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风雷
这展开让秦越颇为意外。
听他意思,那什么圣人关注望舒许久,因为望舒大概有什么不同,能够对他飞升大有助益?
世上神异之人很多,秦越对此倒没什么惊讶的。只是这样说来,即使望舒没有遇上汴州一事,也逃不过生死考验——只要那圣人对他觊觎之心犹在,他就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而听到望舒决意一探城主府时,秦越内心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不是遇上自己,他们大概只会在汴州稍作逗留,就会去往洛阳。然而阴差阳错,望舒c挽朱,甚至自己,都深深卷入这场灾难中。
正是因此,他才会叮嘱望舒,能逃就逃,不必管他。这倒不是特殊对待,换作任何一个人,比如剑阁师弟们,他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秦越还未拜入剑阁时,生活的并不好。拜入山门之后,也没有认识的人,只好每日刻苦练剑,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剑招之中。
后来他成为了大师兄,有了各种朋友,也有了责任。
须知昆仑不像衡山,它自上古以来就是有名的凶险之地——但同时,也是少有的灵气汇聚之所。
剑阁弟子们从入门就被告知,要做好死于各种妖兽c风暴c雪崩之类的准备。他们在无数危险中成长起来,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在无法逆转的险境中,让尽量多的人活下去。
这是安逸长大的望舒不能理解的,但他必须这样做。
而那边,望舒听到玄一一番话,觉得很冤枉。
自己一个筑基的小菜鸡,纯良小白菜,怎么就被莫名其妙要被抽筋剥骨?
那个劳什子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什么歪门邪道,也不知道玄一一个元婴修士,是怎么被他忽悠瘸的。
难道他真是圣人?
望舒还是觉得不可能。这种滥杀无辜的恐怖分子都能成圣,天道怕不是瞎了眼?
望舒于是顶着玄一的目光,冲他轻轻笑了一下,“前辈真要同我们动手?这是欺负小辈不说,前辈不怕神微宗和剑阁怪罪下来,被千里追杀吗?”
师父!他内心咆哮着,你的宝贝弟子要凉了,快救命啊啊啊啊!
“神微和剑阁?”玄一有些古怪的笑了一声,“清和自顾不暇,还有空管你?至于莫之云,他疯起来倒是很可怕。不过你们阁主冷心冷情,对一起长大的亲师弟都没什么感情,何况一个弟子?”
“哦,我差点忘了,你不是普通的弟子。”他神色恍然地打量着秦越,“你是剑阁的大师兄,威望高的很。——莫之云或许不为所动,你那帮师弟们估计会为你报仇吧?”
他含笑看着秦越神色完全冷了下来,语气愉悦,“难得有大批修士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
秦越知道跟他是不可能说得通了,一战不可避免。他顿时抛掉了佯装的恭谨有礼,不咸不淡地看着玄一,吐出几个字:“狗仗人势。”
玄一一愣,怒极反笑,“好!好!好!早知如此冥顽不灵,老夫何必与你们多费口舌?纳命来吧!”
玄一飞身袭向秦越,甚至在空中划出一条森然的轨迹。
秦越战意正盛,不闪不避。他眼神空明,已然与剑意合为一体,气息翻涌暴涨起来。
他不是没有同元婴期修士交过手。在剑阁时,师叔们最喜欢的教学方式就是实战,每每上完一堂课,剑阁道场上满是精疲力竭,躺尸装死的弟子们。
筑基期还能让师叔们出手温柔点,但是面对秦越,他们真是如昆仑寒风一样冷酷无情。一番生死搏斗下来,他往往连剑都握不稳。
但是效果是明显的。此时面对玄一,秦越并不慌乱。虽然他被玄一一招一式死死压制住,但是还能抽出空观察着玄一的底细,蓄势反扑。
这一看之下,秦越觉得有些奇怪。
玄一灵力虽然雄厚,但是驳杂无章,笨拙无力。秦越猜测是他修炼功法的问题,毕竟吸取他人灵气直接为己所用,到底难以炼化,落了下乘。
若是师叔们那种稳扎稳打的元婴,他大概坚持不过十息。但是玄一既然是靠吞噬而强行进阶,那么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秦越将断水剑意催到极致,他深知越境战斗不能顾全所有,完全放弃了防守,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他丝毫不顾玄一已至身前的攻势,剑光所至,直指玄一漏洞命门。
这种情况就仿佛玄一是一件粗陋但是厚实的大衣,而秦越是一根脆弱但是锋锐的细枝。交锋之下,是大衣先破,还是细枝先断呢?
