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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回 校中再遭师惩处 乡内频生别事非

  却说育才老师偶因小便来到砖窑,当见程波呼噜着在凤凰台上酣睡时,顿时怒火中烧,几步冲将上前,伸右手将程波衣领揪住,大声吼道:“学不上,却躲在这里睡觉,给我滚下来见你家长去!”熟睡中的程波被这一惊,只吓得魂飞天外,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说,为啥躲到这里睡觉?你不怕上面掉下东西把你砸死?”被育才逼迫,程波只得支吾着说起丢书包以及不能去学校又不敢回家的心事。不听则已,听过程波叙述,育才联想到早上程波打闹的事,更是火上加油。他用力将程波提下,然后一手卡住程波脖颈,一手扼住程波手腕,将程波推出砖窑。一路上,喜云在两人身边唠唠叨叨,将程波说得一无是处,并建议育才将程波辞退。初时育才心里生气,也想到过辞退程波的事,后见程波默不作声,一幅穷家孩子的可怜相,联想到无母的无限难处,心中逐渐有些不忍。

  这日,恰逢全安在家。招呼打过,全安听着育才老师对儿子的感觉和喜云老师间接的插话,全安那张原本就黝黑的脸顿时没了血色,他强陪着笑脸搭讪着在他想来老师是让自己配合一下,共同把孩子管教好。当喜云老师忽然说出程波年幼以及次年再让上学的话时,全安不由两眼眶溢满泪水,边讲着儿子无母,家中难以照料,边恳求育才和喜云老师高抬贵手,千万不要让儿子辍学。见此情形,育才和喜云开口不得,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安见状,又千不是万不是地说着自己没去细心管教孩子的不是,并将程波唤至二人身旁,去认错做保证。育才和喜云无法,只好答应了全安的恳求。

  不说育才c喜云走后全安如何训斥开导程波,也不表全安为程波丢书如何发愁。却说次日天晓,程波起床正欲上学,忽见天色变暗。一霎时,乌云翻滚,天上雷声不断。

  “都啥时候了,你还不上学去?”见弟弟在门前徘徊犹豫,绿叶边说边将一顶有些发黄的草帽戴在程波头上。

  “不用不用,我想起来了。”程波边拨动着草帽边沾沾自喜地向绿叶讲道:“我们老师说过,下雨天可以不到学校,让在家复习学过的功课。”原来,小年级的老师在下雨天见学生来校一个个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有的身上还沾着泥巴。为防止出意外,老师曾讲过下雨天远处学生可以不来学校的事。见姐姐不再提起别事,程波打个哈欠,又回到拐间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姐姐嚷叫道:“天晴了,快把饭吃了到学校去。”程波这才赶紧爬起。

  一场雨过,大地似刷洗了一般,显得格外清爽,被雨水浇打过的树叶如同洗了澡的童男玉女,显得精神抖擞,在微风中不停抖动,使人观赏不够。远处的山丘,也变得清晰翠绿了。呼吸着新鲜湿润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今天,这马路上似乎与往常大不相同,只见道路两旁南来北往的人和车辆络绎不绝。有扶老携幼的青壮年,有披红着绿c手提礼物借芒罢探视亲人的姑娘媳妇,有头上冒着热汗拉着满车箱瓜果c担着满担蔬菜到集市上的生意人,有说说笑笑称赞夏粮丰收c借雨速播的村民农夫——。马路上,时而响起汽笛声,使人惊觉,急忙躲在路边,让奔驰的汽车c拖拉机驶向前方;时而又传来马嘶牛叫声,电线杆上的喇叭唱着动听的歌曲,呈现出一派欢欣沸腾的景象。此时,程波方才想起矿上今日过集,因离到校时间尚早,他竟向集市上行去。

  这矿上每五天过次集会,今天是夏收后第一个集会,人字形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接踵摩肩。东岸摆着各式样鲜蔬菜,西岸是各类土杂产品,中间街面上是几个商店和一些摊点,另条不长的街道上是卖米豆瓜果之类产品的。集市上的生意人,有静坐等待顾客的,有扯起喉咙喊叫的,有在阴凉处挥动着大扇子的,也有在炎热的阳光下一手持秤手拨动秤星称物的。这便是:买卖相聚活市场,物钞兑换两情愿。

