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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再相见

  荧惑守心的天象持续了整整一晚, 直到天明才散去。整个北方都笼罩在红色夜空和雷霆轰鸣之下,甚至帝国边缘也察觉到了什么。

  长安和洛阳很罕见地处于整个王朝几乎所有人的关注之下——从官员到百姓。长安是一切异象的中心,自不必说。而洛阳,则是因为有龙出世。

  消息传得很快。不过三日,成千上万的人都知道了,洛阳一条白龙作乱,又被法华寺的修道者们镇压了,听说还有其他门派的仙人助力。

  于是自新朝以来,法华寺终于再次受到全国瞩目, 洛阳法会这个词也再次进入到大众的视线里。法华寺的门槛都被络绎不绝的游人们踏破了——是真的踏破了, 以至于圆通带人连夜重修了四道大门。

  他们打量着这座寺庙。曾经觉得破败的佛寺也变得古奥庄严起来——破怎么了?人家有八百多年的历史!破才是正常的!游人们一面赞叹着, 一面小心抚摸着佛寺的一切。

  无数的平民c富商c官员,都以来佛寺游玩为时尚。许多和尚也视法华为朝圣之地,不远千里迢迢而来。他们都很想见到传说中活了九百年的大能,慧明方丈。

  方丈自然是拒不接客的——虽然他的糊涂病似乎已经痊愈了。但是按他说法,“你要吊着他们,见不到c求不得, 才有幻想, 才念念不忘。”

  望舒叹服。方丈得亏是个和尚,他要是个俗世之人,就凭这理念, 得祸害多少姑娘!

  这三天来, 望舒和秦越一直缩在乾坤院。望舒名为养伤, 实则只是不想出去。只要一出去, 就会遇到无数游人,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黄金周的景点一样,太闹腾了。

  而秦越,他这两天一直有意无意跟着望舒。他虽然不吭声,但望舒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识海中的剑魂。尤其是昨天望舒告诉他,小剑魂醒来了之后。

  剑魂一醒来就生龙活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没了载体,他只能委委屈屈呆在望舒识海中。不过他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一直喋喋不休,望舒于是在一日之内,知道了剑魂,也就是秦越小时候的一切,从每天做什么到和隔壁家小孩的关系,了如指掌。

  一开始,望舒感到很兴奋——嚯!剑阁英明神武的大师兄,小时候居然偷隔壁家的鸡!刺激!但是剑魂一直像个苍鹰似的嗡嗡个不停,就让人有点痛苦了。——更不要说秦越本人还杵在他面前。

  秦越的心结被剖开来,整个人在原本的挺拔萧肃之上,更添了些忧郁。挽朱跑过来探望望舒,看到秦越,大为震惊:“我怎么觉得他变帅了?”

  然后一面望着跟过来的裴元直,一面总结道:“男人么,果然还是要经过磨折才有味道。”

  裴元直受到一百点暴击。他瞬间把秦越划入潜在敌人范畴,拉着挽朱跑了。

  望舒喝着挽朱所谓“我亲手熬的”乌鸡汤,心里门清这是芳华庭的手艺。他颇有些感叹地望着挽朱:“女大不中留啊!”

  “谁?”秦越从房里走了出来,瞄了望舒一眼,“你还在喝汤?要出门了,今天法会第二轮‘决斗’开始了。”

  望舒这才想起来正事,把碗一推,跟上了秦越的脚步。

  法会毕竟是五十年一届的盛会,自然比寺庙赚香火钱重要。今日为了法会,法华寺干脆闭门谢客,终于有了一天的清静。

  两人走在青石板路上,佛寺一片宁静,唯有木鱼声响,远处街道上传来俗世的喧闹——一切都跟第一天到寺中时一样。

  但是终究有什么不同了。望舒心想,瞄了秦越一眼。剑魂碎碎念:“你老看他干嘛,他超级无聊的,整天就知道练剑练剑,一点娱乐都没有。”

  “娱乐?”望舒挑眉,“比如?”

  剑魂哼哼一声:“比如谈谈恋爱啊!昆仑山上本来就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师妹们长得是真的好看——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你昨天说的。”

  “混血美女。”

  “对对对!”剑魂声音兴奋,“师妹们就是这种的。剑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弟子成年后,五年之内没搞定心仪姑娘的,都要上剑阁耻辱柱。”

  他望着秦越的背影:“这人从七年前成为‘剑阁第一耻’,就没下来过。”

  望舒:

  求你别说了,三观都碎了!

