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女对话
秦岚总觉得这几天眼皮跳得很厉害。古人说男跳左，女跳右，怎么这几天左眼皮跳得这么厉害，难道有什么灾难来临？
都晚上九点半了，丈夫还没回来。这么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丈夫没回来之前，她是不会上床休息的。他知道，高思远是常务副市长，公务繁忙，不管多晚回来，她也是一个人在家默默地等待，也从来不打电话催促。
九点四十的时候，门铃响了。她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就一边嘀咕“自己又不是没有钥匙”，一边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她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丈夫，而是父亲秦光明。
秦岚又惊又喜：“爸，您怎么来了？”
秦光明笑了：“你总是不去看我，我过来看看宝贝闺女不行啊？怎么，不欢迎我？”
秦岚赶紧将父亲应了进来，一边帮他挂衣服，一边问：“什么话呢？您怎么一个人过来啊，我妈呢？怎么不一起来？”
秦光明摸了摸女儿的头：“就想着你妈！人家说，女儿恋父亲，我看你恋母情结还是重一些啊！”
秦岚被说得不好意思了：“看您说的，爸爸，我都三十七岁了，还恋什么母啊？我是爸爸妈妈一起爱！”
秦光明转了话题：“先来一壶兰贵人吧。思远呢，还没回来？”
秦岚赶紧给父亲泡茶，一边道歉：“哦，对不起啊，爸，光顾着跟您说话，忘记给您上茶了。思远还没回来，他可能去处理市长于大山跳楼自杀的事情去了。您稍等，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秦岚刚刚拿起电话，却被父亲阻止了。秦光明说：“等等，这个电话我来打。女人是不宜给在公务中的丈夫打电话的，你妈没跟你说？”
秦岚说：“说了，我几乎从不影响他的工作和形象。这不是您回来了吗？”
秦光明说：“我回来了你也不能给他打电话。”一边说一边拨通了高思远的电话。
打完电话以后，秦光明叹了口气：“他马上就回来了。秦岚啊，爸爸跟你说，做领导干部的女人很苦啊！你看，这么多年来，你妈妈跟着我受了不少苦！特别是九十年代，我主政东湖的时候，正是国家加快改革开放步伐的时候，我是没日没夜地忙，有时候晚上都不能回来吃饭c睡觉，不停地开会c出差，把你妈给冷落了。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啊！更何况，思远肩上的胆子以后会越来越重！”
秦岚自然能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父亲从来不会跟任何人，包括家人，透露工作中的任何信息，特别是人事方面的信息。父亲的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丈夫的仕途将会越走越远，越来越通顺。她在心底深处由衷地为丈夫感到高兴，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自豪。
可是，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虽然相信丈夫的为人，相信丈夫对理想和事业的执着与追求，相信丈夫对爱情和家庭的忠诚，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生活似乎又是不完整的。
秦岚违心地说：“我知道，您放心，爸！我会支持他的！女儿向您保证，我绝对不拖他的后腿。”
秦光明问：“秦岚，你今天下午在外面听到过有关于于市长自杀的议论吗？我说的是各方面的！”
秦岚说：“那就多啦！但是大部分的议论都是对于市长不利的。很多人说，于市长为了满足年轻漂亮的嫩老婆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丢掉了党性，大肆贪污受贿，违反了党纪国法。在利益集团的强迫下，他良心发现，不想再在歧途上走得太远，但是又力不从心，只能畏罪自杀！”
秦光明仔细地听着，追问道：“还有其他版本的吗？”
秦岚说：“有是有，只是说的人不多，也遮遮掩掩。有人说，于市长是一个好人，他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自杀的；有人说，于市长是他杀；也有人说，于市长是跟那个董事长谈工作，不小心掉下来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是第一种说法的可信度高些，大家的认同感也强些。”
秦岚刚刚说完，又问了一句：“对了，爸爸，您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
秦光明挥了挥手：“先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为了这件事情，我是秘密回来的，东湖市委市政府都不知道。”
秦岚笑着说：“您这是算微服私访，还是？”
秦光明打断了女儿的话：“什么都不是，是私事！”
秦岚有点不明白：“私事？什么私事？”
秦光明说：“为了思远。”
秦岚有点担心：“啊？为了思远？爸，思远跟于市长自杀没有什么联系吧？他没什么问题吧？您可不要吓我！”
秦光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着说：“我说了吗？我没说吧？我没说，你那么敏感干什么？于大山自杀跟思远没什么关系，但是，思远跟于大山自杀有关系。”
秦岚被说得有点糊涂了：“这不是一回事吗？绕来绕去的，我都听得不是很懂，爸，您把话说明白点好吗？”
秦光明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于大山自杀，对于思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吗？”
秦岚终于明白了，父亲是看着于大山死了以后所空缺出来的那个位置。
秦岚说：“爸爸，您就是为这事情回来的？可是，于市长今天才逝世，下一步是不是早了点？”
秦光明点燃了一支烟，笑了：“你啊，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太早了？我跟你说，说不定于大山跳楼以后，人家一听说，就开始行动了。难道那个位置还等着思远去坐？”
秦岚张大了嘴巴：“啊？不可能吧？有这样的人？是不是太黑心了？人家尸骨未寒哪！就这样去做？”
秦光明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你这不是在委婉地批评我吗？秦岚我跟你说，思远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想干大事，就得把官越做越大，只有位置越高，手中才有足够的能力和权力，才能为民多办事。你想，如果东湖市委书记c市长被品质不好的坏人当上了，那吃亏的不是东湖的老百姓吗？”
秦岚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我明白了！”
秦光明接着说：“作为妻子，你要不遗余力地c无条件地支持丈夫，当然，得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丈夫爱你的情况下，你爱丈夫并相信他！”
秦岚说：“我知道怎么做了，爸！”
秦光明接着说：“等下思远回来以后，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你回避一下。”
