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乞丐
放学的铃声响起，操场上却还有不少人，其中包括贝巧芹。她正绕着田径场跑道跑着，这时一个帅气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小菜，还是这么卖力啊！”
是明彦湟。贝巧芹瞥了他一眼后说道：“找你一起练习的，可不是来废话的。”
“遵命！”明彦湟大声应完随着贝巧芹的步伐跑动着。这时他们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操场边，而且那人也进了跑道开始跑动，不久他们与她的距离缩短了——是麦欣慈！一见到麦欣慈，贝巧芹心里又开始不爽了，立马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跑，明彦湟本想跟麦欣慈打招呼，一见贝巧芹跑快了就连忙追上去。麦欣慈见状也加快速度追着：“彦湟！”
明彦湟听到麦欣慈叫他名字，就边跑边回头应道：“你也来练习啊？”
“嗯！”麦欣慈在后头拼命追着，贝巧芹的速度不减反而更快了，明彦湟则努力与贝巧芹保持一样的步调，跑了两三圈后，麦欣慈终于受不了：“彦c彦湟，等c等c等等我！”就一个身子往前倾，摔倒了！
明彦湟一见立马转了方向往回跑，扶起麦欣慈，关切地问：“没事吧？”
贝巧芹也停下步子，走近了他们，她见麦欣慈除喘气喘得厉害外没受伤，不禁冷笑了一下：“没那个能耐就不要死撑着，拜托请看清现实！幸好没事，要是第二天媒体上出现一则某高中高二女生跑步致死的新闻，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人呢！”
“你”麦欣慈气得说不出话。
贝巧芹又说：“稍安勿躁哈，可别断气了怨我哈。”
“好了，小菜，不要说了。”明彦湟的语气有些硬，让贝巧芹不禁瞪大眼直看着他，只见他扶起麦欣慈：“我们扶她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吧。”
“你要去你去吧，我才不去呢！”贝巧芹说着又跑起来，明彦湟望着她跑远，只好扶着麦欣慈往医务室的方向去，而贝巧芹边跑边偷偷回看着他们走远，心中一阵酸涩
同时，高一（5）班的教室里，阮树诚正耐心地给云岚丝讲解着，云岚丝认真听着，不时抬眼看了看阮树诚那专注讲解的样子，开始觉得之前那些顾虑都是自己想多了。
而此时，陆兮惜和云岚翼正蹑手蹑脚地往一条巷子去。云岚翼回想起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事——
他和陆兮惜走出校门，再次遇见那个老乞丐，陆兮惜就又往老乞丐靠近，老乞丐这次很快认出陆兮惜，惶恐在脸上浮动，立马抱紧碗往一处走。望着老乞丐走远，陆兮惜对云岚翼说：“你不是不信我昨天说的吗？咱们要不要去看个究竟？”
“不用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云岚翼正想走，陆兮惜却拉住他的衣服：“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就取消婚约，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是我说的那样，就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吗？”
“无聊！”云岚翼还是要走，陆兮惜却紧紧拽着不松手：“难道一个机会都不给吗？还是，你怕你会输？”
云岚翼犹豫了一下，不大情愿地点头了，“好吧”
于是，等老人走得差不多远后，他们俩就跟上去。然后见到老乞丐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条小巷子。两人尽量躲闪着不让老乞丐发现。在躲闪过程中，云岚翼发觉陆兮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反而动作敏捷：看来这女孩还真不简单，平时装得那么柔弱，果然城府很深？这次这个赌，会不会是她设计好的？如果那样，我不就要输？但当他看到陆兮惜一脸认真劲，就打算继续这次赌局了——姑且相信她一次吧
两人小心地跟着老乞丐进入小巷子。这小巷子在他们这个地方有一定的历史了，这里的房子多是青砖灰瓦，爬满岁月的痕迹，这跟正在快速发展的小镇里的其他建筑比起来显得特别违和。
“这个地方好破。”陆兮惜扫了一眼四周不禁这么说。
“嗯，这里是目前镇里最破落的地方，现在很多房子都处于闲置状态，只剩下一些经济有困难的人。听说过不久就要拆迁了。”陆兮惜吃惊地盯着云岚翼看，一是惊讶云岚翼居然耐心跟她解释，二是这儿就要拆迁了：“那，那些人不就无家可归了？”
“可能。不过，听说政府会分配住房给这些特困的人”云岚翼正说着就远远看到老乞丐开了一房子的门进去了，正有些犹豫就又看到陆兮惜往那房子靠近，而且还敲了门！
