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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做个生意人

  花了几分钟拆下门板,走进药铺,正堂里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一般,陈青木果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老乔心中暗道:好啊,上班时间竟敢开小差出去找乐子,风头都快盖过我这个当老板的了,回来一定找个机会罚他抄《本草纲目》一百遍。

  “林兄请坐。”乔致远笑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茶?”

  “随便即可,在下并没有太多讲究!”林飞鹏目光扫过前方的药柜,有些心不在焉。

  幸好他说随便,不然以老乔孤陋寡闻的阅历,和没见过世面的眼光,雨前龙井个与大碗茶也分不清,索性上了一碗凉白开:“不知道林兄需要几帖药?”

  五千贯便是五百万文,一帖药定价一百文也需要卖上五万帖药,上哪儿儿去找那么多冤大头来,只可惜身上仅有的三文钱巨款早晨买馒头花了两文,距离凑足五千贯又遥远了不少要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去跟乞丐兄抢生意了!

  “要几贴”林飞鹏愣了愣,沉思了片刻方才尽量若无其事道:“我最近身体略显不适,那就大概,勉强,随便来个六七十帖吧!”

  我靠,看你红光满面,不是中了彩票就是刚相亲成功,买那么多药,也不怕虚不受补啊!听到林飞鹏所需要的数量时,也禁不住吓了一跳,难道他准备进化变成超级赛亚人?

  看见乔致远发呆的样子,林飞鹏也觉得一次性购买这么大数量的不要有些惊世骇俗,当然也难免不被人怀疑自身的身体问题:“乔掌柜毋须多虑,这是我的几位朋友也服用过乔大夫的益气药,觉得大有裨益,一些鼻塞,畏寒的症状皆是不见了,所以希望我帮忙购置!”

  林飞鹏为了缓解对方的质疑,赶紧解释成功将一人的体虚,增加到了一群人的体虚!

  “哦?”老乔一听,心中陡然一惊,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升了起来,生病看病,看病抓药固然没错,但是倘若能够在病前预防岂非又是一条康庄大道。

  老乔想起一个古代神医扁鹊的典故:曾有魏文王问扁鹊医术在三兄弟中谁最厉害,扁鹊答曰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最差。

  魏文王则讶异为何扁鹊名声享誉全国,而兄长却默默无闻,而扁鹊解释,大哥治疗病人病情发作之前铲除病因,所以名声不显;二哥则是治疗病人在病情方才发作治疗,只煎药把脉,是以名声只响于乡里。

  而我扁鹊治病,却是治于病人病情发作危急眼中之时,人常见我金针针灸,开脉放血,抑或皮肤敷药,开骨手术,因此名声响彻全国。

  乔致远不认为自己拥有扁鹊起死回生,白骨生肉的高绝医术,但预防疾病,保证身体健康,却是他中医不可或缺的一环,想通这一点,老乔顿时豁然开朗,大妹的赎身钱有着落了!

  林飞鹏看老乔一直发呆,时而发笑犹如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时而沮丧仿佛发现这彩票是去年的,表情变幻莫测宛如川剧变脸,只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不禁有些局促不安。

  “乔,乔大夫,你怎么了?”实在忍受不了老乔莫名傻笑,林飞鹏出声提醒道。

  “哦,没事!”老乔一擦口水,回过神来:“乔某这就给你抓药,不过我能否问林兄一些问题?”

  “乔大夫但说无妨!”林飞鹏心想,只要不问我几时几分去秦淮河的问题就行。

  “不知道林兄每天服用几贴益气药?几时服用?服用前后身体状况变化?还有药的口感如何?还有那些人服用这些药材?”乔致远一次性问出好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对于自己后续计划极为重要,是以问得极为精细。

  林飞鹏不知道乔致远为什么问这个,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并未涉及,不过管中窥豹,林飞鹏颇是心虚,说起话来竟是带着点“羞涩”:“这个,不满掌柜的,在下从小体弱多病,但吃了您开的药,身体好了不少,一天大概早中晚三帖!”

