小雪的脸都涨红了。”她笑着说。

  我们松开手。何九城府很深地斜睨我一眼,笑笑说,“不错,有潜力。”

  此时的我却感到浑身舒畅,全身充满了力量,意犹未尽,觉得再比下去我还能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一样。”九哥对娟姐说,“他爆发力量的时候身体一点负担都没有。”

  “先喝杯水吧,”娟姐说,“我看他们都渴了。那边有饮水机和一次性杯子,自己倒啊。”

  我们正谈着话,听到药架后面有门打开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走出一个白大褂。

  “金主任,”娟姐站起来甜媚的叫。

  那金主任走过来,扶一扶眼镜打量我们。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表情有些阴郁和猥琐的中年实验室宅男。

  “都到了?”他望着何九问。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不,还有一个长老带走了。”何九站起来回答。正说着,敲门声响起,不请自进一个人,是那司机。他后面跟进一个人,正是姚志军!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现在都到了。”何九笑着向金主任说道。

  “嗯,”金主任迅速扫描一眼新来的人,并不为姚志军的丑模样吓倒。一边转身往里走一边吩咐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我们跟着他进了里头那扇门。原来里面是一间更大的房间,摆满各种大型小型的医疗仪器设备。但我刚进去,目光并未注意这些。而是被一个站在仪器边的高个身影吸引。只见她金发盘头,皮肤白皙,高鼻梁,尖下巴,眼睛如两泓深潭碧水,望着人时发射勾魂摄魄的魔力,尤其那一段颀长玉颈,使她如天鹅般气质华贵高雅。我的第一反应是真想变成吸血鬼去咬她脖子。

  见我们进来,这金发美女笑靥如花,极亲切地向我们打招呼,“嗨娄,你们来啦。”普通话竟很标准。一边走近来打量我们。看着我们身上的血渍,眼里流露出担忧和关切。

  “没事吧,有没有哪受伤?”她扶着小兰问。她那通身气质竟让我一时忘了我正身处魔窟,而是在一家国内服务优良的医院里。

  金主任吩咐这护士给我们抽血,量血压,做心电图和ct扫描。原本我对这里还有点不适应,抵抗。但一见到这位美女,我的心上就产生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觉得跟她在一起,她让我干啥都行。

  金主任一直观察着各项数据。完了之后对何九说,“带他们出去吧,告诉长老,他们明天就可以开始接受训练。”

  何九先带我们去洗了澡,然后换了件简单的外套。

  之后就带我们去吃饭。我有点饿了,看到餐盘里居然有肉。胃口蛮好的吃了起来。我这个人就是善于安于现状,长久以来,我过的就是被别人安排好的生活,习惯了。泉哥和文兰可不像我这样,他俩愁眉苦脸的,食不下咽。我试着悄声劝说他俩,先把身体养好,我们现在又没有性命之虞,等着国家来救我们就可以了。我们三个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在国内那边我们也就这几个人。还有詹台哥他们,他们的处境一定没有我们的好,我们要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听到我这么说,泉哥眼里闪出亮光,脸上来了精神。

  “要怎么才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呢?”泉哥并不看我,躲着别人的目光问道。

  “这个得从长计议,我们暂时先适应这里。。。”

  “呜。。。,”正说着,旁边的文兰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们俩赶忙安慰她,她只是一个劲的说,我要回家。

  这时,长老来看我们了,面色比白天和缓了许多,还温和的笑了两声。他来到文兰旁边,弯下腰关切地问道,咋啦,想家啦?并把手轻轻按在文兰的头顶上。这看似平常的爱抚举动,却令我和泉哥哥警惕起来,这有可能是长老在对文兰进行“仪式”。

  果然过了一会儿,长老把手拿开,文兰也不再哭了。长老和蔼说道,

  “在这里就跟家里一样,有这么多兄弟姐妹陪着你呢。不要想家,等过几天治好了你们的病就送你们回去。”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的心里敲起小鼓。长老用同样和善的目光望着我和泉哥,关心地问,

  “你们也想家吗?”

