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异客（九）
"这一夜太不寻常，每一件事仿佛都在计算当中。为什么会有两个宿主？又怎么会同时发作？这一切在屠苏心中盘桓了很久。
蝉鸣声在黎明的竹园中回荡，传了很远。
晴雪微微转醒，看着身旁沉睡的他，身上阵阵冷然，心底狠狠地揪着。昨晚发生的，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种疯狂，不得自拔的感觉好难受。她伤了人，更伤了他。
“苏苏，对不起。”微弱的呢喃，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早就不是那个为爱追寻的风晴雪了。
睁眼，那双晦暗痛苦的神色，像细刺落入心底。
“晴雪，我知道。”
晴雪愣愣地看着他。
“我知道被那种力量撕扯是什么感觉。”屠苏看着她，清明的瞳仁里是深深的温柔和心疼。
晴雪轻声说道：“苏苏，我以为自己会认得你，可是没有。”
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晴雪看着它，仿佛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我伤了人，还要杀了你”
屠苏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什么不说，静静地陪着她。
晴雪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手上的温度牢牢包裹着她。起身靠到他肩上，清淡的声音拂过屠苏耳畔。
“好冷啊苏苏，对不起。”
伸手揽进怀里，屠苏轻轻抱着她，柔声说道：“没事，我不怕。”
“晴雪若是冷，靠进来就好。”看着她，颈间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我不怕与你一起面对，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么痛苦。
南幽毫无神气地伏在一旁，更多的是痛恨自己不能控制那股力量。那种一瞬间升起的愧疚和亏欠被无限放大，五年前的事故，对蔺茵的伤害充斥着整个脑海。这是她心病，也是那股力量可以直接操控她的“工具”。
“百里，你醒醒啊，你不是让我等你回来吗？”
附上他的手，冷得像冰一样。百里聿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嘴角淡淡噙着笑，似是欣喜，她还认得自己。
南幽深深吸气，心中的苦楚压得她快无法喘息了。
“百里”
看着那个无助的背影，晴雪犹豫了，屠苏紧了紧她的手轻轻点头。
晴雪静了一会，说道：“是我伤了他，对不起。”没有任何辩解，这一切都已摆在眼前。
南幽回头看看她，眸色中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就暗淡了。
“我抵不过那样的侵噬，是我害了他。”
晴雪一颤，她何尝不知道那力量的强大，当祭出灵魂的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染上煞气的？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否认。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怎么救醒他。”
南幽摇了摇头：“没用的，他的魂魄和元神都被寒煞封冻了，就算煞气能被引走，也肯定会撕毁他的魂魄。”她的声音脆弱而孤寂，似是失去一切的那种绝望。
刚开始就已是封冻魂魄，如果完全苏醒那会是什么样力量，晴雪不敢再往下想。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失去自己，伤人，伤他，心底就是一阵痛苦。
紧紧牵着她的手，她的手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沉了。屠苏直接扣住晴雪的手，直到她有了反应。
手上一阵犯疼，晴雪一愣，只见屠苏神情冷淡地说道：“每件事都有回旋的余地，不要太早决定，况且你应该不想看着他这么睡着吧。”
南幽紧闭着眼睛，痛苦说道：“我也不想，百里身上的寒煞只有那个人能解决，可是要找到那个人，简直就是虚无缥缈！”
“那个人是谁？”屠苏松手，晴雪上前一步问道。
蔺茵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冷着声音说道：“我师父说：只有担任那个古老职位的人可以平息这种力量。但是巫祝这个职位别说现在没人信，早在千年前就被驱逐了。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到担任那一职位的人，来解除她身上的煞气的。”整个过程，蔺茵都对南幽视而不见。
屠苏微愣，他似乎注意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词。
南幽退到一旁静静地守着百里聿，声音极低地说道：“阿茵，别说了，小心师父知道又要骂你了。”
蔺茵翻了个白眼，对着屠苏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追究了。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们，就帮我们找到那个人。还有！这个怪物最好最好把她关起来，省得再来害人！”命令的语气趾高气昂，那声响亮的“怪物”听起来格外伤人。
晴雪眸色一暗，她是有过错，可是这么直接地说着伤人的话，实在不能接受。但是接下来，晴雪的表情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啪！”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向清冷的屠苏，干净利落地掴了一掌。要知道屠苏即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顺便找谁报复，更别提直接上手了。
蔺茵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跟火烧一样疼。捂着脸，像看仇人似的望着他。
