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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52|3.23|

  在马车这边的侍从恭敬的弯腰提醒,“殿下,到了。”

  声音颇为尖锐,一听便知道这是宦官的声音,这位年纪不大的侍从手脚颇为麻利,利落的掀开帘子,众位等候多时的人就瞧见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手上没有半点的瑕疵。

  而等到久闻其名的众人瞧见这位太孙殿下的容貌之后,不少人小小的倒抽了口气。

  太孙殿下和沉香公子并称为帝都双璧,而太孙殿下名气却稳稳的在沉香公子之上,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太孙殿下的身份的缘故,毕竟沉香公子虽然也是国公府出身,论尊贵自然比不得太孙殿下。

  而等沉香公子后错一步站在太孙殿下的身后的时候,大家瞧见的都是太孙殿下,当然也有沉香公子刻意低调的原因。

  要说相貌,无论是郭大郎还是沉香公子都是不差的,郭大郎是清隽,沉香公子无时不刻的带着一股倦意,相貌倒是其次了,看着他首先注意的就是他前朝名士一般的气度,而太孙殿下那就是一首传诵千年的一阕诗歌。

  郭刺史和徐总督对太孙殿下热情了不少,在这个以貌取人的时候,一副好相貌总是无时无刻的不给你加分。

  这位太孙殿下也极为识情趣,再诸位躬身行礼请安的时候,笑着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声音也极为和熙亲切,半点没有太孙的架子。

  太孙殿下驾临此地,自然少不了宴会,只是太孙殿下尚未大婚,身边也没有女眷,宴会自然也不用招待女客了,来往交谈的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沉香公子虽然和太孙殿下是熟人,在京城多有交集,只是这种场合他一向不太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的饮酒。

  往日沉香公子是大家的焦点,能请到他整个宴会都可称之为蓬荜生辉,他就是再不喜欢热闹也免不了被拖到宴会中心去,而现在有了太孙殿下这个当之无愧的焦点,他躲躲嫌也是可以的。

  宴会是露天的,在蜀州只要有太阳,天就暖呼呼的,冬天也不必躲在屋里里取暖,这个园子梅花相互交错,暗香浮动,只要躲在重重的梅树后面很有有人会找到偷闲的他。

  沉香公子在京城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情,现在做起来自然熟门熟路,而没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人。

  穿着朱色重衣的少女坐在园子里,面前是一副残棋,长长的袖子拖到了地上,上面精致绝伦的刺绣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重衣却不是人人都能穿得得,这种层层叠叠得衣服穿起来需要气势,更考校身体,能把衣服穿起来不显臃肿而显得端庄自然不能太胖。

  眼前的这人和胖沾不上关系,甚至太瘦了,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重衣穿着身上只看背影就有种把她那脊背压垮的错觉。

  沉香公子只瞧了一眼就要退出准备再找个地方,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少女,也就是重锦却突然开口,“我这里有上好的竹叶青,可否有幸请沉香公子共饮一杯?”

  说着便侧过了脸来,精致的侧脸就像是最好的画师一点点的描绘而成,几乎要让人屏息,能准确的叫出他的称号自然是有备而来。

  沉香公子顿了片刻,“曦和郡主?”

  重锦诧异的挑了下眉毛,“沉香公子好眼力。”那就是承认了。

  沉香公子把本欲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一言不发的坐过来,“郡主为何来此处?”

  重锦坦然道,“自然是来找沉香公子的。”

  这么坦然的话说下来沉香公子竟然也有些无言以对,大昭风气开放,女子并不避讳,宴会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的摆一件屏风在户外的话隔着一条九曲流觞也是不错的,沉香公子身为勋贵,自己不太喜欢出席这种场合,但是也一年到头也免不了的几场的,这种场合遇到一两个各位热情的小娘子也不出奇,只是这些热情的小娘子也没有重锦这么坦然。

  而且他也颇为奇怪,因为太孙殿下的驾临这里都戒严了,每个人都是仔细盘查过的,名单都仔细的掌握在郭刺史的手里,而郭刺史却没有说重锦郡主回来,而是郭刺史也没有必要隐瞒这种事情。

  让他狐疑的事情就来了,曦和郡主是怎么进来的?

  沉香公子,“不知郡主找在下何事?”

  再次把视线移向棋局,伸手拿过一只白子,“先下一局如何?”

  沉香公子,“好。”

  干脆利落的说完才又道,“郡主若是找在下下棋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今日虽然不知道郡主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只是郡主想必也清楚现在您并不是适合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和他在一起。

  白子落下,“放心放心,就算是被人看到,我也不会让沉香公子负责的。”

  声音轻佻还带着笑意,沉香公子哑然,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给戏弄了,不过也没有什么,他能千里迢迢跑到蜀州来给古松居士下棋,名声满天下也没有和其他勋贵弟子一般头上科举,自然不能以常理事之,若是换了郭大郎在此绝对不会答应,在他心里,重锦已经快和妖魔划上等号了,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要求谁知道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而沉香公子却不一样,他不但气质像极了前朝的洒脱不羁的名士,性子也像极了,就算知道不妥,但是既然他想,那他就真的下了。

  他自幼聪慧,被专人教导琴棋书画,各种乐器信手拈来,但最擅长的还是棋艺,手上的棋谱不计其数,有名的棋坪也收集了不少,更有各种玛瑙翡翠宝石等等打磨而成的棋子,而等他的名气越来越响的时候,他却不在与人对弈了,甚至那些棋坪也甚少拿出来了,因为甚少有人能在棋艺上胜过他了。

  而在蜀州却又碰到了两个人让他燃起了兴趣,其中一人便是古松居士,另一人便是重锦了。

  等重锦从从容容的落下一子,沉香公子的大龙立刻被从势如破竹变成了龙困浅滩,他输了八目半。

  沉香公子瞧着棋盘上的局势,白子下的零零散散,仿佛就像是新手随手搁的,而那些本来不引人注目的棋子全都化成了锋芒毕露的利剑。

  沉吟片刻,坦然的道,“我输了。”

  “改日再来一局?”

