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之初遇 77、主子 ...
太后娘娘？众人吃惊不小, 忙回头朝殿门口看去, 只见大殿门口，四个绯衣太监，拥着一个女子正走了进来，那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 头戴金龙翠凤冠，着一身深青色的翟衣朝服，面容生得娇美, 气质娴静典雅, 让人惊艳感叹的同时又情不自禁生了一丝敬畏之心。
王允扯开嗓子又高唤了一声，呆愣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时间却又为了难，这小太后是沈长欢立的，如今沈长欢正处垂危之际, 分明是太皇太后支持的宣亲王一脉沾了上风, 此时若是拜了这小太后，得罪了太皇太后及宣亲王可怎么办？
众人正左右为难间，御阶之下的大学士李玑之突然理了理衣袖，然后躬身行了大礼，一边施礼一边口中恭敬高呼道：“臣恭迎娘娘千岁……”。
一向持中立态度的李大学士居然带头迎接这小太后了！众人先是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一个个躬身行礼高呼“娘娘千岁“，一片声浪之中，张国公一群人也不得不微弯了腰, 作敷衍行礼之状。唯有阶上的宣亲王仍是直立在原地，眸光中毫不掩饰地绽现一丝轻视之色。
“母后，您来啦！”小皇帝惊呼了一声，苍白的小脸恢复了一点血色，一双眼睛中也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众卿家平身！”
楚清歌入得大殿之内，脚下不停，走到小皇帝身边，然后背朝大殿，双袖一挥，对着朝堂下的群臣道。声音清脆悦耳，灵动里带着丝威仪之息。
众人称谢起身，李玑之抬起了头，刚好与楚清歌眼光相碰，他随即面露一丝微笑，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眼光。
“今日大朝会，皇帝为何不坐龙椅，而要站到御阶是？”楚清歌站在小皇帝身边，转过脸问道。
“母后，皇祖母突然下了道懿旨来，指明要让儿臣禅位大皇兄，儿臣惶恐，正不知错在何处？”小皇帝很是无辜地道。
“皇帝何错之有？错的是哪些心怀莫测之人！”
楚清歌低斥一声，牵着小皇帝的手，一步步走至龙座之前。小皇帝坐回了龙椅，王允则扶着楚清歌坐在了龙椅的左手边。
“哀家刚才在殿外听了几句，张国公说得好啊！我大越自来以孝道治国，只是，现如今太皇太后已是神智不清，这道懿旨是被人胁迫着立下的，这旨意还作得数吗？”楚清歌居高临下，睥视着满朝文武，语调缓慢着道。
楚清歌此言一出，众人又是炸开了锅一般，惊诧得无以复加。面面相觑一番之后也不由得起了点疑心，前一段时间宫中就有传言，先帝过世，太皇太后悲伤过度以致神智混乱，一直在宁寿宫静养，一直悄无声息的，这会儿怎么就传出了一道要求皇帝禅位的懿旨来？
“荒唐，本王才去探望过皇祖母，皇祖母身康体健，神智清晰，绝无精神混乱一说。你……你这是蓄意诬陷，是为大不敬！”阶下的宣亲王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厉声指责着楚清歌。
“宣亲王殿下，太后为先帝继后，众皇子之母，也是您的母后，您这样当面指责，才是为大不孝，大不敬！”王允看着宣亲王，阴沉着嗓子道。
“你……你个阉人，朝堂之上哪有你说话之地！”宣亲王怒不可遏，指着王允的鼻子就大骂道。
眼见宣亲王呵斥起小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众人不由得又生出一阵惊疑来。
“宣亲王殿下请稍安勿躁，太后娘娘既是说太皇太后精神有恙，必不是信口说来，我等听娘娘说个清楚便是……”李玑之上前两步，先是朝宣亲王拱了拱手，然后又对着楚清歌的方向道。
听得李玑之说话，众人又是一起点头表示赞同。
楚清歌环视殿内一圈，然后朝身边的王允看了一眼，王允立时会意，站前一步，扬着嗓子就喊：“宣太医院副使周宣汝进殿！”
片刻之后，一身绯衣精神矍铄的太医院副使走进了大殿之内。
“微臣叩见皇上、太后娘娘……”周宣汝躬身行大礼道。
“周爱卿平身，哀家叫人召你过来，因你是一直负责看顾太皇太后身体的御医，今日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你不必有所保留，如实给各位大人汇报即可……”楚清歌看着太医令，平淡着声音道。
那周宣汝听闻之后，清了下嗓音又拱了下手就开口了。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及诸位大人，太皇太后近些日子虽是形体康健，饮食不减，别无虚证，但是时有言语颠倒，举止不经之行为，严重时失神昏乱，古旧不识。微臣斗胆直言，太皇太后此病，乃是呆症……”
呆症？太皇太后竟是年老神昏，生了呆症！殿中诸人一起大惊失色。宣亲王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暴躁了起来。