  泉哥脸上露出一个惨笑未做回答。我傻笑着说,“不怎么想。”

  长老叫我们安心待在这里,并发誓说我们一定会爱上这里。然后吩咐何九他们,吃完饭给我们安排住宿的地方。并叮嘱他们要照顾我们。

  文兰被按排跟那个金发美女住。我和泉哥住一间宿舍。里面有卫星电视,能收到中国和哈国大部分的电视节目,我觉得还不错。还有电脑,不过连不上互联网,是局域的。

  读者诸君也许不能理解我的这种心情,作为一个从小跟死神打交道,从别人藏着掖着的“这孩子这次可能不行了”,“能不能挺过今夜”,“吐了这么多血,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啧啧”,等等的神情和话语里,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随时可能死,打小就被死亡的阴影包裹。但这又能如何呢?在经历过最初几年的恐惧之后,我的内心渐渐变得平静下来,麻木了,死是什么呀?我忘了。一个人一旦失去对死的恐惧,他就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可有可无,包括恐惧,随波逐流,把不确定的未来仅仅当做未来。害怕什么呀?我或许明天就醒不过来了,你们不杀我,我自己也会死呀。

  所以我很快镇定下来。

  何九过来看我们,坐着和我们聊了会,叫我们放下心来住这里不要害怕,过几天就适应了。这里的人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互爱,是个温暖的大家庭。有了困难可以找他和娟姐。还有其他人,住久了也会和他们成为朋友兄弟。这时的他跟正常人无二,像个在火车上偶遇的老乡一样,完全不见白天的冷酷杀戾之气。

  “想找女人也不难。”说到这何九停下来,眼神暧昧的看着我俩,笑问,“你俩有没有耍过女朋友,有没有和女人。。。嗯呵呵?”一脸淫笑。

  我和泉哥都有点羞涩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何九浪笑着说,

  “不要谦虚嘛,现在的小孩都早熟的很,小学就开始耍女朋友了。”

  见我俩一本正经的样子,何九表情没有那么轻浮了,语态也恢复正常说道,“我们这也有美女,想找女朋友不难。”

  我心里就想到白天见过的那个金发美女。没想到何九接着就说,

  “就白天给你们做过身体检查的那位金发美女,怎么样?”

  我心上一惊,脱口问,“她单身吗?”这里如狼似虎的男人这么多,怎么会允许这么一位美女单身?

  “呵呵,怎么,想泡人家呀?”何九脸上又换上浪笑。

  “没,我就问问,好奇。”

  “想泡就直说呗,掩饰什么?我如果像你们这么年轻,一定去泡她。”

  我也没有去反驳他。

  “那她是怎么来这里的?”我问道。我的潜台词是,她该不会也是你们抓来的吧!

  “她是长老亲戚,跟长老过来的。”

  一听她是长老亲戚,我心上一阵沮丧,怎么能是长老亲戚!我可不想跟那个邪教老头扯上关系。

  “要不她怎么走路腿还夹那么紧,没长老罩着,这里的一帮色狼早把她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何九又用那种淫荡的眼神望着我俩说。每当他讲些邪恶下流的语言,他的表情就跟着转变。

  “她叫啥名字?”泉哥问。

  “贾依娜,她是俄罗斯裔的哈萨克族中国人。”

  “啥……啥族……中国人?”我问道。一时没搞清楚她到底是哪国人哪个民族。

  呵呵,何九笑两声说,“就是说她的国籍是中国人,她的名族是哈萨克斯坦族,他的血统是俄罗斯人。明白没?”