云岚翼连忙跑过去准备拉陆兮惜走，用气轻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条？做事之前要从长计议”可不容他将陆兮惜拉走，门就一声长吱开了，老乞丐见到两年轻人正立在门前，眼睛慢慢瞪大，惊恐现在脸上，手颤抖着要关门，却被陆兮惜抵住了门，而且窜进了房里，云岚翼见状也不容多想地进去了，这下老人更加惊慌了，直叫，两人听不懂老人叫了什么，只是见着他在他们面前手舞足蹈地叨念着什么。
“老爷爷？”陆兮惜上前抓住老人的手，老人更加慌张，但他很快就发现陆兮惜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老爷爷，没事的，我们只是来看看您的生活环境”陆兮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很慢，想尽力让老人听懂——她看出老人不是本地人。
老人似乎听懂了，终于冷静下来，用手指着房内破旧的一把长凳，示意两位年轻人坐下，陆兮惜扫视了一圈屋内——屋内很简陋，除前方的灶台旁破旧的桌子把长凳一张椅子外就只有角落的一堆杂草，她不禁看了一眼云岚翼，轻轻坐下了，云岚翼也坐了下去，而后见老人缓缓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老人咿咿呀呀像是讲诉着什么，可是都是外地方言，云岚翼和陆兮惜时不时面面相觑，但陆兮惜常会瞪大眼睛努力地听：“老爷爷，您有儿女吗？”
“嗯？”老人没听明白。陆兮惜就又重复，而且手在半空挥舞解释着，老人终于明白了，点点头。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陆兮惜继续配上肢体语言想让老人听懂。
老人这次似乎又懂了，表情变得犹疑起来。云岚翼这时不由盯着陆兮惜看，眼里流露出些许的佩服。
“他们不在身边吗？”陆兮惜问。
老人点点头。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陆兮惜的问题让老人的表情开始现出痛楚。
“没有？”陆兮惜看着老人，老人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站了起来，一边直指着门，一边指着陆兮昔和云岚翼，嘴里囔囔着什么，陆兮惜和云岚翼也不禁站了起来，没想到老人立马对他们又推又拉，直往门外去，两人明白老人此时正在赶人。陆兮惜边往外走边对老人说：“老爷爷，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看您的”不容她说完，已被推出门的他们就眼见着门砰地关上了。
“走吧。”云岚翼迈开脚步，陆兮惜不大情愿地跟上去。
此时天空还微泛着红晕，两人在巷子里走着，周围很安静，只见到偶尔有人开了某户房子的门或是从某户出来，除外就是他们俩的脚步声。陆兮惜还在琢磨着方才老人赶他们走的原因——为什么提到他儿女他就那么不安？
“看来，他还真心中有鬼。”云岚翼像是看穿陆兮惜的心事，忽然在静默中开口了。
“又在妄加猜测”陆兮惜不甘心地微鼓着嘴嘀咕道。
“原来你这么天真！”云岚翼说道，但说话的口气没像以前那么冷，反而多了几分温柔，外加几丝调侃的味道。
“今天周五，我们下周一再来吧。”陆兮惜一脸认真地看向云岚翼，云岚翼膛目结舌：“嗯？”
由于在老乞丐家逗留了挺长的时间，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云妈在门口忐忑地张望着：“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云岚翼看向了陆兮惜，陆兮惜忙对云妈说：“我们去附近小逛了一会儿”
云妈听了喜笑颜开：“这样啊，那快去吃饭吧，饭都凉了。”心里乐开花了：太好了，有进展！
于是，周一下午放学后——
“老爷爷”陆兮惜和云岚翼又站在那破房子前，老人开门瞧见两人就立马关了门，任陆兮惜怎么叫他开门都不开。
“走吧，他是怕了我们了。”云岚翼说着要走，陆兮惜却仍不甘：“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接受我们！”
“还是别较真了，浪费生命在这种事上不大值。”云岚翼又泼冷水。
“很多事必须得较真一下。”陆兮惜说得很坚决，“我们以后每天都来吧。”
“不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那我自己一人。”陆兮惜默默地说，云岚翼倒点了头：“好啊，反正我不想玩这无聊的游戏”
可是，第二天下午放学后——
“呃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跟来了？”两人走在巷子里。
“嗯我突然想到之前打的那个赌”云岚翼像是在尽力找借口，“既然下赌注了，当然要看个结局了”说着不由摸了摸鼻尖。
“哦。”
正说着两人又站在那房子的门前了，陆兮惜敲了门，敲了挺久，门都没开。
