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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我只是要为过去找个答案15

  为玄永布的一局棋在五天后迎来了棋盘揭开盖在它上面的红布那一天。

  玄永带着魔君立在白渡滩的右侧,身后立着魔族的三位法老。利任位于玄永近身的第一侧。一身玄衣简装的玄永神情较之以往格外的桀骜,或许是脚下的这座城池带给他的力量。在他的眼睛里似乎有可以拿下整个魔族军队的自信。

  架马立在左侧的仙君银白色盔甲的脸上无波无澜。身后的神族军队跟魔族一样叫嚣着带着战争之初才有的血性和冷利。

  要让玄永不作任何准备的来赴我们的生死局,就要让一切事情都真实的摆在他面前。

  但这一次,我们没有给他叫嚣的机会,带着对待一位乱世枭雄的敬意,不想在他赴黄泉的那一日在后人的回忆里太难看。

  我和岩晨泰安都隐在神族观望台上,恒安却一袭青衫踏着清狮出现在战场之上。如同岩晨泰安八千年前选的位置,立在两军之间。

  神魔士兵在看见恒安的一刹出现了一丝忌惮,但随即是跟加高昂的叫嚣。玄永却挑起眉,看着恒安犹如是在看着送上手的猎物。

  恒安看了玄永一眼,不等他开口,携着清狮直逼他而去。是那样快的动作。

  清狮做着当初谛听奎牛的事情,为自己的主人在万军之间造出一个安全的范围。不过面对源源不断的魔族将士的冲击,这个范围在不断的缩小。

  索性恒安的动作干净利落,在两道身影快速交缠了几百招之后,恒安的轩辕剑在众人的视线里抵上了玄永的喉咙,玄永倒在地上,嘴角挂着紫黑色的血,眼神平静的看向恒安。

  这个画面持续了整整三十秒的时间,三十秒后恒安的轩辕剑手起刀落直入玄永的心脏。玄永维持着刚才平静的神色,瞳孔里却涌出一抹不可置信和惊讶。但终于抵不过直逼心脏的那一剑,就这样握着轩辕剑的剑锋倒在地上。

  当这一幕被远处的我看尽眼眸深处的时候,我想:白渡滩这个地方是玄永诞生的地方,也是玄永离开的地方。我们让他死在了故里,死在了他引以为傲的土地。

  四周扬起飞扬的沙尘,四周是魔族军队近乎狰狞的呐喊。很快清狮的包围圈就被突破,穿着魔军衣服的人红着眼睛直逼恒安。

  我们在这一刻同时从之前藏的那个位置飞身而下。

  我和岩晨加入战局为恒安解围。泰安祭出神龙鼎将它牢牢的定在脚下的土地上,神龙鼎拔地而起由一个可以融在手中的大小变成与泰安齐高。泰安站在旁边身姿岿然不动,肃着声音大喊:停下。

  这个声音竟真的让我停下了动作,并不是配合泰安,而是那个画面那道声音的确有让人信服的威力。

  四周魔族军队在利任停下动作后也渐渐的停止了生息。

  泰安难得锋利一回的侧脸此刻正微低着头看向地下,说:“神器主人的责任是为六界造一个秩序,但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他将头抬起,看着四周的魔军说:“之所以杀了玄永只为一个原因—停止这场持续了一万年让神魔两族生灵涂炭的杀伐。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这场战争打了一万年却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就是因为你们魔尊的野心和对累累白骨的漠视,也只是因为他。”

  低下魔军的样子开始恢复平静转而陷入思考,泰安说:“玄永已死,这场战也结束了。仙君已经答应退兵,事实上在我们没有去见他之前他就已经想过退兵,却因为玄永的不肯止步只能继续打下去。而魔族的将士们,你们当中应该没有人还想继续这场杀伐吧。”他将头对上利任:“说,利任法老应该不想吧?”历任没有回答泰安的话,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泰安继续道:“玄永以血流成河为代价搭建自己的贪婪,才会死在轩辕剑的剑下。我们要以他的灵魂祭奠因他的野心死去的神魔。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来为他报仇,玄永死不足惜。”

  泰安说完这段话后,四周静的诡异的沉默。

  这场战争的后来,神族在仙君的命令下率先收兵,魔族在历任的指挥下在之后也退出了黄沙飞扬的战场。

  当望不到边际的战场只剩下我们四个和倒在地上的玄永的时候,我们在一片尘土里相互将对方深深望住。我们当然清楚这一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神器主人用一己之力终止了长达一万年的神魔大战,并且兵不血刃。

  我们的神器还没有热度,只有轩辕剑因为魔尊的血染上了温度。

  良久恒安面无表情的说:走,我们去吧玄永的尸骨收了吧。

  因为白渡滩一战在神魔两边奔波,我们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回过君禹山。在次回到君禹山的时候,看见红色庄严的大殿口婆婆手持龙须丈一身最华贵的紫衣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下,梅洛站在婆婆旁边扶着婆婆,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见我们四个进来,婆婆俯身一拜,道:“欢迎回来,神器主人。”

  这句话在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听婆婆说过,但那个时候她没有这附身弯腰的动作。

  前方的恒安泰安将婆婆扶了起来,岩晨带着笑说:“婆婆,我们这算不算是完成任务了。”

  就听见婆婆说:“完成的很好,是我没有想过的好。”

  旁白的梅洛说:“我当初何其荣幸,竟然可以帮到神器的主人。”她一身青衫,眼神里带着三分笑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明丽。

  那天的天很好,云很白。

  我看着这幅画面,竟然有走过了一生一世的错觉。

  绝世修为,同生共死的搭档,载入史册的荣耀。这一生何其荣幸我能够活得如此酣畅淋漓。

  但当时我还不明白物极必反,盛极则衰这句话。这一生这样漫长,它不会在这里就终止,在前方的道路上,总还有些什么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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