  “明白了。”

  “佛爷天天晚上关了灯幻想着贾依娜操他女人,哈哈哈。”何九大笑着说。顿一顿,问我们,“你们知道佛爷吗?就白天接你们的那个高高胖胖的光头。”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白天刚到这里下车时,接长老的人当中确实有一位这样的胖子。

  “你们平时对他尊敬着些,那家伙已经不属于人类了,你顺了他的意,他高兴了,跟你呵呵呵,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你逆了他的意,二话不说,zu不死你不罢休,别人拦都拦不住,除了长老和金主任。”

  听何九这么一说,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此时想起白天对这个佛爷的印象,好像确也觉得他一脸蛮气,目露凶光。

  “你们平时稍微躲着点他就可以了。”何九见我和泉哥皆有惊怵表现,缓和语气说道,“但也不要太明显了,见了面打个招呼是要有的。”顿了顿,何九随意说道,“你们以后跟我混就可以了。”

  呵呵,我心里说,别想说几句好听的就想让我们给你当小弟。不过同时心里还是对他产生了些好感的。尽管觉得此人粗俗下流,且是邪教爪牙,但人热情,主动找我们搭话,在此陌生之地,我们要想了解些什么,还得靠他。所以他算是个有交往价值的人。我微微笑着点点头,并未作答。泉哥显得有些犯困,打了一个哈欠。

  “呵呵,怎么,瞌睡啦?才这么早。”何九转头问他。

  泉哥眯瞪几下眼晴,笑说,“有点。”

  “那行,你俩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搅了。今天你们也挺累的。”说着起身要走。我俩并未挽留他。送他出去时,我只简单的说了句,“九哥慢走。”

  回身一看泉哥,他正睁着一双大眼,亮晶晶的望着我。唉,他刚才不还犯困吗?

  “小雪过来过来我给你说。”他有些急切地招呼我。

  “咋啦?”

  “我之前见过贾依娜,她就我参加灵修会那次遇到的那个金发美女,你……知道不?”

  “……哦知道,我记得你有写过这么一个金发美女。”

  “我刚才一直想跟你说的,但没机会,何九又坐着不走。还有许多事我也想跟你商量商量。”

  “所以你就假装打瞌睡,赶他走喽,哈哈。”

  哼,泉哥冷笑一声。“我不喜欢这样的人,粗俗!”

  “嗯,但他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人,我们以后还得跟他面子上过得去。”

  “这我知道……唉你身体怎么样,有没哪摔坏,疼?”泉哥望着我问。

  “金主任不检查过了吗?没哪摔坏,也不疼。你呢?”

  泉哥摇摇头,“也不疼了,恢复的很快。医务室何九让你跟他角力时,我还担心你别那么卖力,毕竟刚从悬崖上摔下来,身上有伤,你那样憋劲会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嗯,我在坐车来这里的路上就感到恢复了。他让我跟他……比力气,比着比着我感到力气越来越大,血液冲上头,感到能把他扳倒。”

  “唉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竟然没死,不仅没死,还变强大了?”

  “这事肯定跟我们的身体被改造过有关。”我记得白天有几次听到过“改造”这个词,所以这么说。

  “刚从悬崖上摔地上的时候,”我接着说,“确实全身都痛,感觉脑袋被敲碎,内脏都摔……成浆糊了,尤其肺那块,感觉像摔碎了似的,我还吐了几口血呢。但恢复的也奇快,当时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内脏蠕动蠕动自个就长回去了。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当时晕过去了没感到,我在来这的路上醒来的时候,还感到身体很痛。但活动了一会,也就不痛了,感觉好了。”

  “还有还有,就是车子冲出悬崖后,我感到时间变慢了,周围一切东西的运动速度都比平时慢,你有没有这个感觉?”我问泉哥。

  “有。”泉哥说,“我当时一下子……你知道紧张害怕到不行。脑子又僵又慌乱,但本能反应挺快的,看到文兰没抓稳向下摔,我一把就把她拉了过来,同时想着怎么立稳身体。可当时……那种情况没经历过,脚下一下子就空了,车子翻转,人也跟着站不稳乱翻,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但觉得周围的一切运动的速度比经验中的慢这是肯定的。”

  “嗯,我也是这种感觉。根据相对论,应该是我们的速度变快了,所以才觉得周围的一切变慢了。”我说道。

  “你知道相对论啊?那可是很高深的知识。”泉哥笑问。

  “没……我就觉得应该是这么个道理。”