秦岚点了点头，问道：“爸，您饿了吧，我给您做一碗面条？”
秦光明说：“一碗面条就想打发我？这样吧，你到厨房去准备几个菜，等会儿思远回来了，我要他陪我喝几杯！”
秦岚哼着歌儿进了厨房。刚做好一个菜，就听到父亲在外面叫她。秦岚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问道：“爸爸，什么事啊？”
秦光明着急地说：“别弄了，刚才市政府办来电话说，思远出车祸了，快，换好衣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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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晚上九点半了，丈夫还没回来。这么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丈夫没回来之前，她是不会上床休息的。他知道，高思远是常务副市长，公务繁忙，不管多晚回来，她也是一个人在家默默地等待，也从来不打电话催促。
九点四十的时候，门铃响了。她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就一边嘀咕“自己又不是没有钥匙”，一边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她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丈夫，而是父亲秦光明。
秦岚又惊又喜：“爸，您怎么来了？”
秦光明笑了：“你总是不去看我，我过来看看宝贝闺女不行啊？怎么，不欢迎我？”
秦岚赶紧将父亲应了进来，一边帮他挂衣服，一边问：“什么话呢？您怎么一个人过来啊，我妈呢？怎么不一起来？”
秦光明摸了摸女儿的头：“就想着你妈！人家说，女儿恋父亲，我看你恋母情结还是重一些啊！”
秦岚被说得不好意思了：“看您说的，爸爸，我都三十七岁了，还恋什么母啊？我是爸爸妈妈一起爱！”
秦光明转了话题：“先来一壶兰贵人吧。思远呢，还没回来？”
秦岚赶紧给父亲泡茶，一边道歉：“哦，对不起啊，爸，光顾着跟您说话，忘记给您上茶了。思远还没回来，他可能去处理市长于大山跳楼自杀的事情去了。您稍等，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秦岚刚刚拿起电话，却被父亲阻止了。秦光明说：“等等，这个电话我来打。女人是不宜给在公务中的丈夫打电话的，你妈没跟你说？”
秦岚说：“说了，我几乎从不影响他的工作和形象。这不是您回来了吗？”
秦光明说：“我回来了你也不能给他打电话。”一边说一边拨通了高思远的电话。
打完电话以后，秦光明叹了口气：“他马上就回来了。秦岚啊，爸爸跟你说，做领导干部的女人很苦啊！你看，这么多年来，你妈妈跟着我受了不少苦！特别是九十年代，我主政东湖的时候，正是国家加快改革开放步伐的时候，我是没日没夜地忙，有时候晚上都不能回来吃饭c睡觉，不停地开会c出差，把你妈给冷落了。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啊！更何况，思远肩上的胆子以后会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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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虽然相信丈夫的为人，相信丈夫对理想和事业的执着与追求，相信丈夫对爱情和家庭的忠诚，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生活似乎又是不完整的。
秦岚违心地说：“我知道，您放心，爸！我会支持他的！女儿向您保证，我绝对不拖他的后腿。”
秦光明问：“秦岚，你今天下午在外面听到过有关于于市长自杀的议论吗？我说的是各方面的！”
秦岚说：“那就多啦！但是大部分的议论都是对于市长不利的。很多人说，于市长为了满足年轻漂亮的嫩老婆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丢掉了党性，大肆贪污受贿，违反了党纪国法。在利益集团的强迫下，他良心发现，不想再在歧途上走得太远，但是又力不从心，只能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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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说：“有是有，只是说的人不多，也遮遮掩掩。有人说，于市长是一个好人，他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自杀的；有人说，于市长是他杀；也有人说，于市长是跟那个董事长谈工作，不小心掉下来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是第一种说法的可信度高些，大家的认同感也强些。”
秦岚刚刚说完，又问了一句：“对了，爸爸，您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
秦光明挥了挥手：“先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为了这件事情，我是秘密回来的，东湖市委市政府都不知道。”
秦岚笑着说：“您这是算微服私访，还是？”
秦光明打断了女儿的话：“什么都不是，是私事！”
秦岚有点不明白：“私事？什么私事？”
秦光明说：“为了思远。”
秦岚有点担心：“啊？为了思远？爸，思远跟于市长自杀没有什么联系吧？他没什么问题吧？您可不要吓我！”
秦光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着说：“我说了吗？我没说吧？我没说，你那么敏感干什么？于大山自杀跟思远没什么关系，但是，思远跟于大山自杀有关系。”
秦岚被说得有点糊涂了：“这不是一回事吗？绕来绕去的，我都听得不是很懂，爸，您把话说明白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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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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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说：“我知道怎么做了，爸！”
秦光明接着说：“等下思远回来以后，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你回避一下。”
秦岚点了点头，问道：“爸，您饿了吧，我给您做一碗面条？”
秦光明说：“一碗面条就想打发我？这样吧，你到厨房去准备几个菜，等会儿思远回来了，我要他陪我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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