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第三章
殷媛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渐渐下沉的太阳，认了命，提笔开始抄。
第一遍时，殷媛还雄赳赳气昂昂，很快就写完，她计算着以这个速度，抄完约莫比平时晚睡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抄完。不过，殷媛到底还是高估自己了。
第三遍时，她觉得自己有些腰疼，站起来去自己的小院儿里走了走；抄第六遍时，她感觉自己约莫吃坏了肚子，又跑去茅房待了半晌；第十遍刚开始时，天已经黑透，殷媛也觉得自己的眼皮渐渐有些重了。
因着殷媛记得陆邦彦说自己的字难看之极，所以她抄写时用了自己平生最慢的速度，力求写到最好。
月上枝头，估摸着差不多到女郎入睡的时辰，子衿敲敲门，得到殷媛应声后才推门进去：“女郎，时辰不早了，该洗漱歇息了。”
只见殷媛摇头：“夫子要求的功课还没写完呢。”
子衿也难得见自家女郎这样认真，只得出去了。
子衿出去后没多久，殷媛就觉得自己困得坚持不住了，渐渐开始丢盹。不一会，就完全趴在桌案上睡熟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屋子里烛火也熄了，子衿轻轻推门进去，拿下殷媛手中还握着的笔，放在桌案上，轻轻地叫：“女郎，女郎？”
大约趴着难受，殷媛马上就醒了，意识却不清晰：“天可是亮了？”
子衿摇头：“不是，这会子才刚到子时，只是夜里凉，女郎还是回床上歇息吧。”
殷媛胡乱点头，让子衿扶着去床上，一沾枕头就睡得更香了，全然把功课的事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殷媛睡着睡着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喊着：“子衿，子衿？”
“女郎怎么这会就醒了？”子衿走过来，殷媛问她：“现在什么时候？”
“马上卯时了，女郎可是要洗漱？”
殷媛下地穿鞋：“嗯，你快去打水，整理好我得赶紧继续抄书去。”
子衿有些好奇：“女郎昨日抄了几遍了？”
殷媛歪头想了想：“大约第十遍的时候我就睡着了罢。”
听闻此言，饶是子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如王妃所说，平日里能叫殷媛乖乖坐在书案前抄一遍书都很不容易，昨日也不知道怎么转性了，竟然抄了十遍。
洗漱过后，殷媛又坐回案前奋斗，想要写快又怕自己写丑，不知如何是好，急的直揪头发，早膳也只是随意抓了两个糕点吃了。
饶是殷媛紧赶慢赶，等到上课前，也只是写了二十一遍，也不知道如何交差，拿着自己抄着文章的一叠纸，硬着头皮去了昨日上课的屋子。
刚坐下把纸摆好后，陆邦彦就到了。
陆邦彦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抄了几遍？”
殷媛从小就深谙一个道理，做事情要不动声色，即便做错了，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
“这么厚一沓，老师您先数着。”殷媛不答陆邦彦的话，只是把自己面前的一沓纸拿给陆邦彦。
谁知陆邦彦接过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差多少遍？”言语中皆是严肃。
“”殷媛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是在是瞒不住的时候，闭了闭眼，鼓起勇气：“九遍！”声音洪亮，虽然没底气但让人听起来感觉她很有底气。
做错了事还很嚣张的样子，看的陆邦彦有些想笑，偏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又转过来，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个戒尺来：“手伸出来。”
闻言，殷媛一转头就看见了他手里拿着厚厚的戒尺来，下意识把手背过去，摇了摇头。
只听陆邦彦轻柔的说：“你还算诚实，我不会重罚你的，你且伸出手来，左右没有完成任务，还是得受罚。”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殷媛瞪大了眼睛，休要以为随意哄骗一下她就会上钩。
“若是你在不伸手，我便不知下手的力度有没有轻重了。”陆邦彦出声威胁。
衡量了一下是面子重要还是挨打重要之后，殷媛还是决定放弃面子，毕竟打是要挨在自己身上的，面子以后还可以再挣。
所以殷媛豁出去了一般把手伸出去：“那你打罢！”像是要英勇就义一样，眼睛都闭了起来。
陆邦彦睨了她一眼，作势狠狠抬手，力气很大，殷媛本就在偷看，见状把手缩了回去。
陆邦彦拿眼神示意她把手放回去，思量了半天，殷媛才把手重新放回去。
陆邦彦看着自己面前白嫩的手，却有些狠不下心来，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好了，只是惩罚你功课没有做完。”
殷媛悄咪咪睁开一只眼，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就这么轻一下？”
“难道你想教我把你的手打废？”陆邦彦问她。
殷媛赶紧把手伸回去，摇了摇头。末了，又扬起一个笑脸：“夫子果真心地善良，人美心美。”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又黑下来：“形容男子怎可用美。”
