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缘上江南
文康是和镇上一个同样被精减，自以为不得志的同事一同走的，他准备到弟弟文军那里去谋生。
文军十八岁出去当兵，是他亲自送去的。家里穷，当兵也是一条出路。弟兄几个，除了他，就这位弟弟有点出息。
他从部队复员后，并没有回来。而是在x省厂里呆了几年，后来又去了z省，做了一名辅警。讨了一位当地的老婆，生活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他为人好，交际广，在那里站稳了脚跟。他和文军打电话，文军很爽快地答应了。
出于礼貌他和满月打了一个电话，有些伤感地说：“好了!现在我也走了，你开心了吧！”他恨满月，他觉得和满月再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满月说：“你走了喂！随你到什么地方我都不管你”文康拿她没有办法，说也是白说。走的时候回山上看了一下父母，父母都劝他不要跟满月离婚。他和父母解释了许多，父母还是不能理解，要他承诺不要和满月离婚。他不禁有些烦，满月对他们老人从来不怎么好，他们还是护着她。他说暂时不会离婚，等他到了南方，回来再说，无奈地踏上了征程。
文康记得他们到了文军那里去了以后，文军介绍他们在一家公司上班。公司只有五六个人，都是新招来的，老板是外省人，他说在他们那里办有大企业。最近试图到南方发展，建一个小公司拓展业务，希望大家的努力。老板不经常过来，他们工作也不繁忙，相对比较清闲。一段时间也没接到什么业务，具体接什么业务，老板办的是什么厂，他们也不怎么清楚。但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正常发，这对公司的人员和文康来说，是维持的原因。认为是家大企业，有魄力养活他们。
他们一直在公司里半年多，也怀疑过，会不会是一个皮包公司，但没有一个人走。文康需要工作去创造价值，他闲得有些慌，他时常跟文军商量这件事情，觉得这个公司很神秘，前途未卜。文军说是不是先干着，再在外面多打听打听，如果找到更好的工作再跳槽他们都这样打算着。
可是在南方这样的大城市找工作，能够有一份好工作也不容易。文康不象普通的农民，一般又脏又累的活他干不了。进厂也不可能，没什么手艺和技能。坐办公室都要凭关系c文凭等和能力的。
原来是搞行政工作的他们，对口的职业基本上是少的。如果应聘教师，这么多年的放弃，他还要去复习和考试。在乡下马马虎虎说不准能混下来，在城里应聘的希望很小，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找到。
正当文康在思考出路的时候，他们所谓的公司，正如他们担心的那样，老板来宣布解体了。文康又下岗了，他不得不又到处找工作，吃住在文军家。一个多月后，他的同事待不下去了，准备先回家。文康说：“也好，你先回去，找到工作了我再打电话叫你上来，如果你找到工作也请叫我。”同事握着他的手说：“一定一定！”非常感激地走了。文康整天在外找工作，许多单位总是叫他等，要研究，如果任用会打电话通知他。而这些等，希望总是落空的。文军也帮他打听，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好几个月过去了，弟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和文军为一点小事而争吵，甚至要闹离婚，那阵势好象是冲着他来的，他呆不下去了。
他有点着急了，有一次他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到自己的一位远房亲戚。他们虽然是农民，他们虽然非常穷，在他当秘书的时候，曾给他家无数的照顾。他们家对他是感激的，文康是知道的。他们弟兄五个，从小没有父亲，可以想象一个母亲把他们拉扯大，是多么的困难，多么的不容易。老大岁数只比他小几岁，文康比他们长一辈，他们一直尊称他为叔。
那是怎样一个穷困的家庭，住得茅草屋c破台子c破板凳，连一张象样的床都没有。他除了在镇上给他们争取补助以外，他还想尽办法帮他们联系劳工。那年修路需要人工，他一下子介绍他们弟兄三个去了。在他的关爱下，生活过得也算是马马虎虎。
