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第十五章
天地良心，这是殷媛第一次计较起规矩这个东西来。
所以，殷媛是偷偷溜出去的。
最近王府的中心全在王妃那里，对于殷媛自然疏漏了许多。殷媛走的时候把自己昨晚誊抄的诗经也拿上了，算是个她去寻陆邦彦的由头。
记得以前跟子衿闲聊时，听子衿偶然提起过陆邦彦的府邸在长安大街。长安大街倒是好找，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她只好一户一户的看，半柱香后，终于让她看到了“陆府”字样的牌匾。
只是她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既是未出阁的女子手上也没有拿拜帖，堂堂正正进去倒也名不正言不顺，思来想去，她想到了爬墙的方法，也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她顺着墙根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处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垫脚的大石头。这时她便要庆幸小时候上树的技能到现在都没有忘了，倒是让她轻松的就上了墙。待她坐在墙头向院中望时，却有些胆怯了，因为望下去时，感觉这里似乎有些高。
然后殷媛就成功地被卡在了墙头，动弹不得。
“·····”怎么办，总不是要大声呼救，那人不丢大了。
这厢，陆邦彦赶走了自己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好不容易终于劝说好了自己，看着外边的艳阳，心情好了些，想去院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才刚走到院子里，转过身，就被墙上的人吓了一跳。
“吓！”陆邦彦差点跳起来，“什么东西？”
“哈”殷媛坐在墙头上，难得感到了一丝尴尬，她讪笑着：“老师”
陆邦彦听到殷媛的声音，更像见了鬼，再等他定睛一看，好嘛，小祖宗在墙上。不对，怎么在墙上？？
“我的祖宗，你怎么好端端的上墙了。你坐在墙上作甚，快下来，仔细摔着。”
陆邦彦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是不是能够坦然面对殷媛，一瞬间的担心和慌乱占据了他，要是摔下墙可怎么办，磕碰到哪里都不好啊。
“听说老师病的厉害，我就寻思来看看夫子。”殷媛坐在墙头解释着，自己腿实在是快要麻了，想来想去，她决定直接跳吧，最多就是扭了脚，再不济，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还不等陆邦彦感动，就看到墙上的那位小祖宗似乎打算动一动：“你打算做什么？”说着向墙边快速移动。还不等他说完，墙头上的那个人突然就往下一跃。
“！！！”陆邦彦吓了一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前，接住了那个快速掉落身子。奈何冲击力太大，他差点站不稳身子，往后快速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当真是个混世魔王，这样不管不顾，要是自己接不到她该怎么办。陆邦彦惊魂未定的看着怀里那个小混蛋，真真想摔了她，然后甩袖子走人。
倒是殷媛，跳下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会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闭上眼睛，咬着牙纵身一跃，结果自己却落入了个怀抱，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夫子的下巴，好不开心。于是殷媛下意识的像小时候那样，圈住陆邦彦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脸，然后才从他怀里跳出去。
落了地，她才正儿八经的恭恭敬敬行了礼：“多谢夫子。”
陆邦彦觉得这会子自己实在是生不起来什么气了，只想着问他：“你来瞧我，为何不端端正正走大门，非要爬墙？”
殷媛这会丝毫瞧不见之前的胆怯：“我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父亲母亲不知道我去哪了。我总归还是个未出阁的女郎，又没有拜帖，走正门不太合适。”
哦，她还知道自己没出阁呢，真是难得。想了一会，又说：“那你爬墙就是合适了？女孩子家家怎么翻墙呢？”陆邦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殷媛歪着头瞅了瞅陆邦彦：“我瞧着老师似乎今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是病已经好全了？”
说到这，陆邦彦就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好得差不多了罢，就是还有些咳嗽，咳咳咳···”心虚的咳嗽了几下，眼睛也乱撇起来，夭寿了，怎么好死不死的提到这事上来，陆邦彦觉得自己这会浑身都不得劲。
“其实我大约是有点想念老师了，所以跑过来瞧瞧。”说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今日出门前顺上的那篇诗经，“夫子你看，我昨日从别人那里借了本诗集，这一篇却是怎么也读不懂的。”
陆邦彦接过了那张抄写着诗经的纸，低头看了眼，不得不说，这小妮子的字是越来越好看了，比起当初不知好看多少。陆邦彦满心成就感的走向卧室旁的书房：“你跟我一起进来。”
