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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奇谋斗法(中)

  三日之后,九鼎天国所在北部密林深处,盘肱大营。此刻正值深夜,盘肱所在的营帐灯火通明,四周百步之内无一人靠近,大帐之内,盘肱c哥兆丰促膝而坐,满脸严肃。

  盘肱突然捧着胸口咳嗽几声,面如金纸,吃力说道:“九鼎天国乃是我主崇明倾力所建,不想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后九鼎天国就这么分崩离析,我于心不忍。启凌云这厮胸无点墨,是个庸才,两万大军落于他手,恐怕难逃灭顶之祸。”

  哥兆丰为其奉上一杯热汤,安慰道:“大哥不必如此说法,待高陵所率两千五百人马一到,凭借你我之力,想要扳倒启凌云,掌控大权,也不是没有可能。”

  盘肱招手道:“我中了狼毒,支撑不了几日,兆丰我问你,高陵这个人,你怎么看?”

  哥兆丰道:“高陵还在大哥帐下之时,我曾与其有过几次攀谈,此人虽然平日里话语不多,然而一旦发话,定然非是虚言。他在大哥帐下之时,不肯显山漏水,然而一旦离开大哥,短短十几日竟然能够搞到这两千五百人马,依我看来,此人城府之深c定力之强c志向之远,远非常人能比。高陵此番前来与我军合盟,恐怕也是另有所图,以他的志向,不是我九鼎天国区区两万众,更不是青丘国,可能是整个人族十三国,更可能是整个天下。”

  盘肱有意在自己死后让哥兆丰追随高陵,听他对高陵评价斐然,心中大定,道:“我也与其有个几次交谈,在我众兄弟中,他唯独对你情有独钟,我问你,若我西去之后,你可愿跟随于他?”

  哥兆丰神色黯然,开口道:“若他不弃,自当鞍前马后。”

  盘肱“哈哈”笑道:“果然英雄相惜,高陵此人非池中之物,你跟了他,定然会一展宏图。你去秘密安排几个精明能干的人,从明日起每日送些金银宝物给廉明,启凌云手下有五位猛将,两位是廉明一手提拔起来的,记住也要给他们送些。”

  哥兆丰会意,道:“大哥是想要利用启凌云多疑的性子,分化他跟廉明。此法倒是与高陵帐下那芈陆的法子一致。”

  盘肱听出弦外之音,问道:“芈先生已经来了?”

  哥兆丰不做隐瞒,道:“今日下午已然到达,只是他不想露面,所以只是让我传话。他初将此计说与我时,我只想那廉明本是启凌云爪牙,以大哥的性子,未必肯如此做,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盘肱凄然笑道:“说什么性情刚烈,喜好颜面,我这区区老脸与天下苍生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既然芈先生也如此说,定然是与高陵商量好的,你自去照着做就是。”说完便招呼哥兆丰退下了。

  次日便有三人按照哥兆丰安排,备了三份重礼,分别送往廉明以及他的两个心腹爱将手中。往廉明处送礼的那人名叫张行,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然而精明能干,人小胆大,他到廉明帐中之时,恰巧碰见启凌云在与其议事,他瞧在眼里,灵机一动,佯装门卫拦他,高声嚷道:“我要去见军师,平日里都是直进直出,怎得今日却要拦我?”声音清楚传到启凌云c廉明耳中,二人皆是一怔,启凌云便要人放张行进去。可张行得令之后却是只向帐内稍稍探了一步,见到启凌云后装作吃惊,忙不迭将所持重礼藏到身后,却将那装礼的盒子露出一角,好让启凌云瞧出端倪,嘴中嘟嘟囔囔说道:“不知启将军也在此处,失礼了失礼了”倒着身子重新退了出来。

  要说这启凌云多疑真非虚言,他这几日处心积虑,本在与廉明商讨如何处置盘肱一事,被张行这么一闹,见其装束自是盘肱的部下,心中立时“咯噔”一下,大觉不妙,于是草草敷衍廉明几句,便独自去了。

  那张行自廉明帐中退出之后,非但没走,反而转手将所持重礼分给了廉明身边几名随从,让其暗地里散播廉明不日前曾派人外出寻求药草一事。这件事情原本不是虚构,但要舀此事做文章,实在没有用处,众随从一听之下也是不明所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有好处收,不做白不做,也就黯然默许了。张行左右打点完毕之后,正要离开,却见得自两名彪壮大汉昂首阔步,急匆匆奔往廉明帐中,不用多说,这两名大汉自是被廉明提拔起来的那两位猛将。张行偷偷摸上去查看,却见那两名大汉刚一进得大帐,立即拜道:“军师,今日盘肱那厮派人来给我们送了重礼,不知何意?”

