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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我只是要为过去找个答案20

  我回去的时候,看见恒安和梅洛站在紫灵台的高台上,他们的身子都对着飞悬的瀑布那一侧,所以没有看见站定在他们身后的我。

  我注意到梅洛的手上拿着一本红色的书,书的封面似曾相识,是我以前看过的一本兵书的封面。

  梅洛将书放在胸口的位置,对着恒安说:“一直都知道你文武双全,倒是不知道你还会油嘴滑舌。”

  恒安就笑了出来:“你不要误会。”停了一会又接着说:“不过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确实觉得似曾相识。”

  梅洛说:“恒安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凡间男子像心宜的女子搭话的常话。”

  我看见恒安顿了一下,语气稳重的说:“知道。”

  梅洛在恒安话毕的那一刻,猛的转头,看见恒安并没有转头看他,有些疑惑的说:“恒安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语气会让我误会我是你心宜的女生。”

  恒安的语气轻微说:“是吗?”

  我的心在那一刻震了一下。自从灵羊城一行之后,恒安跟梅洛的关系就亲近了不少,但我没有想过恒安会喜欢上梅洛。饶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男生跟女生表白,从恒安这寥寥几句话里也听出了他的意图。

  其实我应该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迈开步子。

  梅洛的神情严肃:“虽然我不会这样认为。”

  恒安看着飞泻的瀑布说:“我知道你不会这样认为。”恒安说:“梅洛,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死结。”

  梅洛的脸在听完恒安的话后苍白起来,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带上了颤抖:“是吗?”

  “是。梅洛,虽然你跟朔冰岩晨关系更好,但是知道你心里有个死结的人只有我。这不怪你,如果当初我没有成为神器主人,我的心里也会有一个死结。”恒安说:“梅洛,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你以前走的路我也曾经走过。”

  梅洛的身子颤了颤。

  我看见梅洛手里兵书的扉页被她的右手撕扯出裂痕,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孔,但我知道她很紧张。

  恒安说:“你是不是不相信任何人?”

  梅洛撕书的动作依旧好在继续,出口的声音却轻快:“是。但我很感谢你们,很感谢这里。你说我以前的经历你也有过?”

  恒安淡淡点头。

  梅洛说“那你就应该知道 ,看见过那么多险恶事情的人是不会在相信谁了的。因为师傅,我让自己不能变坏。依靠莲云灯活过来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安详的地方,做自己一直喜欢的事情。没有比呆在这里更能让我心安的地方,这一点我很庆幸。”

  恒安说:“你能放下仇恨重新活一次,我很佩服。或许是曾经的印记虽然没有在干扰你的生活,却造就了你的性子。你的生活虽然充实却太单调。”

  “我没有办法改变你这样的性格,但我希望你的生活不至于太无趣。开心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别人给予不了。

  我听见梅洛问:“那你呢?你似乎也总是沉着脸。”

  恒安声音淡淡:“梅洛,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成为神器主人后,我的那些过往就因为责任而变得无足轻重了。我不需要怀揣着某分执念活着。但你不同,我希望你能明白,即然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要吝啬给自己开心。”

  梅洛说:“那你还会相信人吗?”

  恒安说:“我不相信,但我也知道朔冰泰安岩晨他们不一样。”

  这是我没有见过的恒安和梅洛。我所认识的恒安锋利,温和,沉稳,冷静,无所不能。我见过他伤横累累的一面,也见过他横扫千军的一面。认识恒安到现在已经有七万多年,我以为我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陷在过往记忆里的恒安被曾经的我错漏。我所认识的梅洛坚强,热情,有担当,有本事,我自认为八千年的相识我见证了自她重新活过来后所有的改变,却没有想到过去的落印一直在她心里,从不曾忘记。那是他们两个人的话题,也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才能走进去。

  我并不介意听见他们说我并不相信任何人,我也从来没有相信任何人。我介意的就是我认知到的此时此刻,这个地方,或许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可他们的背后明明还站着一个我。

  我很庆幸可以从恒安的嘴里听到“但我知道朔冰她不同”这样的话,却又觉得并不满足于这句话。

  我猛然记起灵羊城里祭出轩辕剑在我之前出手的恒安,和很多个不同场景里他不同的侧脸,那些平静的,噙笑的,冷淡的侧脸,涵盖了所有我们共同的记忆,和我一步一步的沦陷。

  这份心启于何时已经不可探究,但却在此刻被蒙上了一层黑布。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心痛的感觉。

  梅洛说:“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试着去尝试。”她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对其他人从来正经,对我却总是肆无忌惮的原因。”

  我看见恒安点了下头。

  那是一个冬日的黄昏,紫灵台的四周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只有他们所看的那面瀑布依旧流动,飞泻而下时发出“兹—兹”的声音,动人心魄。

  梅洛侧身去看站在他旁边青衫的恒安,眼神深深。

  我踏着白雪而来,却也终将逆着白雪而去。

  我刚转身,背后却响起恒安叫我的声音。那声“朔冰”一如既往”,我却觉得满心悲凉。

  但在我转过身去的那一瞬,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只余平静和我一贯留给人的冰冷的感觉。

  却感知到恒安望着我的眼神很深邃,他的视线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当时我神色虽然平常,内心却无法镇定。所以忽略了这个带着温度的眼神。

  恒安问我:“天君答应借兵了吗?”

  我说:“五万,一个月的时间。”

  恒安说:“我们两个分别走的这一趟,得到的东西却是想同”。

  我说:“如果没有意外,按照计划,应该是够了。”

  虽然是大雪过后,此时天边却挂着冬日里难得的太阳,是温和的色调。

  恒安的脸在一片金色的光里酝润出几分色泽,他朝我点头。

  我却别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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