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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节 浑然不知噩耗的悄然而至

  看着地上已经熄灭的,没有来得及熄灭的,或长的c或短的烟头,田小薇的的心里就像是那不加糖的黑色咖啡。从美悦的资金链出现问题的那一天起,纪忠林除了没日没夜的工作之外,就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黑咖啡的喝着。到了连黑咖啡都提不了神的时候,他就会像现在这样,站在窗边,抽着烟,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来到他的身侧,田小薇俯视着夜晚中的都市,七彩的霓虹不清楚人们的所思所想,只是就那么机械的转着,自认为美丽的亮着。深吸了一口气,“怎么样了?”声音在这个空空的安静的办公室里沉沉地响起。

  “小薇,让美悦破产吧!”许久之后,将手中的烟头丢掉,纪忠林透过玻璃中的倒影看向站在旁边的田小微,眼睛里全是愧疚。

  纪忠林的话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在亲耳听到他说了之后,心里的难受塞过了咖啡的苦,像极了这沉沉的黑夜,无边无际!“已经没有办法了吗?”转头看向身边的这个男人,二十年了,为了自己,他牺牲了他的婚姻,牺牲了他的妻子,牺牲了他的孩子,为自己当初的糊涂买了单!“忠林,我还是回去田家吧!”

  听见田小薇的话,纪忠林立刻转过了身,“小薇,没有了美悦,我还可以再创一个!”声音里也带上了担忧。当年的事虽然已经随着时间的远去而被他们选择了尘封。但是如果她回到田家,势必就会再一次提起当年的过往,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会全部付之东流,随风散去。

  “忠林,美悦可以再创,但是美悦姐呢?”看着纪忠林的眼睛,“还有亚衣!”见纪忠林的眼睛里闪过伤痛,“忠林,我占了你二十年的时间,也任性的让她们母女二人为我的当初买了单。但是忠林,亚衣是无辜的!”眼泪随着往事的提起,从眼睛里流下,“我不能再自私啊!”

  想要接下去的话因为田小薇的‘亚衣是无辜的’这六个字而卡在了喉咙中。就如同田小薇所说,美悦可以再创,但是她们母女呢?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一个月过去,胡美悦没有清醒的迹象,而亚衣在一个人独自坚强的支撑着那庞大的医药费的同时,还要靠着自己的毅力,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在她们的面前,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在她们的面前,他一无是处!而如今美悦破产,唯一可以给她们的帮助也没有了,他

  来到纪忠林的办公桌前,田小薇拿起了那个二十年来一直都跟在他身边的相框。照片中的纪忠林和胡美悦相视而笑着,而胡亚衣的左手环着纪忠林的脖子,右手环着胡美悦的脖子,小小的身子被他们二人一起托起,一张小脸紧紧地贴在他们的脸上,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将相框放回,“忠林,我想找亚衣谈谈!”既然二十年前的事情是因她而起,那么她就想要让这件事情在自己的手上得到彻底的结束。不管能不能得到他们母女俩的原谅,但是至少,她想要让她们听见自己的歉意!

  “现在还不是时候!”纪忠林知道田小薇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二十年都已经过去,虽然难受与愧疚着,但是他不想让胡亚衣在知道当年的原委之后难以选择。她既然已经选择了恨,那么就让她继续恨下去,如果这样可以不给她增加生活的负累的话!更何况,今天的这些都还是他做为一个父亲必须要承受的。

  没有想到会在胡美悦的病房里看到田小薇,胡亚衣侧身将她让了进去。为她拉过一个凳子,然后倒了一杯开水交给她。

  “亚衣,还好吗?”

  看着田小薇的眼睛,胡亚衣礼貌的笑笑。好?在纪忠林开着车子喝着咖啡的时候,她可能就站在手术室前,不眨眼睛的望着那红红的灯;不好?如果真要是不好,她可能就没有在这里站着,还听着她问自己刚刚的这句‘亚衣,还好吗’!转过身,将一个白色的本子交到她的面前,“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再过去了。”拉起田小薇的手,将本子放进她的手心,“这里面是从田医生帮妈妈付医药费的那一天之后的所有费用,一共五万!你放心,我全部都写上去了,一分都不会少!还有,”胡亚衣将一张银行卡放在田小薇的手中,“里面是五万元钱。而密码是妈妈的生日,如果他还记得的话!”

  看着手中的本子和银行卡,“亚衣!”听着胡亚衣的话,田小薇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因此打翻了手中的水杯,全数都泼到了胡亚衣的身上。焦急的掏出帕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田小薇想要帮她擦干。

  后退一步,胡亚衣躲开了她,“一件旧衣服而已,没关系!”

  “其实我今天”

  “以后不要再来了!”没有等田小薇说完,胡亚衣截断了她,“这里是医院!”被水泼湿的地方很凉,但是比不上在看见田小薇之后,令胡亚衣想起的过往凉。“还有,帮我谢谢田医生了,以后,我自己会照顾好妈妈的,别因为我们母女的事而影响到她的工作了!”

  “亚衣!”