然而就在玄一一掌就要拍到秦越胸前时,一把扇子从斜里挡在秦越身前,扇面风雷涌动,玄一猝不及防之下,右掌拍到扇面上,只觉得全身一麻。
望舒捏着扇柄,手掐法诀,神色肃穆。
来之前望舒就在搜罗趁手的武器,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云雷扇。
事实上自从从师父手中接过这扇子,他就研究许久,发现它虽然还算厉害,但是不比刀枪剑戟这种武器,云雷扇更像是作法修炼时的辅助法宝。——鸡肋是鸡肋,只不过大敌当前,也是聊胜于无。
玄一攻势被阻,秦越便顺势追击,他一剑刺在玄一胸口,剑身直接把他捅了个对穿。
然而玄一仿佛没有痛觉一样,面不改色地内息一震,暴虐而庞大的灵力直接传到秦越身上,他闷哼一声,右手手腕剧痛之下,险些松开断水剑柄。还好刹那间依旧咬牙撑着,把断水剑反手抽回。
他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嘴角留下鲜血。
望舒也后退几步,半挡在秦越身前。
玄一伸手拂过身上的剑伤,那剑伤居然就恢复成原样。望舒震惊地看着,发现他的血和之前那妖兽一样,是粘稠的银色。
难道他并不是人,而是妖兽?可这怎么可能?能化形的妖兽,都是在化神以上!
玄一自己也颇有些意外,他神色从怔然到狂喜,大笑起来:“尊者果然法力无边!”他转头看向两人,眼中是残忍的笑意,“有尊者助我,尔等蝼蚁,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望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临近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这感觉竟然让望舒觉得有点熟悉。
他脑海中空白半晌,终于想起来,这感觉就和前世,自己要被卡车撞上的那一刹那一样。时隔二十年,再一次体会到令人心神俱裂的恐惧,他害怕得手都在颤抖。
但是他还是没有后退一步。
因为秦越是他的同伴,更因为他的骄傲。
他早已不是前世的凡人,他是神微掌门清和的嫡传弟子,是宗门未来的希望,是一个修道者。——而修道之路,从来不是坦途。
望舒知道,有无数前辈们倒在了求道的路上,有的是因为修炼误入歧途,但更多的是遇到了各种意外,面临着各种艰险,憾然陨落。
千万年来,在修仙界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数人的枯骨堆成。修道人追求长生,但却不苟且偷生。
道典有言: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修道本是逆天而行,望舒默默想着。
既然那么多人能闯过生死关头,成为一方大能,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秦越看到望舒一动不动,有些焦急。他轻声催促着望舒:“快走!”
然而望舒并没有听从,反而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右手握着云雷扇,伸向天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玄一拢了拢衣袖,颇为感兴趣,“星宿图?”他感叹着,“这功法倒是精妙。可惜,在一个筑基小儿手上依旧是找死。”
望舒神色漠然,“死?死有什么可怕的?”他气息疯狂运转,轻声说,“败给退缩,才最可怕。——你说是不是,秦越?”
秦越骤然明白了他的念头,神色复杂起来,“正是如此。”
死有何惧?战斗而死,死而无憾!
天上星辰转动,如瀑布玉带,光芒倾泻而下。
秦越面色平静,断水剑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剑身激动得震颤。
他们几乎同时出手,气势决绝,破釜沉舟。
玄一冷笑一声,灵力全无保留,双手推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凝固在三人交锋的一刹那,剑至咽喉,扇至心脏,掌至胸前。
然而望舒只觉得手中扇子自顾挣脱,光华大盛,一时风雷大作,闪电照彻夜空!
望舒看到雷电劈下,玄一躲闪不及,只好回防应对。雷电和灵力护罩砰然相撞,那声音太大,反而让望舒什么都没听到。
望舒只看到玄一面目扭曲,神色痛苦,他一时愣在原地。
而秦越反应极快,当机立断,一剑斩断他的头颅!
银色的血溅了两人一身,云雷扇掉在地上。
一切骤然恢复平静,风雷闪电,仿佛都是望舒的幻觉。
望舒不由得转头,茫然看了秦越一眼。秦越也在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张嘴便吐出鲜血,他踉跄一下,栽到在望舒身上。
望舒被他带的也滚到地上,秦越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望舒听到粗重的喘息,不知道是秦越的还是自己的。有血滴到他脸上,一片粘稠温热。
秦越深邃的眼中倒映出望舒沾满污迹的脸,他勉强笑了笑,“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然后就晕了过去。
望舒被他的头砸的胸口一窒,抱着他的腰想要把他挪开,然而手脚无力,还是放弃了。
他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秦越,身边一片狼藉,一脸懵逼地看着清朗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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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意思,那什么圣人关注望舒许久,因为望舒大概有什么不同,能够对他飞升大有助益?