殷媛这会才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这个院子，觉得似乎曾经在自己梦里出现过。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定是没有睡醒，才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进了书房，陆邦彦坐下来才仔细看手上的诗，殷媛跟着他身后进房，完全没注意到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你从哪看来的这诗？”陆邦彦问，这这这是什么，他要怎么给她解释？说有女孩在这里怀春，有美男在这里勾引？还是动作温柔一点，别撕坏我的裙子？这样的诗又是怎么教她找到的。
“昨日上街给母亲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钟侍郎家的郎君，他帮了我的忙，还给我借了本诗集。”殷媛解释着，丝毫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陆邦彦一听到钟侍郎家的郎君，脸色就很精彩。“夫子，这獐鹿同心我能看懂，剩下的便看不懂，那个有女怀春我也不是特别理解。”殷媛故作一脸无辜，很是纯情的盯着陆邦彦看，眼睛里写满了求知欲。
陆邦彦搓搓手指头，这怎么说！这要是说出来，一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为什么这个小魔头还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这篇诗经，有点不适合你。”陆邦彦正了正言辞，“若是喜欢那种爱情诗，多得很。蒹葭也好，桃夭也好，这个就算了罢。”
见小姑娘点点头，陆邦彦舒了口气，然后把手中的纸揉作一团，“若是实在感兴趣，我给你找几篇读，莫要再自己乱找了。”
说完了话，室内安静了下来。若是平时还好，眼下这个情况，陆邦彦觉得自己怎么都坐不住，室内的空气好像也有点热，“魏挚没给我开窗吗？怎么这样热，这小子是越来越浑了。”
陆邦彦起身离开了殷媛热烈而又密切的注视，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样来我这，倒是不合规矩。郡王和王妃若是等会找不到你，也要担心。我这就叫魏挚送你回去罢。”
殷媛听到陆邦彦要送自己回去，先是同意，后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似乎觉得自己这一趟来什么都没做，心里空落落的。
她抬头望着陆邦彦的侧颜，心里突然冒出来个想法，她先是惊了一下，本来想打消这个念头，后来也不知怎么就下定了主意，她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陆邦彦。
“你靠我这样近作甚？”陆邦彦谨慎的问，他现在离殷媛近一些都浑身不舒坦，像是犯了什么罪一般，一看见她就想起自己那个梦来，觉得自己浑身罪孽深重。
“夫子你能下来一些吗，我想同你说件事。”看着殷媛两眼发亮的看到自己，莫名觉得不大对劲，但还是附耳过去。
“！！”然后他猛地起身，因为方才他感觉到自己脸上一个软软的嘴唇印了上来。“你，你这样成何体统？”骂人都骂的毫无气势，一点也不像朝廷上胸有成竹的英武殿大学士。
殷媛干完这般放肆的事，反而豪情壮志，下定决心要吐露自己的心意：“我那日看了个话本子，上面说喜欢一个人便是时时刻刻都念着他。我觉得，我约莫是瞧上老师了。”说完很是理直气壮，直视着陆邦彦。
真真是孽徒啊，陆邦彦心里想，他避开殷媛热烈的视线，“胡闹，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下次莫要再说这样没有逻辑的话了，今日你说的我权当做没听到。”
“那你也生不出来我这么大的女儿。”殷媛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满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陆邦彦还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殷媛看着陆邦彦望向自己，摇了摇头。
陆邦彦叹了口气，罢了，终归是自己造的孽。他推开房门，走到门外去唤来了魏挚。
“你去送县主回郡王府罢！”魏挚进去后看到了殷媛，正惊讶，自己明明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这县主从哪冒出来的。
“你送她回去后记得与郡王和王妃说上一声，就说县主有不懂的问题，便跑来陆府寻我。”思来想去，陆邦彦隐瞒了小姑娘爬墙的事。魏挚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领命：“是。”
上前对着殷媛行礼：“县主还请跟属下走罢！”行礼时，无意看到了滴上几滴水，怪了，太阳这么大，难道还下雨了？
魏挚送走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县主出了大门，到街上，看到县主的背影实在是有些落寞，大着胆上前问：“县主，属下方才并没有看到院子有人进出，您是怎么在郎君院子里出现的？”
“爬墙。”殷媛心情实在不好，不欲说话。《夫子日记》
那小混账今日竟来看我了，感动，还算她有良心。
只是她亲了我，好像还表白了心迹？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昨日做了那样乱七八糟的梦也就罢了，今日这小混账又来搅乱一池水。
我以后当真没脸面见她了。
夫子做成这样，算不算误人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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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殷媛是偷偷溜出去的。
