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身不由己
严夫人上下打量两人,袁青秋她是认识的,当初还是个小青年,非要跟着还是个婴孩的严沐风去深山老林中,一走二十一年,除了苍老了些模样倒也没怎么变,她指了指年纪轻轻的纪冬,问道:“这孩子是?”
严沐风看一眼孩子气的纪冬,将手里的茶碗递给他,淡淡的说:“上次回京捡的。”
纪冬虽然年纪小,也懂分寸,没有喝严沐风递过来的茶,而是吹了吹,讨巧的又递回去了。公子对他好,不代表将军和夫人会纵容。
上次?魏静淑有一丝怔愣,半晌儿才记起他何时回来过。那时只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瘦瘦的,丝毫看不出现在的气势。
坐在一旁的严刚轻咳一声,想搭话,又不知要说什么。虽然是父子,但二十多年没相处,很难轻松的交谈。他端起茶碗,正要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抬头盯着严沐风,沉声问道:“你拜师学艺二十年,可学有所成?”想当初他可是花了好些力气才敲开了衣妙然的门。以衣妙然的身手,即便只学个三成,也足够为他所用了。
严沐风置之不答,纪冬抢嘴道:“公子使的一身好力气,身强体壮,就是武艺不见长进。”说罢自顾笑起来,瞄了一眼袁青秋,怕后者怪自己口无遮拦,“说起来,公子还打不过我呢。”
纪冬年纪尚小,又散漫惯了,丝毫没发现气氛变的凝重起来。
严刚的脸阴沉的可怕,茶也不喝了,重重放在桌上,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冷声斥道:“看来我这些年白白浪费人力财力,身为男儿不能建功立业还有何用。”亏他刚刚还心花怒放自以为后继有人。
眼见严刚要发脾气,严夫人起身走到将军身旁,端起茶碗轻轻吹了两下,劝道:“将军莫气,谁说男儿只能上沙场,不打仗一样也可以建功立业啊。”说着胳膊轻拐了一下严刚,将茶碗递过去,见他不接,又说:“都说刀剑不长眼,我们严家只有风儿一个孩子,就算武艺高强也不能往战场上送啊。你看我爹还有我的兄弟,哪个是从战场上出来的?”说完一顿,接着道:“不一样呼风唤雨,位高权重。”
说起来严夫人也是狂妄,自持娘家权强势大,话语言尽是得意。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点子上,严刚脸色稍稍缓合下来,伸手接过夫人的茶呷了一口,哼了口气,声音依旧冷冽:“也罢,你刚回来,稍做修整,明天晚上跟我进宫。”
严沐风眸色微敛,道:“沐风心无长志,恐怕难成父亲期望。”摆明了不想涉足官场。他话音未落,严刚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眉眼间尽是失望和怒火。他红着眼盯着严沐风,却也终究没做什么,只是恨恨的道:“由不得你。”说罢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把严夫人吓了一大跳,眼见将军大步离开,她只得收拾残局。
“风儿有所不知,”魏静淑说着,坐到了主位上,抽出丝帕捋了捋。“明日是凝玉公主的生辰礼,皇帝下旨进宫官员都要带上子嗣,一来让皇上检阅后辈能力,二来也是为了宫里的几位公主物色驸马人选,你可莫要错过这好时机。”
听她这么一说,严沐风的眸色更沉。严夫人接着说道:“将军已将你的名册递交上去,所以明日之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言罢,严夫人暗暗打量严沐风,心下早已经盘算好了计划。
她站起来,伸手扶住身侧的婢女走下主位,“今日就罢了,你们主仆应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说着姿态高傲的走了出去。
等她一走,纪冬马上跳起来,“公子,你要当驸马吗,你可不能忘了”
“纪冬。”不等他说完,袁青秋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他,打断他的话,一双厉眼扫了一圈侍立的仆人,提醒纪冬,“公子长途跋涉已经累了,先跟公子下去休息吧。”
纪冬领会到了意思,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跟着严沐风回到了别院。
严刚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是不闻不问但是钱管够,可能就是钱多不在乎。这别院以前是侧夫人住的,不大,但独门独院c安静惬意。院子里种了很多竹子和花草,一棵高大繁茂的桔子树立在屋前,落下大片树荫。房间里干净整齐,添置了许多物件,显然严刚在儿子回来之前做过准备。
门一关,袁青秋抬手就弹了纪冬一记脑瓜。“这里不是妙然谷,别没头没脑的。”
纪冬摸着被打的地方不服气,只得离他远点,跑到严沐风身旁坐下,反驳道:“谁说我没头脑,将军问公子话的时候我不是帮了大忙,是不是公子?”
