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之初遇 35、心软 ...
见沈长欢突然间变得平静, 甚至还带了一点温软来, 楚清歌有点诧异起来。他的指头，带着温润之息，触在她的发上，让她感觉心里也生过了一阵柔软, 她不敢动弹，也不想开口说话，怕一开口就破坏了两人之间这难得的心平气和。
楚清歌又看他一眼, 发现他的唇边还沾了一点梅花饼屑。她忍了笑, 伸指头伸了伸他的唇角。沈长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抬起自已另一手上捏着的素白帕子，拭了拭自己的唇，然后又抓起她的手，将那帕子塞到了她的掌心。
“给你……收好了……”他煞有其事地道。
上次他给这帕子弄上了朱砂墨, 这次, 又弄上了梅花饼屑，还这么郑重其事的让自己收好了。楚清歌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一时间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准嫌弃我……”他又添了一句，说完之后，头一低, 又迅速地在楚清歌的面颊上轻啄了一下。
“你……”楚清歌一惊，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脸颊瞪了他一眼。
“不准放在那匣子里，要随身带着, 唔……是贴身放着……”沈长欢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不要脸！”楚清歌实在忍不住了，她张口就骂了一声，他拿了拭过自己嘴唇的帕子，竟她贴身放着，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这就不要脸了？你还真是没见过什么叫不要脸……”沈长欢一边说着，一边朝她逼近了一步。
楚清歌心知又惹恼了他，赶紧又后退两步，正待开口说句话哄哄他，这时耳旁突然隐约传来几声更鼓之声，这才惊觉时候已是不早了，可是自己那件最要紧的事情竟还没向他开口！哎呀，都怪这大太监头子一味地魅惑人，差点让自己误了大事。
楚清歌心里嘀咕一阵，然后便抬头，绽开了一个很是灿然的笑容来。
“那个……有件事，我想求你帮个忙，行不行？”她尽量软着嗓音道。
沈长欢本是步步逼近，见她突然换了笑脸，还软糯着声音说有事求他帮忙，他心里顿时一软，故意装出的冷面孔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嗯？什么事，你说吧……”他不以为然地道。
楚清歌一听欣喜万分，赶紧请他在椅子上坐好了，又将桌上的茶碗递到他的手上，态度突然间变得殷勤之极。
“好了，有事就快说，我一会还要去乾元殿。”沈长欢放下茶碗，看着她有些好笑地说。
楚清歌答应一声，就站在他面前，将在秀昌宫答应宁妃及一众女子的事情说了。
“什么？你竟答应她们不用给大行皇帝殉葬！”沈长欢扬着声音，一双长眉也竖了起来，显然这件事儿太让他意外了。
楚清歌点了点头，片刻后又眨眨了眼睛，心想看他这模样，这事儿好像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沈长欢见得她点头，他竟是坐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子，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个来回。
“你真的都答应她们了？”他停下脚步走到她面前又问了一声。
楚清歌重重地点点头，她已经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了，可是想到宁妃和那些女子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她硬是压下心中的不安又点了点头。
“你……你个笨丫头，叫我说你什么好？这殉葬之制，是开国成祖皇帝亲口立下的规矩，岂能后人说改就改？你呀你……”沈长欢指着楚清歌，气得指头都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改？以活人殉葬，本就惨无人道，成祖皇帝分明是个薄情寡义的残虐之人，后世之君为何还要效仿于他？难道就不能传一道遗诏将这恶俗给改了么？”楚清歌理直气壮地道。
“你说得倒轻巧，大越朝的朱家人，哪一个有仁慈之心？朱厚之就是荒淫无道了一辈子，怎么能传下这样的遗诏？就算我凭空捏出这么道遗诏来，试问朝中哪一个又会相信？”沈长欢很是没好气地道。
“怎么就不行了？皇帝的位子都是你定谁就是谁。皇家的规矩还不能任你改了？哪些个文武大臣不都是怕你怕得要死吗？谁敢有异议，你……你剥了他的皮就是了……”楚清歌抬着下巴，口中有些任性地道。
看着她这副有些不讲理的模样，沈长欢不由得有些发愣了，他伸指头捏了捏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痛得厉害，便又重新坐到椅子上。
楚清歌见他坐在椅子上半天都不吭声，心里还以为他这定是不准备答应她这事了。心里一阵急，索性一跺脚又嚷开了。
“这什么劳什子太后，我可不要当了！说话又不管用，答应了人家的事情都做不到。还要自打嘴巴去给人讲，对不住啦，这事我办不了啦，你们一个个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三尺白绫吧……”
楚清歌竖眉瞪眼这一通牢骚发的，只听得沈长欢愣了好半天。
“你这发的那门子的牢骚？我又说过不答应你吗？”这会儿的沈长欢心里有种感觉，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娇滴滴，实际上倔强得很的小女子，分明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真的，你答应帮我了？可是怎么半天都不吭声，还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楚清歌一听眼内光彩绽现，口中惊喜万分地道。
“我这不是正在想法儿吗？我在想朝中哪个大臣胆子最小，我一会儿叫人吓他一下，让他明日议葬礼的时候好支持我……”
“昨晚那个白胡子的大学士胆子不是小得很吗，你就找他好了！”楚清歌一拍巴掌道。
“那老儿最是不经吓了，经过昨夜一折腾，今早硬撑着宣了皇帝的遗诏之后，回去就病倒在榻了，我若再吓一下，他就一命归西了……”沈长欢没好气道。
