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踪
和如今不同，只要中央发个文件，大家就照着做了。
那时因为交通等原因，大家接到文书的时间相差不少，再加上需要跟当地的民风结合调整一下，等到长陵贴出告示的时候，已经是两月有余。
告示的大意就是朝廷为了提高生产力，增加人口数量，规定全国满14岁的女性必须结婚，如果不结，就要按年增收5倍人头税，加上在地方县衙门口将名单公示出来。告示贴出来当年满14岁的女性可以酌情，在年满15周岁之前结婚即可。
这条告示出来，民众间的反映并不大。那时候女人的结婚年龄多在13~18岁的样子，就像现在规定每个女性22岁之前得结婚，大家最多觉得有些早，但也还能接受。
对田家来说，王娡的户籍在他们家，他们家多交点钱不算大事，公示这项却会让人难堪，你家女儿上了墙，不就摆明了告诉别人她嫁不出去嘛。王娡和金王孙成亲的事情又被提了出来，早点把事情办了也好了却一桩事情，顺便王兒姁的婚事也要准备上了，她可没有能用来缓缓的一年。
臧儿是田家大人里头唯一知道王娡并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人，这下倒是犯愁了。按她的意思，两个年轻人多发展发展，指不定再过两年娡儿自己就愿意了，也不用她再操心。可现在这都什么事儿啊。
筹划了几日，臧儿将王娡拉到房间里头，母女两个说悄悄话。王娡看着臧儿专门端了个茶壶来，知道是准备长谈，遂将手上的竹简卷好放在桌上。到了田府，没人再拘着她念书，家里藏书也有些，平日里闲着没事她就喜欢翻翻。
“娡儿，衙门口那告示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额”没想到娘一上来就说这个，王娡这几天埋在土里的鸵鸟脑袋一下子被扯了出来，“知道倒是知道，就是觉得”皱着脸苦笑一下。
这个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大街上都传遍了，“咱们长陵可得好好热闹段时间了，”这几日就是红纸，红绸子的价格都涨了近三成。不过相较于一提起这个都闹大红脸的同龄姑娘们，王娡是一边赔笑一边在心里伸出双手比中指：“尼玛！没学过优生优育啊？”
好吧文帝的确是没学过，作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14年的人，已经习惯除了男厕所还有其他地方是女人不能进的人，已经对男人带着一群女人风光出行看惯了的人，开始懂得适应环境，如果母亲的意思是这个
“就是觉得太快了，娡儿还想在娘身边多留两年呢~”撒娇一般贴到臧儿身上，心里却默默盘算着：“上辈子这么努力都没嫁出去，这会子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可上哪儿找合意的去，这个头疼。”
臧儿被逗笑了，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女儿长大总是要嫁出去的，好在以后回门什么的也能看到。”
王娡的身子微僵了下，缓缓道：“娘的意思是？”撑起身子看着臧儿，试探着问：“人都还没影子，怎么就提到回门了？”
“你上回的话娘记得的，”仿佛被女儿盯得有些不自在，臧儿略略移开身子用茶壶将被子添满，方才继续道：“但那时候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成亲又不是能草率的，你就是现去找个好的也来不及啊。娘的意思呢，就上次跟你提过的金家公子，人品相貌都是不错的，也还没婚配。”
王娡心里虽不愿意，但想起那个要公示的惩罚又犹豫了。真要上了那里以后想要找个好人家怕是就难了，且一年之后长陵跟自己适龄的男子大约都成亲或者订婚，总不能上辈子成了剩女这辈子也得剩下吧？
嘟着嘴巴：“没别人了嘛？”
“先见见吧，不行再说。”
见个面，吃个饭，看个电影就结婚，遥远的记忆里头是微博上对于相亲的评价，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即将去参加一场汉代相亲的王娡有些愣愣的，这里又不兴同游，又没电影院，该不会直接跳过就本垒了吧。想着想着，不觉陷入了回忆。
上一世20出头的时候，只想着先拼事业，对于“男人就是食堂里的菜，虽然不好吃，去晚了居然还没有”这类说辞是很不屑的，大不了姐姐多花点钱炒个小炒。
到了26岁，开始有些急了，愿意放下一些不太急的工作抽点时间去相亲。却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挑拣拣地混到了30岁。
30岁的那场婚礼直到现在也是刻骨铭心，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得开啊，那种众目睽睽之下的难堪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在看到告示上头那条关于逾期不嫁者于县衙张榜时，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却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捏着鼻子也去嫁了！大不了以后真的看到好的去学沈家小姐。”
想通了此节，去庙里的路也不再那么难捱。真是的，不就见个面嘛，干嘛要跑那么远。还被田老夫人强按着晚小半个时辰出发，说什么她们先到那里去准备打点号。不就是清个场好培养气氛嘛，还说得那么含蓄，王娡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这么快就真要成亲家了，”金夫人拉着臧儿的手，笑着道：“不过也好，娡儿可是入了我们家王孙的心了，成日里都想往你们那边跑，哪天真见到了都是笑着回来的。”
“这回不用偷偷见了，待会咱们都散开，让他们年轻人坐这儿。”同样也在亭子里面坐着的田老夫人道。
金王孙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新制的藏青色袍子，头发也重新泯过，很精神的样子，坐在一边也不说话，臧儿和田老夫人越看越满意。
大家都当这次见面是正式成亲之前的一个小甜头，之后就得开始筹备正式的婚礼，婚前是再不许见了，现在见了也省得年轻人惦记。
臧儿心里倒是有些不稳，笑容也就不太自在，娡儿只当是相相人，若到时候看了又不满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大家脸上都难看啊。
不过视线又往金王孙的方向转了转，这孩子看起来不错的样子，女儿应该不会太抗拒。
心里百转千回，脸上的表情就不太自然，引得金夫人关心地问了句，她只好以天热人有些闷闷地不舒服来盖过。
“说起来今年这个天儿倒是真热，我家老爷前几日就着人挖地窖了，到冬日存上冰块在里头，夏天拿出来放在屋子里头，可凉快，”金夫人想来也热，让小丫头扇着不够，自己也拿了把扇子，说起冰窖来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得色：“这还是听从长安那边来的人说起的，长陵咱们还是独一家，明年亲家可得来家里坐坐。”
说起来文人或者官宦人家之所以会看不起经商的人家，除了朝廷命令轻商，打压商人甚至对其征收重税的原因之外，还有商人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那些市侩气息，再怎么遮掩都盖不住。
臧儿这样内心隐隐有着豪门骄傲的人自然是更加看不过眼的，但是总之还是先让娡儿看看再说吧。不过这都过了半个多时辰，怎么还没见人影，不是特意嘱咐过也不要耽误太久的嘛。
正想着，那边察觉到自自己提起冰窖后气氛也变冷了的金夫人有些尴尬，顺嘴将话题转向别处：“这天热马也偷懒，王姑娘的车这会儿还没到呢。”
田老夫人也借梯下台，状似抱怨道：“咱们家孩子过了晌午就贪睡，想是不小心睡过了些。”