  廉明本在为适才之事忧心忡忡,闻说此言,更是一惊:“怎得,他也派人给你们送了?”

  两将军面面相觑:“莫不是他们也给军师送了?”

  廉明一拍桌子骂道:“盘肱这厮不安好心,这招用的够毒!”

  两名将军齐声问道:“此话怎解?”

  廉明道:“九鼎天国当下情势不必我跟你们多说,眼下咱家主子与盘肱二人看似和睦,实则勾心斗角,谁都想要大权独揽。这几日主子也一直为了此事与我不断商讨,让我舀个主意,可是盘肱那七千人马绝非吃素的,所以我一直未有定夺。没想到时间拖得一久,盘肱竟然捷足先登,用了这么一招,他明知我主勇猛有加,然而智谋不足,军中大小之事皆有我来操办,如此做法,定是要使我与主子心生罅隙,刻意分化我俩,好做他图。”

  一名将军惊道:“军师是说那盘肱想要谋反?”

  廉明招手道:“名义上九鼎天国由盘肱与我主共治,谋反却是说不上,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盘肱按捺不住,不日就要有大动作了。”

  两名将士听得背后一层冷汗,齐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廉明苦想一阵,心中大概有了主意,转问道:“你们二人眼下共有多少人马?”

  两名将军稍一合计,说道:“因为我们二人是军师提拔起来的,所以主子分给我们的的兵马不是很多,总共三千众。”

  廉明大摇其头:“我主就是有这么个多疑的毛病,想当年他不嫌我出身贫寒,重用于我,我本感激在心,私底下以为主仆情深,现下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无妨,你们现在立马回去整顿人马,待我号令,记住切莫被人瞧出端倪。”

  一名将军道:“军师切莫焦急,区区计谋,我主不会看不出的。”

  廉明道:“多事之秋,当得小心为妙,你们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说着便将二人打发了。

  待二人去后,廉明独自在帐内徘徊,心事重重,苦思破解之法,想到如果将盘肱送来的重礼尽数献出给启凌云,这样倒是可以避嫌,但是启凌云不比别人,以他的性子,这样做反倒有种欲盖弥彰之嫌,念及此处,大感投错了主子。恰此时,帐外忽的闪过一道人影,廉明急忙出去查看,却见除了自己的卫队,并无他人,顿时大感疑惑,但是转又一想,心里着实凉了大半:“莫不是启凌云已然中计,这么快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他这般想,启凌云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适才闪过的那道人影却不是启凌云的探子,而是张行,张行见那两个将军自帐内退出之后,仍是不放心,是以又在暗处徘徊了一阵,见廉明始终独自不语,这才离去。

  却说启凌云回到自己大帐之后,凝眉蹙目,甚是不悦,但是想来想去只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轻易让自己见到与盘肱的人有来往,也不似廉明做派。当下只是心中疑窦,却未有任何动作,不做细究,如此惶惶过了一日。

  次日,启凌云刚刚用过早膳,便有一人匆匆来报,言说军中私下有传言,说是前不久廉明外出采购军需药材,特意采购了一味名叫“百日红散”的草药,然而据军需处领队报道,采购回来的药草之中却并无此物。启凌云一听之下,不由大惊。要知这百日红散乃是一种奇特的花草,这花草每十六年才开那么一次花,每次开花必足百日,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开起花来极其茂盛,每一株之上便洋洋洒洒结近百朵,落花之时更是飘飘扬扬,宛若天女散花般壮丽,是以这才得名。如果仅仅是这么一株花草倒无甚奇怪之处,此花绚丽,多数存在神话传说,世人很少见得,然而此花却有一个绝妙之处,便是专克狼毒,人言只用其一片花瓣,便可让一身中狼毒濒死之人起死还生。正因为此花有如此妙处,又想到盘肱身中狼毒,是以启凌云一听之下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冷冷问道:“这个传言从何处传出。”

  那人立即回道:“现下整个军中都在流传,盘肱军中也有此传言。”启凌云脸面更是酱爆猪肝似得,大感廉明果有与盘肱合谋之意。然而这只是他的想法,事情真正出处却是来自昨日张行的那番打点,而他那番打点也只是让廉明的那几名随大肆鼓吹廉明采购药草一事,这是事实,而采购百日红散的消息却是张行在盘肱军中散出的,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想张行只是这么牛刀小试,竟然这传言果真瞬间散播开来,这里面采购草药是实的,寻找百日红散却是假的,如此虚虚实实c实实虚虚,传到多疑成性的启凌云这里,反倒成了了不得的大事。