这次，南幽没有精力再护着她了。
“你敢打我！”
“一时失手。疼吗？”
屠苏一改往日性情，轻声说道：“我是一时失手，但是请小姐不要失了口德。”清淡的语气，仿佛那一掌真的只是失手。
可闻者，却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他绝对不是没脾气的人，在自己的事情上屠苏可以默不吭声一忍再忍，相反若是伤害了他身边的人，他绝对不会客气。蔺茵的行为一次次挑战他的忍耐力，第一次屠苏就说了；第二次因为缚魂丝拿她没办法，好在缚魂丝已经取出；这次一出口就那个词。屠苏实在忍不下去了，再不出手他怕自己会憋成高血压。那种嘲讽和奚落他是深受其痛，可晴雪却不知其中恐怖。
“苏苏！”
被压制的灵始终都在反抗，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然间安静下来。晴雪没想到他会打人，她知道屠苏是什么性子，而现在却很反常。
蔺茵头皮一麻，那种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很低贱，心头的怒火顿时冲上头，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一巴掌一定要用你的痛苦来还！”甩头跑开了。
蔺茵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日后真的会在屠苏身上应验。
晴雪急切唤道：“苏苏。”知道他是维护自己，可这么直接，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屠苏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愁绪，看着晴雪说道：“晴雪，你去看看他的状况，再想办法怎么救人。”
晴雪犹豫地看着南幽，谁会愿意，把自己重要的人交给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呢？
南幽默默地退了出去，不是相信他们，而是她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百里聿现在生死未卜，他们又主动提出帮助，南幽只能选择沉默，即使再危险她也要试试，大不了与他一起共赴黄泉。这世界上除了他和蔺茵，南幽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了。
“等等。”
南幽一顿，晴雪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不会放心，在这里守着他吧。而且我也有些不放心自己呢，多个人看着也是好事。”她淡淡一笑，这里面又要多少勇气。
拉起她的手，屠苏淡淡一笑。他看到了她的不安，仿佛是唤醒了曾经自己心中的那种纠结。他不会拦着，晴雪要的是在她犹豫不安的时候，能有人在后面撑她一把。
这感觉倒有点是像紫胤师父。
南幽一愣，总算是笑了：“那我就守着他，不管是什么，都不要瞒我。”
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不管是晴雪主动的勇气，还是屠苏那个鼓励的动作，都让她看到了一个结论，就是他们都经历过绝望。
既然如此为何不试着相信。
晴雪郑重地点头，握了握屠苏的手，让他安心：苏苏，放心。松手时留下一缕灵力，屠苏退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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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在黎明的竹园中回荡，传了很远。
晴雪微微转醒，看着身旁沉睡的他，身上阵阵冷然，心底狠狠地揪着。昨晚发生的，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种疯狂，不得自拔的感觉好难受。她伤了人，更伤了他。
“苏苏，对不起。”微弱的呢喃，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早就不是那个为爱追寻的风晴雪了。
睁眼，那双晦暗痛苦的神色，像细刺落入心底。
“晴雪，我知道。”
晴雪愣愣地看着他。
“我知道被那种力量撕扯是什么感觉。”屠苏看着她，清明的瞳仁里是深深的温柔和心疼。
晴雪轻声说道：“苏苏，我以为自己会认得你，可是没有。”
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晴雪看着它，仿佛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我伤了人，还要杀了你”
屠苏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什么不说，静静地陪着她。
晴雪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手上的温度牢牢包裹着她。起身靠到他肩上，清淡的声音拂过屠苏耳畔。
“好冷啊苏苏，对不起。”
伸手揽进怀里，屠苏轻轻抱着她，柔声说道：“没事，我不怕。”
“晴雪若是冷，靠进来就好。”看着她，颈间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我不怕与你一起面对，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么痛苦。
南幽毫无神气地伏在一旁，更多的是痛恨自己不能控制那股力量。那种一瞬间升起的愧疚和亏欠被无限放大，五年前的事故，对蔺茵的伤害充斥着整个脑海。这是她心病，也是那股力量可以直接操控她的“工具”。
“百里，你醒醒啊，你不是让我等你回来吗？”
附上他的手，冷得像冰一样。百里聿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嘴角淡淡噙着笑，似是欣喜，她还认得自己。
南幽深深吸气，心中的苦楚压得她快无法喘息了。
“百里”
看着那个无助的背影，晴雪犹豫了，屠苏紧了紧她的手轻轻点头。
晴雪静了一会，说道：“是我伤了他，对不起。”没有任何辩解，这一切都已摆在眼前。