“看来他是怕了。”云岚翼说道。
陆兮惜却说：“没准他还没回来这两天，都没在学校附近见到他”陆兮惜说着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了，“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妥？本来可以靠乞讨填腹的”
“终于有些开窍了？”云岚翼嘲弄道。
没想到，陆兮惜不但没有放弃的念头，还说道：“不如，我们去帮他？”
“呃？”云岚翼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了，“怎么帮？”
“嗯”陆兮惜抿抿嘴，“首先是要能跟他面对面。”
“我觉得干脆给他个几百上千，他准每天粘着你！”云岚翼口气里满是鄙夷，陆兮惜听了正想开口反驳，就远远瞧见老乞丐往这边来了，连忙迎上去：“老爷爷！”
老乞丐见到两人，想转身，但不容他移动几步，陆兮惜和云岚翼已站在他面前：“老爷爷，刚回来啊？”老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抱紧了有着零碎钱币的碗，还一只手在半空挥着，嘴里囔着什么，像是要赶两人。陆兮惜有些不知所措：“老爷爷，跟我们好好聊聊，好吗？”但老人仍然冷静不下来。
云岚翼不由分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10元人民币往老人碗里丢，老人看着那蓝色的纸币，终于安静下来了，拿起纸币认真地瞅着，眼里露出了惊喜。
“瞧吧。”云岚翼不屑地看着陆兮昔。
但陆兮惜没回应他，只是问老乞丐：“我们可以进去吗？”
老人居然点头了，开了门，三人像那天那样坐下。这次陆兮惜又仔细将房间瞧了一下，灶台上已盖了厚厚一层灰，饭桌也是：“老爷爷，您都在外面吃吗？”
云岚翼心里倒已起了疙瘩：果然都是唯利是图的人
“我们来打扫吧。”陆兮昔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破布。
“不了，我要回去。”云岚翼双手插在裤袋上站起来要走。
“嗯，那你先走吧。”陆兮昔此时已低头认真擦拭着桌子，看了一眼抹过桌面的布——都是尘土！而且灰尘也在空气里弥漫，呛得陆兮昔直咳。
“我来吧。”陆兮昔感到有人轻拉了一下自己，而后手中的布也被一只大手拿走了，又闻他的声音：“这里没水吗？”四处张望，屋里有些昏暗，“没灯？”
陆兮昔摇头：“都看过了，没见到有自来水管以及电线电灯的”
云岚翼脸上抽搐着黑线：“这些都没有还怎么打扫？”
“先将灰清理一下。”陆兮昔还是充满干劲。
“好吧，那要快点，天要黑了，这里又没有灯”云岚翼略有所思。
“老爷爷，家里有蜡烛吗？”陆兮昔边问老人边比划着，同时又认真看了一遍屋子，屋内还是只有灶台张桌子把椅子和凳子以及角落里的一堆杂草。
没有床？那老人平时都睡哪儿？陆兮昔的目光在那堆杂草上落定，看向老人：“您平时睡在那上面吗？”边说边做着睡觉的手势，老人点头，陆兮昔瞪大了眼睛——现在快十一月了，福州这个时间还挺暖和的，但过不了多久湿寒的冬季就会来，那晚上不是很冷？不知道老人在这儿呆了几个冬季了，又是怎样熬过来的想着她越发心疼起来。
两人动手整理着，由于夜色渐浓，到后面有些看不清了，不过还是整理出点样子。这时云岚翼的手机响了，是云妈打来的，他接了电话：“嗯，马上回去了”一旁的陆兮昔知道不得不回家了，就跟老人道别，而后两人离开了。
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夜色披下来，也披到他们身上。他们走到闹区的时候，这边已灯火辉煌。云岚翼不禁看向一旁的陆兮昔，路边的灯光洒在陆兮昔秀发上，一股恬静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兮昔像是觉察到云岚翼在看她，转过脸对他微笑，云岚翼立马转了脸看向别处，耳边却传来陆兮昔“噗嗤”的笑声，他讶异地看向陆兮昔，她正捂着嘴笑得很开心，他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你的脸”陆兮昔捂紧嘴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云岚翼很快明白了：“哦，那样折腾能不脏不？有什么好笑的”却看清陆兮昔脸上也有污迹，连忙将脸别到一边。陆兮昔见他说着说着突然又将脸移到别处，迷惑了。其实，云岚翼此时在竭力忍着不笑出来。
“拿，纸巾。”陆兮昔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云岚翼。云岚翼转过脸接住了：“谢谢。”就扯出一张来往脸上擦。
“鼻子旁边还有点。”陆兮昔指着自己的脸给云岚翼示范污渍的位置，云岚翼看着她的脸愣了几秒后终于没忍住笑出来，让陆兮昔惊愕了：“怎么了？”但想起这是云岚翼第一次对着自己笑，而且还笑得这么灿烂，顿觉得受宠若惊。
不过
这，也笑得太过了吧~