“周宣汝，你这个信口雌黄的庸医，本王明明见皇祖母一切正常，你……你这厮定是受人蛊惑胡言乱语！”宣亲王咆哮着道。
“他的确是一派胡言！禁卫军何在？拖周宣汝出去，庭杖！”张国公也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手指着周宣汝就朝殿外方向发起号令来。
“张国公好大的威风啊！皇上及太后娘娘高坐朝坐之上尚未发话，你这个国公倒是发起号令了，怎么着，要本将为你拿人吗？”
随着一阵阴沉冰冷的声音，殿外缓缓走进了一人，那人身着褐衫，腰缠玉带，面目瘦削，一脸阴郁之色。他一边走着，一边将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直视着张国公，眸光冰冷，如同淬冰一般。
啊，居然是东厂大档头钱峰！殿内群人在心里又是一阵惊呼，人人都在暗想，九千岁沈长欢只剩一口气，这钱峰是他的心腹，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来朝堂之上，难道不是应该守着自己的主子走完最后一程吗？
“钱……钱峰，你怎么来……来了这里？”
张国公一见钱峰，脸上霎时白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东厂钱峰有一外号“鬼见愁”，任你硬气刚烈的，还是桀骜不驯豪气冲天的，一旦落入了东厂钱峰之手，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定是涕泪交流跪地求饶了。张国公自然是听说过钱峰的厉害了，这会儿是强持着镇静了。
钱峰没有理会张国公，他直立在大殿门侧，又将身子一转面朝着门外，躬腰行了礼，口中恭顺着道：“末将恭迎主子……”
主子？他竟说“恭迎主子”！殿内众臣一听几乎都要跳起来，钱峰的主子，别无二人，可不就是掌印大太监、东厂督主，又兼着太师的九千岁沈长欢！可，可沈长欢不是躺在榻上只剩一口气了吗，为什么钱峰要说“恭迎主子”！
众人还没来得及整理纷乱一团的思绪，殿外广场上，已有太监拖长着声音高喊了起来。
“九千岁驾到！”
“九千岁驾到！”
“九千岁驾到！”
……
太和殿门外宽阔宏大的广场上，司礼监太监十步一人，依次高呼，一声接连一声，声声不绝，只听得殿内殿外的群臣一个个瞠目结舌，继而心惊胆颤起来。
人人心中都泛起了惊涛骇浪，心想今日的大朝会，恐怕是大越立国以来最令人意外和惊奇的一次了，先是太后太后突然下道要皇帝逊位的懿旨，然后一向低调不露面的楚小太后竟来了朝堂，当众指出太皇太后患了呆症。这会儿，躺在榻上直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九千岁竟又来上朝了！这等变故之快实在是令人应接不暇，叹为观止。
片刻之后，沈长欢的仪仗来到了太和殿门前，众人抬眼看去，华盖之下，众太监簇拥着一副奢华瑰丽的肩舆缓缓走来。肩舆之上歪坐着一人，未戴冠帽，一头墨发只用根白玉簪松松的挽着，身上披着的，是件一直拖曳至肩舆两旁的紫色大氅。他面色白皙如同古玉，入鬓的长眉，五官精致异常，，一双微微斜翘起的凤眼，琼鼻挺直，一张红唇更是鲜艳欲滴。
众人才看了一眼，膝下一软全都不由自主地躬下了腰身行大礼。心中惶恐的同时又都生出了惊艳之意，这副艳丽魅惑里又带着丝病态的九千岁，哪里像个平常的俗世之人？这般“谪仙人”的风姿，加上“病西施”的柔弱，几乎令众人心中恍惚，一时恍然天上人间。
“见过九千岁……”群臣一起施礼山呼道。
“行了，行了，各位大人都别大声儿，千岁爷身子还弱着，如今连冠帽都嫌重了戴不了，你们这般声响可不得惊着千岁爷？”
听得群臣的见礼声，肩舆左边站着的郑槐一甩手中的拂尘，尖细着嗓音有些着急地道。
众人一时愣住，心想他居然弱得连冠帽的重量都禁受不了，连声音大点也要被惊着？众人忙又看一眼，只见肩舆之上的沈长欢似乎真的被惊到了，他正用一只白皙莹泽的手抚着胸口，一双修长秀挺的眉也蹙了起来。
“千岁爷，您可是又想吐血了？”肩舆右边一个身着绯衣面目清秀的小太监见状赶紧弯腰相问，正是有一段日子没见的杨莲。
杨莲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接过一旁青衣小太监递过来的一只小盂来，双手捧着递至沈长欢的下巴处。
“行了，小莲子，朝堂上吐血有些个不雅，本督先忍一会好了……”沈长欢嗓音低软虚弱，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块帕子掩着口咳嗽了两声。
什么？吐血还能先忍着？众人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殿上高座的楚清歌看了看装腔作势的沈长欢，先是强行忍了忍，后来还是假装清咳一声，然后拿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王允扯开嗓子又高唤了一声，呆愣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时间却又为了难，这小太后是沈长欢立的，如今沈长欢正处垂危之际, 分明是太皇太后支持的宣亲王一脉沾了上风, 此时若是拜了这小太后，得罪了太皇太后及宣亲王可怎么办？
