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冲突
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小声地啜泣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吸着鼻涕。陆瑜只好再给她买了一串小糖人，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袖子就往人群里钻。
不多久，两人就到了一个卖豆腐花的摊子前面。卖豆腐花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妇人，虽是农妇打扮，却颇有“徐娘半老”的韵味。她一边驱赶着蚊虫，一边扯开嗓子吆喝着。
女儿正值豆蔻年华，长得白白净净，长长的柳叶眉随着她一颦一笑微微颤动着，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不由想起清澈的山泉，既灵动又干净，很是讨人喜爱。
她卷着袖子小心翼翼地勺着木桶里白里微微透黄的豆腐花，对每一个人都是笑眯眯的，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会令她不开心。
这时候，李豆凑到陆瑜的耳边，悄悄道：“这姑娘长得好看不，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喔。她叫丁静玲，我小叔暗恋她很久了呢，总是找各种借口去接近人家，但死活不敢表白。”
她舔了一口手里的小糖人，厌恶地看了那中年妇人，嘟着嘴巴道：“旁边那个老女人是徐三娘，是丁姐姐的的娘，我喜欢丁姐姐，不喜欢那老女人，势利得很，每次见到我叔都没好脸色。”
确实是一个好姑娘。
陆瑜暗暗点点头。这李秋白虽然是一个不太靠谱的古惑仔，但这份眼力还是可以的，这姑娘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贤妻良母了。
果然，徐三娘见是穷鬼李秋白的侄女，眉毛一皱，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嚷嚷道：“豆丫头，你又过来凑啥热闹？走开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
旁边的丁静玲挡着徐三娘，略带歉意地示意两人离开。
李豆却不给面子，偏偏就不肯挪步了，冲着徐三娘叫嚣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也就我叔怕你，本姑娘可不怕，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得着吗？”
徐三娘气的浑身发抖，抄起手里的棍子就要往外冲，嘴里骂骂咧咧，幸亏丁静玲死死拉住。
陆瑜无语地看着这两个活宝，凑近李豆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这样得罪她，回头她又得给你小叔子使绊子了。”
“她敢”李豆儿很想硬气地说出来，可惜明显底气不足，悻悻拉着陆瑜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让出一条道儿，一个大汉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冲着杜三娘大声叫道：“杜三娘，你这个月的例钱可还没交呢，赶紧交吧。”
陆瑜转过头来，只见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袒露着胸口的虬髯汉子，说话时满脸的横肉轻轻蠕动着，面目可憎。
“这个人叫石虎，跟我小叔是老对头了，仗着是黄老爷的心腹，在这东城胡作非为，很是霸道。”
李豆悄悄道，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见到是东城的恶霸，原本打算买豆腐花的百姓纷纷后退离开，只剩下陆瑜和李豆这一大一小挡在中间。前者是无所畏惧，后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杜三娘看到生意被搅黄了，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看着那石虎微微笑道：“虎爷，这个月的例钱的二十文我一分不少地交给监市司了，我可是还没听过监市司要另外交钱的。”
石虎不怀好意地看了杜三娘一眼，活动了一下双手，似乎是为了显摆他那一身的肌肉，笑道：“嘿嘿，监市司是监市司的钱。黄老爷新定的规矩，以后这条街每月要额外交给他老人家二十文钱。”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临近小摊老板一下子如同炸开锅一般，有自认倒霉脸色愁苦的，有怒目相视狠敲着桌板的，有躲在人群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就是没人敢站出来。
杜三娘垂头丧气，沉默不语。
“凭什么你们说收钱就收钱，收钱的事儿本来是由监市司负责，监市司都没说要另外收钱，黄老爷不过是负责外城巡捕的校尉，有什么权利做主收钱？”
陆瑜惊讶地抬起头，原来是李秋白暗恋的那个文静姑娘。那姑娘伸长了脖子，脸色涨红，眼睛却不敢望向石虎，嘴唇微微颤抖。
杜三娘脸上变了颜色，一把将那姑娘扯到身边，不停地向石虎道歉。
石虎冷哼一声，大步向前，直接推开陆瑜，凑近那姑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阴阳怪气道：“你就是丁静玲吧，我听说李秋白对你很是中意，果然是非同凡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以后每个月的例钱提到三十文，而你们，要交四十文。”
他环视四周，冷声喝道：“黄老爷就是这东城的天，他的规矩就是圣旨，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从今天起，每月月初你们乖乖地把钱交了也就罢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兵荒马乱的，人命最不值钱！”
