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人自杀
如果市长于大山不跳楼自杀，那个上午跟任何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九月的阳光灿烂，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秋日的江南，少了一分湿热，多了一丝清爽，葱郁的翠竹杨柳随风起舞。
常务副市长高思远刚刚签完秘书送过来的文件，伸了一个懒腰，走到落地窗前，通过透明的玻璃俯视着市政府办公楼前宽阔的广场。
突然，高思远似乎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从楼上飘然而下。因为速度太快，只是在他眼前一晃，他没有看清楚。
楼上是市长于大山的办公室，这窗户下面就是办公楼的大门口，于市长不可能这么没素质往下面扔东西啊！莫非是人掉了下去？
一种不良的预感涌上了高思远的心头。
事后证明了高思远不良的预感。
市长于大山没有往下面扔东西，他扔的是人，是东湖市皇冠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胡开来。于大山不仅将胡开来扔了下去，而且随即将自己也扔了下去。
首先跑进来报告这件事情的是市政府秘书长陆浩。其实，就在陆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的时候，高思远就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了。因为陆浩是市政府秘书长，一般来说不经常进高思远的办公室，有什么事情陆浩就会直接向市长于大山汇报。
果然没出高思远的预料，陆浩一进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高市长，不好了，于市长跳下去了。”
高思远也没问什么，也没感觉到很惊讶。后来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秘书长在向他报告这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平静如水，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市政府办公楼前马上就乱成了一团。
110巡警最先到达，随即赶到的是120和主管重案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长莫世贵带领的刑警大队。高思远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其实高思远是可以更早地到达现场的。他的办公室就在五楼，乘电梯下楼就是一分钟的事情。
但是，高思远就是没有那么匆忙下去。
有什么事情秘书长可以去安排，他这么早下去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能反而还会显得多余。
更何况，在这种关键时刻，如何正确地指挥和处理好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高思远踏上仕途这么多年来，就是以沉稳着称。
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才华横溢和公正廉洁以外，他更是上级领导比较放心的年轻干部。
高思远很平静地对陆浩说：“陆秘书长，你赶快下去控制场面，组织人马先行处理，我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向钱文华书记报告。”
在这个时候，是必须要向钱文华书记汇报的。这不是一般的事情，而是东湖市政府一把手跳楼自杀的事情，这不是一般的自杀，具体来说就是一个政治事件。没有党的一把手掌舵，这事还真的有点不好办。
很遗憾，市委秘书处的同志说，钱书记在省城开会，暂时联系不上。
高思远有点着急了，这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高思远还是决定首先下楼，到现场看看。如果很长时间不下楼的话也说不过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办公楼里面，他没有理由不下去。
更何况，书记不在家，市长跳楼了，他现在暂时就是东湖市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了。
高思远一到现场，首先看到的就是拉着的长长的警戒线。
秘书长陆浩和公安局副局长莫世贵赶紧走了过来。陆浩没有说话，用眼神在征询高思远的指示。这个高思远还是能看懂的。
高思远知道，陆浩过不了几年，练就的一身本领很有可能高于自己。在市政府已经当了四年的秘书长了，陆浩的眼睛已经可以洞穿很多人的内心世界，他的眼神实际上就是语言和动作。
高思远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公安局副局长莫世贵抢先回答：“医生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人已经没气了。”在官场上混久了，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思路清晰，无懈可击。莫世贵也是这样，就是要在“人已经没气了”的前面加上“医生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这句话。
高思远知道，现在轮到他表态了。如果再不表态，就说明他太没有魄力和突发事件的应变处理能力了。
高思远大手一挥：“莫局长，请你首先把记者们请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要有专人招待，同时档次要高一点。另外，尽量地跟记者们保持零矛盾！”
莫世贵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莫世贵刚刚转身，高思远叫住了他，神色凝重地说：“派人把两人的家属请过来吧！”
陆浩小声地问：“高市长，是不是先把他们的遗体运到殡仪馆冷冻起来？你看现在是上班时间，人来人往的，我怕滋生出其它的麻烦来。”
陆浩的话刚一落音，高思远就大声地吼叫起来：“运到殡仪馆？到时候他们家属来了以后你去跟他们交代？”
高思远从来没有在同事面前针对具体某一个人这么发过脾气，特别是对陆浩。看到陆浩一脸的委屈，高思远用手拍着陆浩的肩膀说：“对不起，陆秘书长，我可能是压力太大，希望你能谅解！”
陆浩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委屈就有什么表面上的反应。虽然高思远是常务副市长，但是，陆浩却并没有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他现在正等着看高思远的笑话呢！看他这位东湖市年轻的政治新星怎么独立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陆浩一脸的诚恳：“我能够理解，高市长，我知道你现在所面临的压力和挑战，没关系，还有我呢！”
听到陆浩这么一说，高思远突然就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田里流过，刚刚涌到胸口，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是啊，踏上仕途以来，他还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困难的压力和挑战。这或许又是他政治生命乃至人生道路上的一个新的转折点。
高思远紧紧地握住陆浩的手，说：“谢谢你了，陆秘书长！真的谢谢你了！”