最近王府的中心全在王妃那里，对于殷媛自然疏漏了许多。殷媛走的时候把自己昨晚誊抄的诗经也拿上了，算是个她去寻陆邦彦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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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既是未出阁的女子手上也没有拿拜帖，堂堂正正进去倒也名不正言不顺，思来想去，她想到了爬墙的方法，也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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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殷媛就成功地被卡在了墙头，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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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陆邦彦赶走了自己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好不容易终于劝说好了自己，看着外边的艳阳，心情好了些，想去院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才刚走到院子里，转过身，就被墙上的人吓了一跳。
“吓！”陆邦彦差点跳起来，“什么东西？”
“哈”殷媛坐在墙头上，难得感到了一丝尴尬，她讪笑着：“老师”
陆邦彦听到殷媛的声音，更像见了鬼，再等他定睛一看，好嘛，小祖宗在墙上。不对，怎么在墙上？？
“我的祖宗，你怎么好端端的上墙了。你坐在墙上作甚，快下来，仔细摔着。”
陆邦彦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是不是能够坦然面对殷媛，一瞬间的担心和慌乱占据了他，要是摔下墙可怎么办，磕碰到哪里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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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邦彦觉得这会子自己实在是生不起来什么气了，只想着问他：“你来瞧我，为何不端端正正走大门，非要爬墙？”
殷媛这会丝毫瞧不见之前的胆怯：“我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父亲母亲不知道我去哪了。我总归还是个未出阁的女郎，又没有拜帖，走正门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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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大约是有点想念老师了，所以跑过来瞧瞧。”说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今日出门前顺上的那篇诗经，“夫子你看，我昨日从别人那里借了本诗集，这一篇却是怎么也读不懂的。”
陆邦彦接过了那张抄写着诗经的纸，低头看了眼，不得不说，这小妮子的字是越来越好看了，比起当初不知好看多少。陆邦彦满心成就感的走向卧室旁的书房：“你跟我一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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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邦彦起身离开了殷媛热烈而又密切的注视，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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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她回去后记得与郡王和王妃说上一声，就说县主有不懂的问题，便跑来陆府寻我。”思来想去，陆邦彦隐瞒了小姑娘爬墙的事。魏挚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领命：“是。”
上前对着殷媛行礼：“县主还请跟属下走罢！”行礼时，无意看到了滴上几滴水，怪了，太阳这么大，难道还下雨了？
魏挚送走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县主出了大门，到街上，看到县主的背影实在是有些落寞，大着胆上前问：“县主，属下方才并没有看到院子有人进出，您是怎么在郎君院子里出现的？”
“爬墙。”殷媛心情实在不好，不欲说话。《夫子日记》
那小混账今日竟来看我了，感动，还算她有良心。
只是她亲了我，好像还表白了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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