众人鸦雀无声，纷纷怒视着丁静玲，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若不是这碍事的姑娘，一个月还能省下十文，现在倒好，每月要交出一共五十文，那还怎么活啊！
丁静玲还待再说，徐三娘赶紧捂住她的嘴，面容愁苦，哀求道：“虎爷，小姑娘不懂事，您息怒。您看我们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平时也就赚个辛苦钱，既然是黄老爷定的规矩，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个数目，您看可否酌情减少一些？”
有了带头人，众人纷纷附和，恳求着石虎手下留情。
石虎得意地看了丁静玲一眼，淡淡道：“大家都是邻里街坊，黄老爷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但是有些人敢对黄老爷不敬，这就是天大的事儿，总不能当做什么事儿都不发生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徐三娘，这样，你女儿如果愿意跟我，那你们的例钱照旧，怎么样？”
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有人谄媚向前，一个劲儿地夸着石虎体谅邻居云云。有人悄悄靠近徐三娘，指着石虎夸道：“三娘啊，我觉得虎爷这个女婿不错，是黄老爷的心腹爱将，你们静玲跟了他也不吃亏，这以后啊，你们母女俩吃香的喝辣的，也算是熬出头了。”
徐三娘脸色悲苦绝望，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双手死死地抓着丁静玲。丁静玲脸色通红，身体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石虎，愤怒异常。
“不要脸，都什么玩意儿啊！”
李豆紧握着小拳头，愤愤不平，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小姑娘可是很喜欢着讨人喜爱的丁静玲，一度将她视为未来的婶子。见到未来婶子被欺负，没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她心里又是鄙夷又是难受，恨不得小叔子立即出来英雄救美，最好是把那石虎揍成猪头，然后霸气地环视一周，丢下一句江湖狠话，然后拉着小婶子潇洒离开。
瞅了一下人群，她很失望，小叔子并没有出现呢。
陆瑜叹了口气，拉着小李豆走向丁静玲，徐徐道：“做人要留有余地，欺负一对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儿呢。”
石虎“嗯”的一声，缓缓地转过身，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今天他接连受到挑衅，感到很没面子。心想一定要把这家伙狠狠地揍一顿。
“小屁孩，一边去，大人的事儿你捣什么乱！”
有中年汉子大声喝道，唯恐陆瑜有惹出什么乱子，按那石虎的习性，只怕又得敲竹杠了。
看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石虎脸色阴沉，双手压着手指，“啪啪啪”地响着，冷冷道：“小子，你再说一次看看！”
陆瑜呵呵一笑，拉着一脸懵逼的李豆，注视那石虎道：“你也别威胁我，像你这种货色，也只能在这里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老实巴交的百姓，你若有胆儿，出去跟蛮人拼命，这才是真豪杰！”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石虎怒极反笑，他觉得他的脸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啪啪啪”地打的响个不停，当下也不顾以大欺小了，一拳如锤子一把狠狠地抡向陆瑜。
“这下完了，这小子肯定得被活活打死！”
有人害怕道，人群出现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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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两人就到了一个卖豆腐花的摊子前面。卖豆腐花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妇人，虽是农妇打扮，却颇有“徐娘半老”的韵味。她一边驱赶着蚊虫，一边扯开嗓子吆喝着。
女儿正值豆蔻年华，长得白白净净，长长的柳叶眉随着她一颦一笑微微颤动着，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不由想起清澈的山泉，既灵动又干净，很是讨人喜爱。
她卷着袖子小心翼翼地勺着木桶里白里微微透黄的豆腐花，对每一个人都是笑眯眯的，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会令她不开心。
这时候，李豆凑到陆瑜的耳边，悄悄道：“这姑娘长得好看不，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喔。她叫丁静玲，我小叔暗恋她很久了呢，总是找各种借口去接近人家，但死活不敢表白。”
她舔了一口手里的小糖人，厌恶地看了那中年妇人，嘟着嘴巴道：“旁边那个老女人是徐三娘，是丁姐姐的的娘，我喜欢丁姐姐，不喜欢那老女人，势利得很，每次见到我叔都没好脸色。”
确实是一个好姑娘。
陆瑜暗暗点点头。这李秋白虽然是一个不太靠谱的古惑仔，但这份眼力还是可以的，这姑娘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贤妻良母了。