殷媛这会子皮劲儿又上来了，她拿手拄着头，身子向前倚了倚：“老师容颜世间无双，俊朗已经无法形容老师了。”
殷媛紧盯着陆邦彦，愣是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窘迫，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老师可真开不起玩笑啊，学生只是随口说说，老师切莫当真。”她坐正了身子，复又问：“老师准备如何给学生授课？”
“字如其人，你底子差，便先从练字开始，我今日带了几本名家的字帖来，你每日临上几帖，时间长了，字也就能入眼了。”
殷媛瘪嘴，感觉有些无聊，最反感就是一坐坐好久，只做一件事。
等到她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摆了几本书法名家的字帖。她抬起头看向陆邦彦，眼中充满了询问。
“这便是我带的字帖，你且先写一个字试试。”陆邦彦会意，答道。
按照殷媛以往的性子，她直接拿起笔就照猫画虎随便完成任务，今日不知是有人盯着还是怎么，死活伸不出自己的手去拿笔：“不如老师给学生先写一个瞧瞧？”
陆邦彦不为所动，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
殷媛又眼巴巴的瞅了会他，见实在是没有什么效果，才认命的拿起笔，蘸了蘸墨，笔尖却听在纸上，迟迟下不去笔。
一旁，陆邦彦看着她的样子，心下有些好笑，起身走至殷媛身后，俯下身握住她握笔的手。这边殷媛正在苦恼怎么下笔，突然感觉自己手背一热，紧接着耳边就响起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首先坐姿要摆正，其次是握笔的手势。写字时，点为侧，侧锋峻落，铺毫行笔，势足收锋；横为勒，逆锋落纸，缓去急回，不可顺锋平过；直笔为努，不宜过直 ，太挺直则木僵无力，而须直中见曲势；钩为趯（ti），驻锋提笔，使力集于笔尖；仰横为策，起笔同直划，得力在划末；长撇为掠，起笔同直划，出锋稍肥，力要送到；短撇为啄，落笔左出，快而峻利；捺笔为磔（zhe），逆锋轻落，折锋铺毫缓行，收锋重在含蓄。”（注）说着，纸上出现了一个“永”字。
陆邦彦的手握上来时，殷媛就已经僵硬了，脸颊渐渐有些发热，这是生平第一次与郡王和殷世仁以外的男子这样亲近，浑身都不自在。
没多久，殷媛的注意力又被陆邦彦的手吸引过去。
只见握着她的手，手指根根分明，皮肤白皙到手背上每一根血管的纹路都很清晰，抓着她的手的形状尤其好看。
殷媛一直不觉得自己对他人的外貌有什么格外的要求，只是这一次，她觉得这世上除了陆邦彦的手，其他人她都不想看。
背后，又是他炙热的胸膛，她一直尽力挺直着身子，却还是无可避免的碰到，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在她头顶盘旋。
所以她只顾着沉迷陆邦彦，而他说的话却一字都没听。只是目光一直在纸上，看着他起势落笔，笔走龙蛇，更多的是对他声音的赞叹，等到看到纸上写的字，她更是心服口服。虽然从前那些夫子的书法并不比陆邦彦差多少，可在殷媛眼里，这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书法了罢。
殷媛这时还尚未意识到，这才不过第二天，她却已经被陆邦彦的外表收服的心服口服。
她想了想外面流传的那一句话，果然颜值即正义。好看的人干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啊。
陆邦彦写完后，却看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望着自己握着她的手，身子一僵，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孟浪了。厚了十几年的脸皮不知为何今日有些烧，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这才舒了口气。
殷媛倒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她感觉到周身一凉，这才惊醒似的回过神。
“咳咳”陆邦彦觉得自己周边都充满了尴尬，为了打破气氛，他轻咳一声，说：“这便是永字八法，也是练习楷体的基本法则。”
殷媛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看着他的字，心下有些羡慕。在大庆，放眼望去，王族贵胄的女子里头，她的字约莫是最丑的。假如这辈子她的字能有他一半好看，也能死而无憾了。
陆邦彦不知道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内心活动，还以为自己偶尔孟浪的举动吓到了她，不由得有些自责，只怪自己一直还将她当做以前窝在他怀里的小女孩，忘记了她已经及笄这件事，真是罪过了。
陆邦彦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你便按照我刚刚那样说的写几行字罢，我看着你写。”