  无心在这摊点上瞅看逗留,程波急急赶到瓜果摊点,寻找几位相好。原来,往常逢集,义忠c得绩c建功等人断不了来这里摸桃窃梨,程波也来凑数沾光。可今天不知何因,程波把街面游了个遍,也未见几人踪影。倾耳听那电线杆上的喇叭,已没有了声响,只得怏怏而离。正行间,只见街道上一群人将一辆车子围拢,他好奇地挤入人群,张目观看,不由喜出望外:原来车厢内是大半车鸡蛋大小的毛桃。程波屏住呼吸,两眼紧盯手持秤杆的卖桃人,慢慢将手伸入车厢,趁卖桃人看秤之际,飞快将桃拿出车厢,塞进衣袋。

  俗话说,人心不足,得陇思蜀。正当他将手再次伸入车厢,说时迟,那时快,程波刚把抓桃的手撤开车厢,忽传来“把桃放下”的一声怒吼。程波连忙将右手背在身后,两眼看着卖桃人,若无其事地一般。“这个怂娃,让你把桃放下,听见没有?”卖桃人边说边向程波走来。这时众人齐把眼光投来,程波自知难以逃脱,索性将右手的桃向车厢内一投:“谁稀罕你这烂桃,我再到别的摊子上去买。”被这一投,卖桃人不由瞪大双眼,指着程波骂道:“你这个孬种,若不看你年纪小,非抽你几个耳光。”被骂的程波正欲抢白,忽见喜云老师站在一旁,吓得他伸出了舌头,忙垂头钻出人群。

  来到无人处,程波摸出毛茸茸的青桃,大口啃嚼起来。这里程波正吃得津津有味,身后忽然传来“社会主义好c社会主义好”的唱歌声。寻声望去,一位少年边唱边向程波走近。这少年,年纪与程波不相上下,长得敦敦实实,留着平头寸发,一身粗布衣着,十足的农家打扮。初时程波吃桃正津津有味并未在意,待这少年来至身旁,不由一惊,觉得似在哪里见过。程波正盯着少年凝思,忽见少年身后挎着两个书包,内中一个竟和自己丢的一模一样。也就在这时,程波想起了少年为谁,不由怨恨相聚,怒火中烧,顿时咬牙横目,狠狠摔去尚未啃净的桃核,紧握双拳向少年冲来。

  那少年正得意洋洋,只听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整个身子转过来,就传来“日你妈,谁叫你偷我的书包,这回老子非揍死你不可”的叫骂声。未及反应,程波两拳已重重打在少年脸颊上。突如其来的挥打,使丝毫无备的少年只觉头疼鼻酸,两眼直冒金星,他“妈呀”地叫了一声,便双手将面庞紧紧捂住。

  终究是小孩格斗,心虚胆怯。见少年捂脸连声喊痛,程波一时呆呆站在旁边,竟不知所措。一阵酸疼过后,那少年叫骂着向程波冲来。二人你来我往,就在学校门外的大道上拼斗起来。看官,你晓程波为何与这少年作对为敌,二人之间有何隔阂?其中有个缘故,听在下道明: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天,程波与义忠c得绩三人在矿澡堂洗完澡回家。正当几人肠鸣腹空c无精打采地沿着马路向河口行走之时,忽然身后传来“嗨,把路让开”的叫喊声。三人连忙闪至路边,一辆架子车擦身而过。几人举目望那车子,车厢没有前后挡板,车上放着两把铁锹,一把三齿耙,耙齿上还沾着泥土。这时,车子忽然一颠,先是把铁锹震下,接着又将铁耙震落在大道上。车子向前行了几米,方被人传唤停下。程波三人行至落锹处,与那人打个照面,原来是位敦敦实实c虎头圆脸c年龄约在十岁上下的少年。这少年上穿深蓝色褂子,下穿黑色紧身粗布裤,足蹬一双方口黑色条绒鞋。拉车少年把铁锹c铁耙归到一处,抬头望了望远方,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然后吃力地扛起那些用具向车前走去。