  他挣扎着:“秦越不是很受师弟们爱戴吗?他不是威望很高来着?”

  剑魂摆摆手:“望舒哥哥,这不冲突啊。秦越清心寡欲,他们就少了个有力竞争者嘛,这不就更加爱戴了?”

  前面的秦越突然回过头:“你在跟谁说话?”他看到望舒一脸要吐血的表情,皱了皱眉,走到近前,“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还有别搞得好像很关心我一样!我知道你是为了剑魂

  一想到秦越这么关心剑魂,望舒忍不住目露怜悯:“秦越,问你个事。你跟你的剑魂关系到底怎么样?”他完全把你卖了啊。

  秦越一愣:“关系?你知道的,他是小时候的我啊,自己和自己,关系还用说?”

  “所以是自己坑自己吗?”望舒幽幽道。

  “”秦越沉默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望舒很诚实:“什么都说了。所有。”

  “包括秦怜?”

  望舒还是幽幽看着他。

  “怎么什么都说!”秦越有点恼火,看了望舒一眼,“他倒是很喜欢你,这都告诉你了。”

  望舒凑过去:“过去的都过去啦,没了一个妹妹,还会有更多妹妹的——你这么妹控,怎么没在剑阁认一个?”大师兄的义妹,应该很多人都想当吧。

  秦越神色一凝:“他又告诉你什么了?”

  咦?

  秦越眼神不悦:“我说了我是不会认任何师妹作义妹的,不论是长老弟子还是那个富商之女!”

  望舒:!这又是啥?看起来秦越的男/女/关系还有点混乱啊!

  两人就这样兵荒马乱地来到道场,结果没想到道场更加热闹,热闹到两人完全不认得这是哪了。

  道场还是那个道场。但明显被修葺过。远处的高台更是了不得,贴着汉白玉还挂着红绸——不知道的以为在比武招亲。

  更重要的是来了一堆不相干的人——凡俗之人,一定要形容的话,应该是有钱有势的凡俗之人,简称俗人。

  其中寥寥几个男人坐在高台上,等着跟慧静寒暄。大多数都是少年少女们,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修道者们身上的各种武器,一边翻着手上的小册子;少女们团扇遮面,或者戴着面纱,假装矜持地望着这些修仙界的天之骄子们。

  望舒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顿时惊觉:参加法会的还有这么多帅哥!还是不同款型的。

  理所当然(?)地,自从他和秦越出现之后,有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到他们身上。令人奇怪的是,并不是垂涎,哦不欣赏美色的目光,而是——怎么说呢,同情中带着赞叹,羡慕中带着遗憾。

  望舒又一次置身于众人的探照灯下,费尽全力克制了转身就跑的冲动。他跟着秦越坐到新换的绣着金线的蒲团上,小声抱怨:“法会还允许这么多人围观的吗?”

  一堆人看着,总觉得自己是来走秀的。

  秦越陷入了迷之沉默。半晌来了句:“我都习惯了。”

  望舒颇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秦越正准备解释两句,就见黄芪走过来,塞给他们一人一份小册子:“来看看!第一份不要钱!”

  秦越望着他:“第二份要钱?”

  黄芪露出微笑:“一两银子一份。——诶你别扔啊!对修士免费!这价格是坑那帮俗人的。”

  望舒这才打开一看,封面写着:洛阳法会实时邸报,落款黄芪道人。

  翻开扉页,是几排小字:“走进修仙界三大宗门”c“洛阳法会的前世今生”c“相爱相杀:剑阁和神微不得不说的那些事”c“剑阁大师兄秦越力克邪恶龙女”

  望舒把册子一扔,“搞什么这是?”

  展飞扬凑过来,“别生气嘛,这不挺好的。有钱赚啊!”

  他有些唏嘘:“我在丐帮时候,穷到街上卖艺,我说什么了吗?有钱赚你们还不乐意了!尔等宗门弟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秦越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话音刚落,佛寺钟声想起,一道道如波纹涟漪,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慧静出现了。他穿着崭新的袈裟,身后是几个和尚,还有一个白衣少女。

  展飞扬这下不乐意了:“姜嬛凭什么还来参加法会?居然还跟着慧静隆重出场啊这是!”

