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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韩子玉的父亲

  罗明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露难色,沉默了几秒,他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拄在桌子上,“冉冉,那次在墓地,我对你说的话不是真的。”

  我认同地笑笑,没有说话,他低下头,面露难色,“对你说出我真实的身份,实在难以启齿。”

  “罗先生,您不用转弯抹角地说了,我知道,你是韩子玉的父亲,是我母亲的丈夫,对吗?”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对,可是,你怎么知道的?”罗明起狐疑地看着我,一副不解的表情。

  我叹了叹气,语气非常平静地说:“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事实已经是这样了,我想不明白的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明起神情凝重起来,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孩子,给我点时间,让慢慢和你说,好吗?”

  我顿了顿,没有说话,罗明起又抿了一口茶,“我和你妈妈从小就认识,上高中的时候就恋爱了,那时候家里穷,为了能继续读书,暑假我去南方打工,可是,前后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你外婆家遇到一场火灾,你父亲救出了你卧病在床的外婆,还拿出钱来帮你外婆看病,为了感谢你父亲对你外婆的救命之恩,就把你妈妈嫁给你父亲了。”

  “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我淡淡地笑笑说道。

  罗明点头,继续说:“故事确实老套,后来我不用说你都能猜的出来,你妈妈在和你父亲结婚后一年生下了你,而我伤心地回来后,看看你妈妈已经嫁人,再也无心读书,就又回到南方打拼了。偶然的一次,我再次回来,遇见了你妈妈,我们终究是相爱的,她她和你父亲过的并不幸福。”

  我冷冷地笑了笑,“罗先生,上一辈的恩怨是非我不想过问,不过通过你刚才叙述的情节,我只能总结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个我心里完美无瑕的母亲其实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我爸有钱的时候就跟我爸,你有钱了,就又抛夫弃女跟了你”

  突然,罗明起站起身来,他被我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想要说什么,可是手却颤抖的非常厉害,“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妈妈?”

  我也站起身,非常礼貌地说:“罗先生,您没事吧?我看我们没有必要说太多了,您说的这些或许都是真的,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力。”

  说完,我走到他身边,他显然平静了很多,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您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如果需要,我送您回去。”

  罗明起抬手摇了摇,无奈地摇摇头,我把肩上的背包整理一下,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罗明起大声朝我喊了一句话,“你妈妈她得了胃癌!你一点也不想见她吗?”

  我愣在原地,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我才明白罗明起说的内容,他出现在医院的一切疑问迎刃而解,原来,是她得了胃癌。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竟然只是听到她的消息,就已经泪流满面。

  用手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迟疑了一下,我缓缓地转过头,罗明起用无比期待的眼光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

  “那请帮我转告,祝她早日康复。”我貌似波澜不惊地说。说完,不等对方再说话,我一口气跑到车子旁边。

  拉开车门,踩下油门,却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直到张雄超的手机打过来,我才突然想起来,我把丽丽娘俩仍在了医院,好在张雄超已经从家回到医院,我的心才踏实下来。告诉张雄超我有点急事离开了,然后就收了线。

  按照芬姐教我的方法做了一锅鸡汤,装进保温桶给丽丽带到医院去。

  可是,当我走进医院的大门,从车子里走下来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提着鸡汤向丽丽的病房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隔着玻璃,我看到病房里旁边罗明起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别目光落在他身边穿着病号服的女人上。

  她侧着脸,五官精巧细致,尽管比我想象的样子还要清瘦些,但并不苍老,她和我小时候记忆的样子区别不大,宽大的病号服使她看上去很纤弱,不管怎么看,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叫韩巧媚的女人都是美丽的,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光洁的皮肤依然泛着美丽的神采。

  自从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无数次想象过我们相逢时的情景,没想到确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身边的男人时不时宠溺地看着她笑,这令我一下子就想起我的父亲,心中对她的怜爱和同情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想,她没有资格再见到我,我也坚决不去见她,所以,我把鸡汤缓缓地放在病房门口,刚想转头就走,迎面走来张雄超,他手里提着暖水瓶笑盈盈地走过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老远就听到她哼唱周华健的《亲亲我的宝贝》。

  “冉冉来啦,你怎么不进去?”张雄超狐疑地看着我,然后头不由自主地看向病房。

  我支吾了一下,“接到学校的电话,我有点急事先走了。”然后低头拿起保温桶塞到张雄超的怀里。

  我不知道里面的女人看到丽丽怀里的孩子是不是会想起我小时候的样子,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狂奔着跑下楼梯,脑海里都是小的时候妈妈帮我梳小辫子的情形,她总是会拿一个小板凳,让我坐在板凳上,然后嘴里幸福地哼唱着“月儿明,风儿轻。”

  据爸爸说,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那首温暖轻柔地《摇篮曲》她就经常唱给我听,一直唱了五年,每次哄我入睡,帮我梳头她都会哼唱。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想起来,心痛地就难以自持,坐进车子里,趴在方向盘上,我终于痛快地哭出声音。

  接到蒋化南的电话我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他没来叫我跑步,他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沙哑,“冉冉,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你家?你出什么事了吗?”我疑惑不解。

  “嗯,来我家,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尽快出发,去西藏。”说完,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里已经传来通话中断的声音。

  蒋化南明显有些反常,担心他出什么事,匆忙驱车来到他家。蒋化南的家我来过一次,虽然只到了楼下,但他告诉过我他住在601室。

  这是一栋年代相对久远的房子,楼道里有些黑暗,好不容易爬上六楼,气喘吁吁地敲蒋化南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蒋化南才跌跌撞撞地来给我开门,他显然是喝酒了,酒味很浓,我一边用手扇,一边皱着眉头问:“你喝酒了啊?”

  “喝的不多。”帮我打开门后,蒋化南摇摇手,然后又踉踉跄跄地退回到沙发上。

  酒红色的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个抱枕,茶几上有花生米和都喝光了的啤酒易拉罐。

  蒋化南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抬起手腕,易拉罐在他手里掉落,“哐当“一声掉落在茶几上,他却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瞥了一眼蒋化南,我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拿了一个空塑料袋,把茶几上的空易拉罐收进去。然后抬头看着他,等待他回答我的问题。

  “冉冉,你学生的专业课考完没?”

  “考完了,怎么了?”

  看着蒋化南的样子,我继续说:“已经是五月底了,学生的专业考试早就考完了,再差半个月,就要全国高考了。你糊涂了?”

  “请个假,我们尽快去西藏吧。”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眸光有说不出的深邃。

  我犹豫了一会儿,“再等半个月吧,学生考完,我就无牵无挂了。”

  蒋化南低下头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等你。”

  帮他收拾好一切,把他扶上床睡觉,然后打扫他家的地面,很偶然地发现他画室里的画。

  拎着拖把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蒋化南的画室好大,完成的未完成的画作挂满了墙,堆满了屋子,花鸟虫鱼,各类人物。

  环视一周后,不禁感慨,蒋化南真的是个绘画天才,突然,我的目光房间角落里的黑色幕布吸引过去。

  这是一块宽大的黑色平绒布料,下面盖的像是一摞相框,我好奇地掀开幕布,一大推的作品呈现在我的眼前。

  蹲下身来,观察画作,摞在第一幅的一副人物肖像图,这是一个女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脸庞。迅速搜索记忆,我可以肯定见过这个女人,这样超凡脱俗的面庞印象太深刻了,眼前这一摞不下几十张画像都是这个女人,素描c速写c油画,水粉等,每一张都记录了这个女人不同年龄阶段的美丽。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