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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原来司徒妈妈要司徒去趟奥地利,熟悉那边的客户,这几天也在加班加点的看历年来与奥方合作的资料,晓沫呢,也要对付要求多多的谭翔,好在除了第一次在办公室他做些奇怪的举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晓沫也乐得与工作为伍,有事情做的生活总是充实的。

  司徒走的第四天,晓沫正伏案苦攻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数据,一片阴影挡在桌前,抬起头,看见了一脸笑意的谭翔。

  不知道为什么晓沫总觉得谭翔很奇怪,此时看见他的笑更是浑身一冷,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谭翔向前探出身,一张俊脸就在咫尺,晓沫亦向后躲着,等着他开口。

  这样僵了半天,谭翔重新站直,递给她一个文件袋:“下午3点半之前,帮我交给宏发建材的负责人。上面有电话,方便你们联系。”

  晓沫接过袋子,看见上面写的联系电话,想问是什么,又觉得似乎不妥,便只是点点头道:“知道了。”

  谭翔转身向外走,到门口时又交代了句:“我现在要出去,这件事务必办好,里面有机密文件。”言毕消失在转角处。

  晓沫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每次都这样,简直就是变态嘛!难道他妹妹就这样教唆哥哥使用美男计?!低头又看看密封的文件袋,机密文件,嘁,搞得像地道战一样。

  想归想,事情还是要做,机密文件可不能出差错唷。按着文件袋上的号码拨过去,和对方谈妥3点钟在公司一楼大堂碰面。

  2点55晓沫准时到达大堂,此时已经有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等在会客处了。晓沫还在想着是不是宏发的唐先生时那个人已经站起身来冲她点点头:“江小姐。”听见对方喊着自己的名字,晓沫想此人应该就是唐先生无疑了,便笑道:“不好意思唐先生,让您久等了。”对方也笑,重又坐下:“没有没有,我也刚来,我有个早10分钟的习惯。”晓沫也坐下来:“呵,我的习惯是早5分钟。这里是谭总让我给您的文件,您检查一下。”对方接过袋子,只是瞄了一眼封口处,便说道:“没什么好检查的,我相信我们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多谢你,江小姐。”晓沫压抑住心里的好奇,答道:“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很想知道袋子里面是什么,但是晓沫知道好奇害死猫,况且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暗黑交易吧。回到办公室晓沫泡了杯咖啡,继续手边事务。哪知咖啡还在冒热气突然接到了唐先生的电话,起初晓沫还以为是文件有缺漏,接起来才知道出事了。

  唐先生因为堵车现在才到,本想打电话让晓沫稍等却发现电话没电了,只好现在找前台通知她。

  而晓沫呢,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呆掉,如果唐先生现在才到,那刚刚那个,又是谁?!

  晓沫急匆匆到了前台,看见等在那里的唐先生。现在晓沫真是糊涂了,走过去与那人握过手,问道:“不好意思,您说您是唐先生?宏发建材的唐先生?”对方点点头:“对啊,跟你约好3点钟,要拿一份文件。”“可是,刚才已经有一位唐先生把文件拿走了。”“什么?拿走了?这不可能,我现在才到,怎么可能有另外的人拿走?”

  晓沫急的手心都是汗:“会不会是贵公司派了另外的人过来领取呢?”

  唐先生一口否认:“不可能,事关重大,我们不可能随便派人过来领的。”

  晓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刚刚那个人拿了文件袋就走了,后悔都来不及,怎么这么唐突呢,也不知道确认一下,好歹留个字据什么的证明确实是宏发来的人拿走了也好啊。现在这种局面要怎么办才好啊?

  正在这时唐先生开口道:“谭总呢?我要见谭总!”

  晓沫低声道着歉:“对不起唐先生,这件事是我的过错,我们谭总现在不在。”

  唐先生显然很生气:“不在!不在你不会找吗?你的过错,你担待的起吗?我不管,我要马上见到谭总!”

  等到谭翔听晓沫把事情始末讲完,他的表情已经变了又变。

  最后冷冷丢给晓沫一句话:“江晓沫,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犯的错误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晓沫早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听见谭翔的话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

  谭翔狠狠瞪了她一眼,和坐在沙发上的唐先生进到办公室里间,留晓沫一个人呆若木鸡。

  虽然晓沫不知道那个袋子里到底是什么,可是现在晓沫只想快点找到它,可是,去哪儿找呢?根本无从下手!

  天色渐暗,晓沫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等到唐先生走了,谭翔把她叫进办公室:“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照常理说你不可能把东西随随便便给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的。”

  晓沫抬起头,看不清楚谭翔的表情。

  “我不相信,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我已经提醒你了,那很重要!”

  晓沫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认识那个人,所以我把文件给了他?我故意把一份公司的机密文件,给了一个我认识的人?”

  谭翔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她。

  晓沫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拜托,我根本不知道文件袋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机密文件有多机密,我只知道我下去之后看见了一个等着我的人,然后他拿走了这份文件!”

  谭翔轻哂:“你自己说的,一个等着你的人,拿走了文件。那个人是唐先生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晓沫猛地顿住,对啊,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但是在我与他交谈的时候我称呼他唐先生他并没有否认!”

  “江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学过怎样妥善的处理事情。在你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你把一份重要文件给了他,并且你也没有做出任何确认其身份的举动,这可能吗?如果你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他?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勾结外人盗取公司机密?!”

  晓沫气结:“你胡说八道!当时的情况下我只是以为他就是唐先生,他认识我,并且没有否认我对他的称呼,时间地点都对,根本没有什么破绽!给你你会怀疑吗?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盗取公司机密?我根本没有看那份文件!而且我的动机呢?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动机?动机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是你,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做。可能是为了钱,或者别的什么,这我怎么说的准呢?”