陆兮昔傻站着看云岚翼捂着肚子脸转到一旁笑得身子直颤动，不知过了多久，云岚翼恢复正常了，向她递来纸巾：“嗯哼，你的脸也擦擦吧”
陆兮昔顿时脸滚烫起来，忙接过纸巾：原来他刚才笑这个啊
“干净了吗？”陆兮昔问。
云岚翼看了一下，发现她眼睛下面还有一点：“眼睛下面。”陆兮昔就往那个地方擦，可擦了半天都没擦到。云岚翼看着有些急了：“我来吧。”就抽走陆兮昔手中的纸巾帮陆兮昔擦。
云岚翼小心翼翼地擦着，他才发现陆兮昔的五官很精致，眼睛更是漂亮。
陆兮昔看着云岚翼认真的样子，心跳加速了。发觉陆兮昔的眼神变得不对，云岚翼才意识到什么，就收了手：“嗯，可以了，回去洗把脸。”
“嗯。”陆兮昔默默地点着头，而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不久两人到家了，云妈连忙迎两人进房吃饭。进了房，借着灯光，云妈才看清两人身上有些脏：“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脏？赶紧先去洗个手，先吃饭”云妈的话传到已经坐在饭桌前吃饭的云岚丝耳里，难免心生好奇：“发生什么事？”
不久，云岚翼和陆兮惜就坐在饭桌上吃饭，云岚丝边吃边盯着他们看——果然像妈说的那样，到底怎么回事？
“老哥，你今天去捡破烂了吗？”云岚丝终于忍不住问道。
云岚翼愣住了，不禁看了看陆兮惜，陆兮惜只是低埋着头吃饭。云岚丝见状越发觉得可疑：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哼，看来我不在，是不行的
晚上八点多。云岚翼洗了澡，刚进房间，云岚丝就蹦进来了，跳到了床上，盘起双腿：“老哥，今晚你跟那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云岚翼觉得那件事没必要跟云岚丝讲。
“真的？”云岚丝不信，“那你们今天怎么弄得那么脏？还那么迟回来？”
“哦，老师叫帮忙搬东西。”云岚翼瞎找了个借口想唬弄过妹妹。
“轰多尼？”云岚丝盯住云岚翼，“老哥，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好啊。”云岚翼就走到床边，弓着身子，盯住妹妹的脸，云岚丝也瞪大双眼，想从哥哥眼里套出什么：“你们今天到底干嘛了？”
“嗯哼，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带着这粒眼屎在无数人眼前晃荡呀？”云岚翼忽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云岚丝眼角那粒黄色的东西。云岚丝摸了摸眼角，脸色变得有些青——想起今天对着阮树诚那么久就啊啊啊！她没心思管哥的事了：“我去写作业了！”就从床上下去，准备回房间，这时又听云岚翼说道：“早点睡，明天不要再让我看到那粒东西了。”
云岚丝一听，抱着脑袋直往自己房间去
同时，陆兮惜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目光飘到自己床上的毯子，又想起老乞丐的事。
“他晚上就那样睡吗？”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起身往父母的房间去，敲了房门：“爸，睡了吗？”
陆爸开了门：“有什么事吗，兮惜？”
“我们家有多余的棉被吗？”
陆爸听了摸着下巴回想着：“好像没了，上次搬家嫌麻烦，将多余的东西都弃掉了。”发现女儿表情有些失落，就又问了：“怎么了？现在天还有些热呢，怎么就急着盖棉被了？”
陆兮惜像在思索什么，没回答陆爸的话。陆爸就默不作声的耐心盯着女儿略有所思地在眼前徘徊，过了一分钟，陆兮惜才对他说：“爸，我想买床新的棉被，我原来盖的那床不喜欢了”
“嗯？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吗，怎么又不喜欢了呢？”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同心境不同喜好嘛。所以”陆兮惜露出恳求的眼神，握住陆爸的手，“爸？”
“好吧，看你这段时间表现这么好，就当做给你的奖励吧。”陆爸很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老爸！”陆兮惜很开心。
“接下来继续努力哦，你妈就”陆爸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闭了嘴。可是已来不及，陆兮惜早已盯着他，又开始追问了：“老妈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我都遵守约定了”
“快了吧。啊，我困了，要去睡觉了。”陆爸说着边往房内走边要关门，“晚安。”