陆浩刚刚想再说什么，就看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入口处一辆黑色的广本飞驰而入，撞翻了警察设置的临时护栏，直奔事发现场而来，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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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阳光灿烂，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秋日的江南，少了一分湿热，多了一丝清爽，葱郁的翠竹杨柳随风起舞。
常务副市长高思远刚刚签完秘书送过来的文件，伸了一个懒腰，走到落地窗前，通过透明的玻璃俯视着市政府办公楼前宽阔的广场。
突然，高思远似乎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从楼上飘然而下。因为速度太快，只是在他眼前一晃，他没有看清楚。
楼上是市长于大山的办公室，这窗户下面就是办公楼的大门口，于市长不可能这么没素质往下面扔东西啊！莫非是人掉了下去？
一种不良的预感涌上了高思远的心头。
事后证明了高思远不良的预感。
市长于大山没有往下面扔东西，他扔的是人，是东湖市皇冠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胡开来。于大山不仅将胡开来扔了下去，而且随即将自己也扔了下去。
首先跑进来报告这件事情的是市政府秘书长陆浩。其实，就在陆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的时候，高思远就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了。因为陆浩是市政府秘书长，一般来说不经常进高思远的办公室，有什么事情陆浩就会直接向市长于大山汇报。
果然没出高思远的预料，陆浩一进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高市长，不好了，于市长跳下去了。”
高思远也没问什么，也没感觉到很惊讶。后来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秘书长在向他报告这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平静如水，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市政府办公楼前马上就乱成了一团。
110巡警最先到达，随即赶到的是120和主管重案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长莫世贵带领的刑警大队。高思远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其实高思远是可以更早地到达现场的。他的办公室就在五楼，乘电梯下楼就是一分钟的事情。
但是，高思远就是没有那么匆忙下去。
有什么事情秘书长可以去安排，他这么早下去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能反而还会显得多余。
更何况，在这种关键时刻，如何正确地指挥和处理好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高思远踏上仕途这么多年来，就是以沉稳着称。
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才华横溢和公正廉洁以外，他更是上级领导比较放心的年轻干部。
高思远很平静地对陆浩说：“陆秘书长，你赶快下去控制场面，组织人马先行处理，我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向钱文华书记报告。”
在这个时候，是必须要向钱文华书记汇报的。这不是一般的事情，而是东湖市政府一把手跳楼自杀的事情，这不是一般的自杀，具体来说就是一个政治事件。没有党的一把手掌舵，这事还真的有点不好办。
很遗憾，市委秘书处的同志说，钱书记在省城开会，暂时联系不上。
高思远有点着急了，这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高思远还是决定首先下楼，到现场看看。如果很长时间不下楼的话也说不过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办公楼里面，他没有理由不下去。
更何况，书记不在家，市长跳楼了，他现在暂时就是东湖市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了。
高思远一到现场，首先看到的就是拉着的长长的警戒线。
秘书长陆浩和公安局副局长莫世贵赶紧走了过来。陆浩没有说话，用眼神在征询高思远的指示。这个高思远还是能看懂的。
高思远知道，陆浩过不了几年，练就的一身本领很有可能高于自己。在市政府已经当了四年的秘书长了，陆浩的眼睛已经可以洞穿很多人的内心世界，他的眼神实际上就是语言和动作。
高思远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公安局副局长莫世贵抢先回答：“医生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人已经没气了。”在官场上混久了，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思路清晰，无懈可击。莫世贵也是这样，就是要在“人已经没气了”的前面加上“医生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这句话。
高思远知道，现在轮到他表态了。如果再不表态，就说明他太没有魄力和突发事件的应变处理能力了。
高思远大手一挥：“莫局长，请你首先把记者们请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要有专人招待，同时档次要高一点。另外，尽量地跟记者们保持零矛盾！”
莫世贵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莫世贵刚刚转身，高思远叫住了他，神色凝重地说：“派人把两人的家属请过来吧！”
陆浩小声地问：“高市长，是不是先把他们的遗体运到殡仪馆冷冻起来？你看现在是上班时间，人来人往的，我怕滋生出其它的麻烦来。”
陆浩的话刚一落音，高思远就大声地吼叫起来：“运到殡仪馆？到时候他们家属来了以后你去跟他们交代？”
高思远从来没有在同事面前针对具体某一个人这么发过脾气，特别是对陆浩。看到陆浩一脸的委屈，高思远用手拍着陆浩的肩膀说：“对不起，陆秘书长，我可能是压力太大，希望你能谅解！”
陆浩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委屈就有什么表面上的反应。虽然高思远是常务副市长，但是，陆浩却并没有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他现在正等着看高思远的笑话呢！看他这位东湖市年轻的政治新星怎么独立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陆浩一脸的诚恳：“我能够理解，高市长，我知道你现在所面临的压力和挑战，没关系，还有我呢！”
听到陆浩这么一说，高思远突然就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田里流过，刚刚涌到胸口，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是啊，踏上仕途以来，他还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困难的压力和挑战。这或许又是他政治生命乃至人生道路上的一个新的转折点。
高思远紧紧地握住陆浩的手，说：“谢谢你了，陆秘书长！真的谢谢你了！”
陆浩刚刚想再说什么，就看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入口处一辆黑色的广本飞驰而入，撞翻了警察设置的临时护栏，直奔事发现场而来，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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