  不仅如此,就连那百日红散能够治狼毒的消息也不怎么靠谱,世上确有记载,言说数百年前有人身中狼毒之下万念俱灰,无意间来到一处山谷,误吞了百日红散,没想到竟然奇迹痊愈的消息,但这些都是稗官野史,当不得真。然而这些对启凌云来说都已不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廉明派人外出寻找过,这便足矣。

  启凌云心中愤愤,想要现在就舀廉明问罪,然而却毫无把柄,想要不舀又恐生事,当下左右不定,甚是焦躁。恰此时又有一人来报,说是盘肱昨日外出打猎,擒了一只花斑山鹿,午时要请启凌云一起来吃。启凌云更是狐疑,自己虽然多日不曾与盘肱会面,然而最后一次见面之时盘肱咳嗽不止,俨然已经只剩下半条命,怎得昨日还能外出打猎,莫不是他真的服了什么灵丹妙药,狼毒尽消?

  正午时分,启凌云唤了几名随身护卫,就来赴宴,只见盘肱帐下数十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俱都在场,盘肱身居主位,对面设了两个客位,盘肱见启凌云到场,即刻将其邀到客位首席坐了,另外还留着一个客位,始终无人。启凌云仔细打量了盘肱一番,见其面色红润,行动有力,丝毫不似狼毒入侵肺腑之人,顿时疑窦丛生。却不知盘肱此时病入膏肓,能够保持现在这副状态全靠芈陆带来的一副草药,这副草药是高陵之前事先准备的,他料定盘肱不会听自己劝告,寻良药治毒,是以早先在相百子处便已为其选好,以备不时之需。但这草药只能使盘肱一时无恙,等药效一过,狼毒反攻,盘肱定然回天乏术,这些芈陆也已跟盘肱言明,但他自对高陵寄予厚望,也就不做他顾,毅然服下。

  待启凌云坐下之后又过了良久,始终不见开席,其间间或有人进入,对着盘肱耳语一番,盘肱听到最后,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不来也罢。”便让人将盘肱身侧的那个客位撤掉了。这一下启凌云更是如坐针毡,大感不妙,心想自己身侧那个客位仅次首席,也是高位,约莫是给廉明留的,当下心中紊乱,脑中乱嗡嗡一团,席间酒肉确实美味,但吃在他的口中,却如鸡肋一般无味。待酒席间一番寒暄过后,启凌云托词身体不适,便匆匆离去了。

  启凌云离开宴席之后,没有回到自己营帐,而是绕了个弯,去寻廉明。廉明闻说启凌云到来,出门迎迓,扑身拜倒,道:“主公昨日走得急,小人有事要报。”

  启凌云喝到:“你且别说,我先问你,百日红散寻得可是艰难?”

  廉明听了一怔,军中流言他自是知晓,可不知启凌云这么快便来问罪,当即回道:“主公莫要听信谗言,那百日红散乃是传说之物,世人未曾见过,我怎会派人去寻,再说此物于我们毫无用处,寻来也是无益。”

  启凌云大袖一甩,道:“于我无用,于你却是有用的紧!”大步迈出,不看廉明一眼,自顾自离去。

  廉明见大势已去,心寒彻骨,连忙命人持了自己符节,知会两位心腹大将,让其带领自己部下向南开赴二十里地,安寨扎营,与盘肱c启凌云大军形成犄角之势,这样一来可以钳制盘肱,二来有这三千人马在外,启凌云不会轻易杀掉自己。待一切安排妥当,便有一对人马气势汹汹涌来,将廉明营寨围个水泄不通,这些人都是启凌云的亲兵,廉明此时便是想要逃,也逃不了了。

  廉明的两位心腹大将带兵南去,这消息立即传到了启凌云那里,启凌云怒火填膺,敢情廉明这厮当真是要造反了,想要立即将其斩杀,却又想到如果一旦将其处置,他那两位爱将必会与盘肱合流,到时己方兵力优势已然无存,一场恶战下来,鹿死谁手,难以料定。如果留着廉明不杀,反而他那两名爱将投鼠忌器,事态尚有转圜余地。于是便只是命人将廉明软禁起来,好生伺候。