“晚安。”陆兮惜看着那扇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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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彦湟。贝巧芹瞥了他一眼后说道：“找你一起练习的，可不是来废话的。”
“遵命！”明彦湟大声应完随着贝巧芹的步伐跑动着。这时他们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操场边，而且那人也进了跑道开始跑动，不久他们与她的距离缩短了——是麦欣慈！一见到麦欣慈，贝巧芹心里又开始不爽了，立马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跑，明彦湟本想跟麦欣慈打招呼，一见贝巧芹跑快了就连忙追上去。麦欣慈见状也加快速度追着：“彦湟！”
明彦湟听到麦欣慈叫他名字，就边跑边回头应道：“你也来练习啊？”
“嗯！”麦欣慈在后头拼命追着，贝巧芹的速度不减反而更快了，明彦湟则努力与贝巧芹保持一样的步调，跑了两三圈后，麦欣慈终于受不了：“彦c彦湟，等c等c等等我！”就一个身子往前倾，摔倒了！
明彦湟一见立马转了方向往回跑，扶起麦欣慈，关切地问：“没事吧？”
贝巧芹也停下步子，走近了他们，她见麦欣慈除喘气喘得厉害外没受伤，不禁冷笑了一下：“没那个能耐就不要死撑着，拜托请看清现实！幸好没事，要是第二天媒体上出现一则某高中高二女生跑步致死的新闻，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人呢！”
“你”麦欣慈气得说不出话。
贝巧芹又说：“稍安勿躁哈，可别断气了怨我哈。”
“好了，小菜，不要说了。”明彦湟的语气有些硬，让贝巧芹不禁瞪大眼直看着他，只见他扶起麦欣慈：“我们扶她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吧。”
“你要去你去吧，我才不去呢！”贝巧芹说着又跑起来，明彦湟望着她跑远，只好扶着麦欣慈往医务室的方向去，而贝巧芹边跑边偷偷回看着他们走远，心中一阵酸涩
同时，高一（5）班的教室里，阮树诚正耐心地给云岚丝讲解着，云岚丝认真听着，不时抬眼看了看阮树诚那专注讲解的样子，开始觉得之前那些顾虑都是自己想多了。
而此时，陆兮惜和云岚翼正蹑手蹑脚地往一条巷子去。云岚翼回想起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事——
他和陆兮惜走出校门，再次遇见那个老乞丐，陆兮惜就又往老乞丐靠近，老乞丐这次很快认出陆兮惜，惶恐在脸上浮动，立马抱紧碗往一处走。望着老乞丐走远，陆兮惜对云岚翼说：“你不是不信我昨天说的吗？咱们要不要去看个究竟？”
“不用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云岚翼正想走，陆兮惜却拉住他的衣服：“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就取消婚约，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是我说的那样，就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吗？”
“无聊！”云岚翼还是要走，陆兮惜却紧紧拽着不松手：“难道一个机会都不给吗？还是，你怕你会输？”
云岚翼犹豫了一下，不大情愿地点头了，“好吧”
于是，等老人走得差不多远后，他们俩就跟上去。然后见到老乞丐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条小巷子。两人尽量躲闪着不让老乞丐发现。在躲闪过程中，云岚翼发觉陆兮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反而动作敏捷：看来这女孩还真不简单，平时装得那么柔弱，果然城府很深？这次这个赌，会不会是她设计好的？如果那样，我不就要输？但当他看到陆兮惜一脸认真劲，就打算继续这次赌局了——姑且相信她一次吧
两人小心地跟着老乞丐进入小巷子。这小巷子在他们这个地方有一定的历史了，这里的房子多是青砖灰瓦，爬满岁月的痕迹，这跟正在快速发展的小镇里的其他建筑比起来显得特别违和。
“这个地方好破。”陆兮惜扫了一眼四周不禁这么说。
“嗯，这里是目前镇里最破落的地方，现在很多房子都处于闲置状态，只剩下一些经济有困难的人。听说过不久就要拆迁了。”陆兮惜吃惊地盯着云岚翼看，一是惊讶云岚翼居然耐心跟她解释，二是这儿就要拆迁了：“那，那些人不就无家可归了？”
“可能。不过，听说政府会分配住房给这些特困的人”云岚翼正说着就远远看到老乞丐开了一房子的门进去了，正有些犹豫就又看到陆兮惜往那房子靠近，而且还敲了门！