严沐风没说话,坐在桌旁,拿起茶壶添了三碗茶,将茶水分给两人,慢条丝理的喝起茶来。
“你以为你说一句大家就都信了,以后少在外面动拳脚,不要给公子露了底。”袁青秋坐在纪冬对面,将茶壶接过来续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袁叔你快喝口水吧,都训了我一路了,你不累我的耳朵都累了。”纪冬一口吞下茶碗里的水,又补充道:“公子的耳朵也累了,是吧公子?”
袁青秋拿纪冬没办法,捡到他的时候公子十岁他六岁,此后的十多年,公子一直将纪冬当弟弟一样养着,都把他给惯坏了。
“对了公子!”纪冬正喝着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猛的吞下口中的茶水差点呛住。“明天真的要去给公主们当驸马吗?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不能当个说话不算的小人。”
严沐风对纪冬没大没小的样子早已经习惯了,轻笑道:“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被选上。”
纪冬撇嘴,“除非公主都是瞎子,不然你肯定会被抢破头。”
“噢?”严沐风觉得好笑,“以前没觉得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纪冬心虚狡辩:“那是因为瑾公子实在是太俊了,没了瑾公子,公子就是天下第一。”
“你这张嘴啊。”袁青秋都被他弄笑了。
纪冬急眼了,“我是认真的,公子你千万不能当个薄情寡意的负心汉,不然?”
严沐风挑眉睨他,“不然怎样?”呷着手中的茶不咸不淡的问道,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然c不然我就”纪冬实在没办法对严沐风说出什么狠话,只能负气的说:“不然我就真生气了,你不能c不准c也不可以负了花儿。”说完扭头转到一边,不再理会严沐风。
花儿!严沐风莞尔,这是纪冬给她起的名字,叫了十多年,竟也觉得顺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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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沐风看一眼孩子气的纪冬,将手里的茶碗递给他,淡淡的说:“上次回京捡的。”
纪冬虽然年纪小,也懂分寸,没有喝严沐风递过来的茶,而是吹了吹,讨巧的又递回去了。公子对他好,不代表将军和夫人会纵容。
上次?魏静淑有一丝怔愣,半晌儿才记起他何时回来过。那时只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瘦瘦的,丝毫看不出现在的气势。
坐在一旁的严刚轻咳一声,想搭话,又不知要说什么。虽然是父子,但二十多年没相处,很难轻松的交谈。他端起茶碗,正要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抬头盯着严沐风,沉声问道:“你拜师学艺二十年,可学有所成?”想当初他可是花了好些力气才敲开了衣妙然的门。以衣妙然的身手,即便只学个三成,也足够为他所用了。
严沐风置之不答,纪冬抢嘴道:“公子使的一身好力气,身强体壮,就是武艺不见长进。”说罢自顾笑起来,瞄了一眼袁青秋,怕后者怪自己口无遮拦,“说起来,公子还打不过我呢。”
纪冬年纪尚小,又散漫惯了,丝毫没发现气氛变的凝重起来。
严刚的脸阴沉的可怕,茶也不喝了,重重放在桌上,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冷声斥道:“看来我这些年白白浪费人力财力,身为男儿不能建功立业还有何用。”亏他刚刚还心花怒放自以为后继有人。
眼见严刚要发脾气,严夫人起身走到将军身旁,端起茶碗轻轻吹了两下,劝道:“将军莫气,谁说男儿只能上沙场,不打仗一样也可以建功立业啊。”说着胳膊轻拐了一下严刚,将茶碗递过去,见他不接,又说:“都说刀剑不长眼,我们严家只有风儿一个孩子,就算武艺高强也不能往战场上送啊。你看我爹还有我的兄弟,哪个是从战场上出来的?”说完一顿,接着道:“不一样呼风唤雨,位高权重。”
说起来严夫人也是狂妄,自持娘家权强势大,话语言尽是得意。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点子上,严刚脸色稍稍缓合下来,伸手接过夫人的茶呷了一口,哼了口气,声音依旧冷冽:“也罢,你刚回来,稍做修整,明天晚上跟我进宫。”