这两年耳闻他们弟兄几个去江南打工，干得不错，家也搬过去了。听说老大己成了一位建筑小老板，在那边建了漂亮的楼房。时过境迁，他们一家穷成那样，现在竟然发了，而现在自己却落到如此地步。
他在文军那知道他们现在仍在包工程，干得不错之后，考虑了两天，还是决定给他们打了电话。没想到得到了他们的热烈响应，希望他早点过来帮忙，他们包有工地需要人管理，同时对他过去的感激之情，仍然怀恩在心，没有忘怀。
文康听他们说目前的状况和前景，心情非常高兴，因为他所在的城市，离江南并不太远。坐火车到江南的省会，然后坐长途汽车，第二天就可以到了。
那天文康准备到他们那去了。临走时，他一再嘱咐文军和弟妹，自己在这里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我走后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弟妹和文军都点头应允着，弟妹说：“我有时脾气不好，让大哥担心事了，我们生活己步入正常轨道，以后只会越过越好”
大家都很开心，文康和文军谈了很久，他到那边去了，他们弟兄几个肯定不会亏待他。他们说让他当会计，带班或者开搅拌机，反正和他们一起干，不会受累。以后干好了，将来也搬过来，和他们住在一起。文军到过祖国各地，他去过南方，也去过北方，他说假如大哥以后打算搬到江南，父母接过来了，和他靠得近了，他也方便回去了。文康也满怀了希望。
文康第二天走的时侯，文军帮他打了车票，一直送他上了车。
文康又开始踏上新的旅程。从家乡到南方，从南方又去江南，沿路让他看到的都是平原c长江c河流c村庄的模样在不断转变。进入了江南，基本上都是楼房，老远看上去一个村庄就好象一个镇。很稠密，田野一望无际，水网纵横，道路宽畅，高速公路c国道c铁路好象到了一个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发达的社会。简直无法跟他们家乡比，他们那都是些破旧的瓦房，甚至土坯房，很难看到一家楼房。眼界也不宽阔c看不远，到处是山，人们穿着好象也古老破旧。他见到这里的人们男人西装毕挺，女人衣装鲜丽，新潮，比满月都浪漫。他想到了满月，满月的衣装也很新潮，但后来就穿得妖里妖气，他看不惯了。而现在他的眼前的人们，都穿得比满月好，看多了让他感觉整洁，漂亮。如果在城里，或者在文军那里，看到女人和男人这样，文康会给自己找个理由，他们是城里人，他们拿工资，他们生活条件好，不稀奇到了这里他的思想再问：乡下人不可以这样吗乡下人一定要比城里人低卑些吗他思考着。
按照侄子给的地址，一站到一站，从江南的省会坐了一辆直接到他们镇的长途汽车。三个小时后，文康下了车，一看时间五点多钟。侄子说：“到了这个镇再有十几里路，就可以到他们居住的村了。街上有私人开的面包车，包个车20元钱，搭顺路车3元，非常方便。”
文康从长途汽车下来，看到这个镇的车站两旁，停了几十辆车，有面包车c货的车c卡车c轿车，有的车上还放有牌子：到某某村。他看到要找的车，拎着包快步走了过去。
文康心情兴奋着，同时又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们生活看上去这么好呢为什么他们老家那么穷呢他想可能地方不同，你看这地方多好啊！一望无际的田野，种的都是水稻，小麦一条条河流，池塘都养的是鱼。人们都说江南鱼米之乡，千真万确，农民一年种田都能挣一万多元钱。而他们山里人一年只挣到几千元钱。相差太远了，生活条件最起码距离10年。文康叹了口气，谁现在还种田啊！他做过乡镇干部，他们那里的人也都出去打工了。按道理山里人家也有许多致富的法子，不过工程大，要比江南难，人们也不去朝那些方面发展，留下老弱病残，跟那山一样光秃秃的，几乎没人照应。
而江南他听侄子说的，人力越做越少，剩下的劳力做更多的事情都用上了机械化，没有荒废的地方，建设都成了规模化。最后他们那里的山里人，失去了靠山吃山的优势，守在金饭饭都吃不饱了。就象一个人安排你去创业，失败了！放弃了！沦落为打工者。文康想到自己，感到无比羞愧，突然又高兴不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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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军十八岁出去当兵，是他亲自送去的。家里穷，当兵也是一条出路。弟兄几个，除了他，就这位弟弟有点出息。
