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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轮回的气息

  "“雪儿,你的病能好要感谢一个人。”

  “是谁啊?”

  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熟悉的脸庞上是他清浅的微笑。晴雪感觉到自己那颗沉寂的心在渐渐活跃,那种属于他的气息正在靠近。

  “真的是你吗?”

  晴雪感到眼眶一阵湿润,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梦魇,而现在的一切都是幻境。

  那声音让屠苏的心一阵揪痛,伸手抹去她炙热的眼泪。他不语,而是用行动告诉她‘我回来了’。

  带着淡淡的微笑,上前一步,与她对视,身子前倾,轻轻地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

  晴雪浑身一震,双手紧握,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额头上温柔的双唇,像是一次无声的回应,回应他的名字,回应他的归来。

  许久,晴雪缓缓抱着他:“终于见到你了。”阖目清泪瞬间滑落。

  屠苏紧紧抱着她,感受着晴雪的颤抖,他全都明白。

  闵芸走到风霆生身边:“他都说了吧?”

  “嗯,都说了。”他点了点头。

  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心中一片酸涩。他们不会知道,这,只是开始。

  风氏夫妇无声离开,将这花开的院落暂时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苏苏。”晴雪靠在他的怀中喃喃唤着。

  “我在。”屠苏回应着她的呼唤。

  抬头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清澈深邃的眼眸,晴雪看到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真实的他。

  “不要离开我,好么?。”晴雪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她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思念,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和一丝害怕。她眼里的每一道光,屠苏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会,不会离开。”低沉温柔的声音轻抚着她心中是你的不安,屠苏抱得越发紧了。

  美好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远处走来一位女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愣了一下:“屠苏哥哥,晴雪姐。”

  “襄铃。”看这眼前的姑娘,晴雪心里一阵酸涩:“你还好吗?”她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

  襄铃一笑:“我很好,晴雪姐,你不用担心。”

  “你还在找他,是吗?”

  “千年了,我相信我会找到他的。”襄铃轻摇着腰间的铃铛:“因为他还在,就像你和屠苏哥哥一样。”

  屠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许,不用等太久。”

  襄铃一怔:“屠苏哥哥,你是说”

  “你要相信他。”

  “嗯,我会的!”眼中的落寞渐渐消散,剩下的是充满希望的光芒。

  我期待与你再次相遇。

  再次看向他们,襄铃说道:“屠苏哥哥,晴雪姐,我要走了,我还要继续寻找下去呢,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清纯笑容仿佛回到了初见时的纯真。

  “切记,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襄铃点点头不舍地说道:“那,再见了。”

  晴雪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果累了,就回到这里。”

  “谢谢你们。”

  看着襄铃离去的背影,晴雪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都是那样的执着。

  “对不起。”看着她清瘦苍白的脸庞,屠苏心中甚是难捱:“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也不会”

  晴雪看着他眼中的自责,轻声说道:“苏苏,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相反,你教会了我们很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会相遇,成为朋友。”

  她顿了顿:“我也不会遇到你,爱上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嗯?”

  “好。”揽她入怀,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温柔,在这暖春的阳光下,享受着此刻的温暖。

  在屠苏的细心照顾下,晴雪渐渐好了很多,但体温却不比常人。

  靠在屠苏肩头,晴雪说道:“苏苏,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么?我想到了我们的过去,想到了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和朋友们一起的日子,还有与苏苏单独相处的时光。真的,真的很美好。”

  “晴雪”屠苏将她搂入怀中:“是我不好,不该让晴雪久等。”

  “这些是晴雪自愿的,不怪苏苏。”

  抱着她微凉的身体,屠苏只觉得心疼,为了爱放弃一切,只为了寻找那微乎其微的希望,只盼望能再见到他。

  “晴雪,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了。”屠苏知道,话一旦出口就是承诺,若是一方有违,两者之间都是无法接受的痛苦,既然他说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我相信苏苏!”靠在他的肩头,晴雪感觉无比的安心,过往的苦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可以触摸的温暖。

