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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一 柳梢(七)

  那位朋友也时常去舞厅的,这样一来,我经常跟玉姐跳舞的情景,他自然也就有所了解了。

  一番寒暄之后,他这样说道:“浩轩啊,你的那位舞伴,蛮不错的啊!”

  由于不太清楚他的真实意图,我就含糊其辞的回应道:“只是,只是跳跳舞而已——”

  “跳跳舞而已?哪有这么简单——”他说着,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如果你看上她了,就多想办法,抓紧时间!”

  “只是,只是她好像已经有人家了——”我的语气,满是迟疑。

  “有人家?有人家又怎么样?”接着,这位朋友压低了声音,“目前,她没有老公的——”

  “没有老公”?这,这是什么意思呢?心中愕然之际,我就没接他的话。

  而他呢,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我如何抉择了,于是,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好些天之后,再来回忆c回味这些话,我作何感想呢?在这位朋友看来,如果你爱她,就应该大胆的去追求,更何况她极有可能已经是自由身!这位朋友的想法和看法,确实不无道理。做人,确实应该敢爱敢恨,活得坦率自然些。而一旦错过了眼前的机会,就有可能追悔莫及。因为,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变换之中的。

  只是,我下得了这个决心吗?

  就算她已经是自由身,对于她的过去,我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吗?就算我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我都能够漠然置之付之一笑吗?我,我真有点左右为难了:若是论门当户对,玉姐没问题;然而,我似乎没还有走到那一步:找那么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而且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人。这世上,诚然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只是,那多半是针对初婚而言的。目前要我下这样的决心,倒是有点勉为其难了。

  更真实的原因在于,我还年轻,我还可以继续观望。于是,我一度把希望寄托在她所帮介绍的“女朋友”身上。当然,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情,还没有什么眉目。再退一步说,就算她真的不想帮忙,我就没有别的门路了吗?

  “女朋友”是虚幻的,而她是真实的?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或许也就不难理解:既然两人相处得这么好,又何必另生枝节呢?你,你把我看作你的女朋友好了。确实,在目前的情况下,那种胳膊往外拐的事情,她是无意为之的。

  哦,既然下不了决心,该不该就此分道扬镳呢?

  这样的念头,也不是没有过:毕竟,面对着一场极有可能没有好结果的恋爱,我是不想越陷越深的。只是,真正要做出一刀两断的决定,我又举棋不定了。站在这北边的阳台上,少说也有一二十分钟了吧?我在这儿站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不是吗?南边的舞厅里,未婚的漂亮的姑娘,也有两三个吧?对我来说,这也说得上是一种机会了吧,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就此步入舞厅,去碰碰运气呢?

  唉,和玉姐跳惯了,要突然换人,我就觉得不习惯,甚至,我会怀疑自己到底还会不会跳舞?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再等一会儿吧。反正,这样的一个夜晚,多跳几曲少跳几曲,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哦,想来想去,我,我不太喜欢那种突如其来的陌生的感觉

  想到这儿,梁浩轩凝神向东北方的小院子望去。

  平整的水泥地面,银白的柔和的灯光,灯光下建筑物淡淡的影子。

  只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不曾出现。

  定睛细看好一会儿之后,梁浩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再过片刻,他索性转过身,变成了面朝南,也就是面朝舞厅的方向。

  再过了一会儿,梁浩轩点上了一支香烟: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寒冬已经过去,如此暖意融融的初春的夜晚,她为什么还未出现呢?从以前的情况来看,到了这个时候,丫是应该到来的了。这样看来,大概是有一点事情,她要处理一下,于是就多耽搁了几分钟?哦,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她也不想越陷越深,于是就不来了。

  如果她真的不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刚才,我总是想着什么天长地久之类的事情,其实,到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似乎就是,只要她能够出现,只要她能够再跟我跳上几曲,只要还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天长地久固然重要,然而,如果没有眼前的一分一秒,天长地久又从何谈起呢?我,或许我过于理想化了。其实,真正重要的,还是眼前的这一分一秒,至于以后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够说清楚呢?人们常说“水到渠成”,如果没有眼前的源头活水,“渠成”又何从谈起?

  对于玉姐,其实我还是很在意的;此时此刻,我就这样守候着,等待着她的到来。为了不至于过于失望过于无助,我宁可背对着那个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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