他从部队复员后，并没有回来。而是在x省厂里呆了几年，后来又去了z省，做了一名辅警。讨了一位当地的老婆，生活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他为人好，交际广，在那里站稳了脚跟。他和文军打电话，文军很爽快地答应了。
出于礼貌他和满月打了一个电话，有些伤感地说：“好了!现在我也走了，你开心了吧！”他恨满月，他觉得和满月再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满月说：“你走了喂！随你到什么地方我都不管你”文康拿她没有办法，说也是白说。走的时候回山上看了一下父母，父母都劝他不要跟满月离婚。他和父母解释了许多，父母还是不能理解，要他承诺不要和满月离婚。他不禁有些烦，满月对他们老人从来不怎么好，他们还是护着她。他说暂时不会离婚，等他到了南方，回来再说，无奈地踏上了征程。
文康记得他们到了文军那里去了以后，文军介绍他们在一家公司上班。公司只有五六个人，都是新招来的，老板是外省人，他说在他们那里办有大企业。最近试图到南方发展，建一个小公司拓展业务，希望大家的努力。老板不经常过来，他们工作也不繁忙，相对比较清闲。一段时间也没接到什么业务，具体接什么业务，老板办的是什么厂，他们也不怎么清楚。但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正常发，这对公司的人员和文康来说，是维持的原因。认为是家大企业，有魄力养活他们。
他们一直在公司里半年多，也怀疑过，会不会是一个皮包公司，但没有一个人走。文康需要工作去创造价值，他闲得有些慌，他时常跟文军商量这件事情，觉得这个公司很神秘，前途未卜。文军说是不是先干着，再在外面多打听打听，如果找到更好的工作再跳槽他们都这样打算着。
可是在南方这样的大城市找工作，能够有一份好工作也不容易。文康不象普通的农民，一般又脏又累的活他干不了。进厂也不可能，没什么手艺和技能。坐办公室都要凭关系c文凭等和能力的。
原来是搞行政工作的他们，对口的职业基本上是少的。如果应聘教师，这么多年的放弃，他还要去复习和考试。在乡下马马虎虎说不准能混下来，在城里应聘的希望很小，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找到。
正当文康在思考出路的时候，他们所谓的公司，正如他们担心的那样，老板来宣布解体了。文康又下岗了，他不得不又到处找工作，吃住在文军家。一个多月后，他的同事待不下去了，准备先回家。文康说：“也好，你先回去，找到工作了我再打电话叫你上来，如果你找到工作也请叫我。”同事握着他的手说：“一定一定！”非常感激地走了。文康整天在外找工作，许多单位总是叫他等，要研究，如果任用会打电话通知他。而这些等，希望总是落空的。文军也帮他打听，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好几个月过去了，弟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和文军为一点小事而争吵，甚至要闹离婚，那阵势好象是冲着他来的，他呆不下去了。
他有点着急了，有一次他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到自己的一位远房亲戚。他们虽然是农民，他们虽然非常穷，在他当秘书的时候，曾给他家无数的照顾。他们家对他是感激的，文康是知道的。他们弟兄五个，从小没有父亲，可以想象一个母亲把他们拉扯大，是多么的困难，多么的不容易。老大岁数只比他小几岁，文康比他们长一辈，他们一直尊称他为叔。
那是怎样一个穷困的家庭，住得茅草屋c破台子c破板凳，连一张象样的床都没有。他除了在镇上给他们争取补助以外，他还想尽办法帮他们联系劳工。那年修路需要人工，他一下子介绍他们弟兄三个去了。在他的关爱下，生活过得也算是马马虎虎。