  望舒倒是明白为什么,他指了指那些客人们:“他们对她很感兴趣啊。”

  展飞扬一看,那些贵族少年少女们,不仅不介意姜嬛差点弄出人命,反而目露惊艳,看来姜嬛的美貌给了他们好大的惊喜。

  展飞扬一下子忘了那些是黄芪的财富来源。他头脑一热,上前几步拦住姜嬛:

  “你,”他一字一句,“我要跟你决斗!”

  全场一片寂静。姜嬛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展飞扬抱着双手:“你不敢?还是觉得我也不配?”他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刚入筑基,也不是炼丹师。”

  姜嬛终于开口:“我受伤了。”

  展飞扬不依不饶:“你受了伤,我让你三招,如何?”

  姜嬛迟疑地看着他。

  一旁的黄芪权衡半晌,还是上来劝架:“干嘛非要打架?和平一点不行?就像之前裴公子说的,我们可以文比嘛!”

  他转头看着姜嬛,十足的温柔:“我看阁下似乎对人类积怨颇深,这中间有很多误会,可以慢慢解释,不必非要武力解决。”

  姜嬛冷冷的盯着他。高台上位高权重的几个男人也饶有兴趣地看过来。

  黄芪咳了一声:“我们一件件来。首先是有个皇帝剜了你朋友的眼睛,炼做法器。——你别激动!”

  他朝姜嬛摆摆手,“据我所知,有能耐跟龙一战的皇帝,千年以来也只有太明一人,而他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人了。对人类来说,这是近二十代之前的事,实在有些久远,姜嬛小/姐,你找我们追究,实在是没道理。”

  “其次,”他踱着步子,“三百年前,你一个族人来到大陆,至今消息全无,你觉得他被人类杀害了。”

  “假设他真的死了,比起死在人手上,更有可能是死在妖兽手上。你要知道,虽然他们血统不如你们,但是人家活了好几千年,熬也熬出来了。”

  黄芪一振衣袖:“更何况,我认为他并没有死,只是在大陆悠游度日,不想回去而已。”

  姜嬛坚决地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黄芪一摊手:“好吧,既然如此,姜嬛小/姐不如告诉我们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我们来自天南海北,还有三大宗门,在场的还有不少高门子弟,总能找到他。”

  姜嬛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她顿了半晌,缓缓地道,“他个子很高,喜欢耷拉着眉毛。他离开蓬莱时,是化神境界。”

  “他的名字叫伏影。”

  伏影?望舒一愣。

  这不是我们青冥殿殿主的名字吗?!

  姜嬛说完,黄芪笑道:“这便好办了——”

  他的话被一声悠长而响亮的鹤唳打断了。

  望舒听到少女们的惊呼,抬头一看,一只黄鹤盘旋而降,一个年轻人从黄鹤上潇洒地跳了下来,正在姜嬛面前。

  他五官俊朗,一身仙风道骨的月白色长袍,只是动作不太有仙气。

  他随意抄着手,打量姜嬛:“你找他干嘛?”

  客人们对着不速之客议论纷纷,而望舒脱口而出:“望朔师兄!你怎么来了?”

  望朔瞥了他一眼,手一挥:“你先一边去,我等会儿再收拾你。”

  他袖着手环视众人,金丹巅峰的威压铺展开来,目光落在高台上。

  他露出了然的微笑,低声道:“所以我讨厌洛阳法会。”

  黄芪打量着他,摇着扇子的手顿住了:“阁下是?”

  望舒连忙道:“这是我们神微宗的大师兄,望朔。”

  黄芪眼睛一亮,摸出小本子记了起来。

  望朔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转头看着姜嬛,继续漫不经心道:“伏影欠你钱了?为了找他差点杀了人?”他往前一步,“还欺负到我们神微宗身上来了!你是真的欠收拾。”

  姜嬛微微皱眉,“滚。”

  她伸出手正要拍到望朔胸前,一个人的手把她拦住了。

  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个子高了望朔半个头,一只手指就拦住了姜嬛,让她不能再进一步。

  男人有些无奈:“别闹了,阿嬛。”

  姜嬛盯着他,目光一动,半晌才一字一句道:“伏c影——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空旷的佛殿内,望舒坐在案前,没说话。

  他身边的秦越微微沉思着,顺便阻止了沈若鸿开口。而伏影本想跟姜嬛说什么,她却只是转头看窗外景色。

  望朔神色不善地双手抱胸:“你们谁先说?”他盯着望舒,“不如你先来?望舒?”