南幽回头看看她，眸色中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就暗淡了。
“我抵不过那样的侵噬，是我害了他。”
晴雪一颤，她何尝不知道那力量的强大，当祭出灵魂的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染上煞气的？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否认。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怎么救醒他。”
南幽摇了摇头：“没用的，他的魂魄和元神都被寒煞封冻了，就算煞气能被引走，也肯定会撕毁他的魂魄。”她的声音脆弱而孤寂，似是失去一切的那种绝望。
刚开始就已是封冻魂魄，如果完全苏醒那会是什么样力量，晴雪不敢再往下想。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失去自己，伤人，伤他，心底就是一阵痛苦。
紧紧牵着她的手，她的手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沉了。屠苏直接扣住晴雪的手，直到她有了反应。
手上一阵犯疼，晴雪一愣，只见屠苏神情冷淡地说道：“每件事都有回旋的余地，不要太早决定，况且你应该不想看着他这么睡着吧。”
南幽紧闭着眼睛，痛苦说道：“我也不想，百里身上的寒煞只有那个人能解决，可是要找到那个人，简直就是虚无缥缈！”
“那个人是谁？”屠苏松手，晴雪上前一步问道。
蔺茵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冷着声音说道：“我师父说：只有担任那个古老职位的人可以平息这种力量。但是巫祝这个职位别说现在没人信，早在千年前就被驱逐了。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到担任那一职位的人，来解除她身上的煞气的。”整个过程，蔺茵都对南幽视而不见。
屠苏微愣，他似乎注意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词。
南幽退到一旁静静地守着百里聿，声音极低地说道：“阿茵，别说了，小心师父知道又要骂你了。”
蔺茵翻了个白眼，对着屠苏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追究了。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们，就帮我们找到那个人。还有！这个怪物最好最好把她关起来，省得再来害人！”命令的语气趾高气昂，那声响亮的“怪物”听起来格外伤人。
晴雪眸色一暗，她是有过错，可是这么直接地说着伤人的话，实在不能接受。但是接下来，晴雪的表情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啪！”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向清冷的屠苏，干净利落地掴了一掌。要知道屠苏即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顺便找谁报复，更别提直接上手了。
蔺茵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跟火烧一样疼。捂着脸，像看仇人似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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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失手。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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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茵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日后真的会在屠苏身上应验。
晴雪急切唤道：“苏苏。”知道他是维护自己，可这么直接，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屠苏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愁绪，看着晴雪说道：“晴雪，你去看看他的状况，再想办法怎么救人。”
晴雪犹豫地看着南幽，谁会愿意，把自己重要的人交给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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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南幽一顿，晴雪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不会放心，在这里守着他吧。而且我也有些不放心自己呢，多个人看着也是好事。”她淡淡一笑，这里面又要多少勇气。
拉起她的手，屠苏淡淡一笑。他看到了她的不安，仿佛是唤醒了曾经自己心中的那种纠结。他不会拦着，晴雪要的是在她犹豫不安的时候，能有人在后面撑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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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幽一愣，总算是笑了：“那我就守着他，不管是什么，都不要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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