殷媛一听，便有些跃跃欲试，拿起笔来就开始写，全然没了方才的不知所措。头一次对于学习这种事产生了兴趣，郡王和王妃看到不知要有多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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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遍时，殷媛还雄赳赳气昂昂，很快就写完，她计算着以这个速度，抄完约莫比平时晚睡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抄完。不过，殷媛到底还是高估自己了。
第三遍时，她觉得自己有些腰疼，站起来去自己的小院儿里走了走；抄第六遍时，她感觉自己约莫吃坏了肚子，又跑去茅房待了半晌；第十遍刚开始时，天已经黑透，殷媛也觉得自己的眼皮渐渐有些重了。
因着殷媛记得陆邦彦说自己的字难看之极，所以她抄写时用了自己平生最慢的速度，力求写到最好。
月上枝头，估摸着差不多到女郎入睡的时辰，子衿敲敲门，得到殷媛应声后才推门进去：“女郎，时辰不早了，该洗漱歇息了。”
只见殷媛摇头：“夫子要求的功课还没写完呢。”
子衿也难得见自家女郎这样认真，只得出去了。
子衿出去后没多久，殷媛就觉得自己困得坚持不住了，渐渐开始丢盹。不一会，就完全趴在桌案上睡熟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屋子里烛火也熄了，子衿轻轻推门进去，拿下殷媛手中还握着的笔，放在桌案上，轻轻地叫：“女郎，女郎？”
大约趴着难受，殷媛马上就醒了，意识却不清晰：“天可是亮了？”
子衿摇头：“不是，这会子才刚到子时，只是夜里凉，女郎还是回床上歇息吧。”
殷媛胡乱点头，让子衿扶着去床上，一沾枕头就睡得更香了，全然把功课的事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殷媛睡着睡着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喊着：“子衿，子衿？”
“女郎怎么这会就醒了？”子衿走过来，殷媛问她：“现在什么时候？”
“马上卯时了，女郎可是要洗漱？”
殷媛下地穿鞋：“嗯，你快去打水，整理好我得赶紧继续抄书去。”
子衿有些好奇：“女郎昨日抄了几遍了？”
殷媛歪头想了想：“大约第十遍的时候我就睡着了罢。”
听闻此言，饶是子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如王妃所说，平日里能叫殷媛乖乖坐在书案前抄一遍书都很不容易，昨日也不知道怎么转性了，竟然抄了十遍。
洗漱过后，殷媛又坐回案前奋斗，想要写快又怕自己写丑，不知如何是好，急的直揪头发，早膳也只是随意抓了两个糕点吃了。
饶是殷媛紧赶慢赶，等到上课前，也只是写了二十一遍，也不知道如何交差，拿着自己抄着文章的一叠纸，硬着头皮去了昨日上课的屋子。
刚坐下把纸摆好后，陆邦彦就到了。
陆邦彦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抄了几遍？”
殷媛从小就深谙一个道理，做事情要不动声色，即便做错了，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
“这么厚一沓，老师您先数着。”殷媛不答陆邦彦的话，只是把自己面前的一沓纸拿给陆邦彦。
谁知陆邦彦接过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差多少遍？”言语中皆是严肃。
“”殷媛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是在是瞒不住的时候，闭了闭眼，鼓起勇气：“九遍！”声音洪亮，虽然没底气但让人听起来感觉她很有底气。
做错了事还很嚣张的样子，看的陆邦彦有些想笑，偏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又转过来，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个戒尺来：“手伸出来。”
闻言，殷媛一转头就看见了他手里拿着厚厚的戒尺来，下意识把手背过去，摇了摇头。
只听陆邦彦轻柔的说：“你还算诚实，我不会重罚你的，你且伸出手来，左右没有完成任务，还是得受罚。”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殷媛瞪大了眼睛，休要以为随意哄骗一下她就会上钩。
“若是你在不伸手，我便不知下手的力度有没有轻重了。”陆邦彦出声威胁。
衡量了一下是面子重要还是挨打重要之后，殷媛还是决定放弃面子，毕竟打是要挨在自己身上的，面子以后还可以再挣。
所以殷媛豁出去了一般把手伸出去：“那你打罢！”像是要英勇就义一样，眼睛都闭了起来。
陆邦彦睨了她一眼，作势狠狠抬手，力气很大，殷媛本就在偷看，见状把手缩了回去。
陆邦彦拿眼神示意她把手放回去，思量了半天，殷媛才把手重新放回去。
陆邦彦看着自己面前白嫩的手，却有些狠不下心来，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好了，只是惩罚你功课没有做完。”
殷媛悄咪咪睁开一只眼，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就这么轻一下？”
“难道你想教我把你的手打废？”陆邦彦问她。
殷媛赶紧把手伸回去，摇了摇头。末了，又扬起一个笑脸：“夫子果真心地善良，人美心美。”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又黑下来：“形容男子怎可用美。”