世上神异之人很多,秦越对此倒没什么惊讶的。只是这样说来,即使望舒没有遇上汴州一事,也逃不过生死考验——只要那圣人对他觊觎之心犹在,他就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而听到望舒决意一探城主府时,秦越内心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不是遇上自己,他们大概只会在汴州稍作逗留,就会去往洛阳。然而阴差阳错,望舒c挽朱,甚至自己,都深深卷入这场灾难中。
正是因此,他才会叮嘱望舒,能逃就逃,不必管他。这倒不是特殊对待,换作任何一个人,比如剑阁师弟们,他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秦越还未拜入剑阁时,生活的并不好。拜入山门之后,也没有认识的人,只好每日刻苦练剑,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剑招之中。
后来他成为了大师兄,有了各种朋友,也有了责任。
须知昆仑不像衡山,它自上古以来就是有名的凶险之地——但同时,也是少有的灵气汇聚之所。
剑阁弟子们从入门就被告知,要做好死于各种妖兽c风暴c雪崩之类的准备。他们在无数危险中成长起来,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在无法逆转的险境中,让尽量多的人活下去。
这是安逸长大的望舒不能理解的,但他必须这样做。
而那边,望舒听到玄一一番话,觉得很冤枉。
自己一个筑基的小菜鸡,纯良小白菜,怎么就被莫名其妙要被抽筋剥骨?
那个劳什子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什么歪门邪道,也不知道玄一一个元婴修士,是怎么被他忽悠瘸的。
难道他真是圣人?
望舒还是觉得不可能。这种滥杀无辜的恐怖分子都能成圣,天道怕不是瞎了眼?
望舒于是顶着玄一的目光,冲他轻轻笑了一下,“前辈真要同我们动手?这是欺负小辈不说,前辈不怕神微宗和剑阁怪罪下来,被千里追杀吗?”
师父!他内心咆哮着,你的宝贝弟子要凉了,快救命啊啊啊啊!
“神微和剑阁?”玄一有些古怪的笑了一声,“清和自顾不暇,还有空管你?至于莫之云,他疯起来倒是很可怕。不过你们阁主冷心冷情,对一起长大的亲师弟都没什么感情,何况一个弟子?”
“哦,我差点忘了,你不是普通的弟子。”他神色恍然地打量着秦越,“你是剑阁的大师兄,威望高的很。——莫之云或许不为所动,你那帮师弟们估计会为你报仇吧?”
他含笑看着秦越神色完全冷了下来,语气愉悦,“难得有大批修士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
秦越知道跟他是不可能说得通了,一战不可避免。他顿时抛掉了佯装的恭谨有礼,不咸不淡地看着玄一,吐出几个字:“狗仗人势。”
玄一一愣,怒极反笑,“好!好!好!早知如此冥顽不灵,老夫何必与你们多费口舌?纳命来吧!”
玄一飞身袭向秦越,甚至在空中划出一条森然的轨迹。
秦越战意正盛,不闪不避。他眼神空明,已然与剑意合为一体,气息翻涌暴涨起来。
他不是没有同元婴期修士交过手。在剑阁时,师叔们最喜欢的教学方式就是实战,每每上完一堂课,剑阁道场上满是精疲力竭,躺尸装死的弟子们。
筑基期还能让师叔们出手温柔点,但是面对秦越,他们真是如昆仑寒风一样冷酷无情。一番生死搏斗下来,他往往连剑都握不稳。
但是效果是明显的。此时面对玄一,秦越并不慌乱。虽然他被玄一一招一式死死压制住,但是还能抽出空观察着玄一的底细,蓄势反扑。
这一看之下,秦越觉得有些奇怪。
玄一灵力虽然雄厚,但是驳杂无章,笨拙无力。秦越猜测是他修炼功法的问题,毕竟吸取他人灵气直接为己所用,到底难以炼化,落了下乘。
若是师叔们那种稳扎稳打的元婴,他大概坚持不过十息。但是玄一既然是靠吞噬而强行进阶,那么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秦越将断水剑意催到极致,他深知越境战斗不能顾全所有,完全放弃了防守,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他丝毫不顾玄一已至身前的攻势,剑光所至,直指玄一漏洞命门。
这种情况就仿佛玄一是一件粗陋但是厚实的大衣,而秦越是一根脆弱但是锋锐的细枝。交锋之下,是大衣先破,还是细枝先断呢?