云岚翼连忙跑过去准备拉陆兮惜走，用气轻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条？做事之前要从长计议”可不容他将陆兮惜拉走，门就一声长吱开了，老乞丐见到两年轻人正立在门前，眼睛慢慢瞪大，惊恐现在脸上，手颤抖着要关门，却被陆兮惜抵住了门，而且窜进了房里，云岚翼见状也不容多想地进去了，这下老人更加惊慌了，直叫，两人听不懂老人叫了什么，只是见着他在他们面前手舞足蹈地叨念着什么。
“老爷爷？”陆兮惜上前抓住老人的手，老人更加慌张，但他很快就发现陆兮惜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老爷爷，没事的，我们只是来看看您的生活环境”陆兮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很慢，想尽力让老人听懂——她看出老人不是本地人。
老人似乎听懂了，终于冷静下来，用手指着房内破旧的一把长凳，示意两位年轻人坐下，陆兮惜扫视了一圈屋内——屋内很简陋，除前方的灶台旁破旧的桌子把长凳一张椅子外就只有角落的一堆杂草，她不禁看了一眼云岚翼，轻轻坐下了，云岚翼也坐了下去，而后见老人缓缓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老人咿咿呀呀像是讲诉着什么，可是都是外地方言，云岚翼和陆兮惜时不时面面相觑，但陆兮惜常会瞪大眼睛努力地听：“老爷爷，您有儿女吗？”
“嗯？”老人没听明白。陆兮惜就又重复，而且手在半空挥舞解释着，老人终于明白了，点点头。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陆兮惜继续配上肢体语言想让老人听懂。
老人这次似乎又懂了，表情变得犹疑起来。云岚翼这时不由盯着陆兮惜看，眼里流露出些许的佩服。
“他们不在身边吗？”陆兮惜问。
老人点点头。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陆兮惜的问题让老人的表情开始现出痛楚。
“没有？”陆兮惜看着老人，老人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站了起来，一边直指着门，一边指着陆兮昔和云岚翼，嘴里囔囔着什么，陆兮惜和云岚翼也不禁站了起来，没想到老人立马对他们又推又拉，直往门外去，两人明白老人此时正在赶人。陆兮惜边往外走边对老人说：“老爷爷，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看您的”不容她说完，已被推出门的他们就眼见着门砰地关上了。
“走吧。”云岚翼迈开脚步，陆兮惜不大情愿地跟上去。
此时天空还微泛着红晕，两人在巷子里走着，周围很安静，只见到偶尔有人开了某户房子的门或是从某户出来，除外就是他们俩的脚步声。陆兮惜还在琢磨着方才老人赶他们走的原因——为什么提到他儿女他就那么不安？
“看来，他还真心中有鬼。”云岚翼像是看穿陆兮惜的心事，忽然在静默中开口了。
“又在妄加猜测”陆兮惜不甘心地微鼓着嘴嘀咕道。
“原来你这么天真！”云岚翼说道，但说话的口气没像以前那么冷，反而多了几分温柔，外加几丝调侃的味道。
“今天周五，我们下周一再来吧。”陆兮惜一脸认真地看向云岚翼，云岚翼膛目结舌：“嗯？”
由于在老乞丐家逗留了挺长的时间，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云妈在门口忐忑地张望着：“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云岚翼看向了陆兮惜，陆兮惜忙对云妈说：“我们去附近小逛了一会儿”
云妈听了喜笑颜开：“这样啊，那快去吃饭吧，饭都凉了。”心里乐开花了：太好了，有进展！
于是，周一下午放学后——
“老爷爷”陆兮惜和云岚翼又站在那破房子前，老人开门瞧见两人就立马关了门，任陆兮惜怎么叫他开门都不开。
“走吧，他是怕了我们了。”云岚翼说着要走，陆兮惜却仍不甘：“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接受我们！”
“还是别较真了，浪费生命在这种事上不大值。”云岚翼又泼冷水。
“很多事必须得较真一下。”陆兮惜说得很坚决，“我们以后每天都来吧。”
“不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那我自己一人。”陆兮惜默默地说，云岚翼倒点了头：“好啊，反正我不想玩这无聊的游戏”
可是，第二天下午放学后——
“呃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跟来了？”两人走在巷子里。
“嗯我突然想到之前打的那个赌”云岚翼像是在尽力找借口，“既然下赌注了，当然要看个结局了”说着不由摸了摸鼻尖。
“哦。”
正说着两人又站在那房子的门前了，陆兮惜敲了门，敲了挺久，门都没开。
“看来他是怕了。”云岚翼说道。