严沐风眸色微敛,道:“沐风心无长志,恐怕难成父亲期望。”摆明了不想涉足官场。他话音未落,严刚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眉眼间尽是失望和怒火。他红着眼盯着严沐风,却也终究没做什么,只是恨恨的道:“由不得你。”说罢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把严夫人吓了一大跳,眼见将军大步离开,她只得收拾残局。
“风儿有所不知,”魏静淑说着,坐到了主位上,抽出丝帕捋了捋。“明日是凝玉公主的生辰礼,皇帝下旨进宫官员都要带上子嗣,一来让皇上检阅后辈能力,二来也是为了宫里的几位公主物色驸马人选,你可莫要错过这好时机。”
听她这么一说,严沐风的眸色更沉。严夫人接着说道:“将军已将你的名册递交上去,所以明日之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言罢,严夫人暗暗打量严沐风,心下早已经盘算好了计划。
她站起来,伸手扶住身侧的婢女走下主位,“今日就罢了,你们主仆应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说着姿态高傲的走了出去。
等她一走,纪冬马上跳起来,“公子,你要当驸马吗,你可不能忘了”
“纪冬。”不等他说完,袁青秋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他,打断他的话,一双厉眼扫了一圈侍立的仆人,提醒纪冬,“公子长途跋涉已经累了,先跟公子下去休息吧。”
纪冬领会到了意思,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跟着严沐风回到了别院。
严刚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是不闻不问但是钱管够,可能就是钱多不在乎。这别院以前是侧夫人住的,不大,但独门独院c安静惬意。院子里种了很多竹子和花草,一棵高大繁茂的桔子树立在屋前,落下大片树荫。房间里干净整齐,添置了许多物件,显然严刚在儿子回来之前做过准备。
门一关,袁青秋抬手就弹了纪冬一记脑瓜。“这里不是妙然谷,别没头没脑的。”
纪冬摸着被打的地方不服气,只得离他远点,跑到严沐风身旁坐下,反驳道:“谁说我没头脑,将军问公子话的时候我不是帮了大忙,是不是公子?”
严沐风没说话,坐在桌旁,拿起茶壶添了三碗茶,将茶水分给两人,慢条丝理的喝起茶来。
“你以为你说一句大家就都信了,以后少在外面动拳脚,不要给公子露了底。”袁青秋坐在纪冬对面,将茶壶接过来续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袁叔你快喝口水吧,都训了我一路了,你不累我的耳朵都累了。”纪冬一口吞下茶碗里的水,又补充道:“公子的耳朵也累了,是吧公子?”
袁青秋拿纪冬没办法,捡到他的时候公子十岁他六岁,此后的十多年,公子一直将纪冬当弟弟一样养着,都把他给惯坏了。
“对了公子!”纪冬正喝着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猛的吞下口中的茶水差点呛住。“明天真的要去给公主们当驸马吗?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不能当个说话不算的小人。”
严沐风对纪冬没大没小的样子早已经习惯了,轻笑道:“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被选上。”
纪冬撇嘴,“除非公主都是瞎子,不然你肯定会被抢破头。”
“噢?”严沐风觉得好笑,“以前没觉得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纪冬心虚狡辩:“那是因为瑾公子实在是太俊了,没了瑾公子,公子就是天下第一。”
“你这张嘴啊。”袁青秋都被他弄笑了。
纪冬急眼了,“我是认真的,公子你千万不能当个薄情寡意的负心汉,不然?”
严沐风挑眉睨他,“不然怎样?”呷着手中的茶不咸不淡的问道,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然c不然我就”纪冬实在没办法对严沐风说出什么狠话,只能负气的说:“不然我就真生气了,你不能c不准c也不可以负了花儿。”说完扭头转到一边,不再理会严沐风。
花儿!严沐风莞尔,这是纪冬给她起的名字,叫了十多年,竟也觉得顺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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