  晓沫恨不得随便拿起手边的什么东西丢到眼前一脸嚣张的人身上,本来她犯了错是她不对,可是谭翔居然这样怀疑她,这让她无法容忍。

  晓沫捏紧拳头,深呼吸后抬头对他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没有做你说的那种事,如果不行,你大可以报警。我相信事情必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大步迈出办公室,收拾好包出得门去。

  走在路上想着下午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关键就在于那个男人。

  他怎么知道那个点我会出现呢?又是怎么知道我有一份文件要给唐先生?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

  晓沫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谭秋夕在搞鬼?不至于啊,这是他们家公司,谭秋夕不是这种不顾全局的人,她也犯不着为了我去损害自己家利益。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踱到家,晓沫也没想出个头绪。如果是被陷害,那是为了什么?她江晓沫一无财二无色,没理由被陷害什么的吧?

  窝在沙发里,突然很想司徒。拿起电话翻出号码却又顿住,打电话干嘛呢?诉苦?江晓沫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以前闯祸有秦枫哥和江晓松罩着,现在做错事也多是司徒和丹宁帮衬。如果没有身边这些朋友,是不是自己早就死了不晓得多少次了?

  这样想着又放下电话,就这样歪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天,暮色四合,深秋的风吹落梧桐焦黄的叶子,几只南飞的雁掠过苍穹。晓沫叹了口气,不愿再想这些烦心事,迷迷糊糊居然睡着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揉揉眼看见客厅温黄的灯光,愣了楞神下床慢慢走到客厅,沙发里是她熟悉的身影。一瞬间她失了神,似乎又回到多年前那个晚上,一如今夜,梦中醒来,温暖光晕中是他毛茸茸的亲切轮廓。她甚至怀疑自己仍在做梦。

  直到他侧过身来,看见呆呆的她,绽出暖如春煦的笑颜。

  晓沫轻轻笑了,唤了声:“秦枫哥。”

  当时搬出来的时候因为晓松和秦枫不放心所以也配了这间公寓的钥匙,偶尔也会不请自来,和她一起在家做做饭什么的——虽然多数时候都是秦枫做了他们吃。

  晓沫和秦枫似乎已经好久没见面了,秦枫温文依旧,只是比印象中瘦了些。晓沫走到他身边,靠着沙发就势坐在地上,头歪在他的膝盖边,开口问道:“秦枫哥,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秦枫合上膝盖上的书,放在一边,揉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有一段时间了吧。你这小丫头,怎么歪在沙发里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天冷了盖个毯子。不是才病好了?”

  晓沫嗯了一声,仍然靠着他。

  秦枫也不再说话。

  就这样靠着他,也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秦枫哥啊,一直护着我疼着我的秦枫哥。那些复杂的事情似乎都不在了,那种揪心的感觉也消失了。有一刹那晓沫很想对秦枫说这件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人没有烦心事呢?不能再像长不大的小孩子,什么都靠别人了。何况秦枫哥,他自己也很苦吧,喜欢着一个人却没办法让他知道——就像曾经喜欢他的自己,那种感觉,一边劝自己知足一边又不满足的矛盾感觉,秦枫哥一定比自己更理解。而且,更深刻。

  晚风吹过,偶有叶子飘落在空旷安静的水泥路上发出细微声响。秦枫手轻搭在晓沫肩头,眼里一片落寞。

  许久,晓沫轻声对秦枫说:“秦枫哥,你知道么,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很喜欢你的。”

  秦枫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又拍拍小丫头的头,不等他开口晓沫又说道:“你对我那么好,比江晓松那个混蛋好多了。以前我们一起出去玩,我就记得那晚我醒来,你在灯下翻着书的场景,像一部我最喜欢的老电影,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脑海里放着。每当我闯祸了,你都会来给我解决,你留给我的好,我全都记着。可是每次我对你说喜欢你的时候,你都找借口搪塞我。”

  秦枫低声唤:“晓沫”

  晓沫却已打断他:“后来我就想,是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呢。可是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从没见你和那个女孩子走的比跟我还近,你对身边女生总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却又疏远。我就总想,也许是真的你在等我长大吧?可是,你知道的,司徒那个家伙,这么些年他总是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和他吵吵架互相调侃。也许我向来神经大条,感情的事情还搞不清楚状况。秦枫哥,我想以前是我弄错了,我只是把对于对一个哥哥的期待——你知道我对江晓松一向很失望的——全部加在了你身上,而且把对你的依赖错当成了喜欢,以前还老缠着你,你一定烦不胜烦吧!以后都不会啦,我啊,我以后要学着自己去面对,不能再被你们宠着了。”

  秦枫一直低着头看着晓沫,她曾经羽毛一般的短发长成了顺直的中长发,早已不是那个成天和江晓松吵架的时候拉着他的假小子,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有些躲着自己,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思及此秦枫叹了口气,念到:“傻丫头,我从来没觉得你烦,你这么乖,秦枫哥当然喜欢照顾你啦!司徒这小子挺不错的,我看他也是真的喜欢你。”

  顿了顿,房间里一片静谧,秦枫继续说:“晓沫,我愿意把你当做最最亲爱的妹妹,我也很高兴你终于找到了属于你的那个人。而我,我不配接受你的感情,我也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有些事唉。”秦枫不再说话。

  又是长久的静默,灯光暖暖的将他们包裹。

  良久听见晓沫的声音响起:“喜欢他,就告诉他。大胆一点,不好吗?”

  秦枫整个人怔住了,呆呆看着歪在身边的人,似乎不能置信,喃喃问了句:“你说什么?”

  晓沫抬起头看着他:“喜欢江晓松,就大胆的告诉他。为什么你要这么辛苦呢,秦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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