陆兮惜却说：“没准他还没回来这两天，都没在学校附近见到他”陆兮惜说着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了，“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妥？本来可以靠乞讨填腹的”
“终于有些开窍了？”云岚翼嘲弄道。
没想到，陆兮惜不但没有放弃的念头，还说道：“不如，我们去帮他？”
“呃？”云岚翼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了，“怎么帮？”
“嗯”陆兮惜抿抿嘴，“首先是要能跟他面对面。”
“我觉得干脆给他个几百上千，他准每天粘着你！”云岚翼口气里满是鄙夷，陆兮惜听了正想开口反驳，就远远瞧见老乞丐往这边来了，连忙迎上去：“老爷爷！”
老乞丐见到两人，想转身，但不容他移动几步，陆兮惜和云岚翼已站在他面前：“老爷爷，刚回来啊？”老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抱紧了有着零碎钱币的碗，还一只手在半空挥着，嘴里囔着什么，像是要赶两人。陆兮惜有些不知所措：“老爷爷，跟我们好好聊聊，好吗？”但老人仍然冷静不下来。
云岚翼不由分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10元人民币往老人碗里丢，老人看着那蓝色的纸币，终于安静下来了，拿起纸币认真地瞅着，眼里露出了惊喜。
“瞧吧。”云岚翼不屑地看着陆兮昔。
但陆兮惜没回应他，只是问老乞丐：“我们可以进去吗？”
老人居然点头了，开了门，三人像那天那样坐下。这次陆兮惜又仔细将房间瞧了一下，灶台上已盖了厚厚一层灰，饭桌也是：“老爷爷，您都在外面吃吗？”
云岚翼心里倒已起了疙瘩：果然都是唯利是图的人
“我们来打扫吧。”陆兮昔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破布。
“不了，我要回去。”云岚翼双手插在裤袋上站起来要走。
“嗯，那你先走吧。”陆兮昔此时已低头认真擦拭着桌子，看了一眼抹过桌面的布——都是尘土！而且灰尘也在空气里弥漫，呛得陆兮昔直咳。
“我来吧。”陆兮昔感到有人轻拉了一下自己，而后手中的布也被一只大手拿走了，又闻他的声音：“这里没水吗？”四处张望，屋里有些昏暗，“没灯？”
陆兮昔摇头：“都看过了，没见到有自来水管以及电线电灯的”
云岚翼脸上抽搐着黑线：“这些都没有还怎么打扫？”
“先将灰清理一下。”陆兮昔还是充满干劲。
“好吧，那要快点，天要黑了，这里又没有灯”云岚翼略有所思。
“老爷爷，家里有蜡烛吗？”陆兮昔边问老人边比划着，同时又认真看了一遍屋子，屋内还是只有灶台张桌子把椅子和凳子以及角落里的一堆杂草。
没有床？那老人平时都睡哪儿？陆兮昔的目光在那堆杂草上落定，看向老人：“您平时睡在那上面吗？”边说边做着睡觉的手势，老人点头，陆兮昔瞪大了眼睛——现在快十一月了，福州这个时间还挺暖和的，但过不了多久湿寒的冬季就会来，那晚上不是很冷？不知道老人在这儿呆了几个冬季了，又是怎样熬过来的想着她越发心疼起来。
两人动手整理着，由于夜色渐浓，到后面有些看不清了，不过还是整理出点样子。这时云岚翼的手机响了，是云妈打来的，他接了电话：“嗯，马上回去了”一旁的陆兮昔知道不得不回家了，就跟老人道别，而后两人离开了。
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夜色披下来，也披到他们身上。他们走到闹区的时候，这边已灯火辉煌。云岚翼不禁看向一旁的陆兮昔，路边的灯光洒在陆兮昔秀发上，一股恬静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兮昔像是觉察到云岚翼在看她，转过脸对他微笑，云岚翼立马转了脸看向别处，耳边却传来陆兮昔“噗嗤”的笑声，他讶异地看向陆兮昔，她正捂着嘴笑得很开心，他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你的脸”陆兮昔捂紧嘴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云岚翼很快明白了：“哦，那样折腾能不脏不？有什么好笑的”却看清陆兮昔脸上也有污迹，连忙将脸别到一边。陆兮昔见他说着说着突然又将脸移到别处，迷惑了。其实，云岚翼此时在竭力忍着不笑出来。
“拿，纸巾。”陆兮昔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云岚翼。云岚翼转过脸接住了：“谢谢。”就扯出一张来往脸上擦。
“鼻子旁边还有点。”陆兮昔指着自己的脸给云岚翼示范污渍的位置，云岚翼看着她的脸愣了几秒后终于没忍住笑出来，让陆兮昔惊愕了：“怎么了？”但想起这是云岚翼第一次对着自己笑，而且还笑得这么灿烂，顿觉得受宠若惊。
不过
这，也笑得太过了吧~
陆兮昔傻站着看云岚翼捂着肚子脸转到一旁笑得身子直颤动，不知过了多久，云岚翼恢复正常了，向她递来纸巾：“嗯哼，你的脸也擦擦吧”