“那怎么办？找谁好呢？对了，你真的剥过人皮吗？传言说你生饮人血也是真的吗？”听得他说答应她了，楚清歌一时心里轻松，竟问起她一直想问不敢问的话来了。
自己都快被她惹出的事儿烦恼死了，她倒还有心思关心起传言来。沈长欢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又对楚清歌招了招手。
楚清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她近一点告诉她呢。有关九千岁的隐秘之事终于要被她知晓了，她心中一阵窃喜，赶紧上前到他的跟前，又微倾了腰，想听他说话。
沈长欢见她乖巧地凑了过来，忍不住心里一喜，却又存了一点逗她的心思来。
“你以为传闻都是假的吗？你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那些人而已吗？你错了，哪些个勋贵大臣哪一个是好忽悠的？”沈长欢平淡着声音道。
“所以……他们说的，说的……你活剥人皮，生饮人血，都……都是真的了？”楚清歌弯着腰，话也说得不太利索了。
“自然……是真的……”沈长欢幽幽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来放在楚清歌的脖颈上，又轻抚了几下，似乎是在找哪里下手更加合适一点。
“不要，不要啊……”他的指头变得有些凉，楚清歌立即就想像着他这双手，就是这样抚着那些人的脖子，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地儿再切个口子开始下手的。她有些哆嗦起来，仿佛下一个要被下手的人就是她一样。
她的脖颈修长芊弱，肌肤白皙嫩滑，触来有如凝脂之感，沈长欢有些贪念的又抚了两下。然后伸手一勾，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强行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又将头一低，对着她的脖颈就吮了上去。
“啊，你……你做什么？”清歌清慌得惊叫了起来。
沈长欢不理会她的惊慌，他一手紧紧按着她的肩膀，启着红唇轻吮她几下，然后低沉着嗓音道：“做什么？为你示范一下怎么生饮人血……”.
“不要啊，我的血不好喝的……”楚清歌快要哭了。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味道好不好？”沈长欢嘀咕一声，还用牙齿轻触了她一下。
楚清歌顿时欲哭无泪，他的唇齿带着他的气息，游走在她的肌肤之上，灼热里带着好闻的幽香，她又是紧张又是羞涩，一时间面红耳赤，浑身发软。她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不敢起好奇心了，这个大太监头子是绝对不能轻易招惹的。
“我知道九千岁的厉害了，快点放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楚清歌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道。
“嗯……不敢了，是吗？以后还骂我不要脸不……”沈长欢仍然不松口，只含糊着声音低低道。
楚清歌一愣，这才明白，他这是在报自己刚骂他“不要脸”的仇呢，果然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真小人。
“再不敢了，九千岁是个极要脸的，都是我胡说八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清歌错了……”楚清歌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哄走他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听得她软糯着声音求饶，沈长欢心中这才欢喜了起来，他松了口，红唇离开之前，又轻轻吮了她一下，似是有些恋恋不舍之意。
楚清歌直起腰身，逃也似的离了他的身边，她捂着自己的脖子，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面上晕红一片，只拿一双眼睛带着嗔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长欢见她一副娇羞恼怒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好笑，他自座上起了身，正待走向她身边。这时，室门被叩响了，郑槐有点着急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千岁爷，千岁爷，时候不早了，您可得去乾元殿了……”
“知道了，鬼叫什么？”沈长欢没好气地回了郑槐一声。
他走到楚清歌面前，伸手扶住她的双臂，口中轻道：“我走了……那小混蛋胆子小得很，一见我就吓得哭，我实在是头痛。他的生母只是个普通宫女，生下他不久就病亡了，他在后宫无甚依靠……”
楚清歌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小混蛋”说是的小皇帝，他胆子小，又无生母可以依靠，怪不得沈长欢会选他做了继位之君，可怜他小小年纪，却是身不由已，不得不做了这傀儡之君。
“怎么？你这模样是在可怜他？怪我太狠心了？”沈长欢眯着一双长眸，语气里也有一丝不满了。
楚清歌一愣，心想这人难道会读心之术？竟这么快就看出她的心思来了。
“他难道不可怜吗？你的心，难道又不狠吗？”楚清歌反问道。
沈长欢见她挑着一双秀眉，一双杏眼瞥着他说话，完全没了前几日和他相处时的拘谨与惧怕之意，心里面不由得又是生出一阵欣喜来。
“罢了，你说我心狠便是心狠好了，只要你心里明白，我对旁人再是心狠，对你，我只有心软的份，这就够了……”沈长欢声音低低的，似是喃喃自语。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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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收好了……”他煞有其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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