这两年耳闻他们弟兄几个去江南打工，干得不错，家也搬过去了。听说老大己成了一位建筑小老板，在那边建了漂亮的楼房。时过境迁，他们一家穷成那样，现在竟然发了，而现在自己却落到如此地步。
他在文军那知道他们现在仍在包工程，干得不错之后，考虑了两天，还是决定给他们打了电话。没想到得到了他们的热烈响应，希望他早点过来帮忙，他们包有工地需要人管理，同时对他过去的感激之情，仍然怀恩在心，没有忘怀。
文康听他们说目前的状况和前景，心情非常高兴，因为他所在的城市，离江南并不太远。坐火车到江南的省会，然后坐长途汽车，第二天就可以到了。
那天文康准备到他们那去了。临走时，他一再嘱咐文军和弟妹，自己在这里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我走后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弟妹和文军都点头应允着，弟妹说：“我有时脾气不好，让大哥担心事了，我们生活己步入正常轨道，以后只会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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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康第二天走的时侯，文军帮他打了车票，一直送他上了车。
文康又开始踏上新的旅程。从家乡到南方，从南方又去江南，沿路让他看到的都是平原c长江c河流c村庄的模样在不断转变。进入了江南，基本上都是楼房，老远看上去一个村庄就好象一个镇。很稠密，田野一望无际，水网纵横，道路宽畅，高速公路c国道c铁路好象到了一个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发达的社会。简直无法跟他们家乡比，他们那都是些破旧的瓦房，甚至土坯房，很难看到一家楼房。眼界也不宽阔c看不远，到处是山，人们穿着好象也古老破旧。他见到这里的人们男人西装毕挺，女人衣装鲜丽，新潮，比满月都浪漫。他想到了满月，满月的衣装也很新潮，但后来就穿得妖里妖气，他看不惯了。而现在他的眼前的人们，都穿得比满月好，看多了让他感觉整洁，漂亮。如果在城里，或者在文军那里，看到女人和男人这样，文康会给自己找个理由，他们是城里人，他们拿工资，他们生活条件好，不稀奇到了这里他的思想再问：乡下人不可以这样吗乡下人一定要比城里人低卑些吗他思考着。
按照侄子给的地址，一站到一站，从江南的省会坐了一辆直接到他们镇的长途汽车。三个小时后，文康下了车，一看时间五点多钟。侄子说：“到了这个镇再有十几里路，就可以到他们居住的村了。街上有私人开的面包车，包个车20元钱，搭顺路车3元，非常方便。”
文康从长途汽车下来，看到这个镇的车站两旁，停了几十辆车，有面包车c货的车c卡车c轿车，有的车上还放有牌子：到某某村。他看到要找的车，拎着包快步走了过去。
文康心情兴奋着，同时又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们生活看上去这么好呢为什么他们老家那么穷呢他想可能地方不同，你看这地方多好啊！一望无际的田野，种的都是水稻，小麦一条条河流，池塘都养的是鱼。人们都说江南鱼米之乡，千真万确，农民一年种田都能挣一万多元钱。而他们山里人一年只挣到几千元钱。相差太远了，生活条件最起码距离10年。文康叹了口气，谁现在还种田啊！他做过乡镇干部，他们那里的人也都出去打工了。按道理山里人家也有许多致富的法子，不过工程大，要比江南难，人们也不去朝那些方面发展，留下老弱病残，跟那山一样光秃秃的，几乎没人照应。
而江南他听侄子说的，人力越做越少，剩下的劳力做更多的事情都用上了机械化，没有荒废的地方，建设都成了规模化。最后他们那里的山里人，失去了靠山吃山的优势，守在金饭饭都吃不饱了。就象一个人安排你去创业，失败了！放弃了！沦落为打工者。文康想到自己，感到无比羞愧，突然又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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