陆兮昔顿时脸滚烫起来，忙接过纸巾：原来他刚才笑这个啊
“干净了吗？”陆兮昔问。
云岚翼看了一下，发现她眼睛下面还有一点：“眼睛下面。”陆兮昔就往那个地方擦，可擦了半天都没擦到。云岚翼看着有些急了：“我来吧。”就抽走陆兮昔手中的纸巾帮陆兮昔擦。
云岚翼小心翼翼地擦着，他才发现陆兮昔的五官很精致，眼睛更是漂亮。
陆兮昔看着云岚翼认真的样子，心跳加速了。发觉陆兮昔的眼神变得不对，云岚翼才意识到什么，就收了手：“嗯，可以了，回去洗把脸。”
“嗯。”陆兮昔默默地点着头，而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不久两人到家了，云妈连忙迎两人进房吃饭。进了房，借着灯光，云妈才看清两人身上有些脏：“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脏？赶紧先去洗个手，先吃饭”云妈的话传到已经坐在饭桌前吃饭的云岚丝耳里，难免心生好奇：“发生什么事？”
不久，云岚翼和陆兮惜就坐在饭桌上吃饭，云岚丝边吃边盯着他们看——果然像妈说的那样，到底怎么回事？
“老哥，你今天去捡破烂了吗？”云岚丝终于忍不住问道。
云岚翼愣住了，不禁看了看陆兮惜，陆兮惜只是低埋着头吃饭。云岚丝见状越发觉得可疑：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哼，看来我不在，是不行的
晚上八点多。云岚翼洗了澡，刚进房间，云岚丝就蹦进来了，跳到了床上，盘起双腿：“老哥，今晚你跟那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云岚翼觉得那件事没必要跟云岚丝讲。
“真的？”云岚丝不信，“那你们今天怎么弄得那么脏？还那么迟回来？”
“哦，老师叫帮忙搬东西。”云岚翼瞎找了个借口想唬弄过妹妹。
“轰多尼？”云岚丝盯住云岚翼，“老哥，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好啊。”云岚翼就走到床边，弓着身子，盯住妹妹的脸，云岚丝也瞪大双眼，想从哥哥眼里套出什么：“你们今天到底干嘛了？”
“嗯哼，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带着这粒眼屎在无数人眼前晃荡呀？”云岚翼忽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云岚丝眼角那粒黄色的东西。云岚丝摸了摸眼角，脸色变得有些青——想起今天对着阮树诚那么久就啊啊啊！她没心思管哥的事了：“我去写作业了！”就从床上下去，准备回房间，这时又听云岚翼说道：“早点睡，明天不要再让我看到那粒东西了。”
云岚丝一听，抱着脑袋直往自己房间去
同时，陆兮惜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目光飘到自己床上的毯子，又想起老乞丐的事。
“他晚上就那样睡吗？”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起身往父母的房间去，敲了房门：“爸，睡了吗？”
陆爸开了门：“有什么事吗，兮惜？”
“我们家有多余的棉被吗？”
陆爸听了摸着下巴回想着：“好像没了，上次搬家嫌麻烦，将多余的东西都弃掉了。”发现女儿表情有些失落，就又问了：“怎么了？现在天还有些热呢，怎么就急着盖棉被了？”
陆兮惜像在思索什么，没回答陆爸的话。陆爸就默不作声的耐心盯着女儿略有所思地在眼前徘徊，过了一分钟，陆兮惜才对他说：“爸，我想买床新的棉被，我原来盖的那床不喜欢了”
“嗯？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吗，怎么又不喜欢了呢？”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同心境不同喜好嘛。所以”陆兮惜露出恳求的眼神，握住陆爸的手，“爸？”
“好吧，看你这段时间表现这么好，就当做给你的奖励吧。”陆爸很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老爸！”陆兮惜很开心。
“接下来继续努力哦，你妈就”陆爸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闭了嘴。可是已来不及，陆兮惜早已盯着他，又开始追问了：“老妈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我都遵守约定了”
“快了吧。啊，我困了，要去睡觉了。”陆爸说着边往房内走边要关门，“晚安。”
“晚安。”陆兮惜看着那扇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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