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月下逢（上）
“跑步？”采蕨帮着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又听到后头对衣服的要求，抬起头来表情奇怪地问道：“主子，您可别是气糊涂了吧，你要的那衣服可是下人穿的，也是为了干活方便才。”
“我就是图它方便。你有吗？咱们差不多高，你的我也能穿。”听采蕨的意思，这衣柜里头只怕是没了，那就问人要现成的呗。
“额这种衣服，奴婢也没有。”
就像薄氏和窦氏一进太子宫就能身居高位一般，宫女也是讲究出身的。即使同一批进宫的丫头，待到学成时就有了区别，比如唐儿只能去太子侍妾那里当个粗使丫头，比如采蕨就能来芷兰殿做管事宫女。
采蕨的话，就是看在她祖母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没长眼地给她准备那种衣服，这不是在咒她嘛。
“况且主子怎么能奴才的衣服，那也不合规矩。”采蕨极力劝阻着，心里感叹这主子今日是抽了什么风，要玩这种变装的把戏。
“我知道不合规矩，别让人家看见不就没事了，你以为我干嘛让你找个人少的地方。”王娡开始埋头解腰上的带子，催促道：“这衣服我会脱，你出去帮我问谁找件儿差不多来的就行，赶紧换上好出去，再晚有人去点灯，看到就不好了。”
“您真要去啊？”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嗯，今天一定要去！”
都退到门口了，又转头来嘱咐一句：“那主子慢点脱，小心着凉。”
“知道知道，你动作快点才好。”
王娡也不是傻瓜，脱到只剩单衣的时候就爬上塌去拿了薄毯盖在身上。开玩笑，这种连青霉素都没有的地方，就是小风寒也要大大地折腾一把才能好。
等了一阵，采蕨抱着一件黄到有些泛白的衣服进来，后头还跟着个采秥。那衣裳折成几折抱在怀里都显得轻薄，就是嘛，初秋的衣服去了那些累赘就该这样，那么大个袖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采秥，我知道你要劝我，但是我主意已定，今天一定要去，你就别再说了。除非你是想看我像之前那样闷出病来。”
心下暗啐一声，您那病还是自己跟采蕨配合起来装成的，但也不好再多话，毕竟那装病的后头几日，这小主子倒像是真闷坏了一般。当下只得收了劝谏的话头，换了轻柔的口气道：“奴婢知道主子听不进去，但这事儿若让人晓得了也是可大可小的，奴婢就陪您一道去吧，其他人终没那么放心。”
王娡想了想也是，现下太后跟皇后都病着，难保有人不会借题发挥，只是看着采秥永远严肃的脸，真是好扫兴啊。
“再带上吉祥吧，就你们三个跟着。”
吉祥也是小猴子的性格，有他在热闹些。
采蕨和采秥对视一眼，开口道：“那奴婢就留下来看家的好。”
“啊？吉祥说他偷吃了你的蜜饯惹你生气了，我还不信，结果咱们采蕨还真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哪能呢！您听他胡诌，那是奴婢故意吓唬他的，谁让他老是偷吃奴婢的东西。只是这屋子里头没人守着不行，万一来人奴婢也好回话，其他人未必说得周全。”
王娡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那下次就不带吉祥，换你跟着。”
采蕨闻言立马一副作揖状：“哎哟我的好主子，奴婢只求您就玩这一回，可别再下次了。”
采秥一听王娡这都琢磨上下回了，忙插嘴道：“那个以后再说也好，赶紧伺候主子换上衣服，再晚巡夜的就要来了，出去会被人碰上。”
“不用不用，你们放着便是，这衣服我自己就能穿，在家里也是常穿的。”
秦家也算当地富户，教女竟然如此与众不同？采秥与采蕨挂了满头黑线退了出去。
王娡将衣服展开，看到上头崭新的折痕才发觉，这衣裳怕还是新的没人穿过。原以为是浆洗得多才会泛白，原来是衣服本身就这颜色。既然是新的那就作为自己的收藏，以后要出去就穿着也方便。
欢欢喜喜地打定主意，高高兴兴地换完衣服，果然换上这身儿脚步都松快了许多，而且保暖性也不错。那些华服厚是厚了，只是风总能从袖口，裙摆处灌进去，倒不如这样的贴身设计暖和。
未免下头的演技不到位穿帮，采秥让人提了许多热水到浴室里头，说孺人要好好泡澡不许人去打扰了。采蕨又把人集中在一处，说是看前日送来的花，只道那花最得王娡喜欢，却因照顾得不经心有些焉了，大家都去好好学学，有事没事多照看着。
这秦孺人脾气虽好，各式各样的新鲜主意却不是第一天提，一屋子奴才不疑有他，都跟着采蕨去了。趁着四下无人，王娡带着吉祥跟采秥两个，来到了芷兰殿后头那片所谓的小花园中。
到了才发现，这小也是相对的，对的是太子宫后殿里头，快有足球场大小的花园，眼前的小花园，怎么也比那些端几个盆景就叫花园小区的院子大多了。
那些易滑脚的鹅暖石也变成了王娡眼中的“健康路”，光脚踩上去舒经活血嘛。
说干就干，让吉祥和采秥一前一后地照看着，自己先在原地摇头摆尾地做热身运动，又绕着花园跑了几圈放松身体，将累不累的时候脱去鞋袜，光脚踩上那条鹅暖石路。
“嘶！”这具身体的初体验，还没习惯这种压迫穴位的感觉，颇疼啊。
采秥和吉祥却以为她是被冰的，这可是光脚踩上去的啊，怎么能不冰，忙跑过来就要劝王娡穿上鞋。
“好主子，您要走都没事，把鞋穿上吧，晚上露重，水汽又大，这可是要生病的。”
“什么啊，我现在浑身都在冒汗，不信你摸摸我手。”说着就一把抓过采秥的手。与她因为惊吓带着些凉意的手比起来，王娡的手真可以用热气腾腾来形容，若探到掌心，还能感觉到冒出的细细汗水。
采秥想：“原来主子是发烧了，怪不得今天这么奇怪，待会可要去叫个御医？”
王娡想：“果然不运动的女人身体不行，就吹这么一阵风手就冰了，要不要拉上她跟自己一起走？这样以后自己要来就少了一个会阻止的人了耶。”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同情和满满的担忧。
独留下吉祥一人，一脸快哭了的表情站在旁边劝道：“采秥姐姐，您跟主子的手能等会再握吗？这正是起风的时候。”
吉祥想：“就知道得罪了采蕨不会有好果子吃，一打的小鞋送来。哎哟，怎么还握着啊，都快愁死我了！”
另一头，采蕨守着雾气腾腾的浴室，又打了一个喷嚏。奇怪，这么暖和怎么还会着凉呢？
扬声道：“再送桶热水进来，孺人还要泡一阵。”
“喏。”