然而就在玄一一掌就要拍到秦越胸前时,一把扇子从斜里挡在秦越身前,扇面风雷涌动,玄一猝不及防之下,右掌拍到扇面上,只觉得全身一麻。
望舒捏着扇柄,手掐法诀,神色肃穆。
来之前望舒就在搜罗趁手的武器,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云雷扇。
事实上自从从师父手中接过这扇子,他就研究许久,发现它虽然还算厉害,但是不比刀枪剑戟这种武器,云雷扇更像是作法修炼时的辅助法宝。——鸡肋是鸡肋,只不过大敌当前,也是聊胜于无。
玄一攻势被阻,秦越便顺势追击,他一剑刺在玄一胸口,剑身直接把他捅了个对穿。
然而玄一仿佛没有痛觉一样,面不改色地内息一震,暴虐而庞大的灵力直接传到秦越身上,他闷哼一声,右手手腕剧痛之下,险些松开断水剑柄。还好刹那间依旧咬牙撑着,把断水剑反手抽回。
他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嘴角留下鲜血。
望舒也后退几步,半挡在秦越身前。
玄一伸手拂过身上的剑伤,那剑伤居然就恢复成原样。望舒震惊地看着,发现他的血和之前那妖兽一样,是粘稠的银色。
难道他并不是人,而是妖兽?可这怎么可能?能化形的妖兽,都是在化神以上!
玄一自己也颇有些意外,他神色从怔然到狂喜,大笑起来:“尊者果然法力无边!”他转头看向两人,眼中是残忍的笑意,“有尊者助我,尔等蝼蚁,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望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临近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这感觉竟然让望舒觉得有点熟悉。
他脑海中空白半晌,终于想起来,这感觉就和前世,自己要被卡车撞上的那一刹那一样。时隔二十年,再一次体会到令人心神俱裂的恐惧,他害怕得手都在颤抖。
但是他还是没有后退一步。
因为秦越是他的同伴,更因为他的骄傲。
他早已不是前世的凡人,他是神微掌门清和的嫡传弟子,是宗门未来的希望,是一个修道者。——而修道之路,从来不是坦途。
望舒知道,有无数前辈们倒在了求道的路上,有的是因为修炼误入歧途,但更多的是遇到了各种意外,面临着各种艰险,憾然陨落。
千万年来,在修仙界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数人的枯骨堆成。修道人追求长生,但却不苟且偷生。
道典有言: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修道本是逆天而行,望舒默默想着。
既然那么多人能闯过生死关头,成为一方大能,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秦越看到望舒一动不动,有些焦急。他轻声催促着望舒:“快走!”
然而望舒并没有听从,反而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右手握着云雷扇,伸向天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玄一拢了拢衣袖,颇为感兴趣,“星宿图?”他感叹着,“这功法倒是精妙。可惜,在一个筑基小儿手上依旧是找死。”
望舒神色漠然,“死?死有什么可怕的?”他气息疯狂运转,轻声说,“败给退缩,才最可怕。——你说是不是,秦越?”
秦越骤然明白了他的念头,神色复杂起来,“正是如此。”
死有何惧?战斗而死,死而无憾!
天上星辰转动,如瀑布玉带,光芒倾泻而下。
秦越面色平静,断水剑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剑身激动得震颤。
他们几乎同时出手,气势决绝,破釜沉舟。
玄一冷笑一声,灵力全无保留,双手推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凝固在三人交锋的一刹那,剑至咽喉,扇至心脏,掌至胸前。
然而望舒只觉得手中扇子自顾挣脱,光华大盛,一时风雷大作,闪电照彻夜空!
望舒看到雷电劈下,玄一躲闪不及,只好回防应对。雷电和灵力护罩砰然相撞,那声音太大,反而让望舒什么都没听到。
望舒只看到玄一面目扭曲,神色痛苦,他一时愣在原地。
而秦越反应极快,当机立断,一剑斩断他的头颅!
银色的血溅了两人一身,云雷扇掉在地上。
一切骤然恢复平静,风雷闪电,仿佛都是望舒的幻觉。
望舒不由得转头,茫然看了秦越一眼。秦越也在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张嘴便吐出鲜血,他踉跄一下,栽到在望舒身上。
望舒被他带的也滚到地上,秦越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望舒听到粗重的喘息,不知道是秦越的还是自己的。有血滴到他脸上,一片粘稠温热。
秦越深邃的眼中倒映出望舒沾满污迹的脸,他勉强笑了笑,“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然后就晕了过去。
望舒被他的头砸的胸口一窒,抱着他的腰想要把他挪开,然而手脚无力,还是放弃了。
他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秦越,身边一片狼藉,一脸懵逼地看着清朗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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