  江城郊外的大山深处,有一处开满桃花的山坳,花瓣纷飞犹如一场红色的雨,如梦似幻。据说那里在很久以前,是一对情侣定情的地方。

  山谷外,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正在往山里走。

  “穿过这片林子,我们就到了。”屠苏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晴雪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轻声问着:“苏苏,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屠苏笑的神秘:“到了就知道了。”

  既然屠苏这样说了,晴雪也不再多问。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树林的尽头,微风带着一丝丝清香轻拂而过。晴雪好像猜到了,但又不敢确定。

  再往前走,转过一个山丘,屠苏忽然停下:“我们到了。”

  多久没回到这里了。眼前的景象让晴雪心头颤抖,以前的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至今她还记得那晚在流星下许的愿望。桃花纷飞,轻盈灵秀,仿佛每一片花瓣都在微笑。

  “谢谢你,苏苏。”环着他的腰,紧靠在他的胸膛,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走吧,进去看看。”拨开脸上的碎发,屠苏温柔地笑着:“还有人在等你呢。”

  “啊?”晴雪一愣,她记得,以前除了自己一个人好像并没有谁啊?

  晴雪一脸懵圈的样子逗笑了屠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别懵圈了,走吧!”拉着晴雪进了桃花谷。

  一进谷,晴雪就放开了,在花丛中又蹦又跳,格外的开心:“苏苏,过来呀!”

  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屠苏一阵心疼:晴雪,你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迎着晴雪的目光,屠苏一笑,去到她身边。二人在桃林嬉笑玩闹着,竟然不知不觉的玩了好久。

  “苏苏,我真的好开心!”坐在桃树下,晴雪靠在他的肩头笑得格外开心:“没想到我还能再回到这里,而且还是和你一起。”

  “晴雪”屠苏搂着她的肩膀,不禁蹙眉,手臂紧紧抱着。

  静静地看着他,冷峻的线条,高挺的鼻梁,樱红的薄唇,如星空般的眼睛,还有那比女子还长的睫毛。简直比女子还漂亮。

  “苏苏长得好美。”晴雪情不自禁地说道。

  听到晴雪这话,屠苏愣了一下,看着她轻笑:“你说什么?”

  晴雪一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迎上他的目光,轻笑着:“苏苏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生!”

  “哦。”屠苏别过头,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色,被晴雪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苏好可爱呀!看着他微红的脸,晴雪像是发现了可以“逗趣”的地方,以至于后来的屠苏成了兰生他们的一个吐槽点。后果,可想而知。

  继续向桃花谷深处走去,沿途的桃树高大壮实,花团锦簇,淡粉色的桃花随风摇曳,合着桃花的清香迎接故人归来。

  “苏苏,前面是不是有个人?”晴雪看到不远处的树下躺着一个人,刚开始以为看错了,后来发现并没有。

  顺着晴雪手指地方向望去,屠苏一惊,立马拉着她跑了过去。

  倒在树下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面色苍白看上去很是严重。手上似乎握着类似挂饰一样的东西。

  将小女孩扶起,晴雪试着唤醒:“小妹妹,小妹妹,醒醒苏苏这可怎么办啊?”

  连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晴雪有些着急了。

  “晴雪,扶好她。”晴雪托着她,屠苏双手结印,右手两指并拢,一束白光进入女孩体内。

  几分钟后,屠苏收回灵力,俯下身子轻声唤道:“红雨红雨”

  “哥哥哥哥,有人有人把东西抢走了”红雨睁开眼睛虚弱地伸手:“这是这是我从坏人的身上扯下来的。”说完之后红雨就昏了过去。

  “苏苏,她怎么样了?”