采蕨想：“哎哟我的主子耶，您可快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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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图它方便。你有吗？咱们差不多高，你的我也能穿。”听采蕨的意思，这衣柜里头只怕是没了，那就问人要现成的呗。
“额这种衣服，奴婢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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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蕨的话，就是看在她祖母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没长眼地给她准备那种衣服，这不是在咒她嘛。
“况且主子怎么能奴才的衣服，那也不合规矩。”采蕨极力劝阻着，心里感叹这主子今日是抽了什么风，要玩这种变装的把戏。
“我知道不合规矩，别让人家看见不就没事了，你以为我干嘛让你找个人少的地方。”王娡开始埋头解腰上的带子，催促道：“这衣服我会脱，你出去帮我问谁找件儿差不多来的就行，赶紧换上好出去，再晚有人去点灯，看到就不好了。”
“您真要去啊？”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嗯，今天一定要去！”
都退到门口了，又转头来嘱咐一句：“那主子慢点脱，小心着凉。”
“知道知道，你动作快点才好。”
王娡也不是傻瓜，脱到只剩单衣的时候就爬上塌去拿了薄毯盖在身上。开玩笑，这种连青霉素都没有的地方，就是小风寒也要大大地折腾一把才能好。
等了一阵，采蕨抱着一件黄到有些泛白的衣服进来，后头还跟着个采秥。那衣裳折成几折抱在怀里都显得轻薄，就是嘛，初秋的衣服去了那些累赘就该这样，那么大个袖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采秥，我知道你要劝我，但是我主意已定，今天一定要去，你就别再说了。除非你是想看我像之前那样闷出病来。”
心下暗啐一声，您那病还是自己跟采蕨配合起来装成的，但也不好再多话，毕竟那装病的后头几日，这小主子倒像是真闷坏了一般。当下只得收了劝谏的话头，换了轻柔的口气道：“奴婢知道主子听不进去，但这事儿若让人晓得了也是可大可小的，奴婢就陪您一道去吧，其他人终没那么放心。”
王娡想了想也是，现下太后跟皇后都病着，难保有人不会借题发挥，只是看着采秥永远严肃的脸，真是好扫兴啊。
“再带上吉祥吧，就你们三个跟着。”
吉祥也是小猴子的性格，有他在热闹些。
采蕨和采秥对视一眼，开口道：“那奴婢就留下来看家的好。”
“啊？吉祥说他偷吃了你的蜜饯惹你生气了，我还不信，结果咱们采蕨还真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哪能呢！您听他胡诌，那是奴婢故意吓唬他的，谁让他老是偷吃奴婢的东西。只是这屋子里头没人守着不行，万一来人奴婢也好回话，其他人未必说得周全。”
王娡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那下次就不带吉祥，换你跟着。”
采蕨闻言立马一副作揖状：“哎哟我的好主子，奴婢只求您就玩这一回，可别再下次了。”
采秥一听王娡这都琢磨上下回了，忙插嘴道：“那个以后再说也好，赶紧伺候主子换上衣服，再晚巡夜的就要来了，出去会被人碰上。”
“不用不用，你们放着便是，这衣服我自己就能穿，在家里也是常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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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将衣服展开，看到上头崭新的折痕才发觉，这衣裳怕还是新的没人穿过。原以为是浆洗得多才会泛白，原来是衣服本身就这颜色。既然是新的那就作为自己的收藏，以后要出去就穿着也方便。
欢欢喜喜地打定主意，高高兴兴地换完衣服，果然换上这身儿脚步都松快了许多，而且保暖性也不错。那些华服厚是厚了，只是风总能从袖口，裙摆处灌进去，倒不如这样的贴身设计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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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秥和吉祥却以为她是被冰的，这可是光脚踩上去的啊，怎么能不冰，忙跑过来就要劝王娡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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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想：“果然不运动的女人身体不行，就吹这么一阵风手就冰了，要不要拉上她跟自己一起走？这样以后自己要来就少了一个会阻止的人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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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想：“就知道得罪了采蕨不会有好果子吃，一打的小鞋送来。哎哟，怎么还握着啊，都快愁死我了！”
另一头，采蕨守着雾气腾腾的浴室，又打了一个喷嚏。奇怪，这么暖和怎么还会着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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