  时间不大,那少年与程波三人来到车前,放过铁锹c铁耙,少年将车把扶起,绕进车辕。这时,只见得绩眨巴着两只明亮的小眼,接着又将小嘴凑至程波耳根嘀咕了几句。见程波含笑点头,这里得绩抢先跳上车子。也是下坡的缘故,车不似先前那样飞快,车尾与路面摩擦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非常撕心难受。车子正在前行,拉车少年突然感到车子沉重回头见三个生人坐在车上,顿时瞪眼变脸:“谁叫你几个上车,快滚下来。”

  “你拉拉怕啥,我们又不常坐你的车。”得绩话音刚落,义忠便左一声“小胖墩儿”c右一声“小胖墩儿”地催那少年快些拉车。被义忠这一奚落,那少年脸色骤变,向三人吼道:“让你们下来,听见没有?”

  “你不愿意拉我们,你来坐车上,让他替你拉。”程波边说边推着车上的得绩。

  见得绩笑眯眯地来接车把,车辕内的少年将得绩一推,“滚开,谁认得你们,少拉我家的车子。”

  被这一推,得绩不由打了个趔趄,他怒冲冲地指着少年说道:“你不拉我们还不让我拉你,是不是想挨揍?”

  那少年未等得绩将恐吓的拳头举起,将车把猛地一松,竟扑向得绩。这里车把无人掌握,比先前更快,车上的程波c义忠二人控制不住,被一块大石头磕绊,车子打了个横,两人就滚下车来。待程波c义忠转脸看那得绩和少年时,真个是一个老虎一个犬,得绩被那少年推得东倒西歪,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见此情景,程波顾不得身上疼痛,向义忠命令道:“快上。”两人便扑向那位少年。

  俗话说,好汉不敌四手,英雄难挡人多。那少年虽是身壮力大,终抵不过程波三人六手,况且程波三人又是打惯架c什么也不怕的顽童。只见揪头发的,抱腿的,捶胸的,转眼间就将那位少年扳倒在地。打败了那少年,程波c得绩蹬上车,也不管那少年乱叫胡骂,由义忠架起车辕,顺路而下。

  就在车子左右摇摆c颠簸向前之时,忽然身后传来“把车停下,你几个想死是不是?”的叫喊声。程波回头急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一位身材魁梧c年纪约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快步追来。在这人身后是位十六七岁的小青年,再远处是一位妇女搀着被打的那位少年。

  “哎呀,他家里来人啦,快跑!”被程波提醒,可吓坏了架车辕的义忠。他丢开车把,飞也似地向前跑着,然后纵身爬上一米来高的土堰,瞬间身影不见。这里程波c得绩跳下车子,没跨出几步,就被追来那人拦住。这时后面的人陆续赶到,一家人将程波c得绩围在中间,扯东推西,骂声不绝。初时程波c得绩并不作声,待感到疼痛难忍时,由不得瞪眼叫骂。一时间那人动了火气,抡开大巴掌噼里啪啦打在程波脸上,那位十六七岁的小青年也学着大人的模样,抡起巴掌在得绩脸上抽打。

  许久,程波c得绩才昏昏沉沉从地上爬起。当程波手捂发烧疼痛的脸看得绩时,得绩那张瘦小的脸也已肿起,几个手指印和鼻中淌下的鲜血还挂在脸上。这时,义忠满头热汗跑来。见此情景,忙夹在两人中间,边搀扶着两人前行,边说着以后寻找机会报仇雪恨的事。