  再说盘肱这边,得知启凌云将廉明收押的消息之后大为开怀,然而廉明未死,事情便不算成功。芈陆想了又想,知道启凌云与廉明情深,一时半会儿下不定杀他的主意,如果再用计谋,恐怕短期内不会奏效,然而高陵又与自己定了七日之约。当下加上心来,劝说盘肱派出死士,佯装营救廉明,实则暗杀之,待事成之后便马不停蹄将消息传到廉明两位爱将那里,言说启凌云将其赐死。另一方面,待廉明一死,盘肱大军当立即调兵东退二十里,以备不测。这些都被盘肱采纳了。然而启凌云向来以武功自负,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儿,盘肱接连派出几波死士,都是无功而返,芈陆正自焦急,待到第三日,廉明被刺身亡的消息终于传回。再过一日,也果有廉明两位爱将派人前来,言说合兵攻打启凌云,事后三千部下尽归盘肱统辖,盘肱当即同意。芈陆喜上眉梢,遂与盘肱约定次日夜间与启凌云会战,次日也正是与高陵约定的七日之约的最后一日。芈陆一切安排妥当,便辞了盘肱回归高陵大营。

  次日夜间,夜高风黑,青丘国东北密林寒风凛冽,吹得满地枯枝败叶簌簌直响。

  盘肱在大军面前一番说辞,将众人说得热血冲顶,群情激昂,又用哥兆丰为大将,先与廉明两名爱将各派一支轻兵佯攻诈败,落荒东逃。启凌云不疑有他,遂倾全部兵力一路追杀,哥兆丰率队一路狂奔,直到见得启凌云大军已被拖疲,突地一声令下,周遭瞬间涌出数不尽的盘肱大军。双方激战即刻展开,这一战足足战了八个时辰,尸体横陈,炮火轰鸣,鲜血c断肢遍地都是,情形惨不忍睹。启凌云自负武功,只道此战必胜,却不料哥兆丰将兵之才超脱常人,仰仗地势之利,竟然与之战的平分秋色。待到尾声之时,东方天际已然露出鱼肚白,启凌云突然得报,言说后方大营被不明来路的军队占领,吃了一惊,他之前未曾知晓还有这么一只高陵新军,更想不会是堂庭国派军来袭,只道是盘肱留了后招,当下心中惶惶,率队一路掩杀,冲回大营。却不料这一来又吃了高陵一计,高陵只留了小股兵力镇守启凌云大营,却用了相良c毕渠为将,埋伏在启凌云回兵的必经之路,围点打援,以逸待劳,只用了个把时辰,便以风卷残云之势将启凌云所剩大军逐一击溃。

  这一役下来,启凌云大军折损四千余人,残部七千余人,两千人投降盘肱部,五千人投降高陵部。盘肱大军折损五千余人,获启凌云两千降兵并廉明爱将残部两千之后,总共兵力六千余人。而高陵却大有斩获,总共得兵力七千余人,高陵以几乎不损一兵一卒的代价,在启凌云残部疲倦已极的状态下,将其大部吞入囊中,令自己实力大增,这是他的精明之处,也是盘肱想要助其一臂之力的结果。这一役下来,启凌云宁死不屈,终被乱箭射死,死前仍未察觉事情真相,仰天高呼:“廉明老贼,害我不浅!”其虽然武功超群,但为人莽撞,有勇无谋,终成后人笑柄。

  大战之后两日,高陵以相良为辅,将大军大体安置,便带了毕渠前往拜会盘肱,其实盘肱所服药效已失,狼毒重新发作,已是奄奄一息,卧榻不起,见到高陵前来,目光闪烁,心头一块重石终于落地,忙命哥兆丰败了高陵为主,要其带领所有部下转投高陵,哥兆丰本就有此意向,被盘肱这么顺水推舟,也是自然之事。那日盘肱将大事交待完毕之后,又牵着高陵双手一番畅谈,待到日头西落,终于一口气喘不上来,自此睡去。但说他这一生,虽然不怎么绚烂,亦不如何被高陵看好,但其临终之时将一切托付给高陵,可见其对高陵义气之重。高陵纵然如何铁石心肠,也不禁落下泪来。

  盘肱死后,哥兆丰便率军投入高陵帐下,其时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两军将士尽数思安,无心再战,是以这番调动竟也没怎么掀起大风大浪。当天夜里,高陵脑中澄明,久久难以睡去,起身仰望星空,但见一轮圆月皎洁如水,西北忽的亮起一颗明星,那颗明星片刻不停立在另一颗更大更亮的星星旁边,从未离去,而那颗更大的星星周围,竟然生起一层淡淡的紫气。高陵不懂天象,只是叹道:“自己与盘肱无论如何看,也都是萍水相逢,自己对他不好,他却为何这般看重自己。”念及此处,不甚枉然。待到后世几千年之后,有说书先生如此提起:“高大王起事顺应天命,大德爱民,又得众天将保佑,其中壮年辞世的盘肱便是这众天将中最先出现的一位,他自与大王见面之时起,便决意以死相护,而后几经周折,最终守义而死,大哉壮哉!”这些自然都是后话,当时便无从考究的事情,数千年后又会如何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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