  “对不起,我要上班了!”胡亚衣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就不送你了!”转过身去,胡亚衣的手伸向了放在胡美悦床头的包包。在听见关门声之后,她这才跌坐在了一旁的陪护床上。拿包包是假,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在看见田小薇之后,被心底的往事压倒。二十年了,算算离开的时间,整整二十年了!在这个二十年里,每当听见别人叫着爸爸的时候,她在最初的时候还会问胡美悦纪忠林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或者是什么时候才会到家。可是等到这种等待慢慢地变成了没有实现过的期待之后,她学会了不去望,不去问,不去想,然后一个人偷偷的躲在房间的角落里,问着自己没有一些答案的问题,那就是‘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爸爸是不是不要她们了?’之类的。可是在被胡美悦发现之后,看着胡美悦的眼泪,她学会了懂事,学会了隐藏,学会了没有纪忠林的笑,更是学会了如何去哄自己的母亲!

  从病房上方的窗户里,鱼儿看见了双肩抖动的胡亚衣,再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双眼期盼的田小薇,一个“妈”字之后,轻轻地摇头,然后提步离开了那里。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就算是有,也未免是太巧了,偏偏是在自己生平第一次求了纪忠林之后。如果是在平时,她会对鱼儿投去感激,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她有着和田小薇一样的姓,田!

  从水瓶里倒了一杯开水,鱼儿端着它来到坐在沙发上自责的田小薇面前。伸出双手,可是等了许久,鱼儿都没有看见田小薇伸手来接,便转过身将水杯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调转视线望向了窗外!十年过去,在随着纪忠林那一次的a城之行之后,她明白了她被家人孤立的原因。她在那天之前都还恨着田小薇,自己的母亲,也曾经想过这辈子都不要原谅她!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可能会有那样一个不堪的出生,更不可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是她让自己变得自卑,也是她让自己变得孤立,更是她让自己成为了那些所谓‘家人’眼中的私生女!可是每一次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鱼儿,鱼儿’的叫着之时,看着她眼中深深地期盼时,心中的那丝恨意就会慢慢地悄然消失。特别是在知道了胡亚衣因为救顾西宁而被河水冲出五公里还能幸存的当时,看着胡美悦带着一生的病在河流边哭喊着不知道能不能听到的胡亚衣。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中那些所谓的恨意是那么的可笑!每一个人都是一本书,其中有着太多的经历,有着太多的描写,也有着太多的无奈与无能为力,没有它们,人生只会苍白,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做长大,什么叫做珍惜。只要田小薇还活着,只要田小薇还能笑着叫出自己的名字,只要自己还能看见她眼中流出的泪,只要自己还能看见她健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些以前曾经有过的可笑恨意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可是反观,那么善良,那么美好的胡亚衣,她却要一个人承受下纪忠林和自己的母亲丢给她的重责,在努力活着的这条道路上一个人坚强的走着。即便是她现在早已经筋疲力尽!

  纪忠林说的对,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是自己心急了。只管着自己想要解开这个二十年的误会了,却没有想过那个孩子在看见自己之后会想起什么,想到什么!

  “妈,”看着医院大门那里进进出出的车子,“胡阿姨的时间不多了!”田小薇的话很沉重。

  “你说什么?”听见女儿的话,还再难受中的田小薇抬起了头,惊问向自己的女儿。

  看着胡亚衣每天的早出晚归,看着胡亚衣那双手上的大小针眼,她不知道要是胡亚衣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对于胡亚衣而言,胡美悦就是那一根漂浮在大海上的浮木,是让她至今都还坚持着的救命板。一旦这个浮木漂远,沉入了大海中的人还会不会想要努力的向前游去呢?

  “已经严重到那个地步了吗?”

  “嗯!”田小薇点头,“确切的说,是胡阿姨不想再看着亚衣继续这样累着了。我问过主治陈医生了,在上一次从手术中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病房,她在知道了亚衣为什么没有守着自己,以及自己还能不能好起来的时候,她颤抖着双肩流泪了,也是在那一刻起,胡阿姨就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呜呜”听见女儿的话,田小薇哭了出来。

  “告诉叔叔吧!”哭声很大,鱼儿的声音很小,她不确定自己的母亲能不能听到。有东西从眼睛里流下,鱼儿仰起了头,曾经的过往在胡亚衣的面前就像是风落后的枯叶,自己已经从原谅之后体会了什么才叫作值得!但是胡亚衣呢?上一代的恩怨,让她和薜明礼从相遇相知相爱再到如今的各是各自,在痛苦的同时,她还要去承受着这本不应该是她承受的后果,那一对瘦弱的肩膀还能挺到什么呢?只要一想到胡亚衣有可能会从此倒下的这个可能,她就会升起想要找顾西宁谈谈的这个想法。但是在他们的这段婚姻面前,顾西宁那样的态度之下,就算是找了,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了解的人自然会认为自己这是在为她好,而不了解的呢?凭着顾西宁的‘顾’这一个姓氏,只需要一句话,胡亚衣所有的身世都会被调查得清清楚楚,在他的面前变成一张写满字的白纸,一目了然。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再胡亚衣高烧才退的情况下来接她帮他做这做那,到最后还加重了自己的病情。对胡亚衣不闻不问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如果自己不顾当事人的想法找上了门,那样一来,就会让顾家,让他,误会成这是叔叔为了美悦而出卖了胡亚衣这个女儿!无论怎么做,她都找不到对胡亚衣而言最好的办法。藏起心中的想法,等到再次低头平视着她面前的玻璃时,看着玻璃里的自己,她的眼睛里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推开化妆间的门,将包包放在化妆台上,看着交到自己面前的节目单,《懂你》吗?“你们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看见他们退出去,解下被束起的头发。化妆师被押走了,化妆这件事就只能靠自己了。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胡亚衣推开了它们,只是拿起了放在那里的唇彩。戴上了面具,谁还会去在意你的脸上是不是化了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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