  自挨打后,三人常思报复,只因不知道那少年底细,况且又被家人管着,这件事竟一天天搁过。时间过久,竟将此事忘个干净。今日程波无意中遇到仇人,又见自己的书包背在仇人身上,他哪能咽下这口恶气。俗话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几步追上那少年,先来了个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却说程波先发制人得了便宜,因见那少年大声哭叫,一时手软,痴呆呆地站着不动,冷不防被少年扑上身来。二人就你来我往,无几个照面,程波就被那身高力大的少年抱住压在身下。那少年虽是压住了程波,两手却没机会去打程波,而是左右遮挡着程波挥来的拳头和抓脸的手。再看倒地的程波,除了两拳不住挥动c口中叫骂外,那两只长约五寸的小脚也似擂鼓一般在少年脊背上弹踢,只疼得少年龇牙咧嘴。

  话分两头。却说喜云老师赶完集回校,一路上正想着程波偷人桃c被人发现以及该如何批评教育的事时,这时忽听到学生们的喧闹声。寻声而望,离学校大门约五十米,一平坦宽阔处,有数十个学生在此围了个人圈,一些身材矮小的爬上路旁的树枝和短墙向下观望,叫嚷声c哭骂声沸沸扬扬。一时间,喜云疑惑着不知人圈中发生了何事。

  分开人群,喜云闪目细瞧,顿时气得双眼圆瞪。只见倒地的程波两手狠命抓着少年的两只耳朵,疼得少年边哭边掰程波的手。若说喜云不见,这气还小些,当见惹事的又是程波时,恨得她两眼珠都要迸出,遂大声吼道:“程波,把手松开,你真是哪里有坏事,哪里就有你。像你这个样子,哪个老师还敢教你?你可真是个死狗扶不上墙的东西。”这正是:“才见窃桃微波定,又遇殴斗恶浪生。”

  地上二人正斗得难分难解,程波忽听到老师训斥,不由住了手脚。那少年也急忙起身,迈足正欲跨过程波身子,只见程波一足突然探出,然后双手用力推向少年。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少年“哎哟”一声,便重重栽倒在地。程波趁势爬起,抬脚尽力向少年踢去。未待喜云上前制止,那少年在地上打滚号啕,鲜血立时从捂在脸上的双手缝隙间渗出。

  在一间二十余平方米的办公室里,程波与那少年被校领导c老师们盘问着。原来这少年姓石,名得钢,乳名唤作铁蛋,家住矿区农村,是学校二年级学生。昨日中午放学,得钢行至程波摔跤处,只见一位身着工作服,提着个书包的中年人在焦急地等待着。见得钢走近,那人开口说道:“是找书包的吧?这书包是不是你的?”当见得钢摇头,那人接着又道:“这书包不知是哪个孩子丢的,我急着上班,你替我找找失主或交到老师那里就行了。”中年人说罢,不容得钢推辞,将书包挂在得钢脖颈,匆匆向矿上而去。

  见儿子挎着个既脏又破的书包回家,得钢母亲忙追问来历。当听到儿子要做好事时,她乐呵呵地向儿子说:“既然做好事,就要做得像样点,妈帮你把书包洗好再补一补。”得钢母边说边拿过书包。待书倒出,得钢母不由一惊。只见书中夹着一把没有木柄的菜刀。那两本书没了书皮,已卷成了筒筒,几根两三寸长的铅笔磨平了铅头,在卷起角角的几个本上写着“一年级二班程波”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次日,得钢挎上母亲洗净补好的书包,想着到学校要被老师表扬,他心里甜滋滋的,边唱边向学校行来。

  听过得钢叙述,在场的人纷纷称赞得钢母子,此时的程波也为之目瞪口呆。但转念想至那次挨打,不由把心一横,不服气地看了得钢一眼。

  “你听到没有,你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

  “简直是条疯狗!这样野蛮不讲道理的娃,学校留他干啥?”老师们你一言他一语,将程波说成了狗粪。这时喜云又火上浇油,说起程波在集市上摸桃一事,程波已是无地自容。这正是:殴斗缺理正遭批,偷桃丢人又被揭。经征求老师意见,校领导做出决定,以“程波年幼不懂事为由”将程波辞退回家。