  “别担心,她只是灵力受损,休息一下就好。”

  拿过红雨手中的东西,看到上面图案,屠苏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收敛心中的震惊,将东西收好,说道:“晴雪,把她给我吧。”

  “好。”把红雨递给屠苏,和他并肩往桃林深处走。

  一间木屋坐落在桃林深处,推开门,屠苏看着她,他都知道。

  “晴雪,进来吧。”

  这个地方是她的家啊,不管走了多远多久,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她都会回来。

  进到屋里,一张木榻,两把木椅随意摆放,窗边的桌案上放着两个泥人,桌面的一角刻着四行小楷。一切都和原来一样,不曾改变。

  “苏苏你,回来过?”看着上面的字,晴雪轻声说道。

  将红雨放到榻上,来到她身边,从后面抱着她,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还记得那天在隔间里,我说的吗?”

  傻姑娘,其实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见我。

  晴雪笑着:“我知道啊,苏苏一直都在。”

  “晴雪,九百年,你去的每一个地方,做了什么,我都看到了。”屠苏眸色深邃,明镜般的眼睛里是疼惜和对自己的无奈。

  晴雪一震,愣愣地看着他:“苏苏,你说的什么意思?”这次她真的不明白屠苏的意思了。

  “这股力量,你熟悉吗?”握着她的手,他催动着来自自己体内的另一种灵力。

  九百年,她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有好次都徘徊在生死边缘,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总有一种力量在帮助她,她不知其源头,也无心多想。她只想找到他。

  “苏苏”晴雪紧紧抱住他,轻轻蹭了蹭:“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好笨啊,只知道往前,却不敢回头”

  “不是笨,是傻。”屠苏抱着,揉揉她的头。

  “你做的一切我都接受,因为我知道,你在守护我们的约定,我说过我会等你。可是我也只能等,等你找到我的那一天。”

  晴雪摇摇头,靠在他胸前:“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我一直以为你的魂魄散落大地了。”

  “我的魂魄的确被神力所毁,散落。那一刻,我真的放不下你。”屠苏说着渐渐回忆起散魂后的事

  神识一点点消失,轻飘飘的像一片雪花一样,在无可匹敌的力量下快速消散。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正在消失。

  一阵阵的哭泣声撕痛着他的神识:晴雪无法对哭声置之不理,只能任那悲伤的声音撕扯着他。

  “苏苏~苏苏”

  一声声地呼唤,一次次的痛苦。苏苏?不知为何,他急切的想要给她回应,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猛然间各种声音出现在他周围,一遍遍地叫嚣,嘲讽c谩骂c同情c质疑,无情地向他袭来如同洪水猛兽。

  “苏苏,我会找到你,请你一定要等我”纷乱的声音顷刻消失,只剩下三句话。

  我答应你,再见时一定记得。

  百里屠苏,有一半是你的屠苏。

  晴雪,我会等你。

  “晴雪晴雪”这次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是屠苏,百里屠苏!他开始挣扎,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自己散尽,哪怕只是留住一点点。在她身边就好。

  一种奇特的力量将他包围,像根绳索一样死死勒着他,越想挣开,它勒的越紧,巨大的压力使他原本消散的魂魄变得更加脆弱,痛苦。

  晴雪,我贪心了,我不想走,我想等你。意识渐渐虚弱,可他还是放不下。

  柔和的灵力缓缓汇入,带着一丝沉重,一丝希望,一丝温柔,一丝苦涩,还有一丝幸福,修复着他四散的魂魄。

  “我想在你身边,可是我无法靠近你。”屠苏说道:“虽然我聚集魂魄,但仍是荒魂。”

  幽都处于地界轮回之处,地界人身上基本都带着轮回之境的气息,一般的游魂要是碰到就会直接坠入地狱或者进入轮回。但是地界人不会知道身边有没有荒魂,他们认为荒魂会消散不能重聚,而荒魂不入轮回,轮回之境也会将荒魂摒除在外,它气息一样摒除荒魂。她是幽都灵女,身上的轮回气息更重。

  “苏苏,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怪不得那么久都找不到他,怪不得他说她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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