  “你不听这是金主任想出的办法吗?说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你还不知道,姚志军超厉害的!”我激动说道,接着就把悬崖下发生的那一幕告诉了泉哥。他很惊讶的样子。但此时的他已经不会不相信这些令人震惊的事了。

  沉默了一会,泉哥忧郁的说道。“也不知詹台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被关起来了,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事。”我这样安慰泉哥。我确实知道他们暂时没有事。因为听长老的一个手下说,过几天才会将他们“撕了”,那说明这几天他们暂时会没事。可这也令人心焦,我们得赶快想办法救他们,可能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面临生命危险。但具体是什么办法呢,我和泉哥也没有头绪。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更别提救别人了。

  之后我们又聊到医院和长老以及邪教之间的关系,还有地下室那四具“尸体”的情况。我在这,不知道医院会如何处理他们。聊了许久,我和泉哥真困了,互相安慰几句,带着些许忐忑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光线灰暗,能看清楚东西。不知道几点了,是不是已经早晨了?但我突然意识到这房间没有窗户,也就没有天光,看一眼灯管,灭着。再说这灰白的空气也不像由灯光照亮。怎么回事?我坐起身,回头一看,床上还躺着一个我,猛然悟到,我现在是灵魂出窍。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看见对面床上躺着的泉哥,突然想过去叫他,看看能不能叫醒他,他能否看见灵魂状态的我。又止步了,他不是说怕见“鬼”吗?我还是不要去叫醒他了。

  我决定去找战士们,不知他们被关哪了。

  来到门前我不确定能不能安全地穿门而过。我把手伸向门先穿了过去,活动活动手指……好像没问题。眼一闭跨出一大步。

  睁开眼已是门外,好像没什么大碍,只是微微凉了一下而已。

  隧道里面也是一片灰白,我顺着记忆中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和詹台哥他们分开的那个大厅,进了詹台他们进去的那个岔口。

  走着走着,前面洞口向下,岀现台阶。这是个螺旋形向下的通道。大概走了两层楼那样的深度,通道变直,比之前更加狭窄逼仄。尽头是一道铁门,穿过铁门时,我好像被轻轻推了一把,这跟穿过木门时的感觉不一样。门后通道两侧排列着铁栅门,一看便知就是监狱,不过都空着,只有尽头一间,几个人躺在里面。我心上一惊,更确切地说,脑神经一个激灵,就是詹台哥他们。他们的待遇可比我们差远了。这里跟旧社会的监狱差不多,只有一张简易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其他三个都躺在地上。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厕所也是一扇矮墙后面的一个坑。

  看他们几个静静的躺着,想必已睡着了。我走到詹台哥旁边,轻轻唤他,结果感到这声音应该只有我才能听到。那感觉就像隔着一层隔音玻璃呼唤他一样。我伸手想去推摇他,试探着把手伸向他的身体。不出所料,伸进去了。奇怪并令我有点惊慌的是,当我想把手从他身体里抽回来时,居然感觉到有一股吸力,就像磁铁之间互相吸引的那种感觉一样。

  吓得我后退几步,如果我被他全部吸进身体里出不来怎么办?看起来灵魂状态的我是没有办法跟他们交流了。并且此时的我感到思维有些吃重,“身体”也开始感到疲乏无力,尽管以这种状态下是没有所谓的身体的。我想我该回去了,今晚的这次行动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但起码我知道詹台哥他们没事,他们被关在哪。回去后我要把这一切告诉泉哥,叫他放心。

  回去的路我甚至有点跌跌撞撞。看来灵魂真的不易过久离开,要不然就会能量耗尽,并且最终消散。这是我当时迷迷糊糊中的一个恐怖想法。赶回自己的床边,我已疲累不堪,思维昏沉,一头栽向自己的身体,这时我感到我被什么猛的抓住,吸入了一片混沌黑暗之中,意识也随之消失。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