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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温和的青春》正文 第二十八章 意中人,忆中人

  昼夜交替的最深处,是漫无目的的黑暗,也是无可比拟的光明。

  那个屋子比以前的要大,空气中的霉味也淡了许多,可湿冷的触感还是在皮肤表层留下不适的记忆。言悦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要好许多,依稀惶恐不安。最显眼的还是在墙上多了一扇紧闭的天窗,微微透着光亮,不过不是阳光的暖色调,而是一种几近灰暗的感觉。朦朦胧胧中,他记得自己曾来过这里,上次花的清香依旧充斥着嗅觉,停留在记忆深处,还有那个天使般的影子,牢牢地锁着,有种命中注定拯救世界的希望。

  突然,被一种焦灼的力量控制着,紧紧抓住言悦纤瘦的胳膊,怎么也挣不开。忽然窗户开了,他看到了诗雯,一直笑着,那种可以融化黑夜的笑,同时伸出手,想拉言悦。又是那种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感觉浑身充满了活力。他竭力挣脱那种力量,想抓住诗雯。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像火山爆发一样迅速席卷了全身。那一刻最害怕的,是唯一能抓住诗雯的手的机会,自己无法完成,那种成为习惯的无力感,成为每个肌肉的排斥反应,在紧紧关上的天窗前,停滞不前。他看着诗雯的笑容在那刻从灿烂到消失,看着诗雯的手与自己只差了上帝与亚当的触手一瞬。整个屋子被绞成了魔方的样子,遁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言悦望着空气中的碎屑渐渐降了维度,变成宇宙空间唯一的元素,孤独地停在虚无尺度中,而自己也失去了全部记忆。

  在昼夜交替的前端,是黎明前的黑暗,上帝之眼在望向深邃的天空,寻找灵魂。

  “你在干嘛,怎么出了一身汗?”周墨拍了拍言悦的肩膀。

  “是不是做噩梦了?”

  言悦稍稍缓过神来,脑海中依旧是梦里的残骸。“嗯……”

  “昨晚没休息好吧,这才刚刚下午。”周墨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吧,昨晚睡得比较晚。”

  “梦到什么了,和我说说吧,可能会好受点。”周墨盯着言悦,眼神里满是温柔。一瞬间,言悦被扑面而来的温暖紧紧包裹着,彻底回到了现实。

  “梦到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但隐隐中有股力量在不断折磨我。”

  “还好是梦吧,没事啦。”周墨拍了拍他的背,很瘦,有种被骨头硌到的感觉。

  “嗯。没事。”

  言悦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露出了招牌似的半伪装的微笑。

  一个念头闪过,微笑转变成了会心一笑。周墨在一旁疑惑地望着言悦,却又似乎隔了老远。

  秋日的阳光说是绚丽也不为过,尤其是在大片涂满了黄色的落叶上,照出了罗曼蒂克的痕迹。萧瑟是秋,斑斓也是秋,凋零是秋,盛放也是秋。在那个下午,言悦仿佛被辽阔的孤独血洗了一遍,浑身虚脱。梦中挥之不去的,是她的笑和那双触不可及的手;可梦醒时分,并未孤单,即使在周墨眼里自己,似乎也会不值一提吧。但在阳光下被温柔以待的感觉,也是幸福。

  言悦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快上自习了吧,周墨。”

  “嗯,对。五点三十五了。”

  “那就写作业吧,我好多作业没写了。”言悦边抱怨边把数学书发狠地打开。

  “咦,你真没事了?”周墨斜着头,盯着言悦。

  “没事啊,我的心理很强大的。”言悦帮周墨把书翻开,一脸天真的笑着。

  “好吧,来你先教我。”周墨指了指最后一道大题。

  昼夜交替的末端,是凌晨四点的海棠花未眠,是四季交替的往返幸福。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