  我靠,你羞涩个屁啊,去逛窑子的时候怎么看你很豪放!老乔无视他的表情,任由继续回答。

  “因为煎药的须得花上一个时辰,所以我都是早早叫下人准备,服用完后效果的确很好,不会再因为夜晚寒凉而身体发冷的症状。”林飞鹏说道:“至于药材的口感,有些苦涩,不过对于身体有益处,再苦我也喝得下。”

  林飞鹏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好似刮骨疗伤的关二爷,不过人家关二爷是为了上阵杀敌,他则是准备逛青楼,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林飞鹏接着道:“前几日极为朋友前来做客,也喝了些,觉得有所好处,所以托我向您抓药。”

  原来如此!所需要的基本资料,乔致远尽数了解到,心中的计划更加确定了些,然后笑着问道:“林兄,倘若这种益气强身的药材不需要煎药,可即可服用,你觉得如何?”

  “乔大夫可是当真?”虽然那药材的确对益气强身有所好处,但是药汤实在太苦,林飞鹏这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每天三碗,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此刻一听竟有不需要煎药的,顿时眼前一亮,猴急地问道。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林飞鹏老脸一红,咳嗽两声尽量平静道:“不知道这药材在哪里?”

  既然这个公子哥如此需要,那么后面应该有些市场,老乔看的好笑:“只是现在还没有,还得再过几日才行。”

  “哦,是这样啊!”林飞鹏明显有些失落,但还是振作精神:“倘若乔掌柜有这种神奇的药,可得早些告诉在下,在下定然带人来捧场。”

  “好说好说!”乔致远也一抱拳。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龙行虎步的走将进来,将文质彬彬的林飞鹏衬托地像个豆芽菜,凶神恶煞的模样宛如某个山头下来踩点的土匪头子,足把林飞鹏吓了一跳,不过他一看见乔致远,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化作三月春风,暖的吓人:“乔大夫,您什么时候来的,这既是我都没有看见您!”

  ——不是铁成还能是谁!

  乔致远知道汉子性子朴实直爽,也是笑道:“前些日子家里有些问题,今日方才有空回来。”

  “原来如此!”铁成忽然想到什么说道:“这几日我爹爹的身体有所好转,气色也好了不少,吩咐我几次一定要请您过府一叙,只是您都不在,都没机会请您。”

  有人请客白吃饭,岂能不答应,到时候带着七个孩子一起蹭饭去!老乔毫不犹豫地答应:“既然是老人家请客,小辈自然不能拒绝,倘若有空,乔某定然登门叨扰。”

  “我一定恭候乔大夫大驾!”铁成又是一拱手,然后聊了两句,便又风风火火的远去,看得老乔啧啧赞叹,真是一个有礼貌的人啊!

  “乔大夫认识这人?”林飞鹏面色微微发白,语气中带着些紧张担心,对乔致远道。

  “认识啊,有何疑问吗?”老乔见他忽然神神秘秘的样子,就像是准备去菜地偷西瓜的偷瓜贼,不由诧异道。

  “您知道他,怎么还跟他走那么近?”林飞鹏显然知道这人是谁,小声道:“此人颇为危险,您可是要小心一点啊!”

  林飞鹏一脸煞有介事,比说书先生还专业三分,老乔不由大吃一惊,莫非这人真的是土匪不成,抢劫钱庄的名声已经声名远播?

  “多谢林兄关心。”老乔心中颇不平静。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言语太过严重,林飞鹏解释道:“实际上这人也不是很危险,不过保持一点距离总是好的,对了大夫,我的药好了吗?”

  一会儿危险,一会儿不危险,还是都信一点好了,到时候他请客吃饭,就说拉肚子推辞不去,什么时候来请,就什么时候拉肚子!

  给林飞鹏抓完七八十帖药,老乔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都快抽筋了,不过老乔发挥宰人不留情面的原则,一贴药一百文,一下子就赚了七八贯钱,简直比黑心商人还要无耻,可怜公子哥林飞鹏还欢天喜地的去了!

  老乔心道,只要再来他百八十个冤大头,别说把大妹诗瑜从楚家接出来,便是再娶她七房姨太太都轻而易举!

  送走林飞鹏,医馆里就冷清了不少,即便是天灾频发的南宋也没有一次性那么多病人,何况就算生病的大多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身家单薄,根本没多少钱看病,于是老乔便专心去准备自己的发财大计!

  根据从林飞鹏口中了解的资料,像普通大夫看病抓药的模式已经难以脱颖而出了,所以老乔打算从预防和简单药物治疗方向,在南宋这个时代开辟出一条全新的康庄大道!

  这个生意做?还是不做呢?做的话医德难免沾上铜臭,不做的话大妹就要嫁给糟老头了!想到这一点,当然一定要做,何况老乔的医德也不是很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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