众人正左右为难间，御阶之下的大学士李玑之突然理了理衣袖，然后躬身行了大礼，一边施礼一边口中恭敬高呼道：“臣恭迎娘娘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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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家平身！”
楚清歌入得大殿之内，脚下不停，走到小皇帝身边，然后背朝大殿，双袖一挥，对着朝堂下的群臣道。声音清脆悦耳，灵动里带着丝威仪之息。
众人称谢起身，李玑之抬起了头，刚好与楚清歌眼光相碰，他随即面露一丝微笑，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眼光。
“今日大朝会，皇帝为何不坐龙椅，而要站到御阶是？”楚清歌站在小皇帝身边，转过脸问道。
“母后，皇祖母突然下了道懿旨来，指明要让儿臣禅位大皇兄，儿臣惶恐，正不知错在何处？”小皇帝很是无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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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个阉人，朝堂之上哪有你说话之地！”宣亲王怒不可遏，指着王允的鼻子就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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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及诸位大人，太皇太后近些日子虽是形体康健，饮食不减，别无虚证，但是时有言语颠倒，举止不经之行为，严重时失神昏乱，古旧不识。微臣斗胆直言，太皇太后此病，乃是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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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没来得及整理纷乱一团的思绪，殿外广场上，已有太监拖长着声音高喊了起来。
“九千岁驾到！”
“九千岁驾到！”
“九千岁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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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门外宽阔宏大的广场上，司礼监太监十步一人，依次高呼，一声接连一声，声声不绝，只听得殿内殿外的群臣一个个瞠目结舌，继而心惊胆颤起来。
人人心中都泛起了惊涛骇浪，心想今日的大朝会，恐怕是大越立国以来最令人意外和惊奇的一次了，先是太后太后突然下道要皇帝逊位的懿旨，然后一向低调不露面的楚小太后竟来了朝堂，当众指出太皇太后患了呆症。这会儿，躺在榻上直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九千岁竟又来上朝了！这等变故之快实在是令人应接不暇，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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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各位大人都别大声儿，千岁爷身子还弱着，如今连冠帽都嫌重了戴不了，你们这般声响可不得惊着千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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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小莲子，朝堂上吐血有些个不雅，本督先忍一会好了……”沈长欢嗓音低软虚弱，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块帕子掩着口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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