  不说程波被辞退遭姐姐埋怨和父亲谩骂,却说这矿山随着扩建发展,职工成倍增添。不上几年,又有几个大矿相继建成。矿区在县城设立了指挥部,后改为矿务局。只因程波居住的这个矿井在几个矿的中心处,有集市c学校,还修了中心医院。这年矿上又在街道的东北角修了座大舞台,舞台前的场地上可容纳几千人。场地上除栽有多种草木花卉还配有篮球架c单双杠c吊环等体育器材。每至下午或夜晚,这里常有打球的,练单双杠的,来观看演出和看电影的。一日,程波c义忠c得绩几人游至此处戏耍。眼见人们持票入场,几人却因无票被拒之门外。正当几人犯难c无计可施之时,忽听到“爸爸,等等我呀。”随声望去,只见一位不足一米高c约有五六岁的小姑娘快步朝一位手持黄票的大人赶来,然后手扯大人衣襟走进剧场。看在眼里,程波不由动起心思。他忙将义忠c得绩唤至无人处,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时间不大,只见一人持票入场,程波紧随其后,抬手轻轻扯起那人后衣,安然入场。见程波入场顺利,义忠c得绩有了胆量,也学着程波方才模样,先后入场。正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程波几人为入剧场多次变着法子以黄c白纸条充票,搭人梯偷越墙头等法子,但终究不是良策。几次被人捉住,少不了受皮肉之苦。也是凡事和缺钱人作对,时隔不久,剧场迁入室内,凶神恶煞的把门人和那焊有钢筋的高窗令人望而生畏。几人几次兴冲冲奔来,都被拒之门外。听着场内阵阵喧哗和影片对话声,程波几人心中颇不是滋味。

  光阴荏苒,不觉已是叶落深秋天气。见程波闲游无事,绿叶又将程波带到矿上,在矸石堆里拣煤块。常言说,万物皆有兴衰期。以草木而言,它的兴旺期是春夏时节。正所谓“天地万物有本有末,凡事都有始有终。”当然,能够明白本末始终先后次序,就知道天地无情感,无意识,对万物无所谓仁慈和偏爱,纯任万物自运自化,自生自灭,天生天杀的道理。以农户拉煤而言,也有两个旺季。一个是夏收前将煤备下,不至于农忙时家里缺煤。二是秋播过后将煤备下,不受冬日寒苦。凡到这两个旺季,来矿区拉煤的大小车辆络绎不绝。时正是农村人拉煤的旺季,只见来自临近乡镇的大小车辆排成了长长的队,一些买主几天购不到煤,就把目光瞅上了附近的拣煤人。

  见姐姐每日把拣到的煤卖给车主,程波不由动心,也挤在众人中挑那矸石中的煤块和煤沫,每日卖给车主,多则五元少则三元。初时卖下钱,绿叶买些糖果哄着程波,到后来程波直嚷着让姐姐给自己分钱。被逼不过,绿叶只得抽出一两角搪塞程波。时间一久,程波趁姐姐忙乱,竟将自己偷下的煤悄悄卖掉一些。挣了钱,程波干劲倍增,梦里也是喊叫着卖煤挣钱。也是苍天成全拣煤人,且不说别人挣钱多少,如今程波除却花销,私下已悄悄积攒了五元多钱。这一晚,程波攥着自己的劳动所得,满屋子挑选着藏钱的地点。借助屋外窗口射进的光线,他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总觉得放到哪里都不踏实。掀起铺在土炕上用芦苇编织的既旧又有些烂的席,只见土炕墙角一端有拳头大小一个洞,他将小手探进洞里摸了摸,心里觉得挺满意,便从衣兜中掏出既乱又脏的一把钱,急急塞进洞里,然后从床旁掰下一土块堵上洞口。

  一日,矿上来了外地的杂技团。告示贴出,人们奔走相告。听到这个消息。程波邀齐众友商议着前去观看。只见义忠弟义承皱着个脸说道:“小喜哥,没钱咱们咋进俱乐部看把戏?”见众人齐把目光投向自己,程波得意洋洋,底气十足地向众人说道:“钱有的是,这次不用担心,你们几个等着,我马上就来。”

  这正是:钱上分明大丈夫,义气当属小青年。

  不知程波能否取钱回来,众人又当如何乐趣,要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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