果然，徐三娘见是穷鬼李秋白的侄女，眉毛一皱，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嚷嚷道：“豆丫头，你又过来凑啥热闹？走开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
旁边的丁静玲挡着徐三娘，略带歉意地示意两人离开。
李豆却不给面子，偏偏就不肯挪步了，冲着徐三娘叫嚣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也就我叔怕你，本姑娘可不怕，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得着吗？”
徐三娘气的浑身发抖，抄起手里的棍子就要往外冲，嘴里骂骂咧咧，幸亏丁静玲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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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李豆儿很想硬气地说出来，可惜明显底气不足，悻悻拉着陆瑜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让出一条道儿，一个大汉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冲着杜三娘大声叫道：“杜三娘，你这个月的例钱可还没交呢，赶紧交吧。”
陆瑜转过头来，只见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袒露着胸口的虬髯汉子，说话时满脸的横肉轻轻蠕动着，面目可憎。
“这个人叫石虎，跟我小叔是老对头了，仗着是黄老爷的心腹，在这东城胡作非为，很是霸道。”
李豆悄悄道，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见到是东城的恶霸，原本打算买豆腐花的百姓纷纷后退离开，只剩下陆瑜和李豆这一大一小挡在中间。前者是无所畏惧，后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杜三娘看到生意被搅黄了，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看着那石虎微微笑道：“虎爷，这个月的例钱的二十文我一分不少地交给监市司了，我可是还没听过监市司要另外交钱的。”
石虎不怀好意地看了杜三娘一眼，活动了一下双手，似乎是为了显摆他那一身的肌肉，笑道：“嘿嘿，监市司是监市司的钱。黄老爷新定的规矩，以后这条街每月要额外交给他老人家二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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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娘垂头丧气，沉默不语。
“凭什么你们说收钱就收钱，收钱的事儿本来是由监市司负责，监市司都没说要另外收钱，黄老爷不过是负责外城巡捕的校尉，有什么权利做主收钱？”
陆瑜惊讶地抬起头，原来是李秋白暗恋的那个文静姑娘。那姑娘伸长了脖子，脸色涨红，眼睛却不敢望向石虎，嘴唇微微颤抖。
杜三娘脸上变了颜色，一把将那姑娘扯到身边，不停地向石虎道歉。
石虎冷哼一声，大步向前，直接推开陆瑜，凑近那姑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阴阳怪气道：“你就是丁静玲吧，我听说李秋白对你很是中意，果然是非同凡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以后每个月的例钱提到三十文，而你们，要交四十文。”
他环视四周，冷声喝道：“黄老爷就是这东城的天，他的规矩就是圣旨，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从今天起，每月月初你们乖乖地把钱交了也就罢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兵荒马乱的，人命最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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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瑜叹了口气，拉着小李豆走向丁静玲，徐徐道：“做人要留有余地，欺负一对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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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石虎脸色阴沉，双手压着手指，“啪啪啪”地响着，冷冷道：“小子，你再说一次看看！”
陆瑜呵呵一笑，拉着一脸懵逼的李豆，注视那石虎道：“你也别威胁我，像你这种货色，也只能在这里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老实巴交的百姓，你若有胆儿，出去跟蛮人拼命，这才是真豪杰！”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石虎怒极反笑，他觉得他的脸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啪啪啪”地打的响个不停，当下也不顾以大欺小了，一拳如锤子一把狠狠地抡向陆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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