还不等其他人说话，金公子倒是抢着附和上了：“不打紧不打紧，夏日易困呢。”
“哟，你们看，这媳妇还没过门就绑上了。”金夫人抬手指着他笑骂道，惹得其他人跟着笑起来，气氛也松快了些。
就这么聊着聊着，臧儿看到道上隐隐地跑过来个人，边站起来边道：“想是人来了，先派个人过来报信，我过去接。”
金夫人便和田老夫人继续聊，臧儿带着一个丫头独自出了亭子走到道上，那人跑近了，臧儿才发现他的脸因跑得太快泛起潮红，脸上的神色却甚是惊惧。再一看他身后的道上一个人影也无，遂不待那人开口便追问道：“怎么跑得这么急？小姐人呢？”
那人又急又累，一时说不出话，臧儿连让那小丫头上去给他顺顺气，又过了一会儿那人才抬起头粗喘着道：“夫c夫人，小姐，小姐和马车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
伙计也顾不得夫人紧拽着他的袖子，将手臂都勒出一条印子，“我就离开了一下，回过头来一看，马车已经不在道上，小姐人也没了踪影。”
“夫人！”
眼见着臧儿站不住一个踉跄，那伙计和丫头忙过去扶住她。这边动静太大，凉亭里头的人也察觉到了，一看臧儿要摔倒更是急急地也走了过来。
问明原由，三人也傻了眼，慌了神，却愣是没有一点办法。最后还是臧儿先醒过神来，“赶紧报官，无论如何人只要还在长陵就好。”
口上虽这么说，几人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无，人就这么青天白日下地不见了，又过去这么久，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连查都无从查起。
两家都算当地的官府中人，使了全力去打听，但王娡偏偏就如同活生生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
臧儿累积的旧疾因思虑过度发作，人已是病倒了，金家那位公子如今的情形也差不多。因着王娡的失踪，两家颇过了一段难受的日子。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是过了近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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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因为交通等原因，大家接到文书的时间相差不少，再加上需要跟当地的民风结合调整一下，等到长陵贴出告示的时候，已经是两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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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告示出来，民众间的反映并不大。那时候女人的结婚年龄多在13~18岁的样子，就像现在规定每个女性22岁之前得结婚，大家最多觉得有些早，但也还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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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儿是田家大人里头唯一知道王娡并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人，这下倒是犯愁了。按她的意思，两个年轻人多发展发展，指不定再过两年娡儿自己就愿意了，也不用她再操心。可现在这都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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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娡儿，衙门口那告示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额”没想到娘一上来就说这个，王娡这几天埋在土里的鸵鸟脑袋一下子被扯了出来，“知道倒是知道，就是觉得”皱着脸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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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觉得太快了，娡儿还想在娘身边多留两年呢~”撒娇一般贴到臧儿身上，心里却默默盘算着：“上辈子这么努力都没嫁出去，这会子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可上哪儿找合意的去，这个头疼。”
臧儿被逗笑了，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女儿长大总是要嫁出去的，好在以后回门什么的也能看到。”
王娡的身子微僵了下，缓缓道：“娘的意思是？”撑起身子看着臧儿，试探着问：“人都还没影子，怎么就提到回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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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们看，这媳妇还没过门就绑上了。”金夫人抬手指着他笑骂道，惹得其他人跟着笑起来，气氛也松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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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急又累，一时说不出话，臧儿连让那小丫头上去给他顺顺气，又过了一会儿那人才抬起头粗喘着道：“夫c夫人，小姐，小姐和马车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
伙计也顾不得夫人紧拽着他的袖子，将手臂都勒出一条印子，“我就离开了一下，回过头来一看，马车已经不在道上，小姐人也没了踪影。”
“夫人！”
眼见着臧儿站不住一个踉跄，那伙计和丫头忙过去扶住她。这边动静太大，凉亭里头的人也察觉到了，一看臧儿要摔倒更是急急地也走了过来。
问明原由，三人也傻了眼，慌了神，却愣是没有一点办法。最后还是臧儿先醒过神来，“赶紧报官，无论如何人只要还在长陵就好。”
口上虽这么说，几人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无，人就这么青天白日下地不见了，又过去这么久，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连查都无从查起。
两家都算当地的官府中人，使了全力去打听，但王娡偏偏就如同活生生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
臧儿累积的旧疾因思虑过度发作，人已是病倒了，金家那位公子如今的情形也差不多。因着王娡的失踪，两家颇过了一段难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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