殷媛这会子皮劲儿又上来了，她拿手拄着头，身子向前倚了倚：“老师容颜世间无双，俊朗已经无法形容老师了。”
殷媛紧盯着陆邦彦，愣是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窘迫，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老师可真开不起玩笑啊，学生只是随口说说，老师切莫当真。”她坐正了身子，复又问：“老师准备如何给学生授课？”
“字如其人，你底子差，便先从练字开始，我今日带了几本名家的字帖来，你每日临上几帖，时间长了，字也就能入眼了。”
殷媛瘪嘴，感觉有些无聊，最反感就是一坐坐好久，只做一件事。
等到她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摆了几本书法名家的字帖。她抬起头看向陆邦彦，眼中充满了询问。
“这便是我带的字帖，你且先写一个字试试。”陆邦彦会意，答道。
按照殷媛以往的性子，她直接拿起笔就照猫画虎随便完成任务，今日不知是有人盯着还是怎么，死活伸不出自己的手去拿笔：“不如老师给学生先写一个瞧瞧？”
陆邦彦不为所动，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
殷媛又眼巴巴的瞅了会他，见实在是没有什么效果，才认命的拿起笔，蘸了蘸墨，笔尖却听在纸上，迟迟下不去笔。
一旁，陆邦彦看着她的样子，心下有些好笑，起身走至殷媛身后，俯下身握住她握笔的手。这边殷媛正在苦恼怎么下笔，突然感觉自己手背一热，紧接着耳边就响起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首先坐姿要摆正，其次是握笔的手势。写字时，点为侧，侧锋峻落，铺毫行笔，势足收锋；横为勒，逆锋落纸，缓去急回，不可顺锋平过；直笔为努，不宜过直 ，太挺直则木僵无力，而须直中见曲势；钩为趯（ti），驻锋提笔，使力集于笔尖；仰横为策，起笔同直划，得力在划末；长撇为掠，起笔同直划，出锋稍肥，力要送到；短撇为啄，落笔左出，快而峻利；捺笔为磔（zhe），逆锋轻落，折锋铺毫缓行，收锋重在含蓄。”（注）说着，纸上出现了一个“永”字。
陆邦彦的手握上来时，殷媛就已经僵硬了，脸颊渐渐有些发热，这是生平第一次与郡王和殷世仁以外的男子这样亲近，浑身都不自在。
没多久，殷媛的注意力又被陆邦彦的手吸引过去。
只见握着她的手，手指根根分明，皮肤白皙到手背上每一根血管的纹路都很清晰，抓着她的手的形状尤其好看。
殷媛一直不觉得自己对他人的外貌有什么格外的要求，只是这一次，她觉得这世上除了陆邦彦的手，其他人她都不想看。
背后，又是他炙热的胸膛，她一直尽力挺直着身子，却还是无可避免的碰到，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在她头顶盘旋。
所以她只顾着沉迷陆邦彦，而他说的话却一字都没听。只是目光一直在纸上，看着他起势落笔，笔走龙蛇，更多的是对他声音的赞叹，等到看到纸上写的字，她更是心服口服。虽然从前那些夫子的书法并不比陆邦彦差多少，可在殷媛眼里，这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书法了罢。
殷媛这时还尚未意识到，这才不过第二天，她却已经被陆邦彦的外表收服的心服口服。
她想了想外面流传的那一句话，果然颜值即正义。好看的人干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啊。
陆邦彦写完后，却看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望着自己握着她的手，身子一僵，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孟浪了。厚了十几年的脸皮不知为何今日有些烧，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这才舒了口气。
殷媛倒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她感觉到周身一凉，这才惊醒似的回过神。
“咳咳”陆邦彦觉得自己周边都充满了尴尬，为了打破气氛，他轻咳一声，说：“这便是永字八法，也是练习楷体的基本法则。”
殷媛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看着他的字，心下有些羡慕。在大庆，放眼望去，王族贵胄的女子里头，她的字约莫是最丑的。假如这辈子她的字能有他一半好看，也能死而无憾了。
陆邦彦不知道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内心活动，还以为自己偶尔孟浪的举动吓到了她，不由得有些自责，只怪自己一直还将她当做以前窝在他怀里的小女孩，忘记了她已经及笄这件事，真是罪过了。
陆邦彦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你便按照我刚刚那样说的写几行字罢，我看着你写。”
殷媛一听，便有些跃跃欲试，拿起笔来就开始写，全然没了方才的不知所措。头一次对于学习这种事产生了兴趣，郡王和王妃看到不知要有多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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