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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温和的青春》正文 第十五章 你是我生病时唯一记得的那杯热水

  晚上,言悦做了一个很熟悉的梦,和寒假的那个梦如出一辙。一样空荡荡的房间,一样湿冷发霉的味道,一样没有尽头的黑暗。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人替他掀开天花板,只是漫长的黑暗,浓稠的似乎能把任何人吸进去的。言悦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和呼吸声。

  忽然,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言悦,言悦,起床了,该去教室了。”言悦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乔洋站在自己床边,额头上铺满了一层细细的汗。

  突然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力气,手撑了好几次床,都失败了。今天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还是会难过吧,会嫉妒吧,宁愿在路灯下冻着,冻到体无完肤。

  “你先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啦?昨晚冻着了?是不是又蹬被子了。要不要吃点药,我去给你找。”

  言悦催促地推走乔洋,“没事啦,就是想多睡会,你快走吧。”

  乔洋有点怀疑地说,“好,你要真有事叫他们帮你请假。”

  他拿起昨晚看过的化学书,轻轻地扣上门。

  我感冒了吧,我也不知道。可背上总断断续续地透着凉意,不自觉地打哆嗦。我多想是你,给我递上一杯温的正好的水,帮我备好恰巧数量的药,只是在床边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也知足。可现在的言悦,只是畏首畏尾,一脸衰败,从未期许未来,不敢面对现在。

  可人生总是这样啊,被太多复杂的揪心和情绪控制摆弄,即使岁月积淀可以平息,可只有一个能珍藏的从前啊。暗恋很美好的吧,从初相遇到再相识,悸动与心跳,脸红与羞怯,怎么看都可以被称之为一种斑斓的时光。可又何尝不会痛彻心扉,不会惹人讨厌。我希望右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是你仔细听课的眼神,我希望趴在桌子上望着被阳光涂得好看的你,我只希望我敢在那三年里成为你身边的全世界。

  果然是发烧了,不高,三十八度,记得言悦在空间里曾发过一条说说,很冒傻气的。“莎士比亚说过:‘第一次见一个人,体温在三十八度六,叫一见钟情。’”可现在真的三十八度六了,却不是因为一见钟情,也不敢确定这句话是真是假。

  言悦昏昏沉沉地去了教室,双腿发软,有气无力地塌在桌子上,头侧向靠墙的那边,身体里似乎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片神经元。

  “你怎么了,感冒了?”嫣然一脸疑惑地问他。

  “没事,只是发烧了。我还能坚持。”言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了笑。

  “坚持个鬼啊,赶紧趴着睡会,一会下课我带你去医务室。”嫣然使劲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顺便把衣服向上掩了掩。

  言悦鼻头一酸,一股温暖的热流瞬间涌上了眼角。今天嫣然真好看,他这么想。

  好多次自己都会想,躺在桌子上,浑身难受,会不会有人来关心自己。这似乎是唯一一个方式,能证明自己不是孤独的,证明那个在路上一个人都会把头深深的低下去的人,也会有人关心。即使是一句问候,也足够了,那是一种存在的证明。那时的言悦,又怎么敢奢求诗雯知道。

  第一节课下了之后,乔洋走过来,问嫣然,“他怎么了”

  “发烧了啊,你带他去医务室吧,吃点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嫣然很担心地说。

  “嗯,好。走,言悦,去医务室看看。你帮我们请个假。”他边说边扶着言悦向门外走去。

  言悦吃了药后,回宿舍沉沉地睡去了。那是很深的一觉,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自己在一片虚空里,静静地躺着。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