  这是吃了□□了吗!望舒有点怂:“说c说什么?”

  “从头开始说。”望朔目光在他和他身边的秦越身上流连,似笑非笑,“从你怎么遇到秦越开始。”

  “哦。”要是还在神微宗,他这会儿肯定找借口溜了。可是这是在洛阳,师兄千里迢迢赶来,眼看要气到爆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望舒并不想触他霉头。

  他开始回忆,从如何因为一串糖葫芦遇到秦越,又如何假冒他,再到汴州风云骤起,两人英勇赴死,最后到和姜嬛的激战。

  望朔愣是一言不发地听完,然后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暴怒,而是平静地道:“我觉得你不适合下山。你明天就跟我回去。”

  望舒觉得不太妥当:“洛阳法会还没结束呢!”

  “翘了。”望朔冷冷道,“狗屁法会,慧明和尚真是老糊涂了,这才几天,出了这么多破事。”

  “”望舒又想起来,“可是秦越的剑魂还在我体内——”

  望朔的目光骤然阴森起来,他的话也戛然而止。

  “秦c越?”望朔转头盯着秦越,“你找死能不能别拖人下水?汴州是这样,洛阳还是这样!好歹是剑阁大师兄,拜托你有点男人样。”

  神微宗大师兄公然骂剑阁大师兄没男人样!这是要挑起两派之间的战争吗!

  秦越终于有了反应。他挑了挑眉:“你嘴皮子倒是利索。”

  望朔用指尖点了点桌子:“注意你的用词,我可比你大整整一百岁。”

  自己师兄一百多岁了!望舒这才反应过来,他正是一百年前下山,遇到的伏影。

  秦越笑了笑:“修道人什么时候以年岁论尊卑?你我修为都是金丹,身份也相仿,我最多敬你一声望朔兄罢了——不过看起来,你当不起这称呼。”

  望朔盯着他:“这都是小事。我问你,你为什么带着我师弟赴险?”

  望舒赶忙解释:“误会误会!师兄,这都是我自愿的。”

  望朔面无表情看着他。

  望舒汗都要下来了,还好伏影终于不装死,咳了一声:“行了,阿朔。”

  结果望朔一下子调转枪口:“阿朔?我跟你很熟?你怎么不去找你的阿嬛呢?”

  伏影莫名其妙:“哎你到底怎么了,明明出来的时候心情还可以啊。”

  他顿了顿,体会着望朔的语气,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吃醋吧?姜嬛是我亲妹妹!”

  望舒:?吃醋是我想的那个吃醋吗?

  秦越也是一愣,若有所思地望着伏影:“你是龙?”

  伏影摸摸鼻子:“是啊。”他解释道:“当初决定留在神微宗,与清和讨论的结果,是不要暴露龙族身份。至于姜嬛为了找我做的这些事情我很抱歉。”

  一边的姜嬛终于转头看他:“你为了一个男人,不回蓬莱也就罢了,三百年来音讯全无?你还是我认得的伏影吗?”

  望朔很不爽她:“关你屁/事!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嘴。”

  姜嬛冷笑一声,正准备开火,伏影连忙拦住:“唉行了行了!”他有点忧愁,“都赖我行了吧!别吵了!”

  两人这才暂时停战。

  望朔沉默了会儿,叹口气:“望舒,你能不能别老惹事?我听到汴州的事,真是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情往这里赶,半路又听说你跑去和龙打了一架!”

  “你还跟我说不是秦越撺掇你的!”他说着又愤怒了:“你忘了剑阁都是什么样的人?尤其是他这个大师兄——无礼恶霸!粗俗小人!”

  秦越转头盯着望舒:“我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望舒下意识说了真心话,才想起来看望朔的反应。

  望朔怒极反笑,痛心疾首:“很好,我还是来晚一步,你已经被他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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