  重锦站起来,“好。”

  沉香公子还在对着棋局发呆,自他十六岁起再没有输过这么惨过,而对手还是一个稚龄的少女,只可惜没有把最好的棋坪拿过来。

  沉香公子行事看似随心所欲但是总有些章法,他对下棋不是一般的痴迷,而他视下棋为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就像个顶尖的剑客,若是能碰到可堪一战的对手,他一向尊重,而他表示尊重的方法就是拿出最珍贵的棋坪,最好的棋子最为慎重的态度来于对手决一死战。

  无论对手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而刚刚固然有他大意的原因,却也能看出这位曦和郡主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棋道高手。

  这样的人值得他全神贯注的再来一局。

  而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瞧见的却是笑意盈盈的太孙殿下,身后只跟着一个太监,没有其他人,太孙殿下也低头瞧了瞧这盘棋局,随即坐在了重锦原来的做的位置,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没想到我这位堂妹竟然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物。”

  见沉香公子还在沉默的坐着,“阿璟,这个宴会你竟然从头到尾就露了一面,好歹也是欢迎我的,你这么做也不怕别人误以为你不太喜欢我。”

  沉香公子,“那是他们误会了。”

  太孙殿下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拿出扇子敲了敲额头,“阿璟,你这幅样子,难怪姨母这么担心。”

  太子妃和沉香公子的母亲正是亲姐妹,两人也算是表兄弟,小时候没少在一起玩,要说亲密,太孙殿下和沉香公子比同昌世子亲密的多了,说话也随意一些。

  低头看了看棋盘上的棋子,嘴角勾了勾,“没想到今日你竟然也会输棋,竟然还输给了我堂妹。”

  沉香公子,“阿珉如何了?”

  沉香公子本来想去平洲看望一下遭了无妄之灾的同昌世子,可惜同昌世子却早早的递过来话让他先不要过去,他没还没死,让他放心。

  太孙殿下,“伤在了肩膀上,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查不出何人伤的他?阿珉有时候虽然很胡闹,但是应该没有惹上这么凶狠的仇家才是。”

  太孙殿下,“我去过现场了,线索收拾的很干净,我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看完之后有个猜测。”

  沉香公子淡淡的道,“不用跟我说了,你心里就数就行了。”

  太孙殿下低声笑了下,后面是盛开的红梅,背着光,身体周围有层朦胧的光晕,这么笑起来倒是像极了画中人,“阿珉,你跟我说说我这个堂妹如何,多年未见十皇叔,改日定要登门拜访才是,这位堂妹更是从未见过,我要好好的准备礼物才对。”

  沉香公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曦和郡主,自然不清楚。”

  太孙殿下一副你不要骗我的样子,“阿璟,我可是听说了,我堂妹可是冲着你来的,我这个可怜的堂哥都没见就走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第一次见,你觉得我会相信?”

  沉香公子,“你不想信便不信。”

  太孙殿下长长的叹息一声,“也罢,不想说也罢了。”

  当年祁王就藩的时候太孙殿下才几岁大,对这个没什么接触的叔叔自然没有什么印象,之后数年更是从未上过京城,太孙殿下对祁王的印象都是从历年的往事中拼凑出来的,现在来了蜀州自然也听说过这位叔叔数年的行事作风。

  太孙殿下听完属下的汇报之后就饶有兴趣的挠了挠下巴,对这位叔叔到底是怎么养成这个性格的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为了爱情不惜舍弃掉前程这种事情估计皇室中也只有这位叔叔做出来了。

  无论这位叔叔的行事作风如何,太孙殿下对这位叔叔都有着很好的印象,谁让太子的死对头十三皇叔一家恨这位十皇叔恨的牙痒痒呢,莫贵妃更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圣人面前吹耳旁风,不然这件事过去了十数年,这位皇叔还是回不到宫呢,这一切自然都是莫贵妃的功劳。

  太孙殿下怀着好奇的心思去拜访这位皇叔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对这位皇叔的行事作风太孙殿下颇为无语,虽然他是晚辈,但是他的太孙,这位皇叔应该主动去见他才对,可是这位皇叔愣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纵然再无奈也只能去亲自拜访了。

  谁知道等到了祁王府,被管家报告,祁王一大早就带着一众门客出去了,王府里只有王妃和郡主在。

  太孙殿下想着能见见这个让皇叔要美人不要前程的婶婶也不错,可是等管家汇报说祁王妃病了,来了恐怕过了病气给太孙殿下,还请太孙殿下恕罪。

  太孙殿下喝了两杯热茶了,瞧着管家战战兢兢尴尬的样子,心里倒是颇为理解他的心情,垂着眼帘,“是不是皇叔不太欢迎我?”

  管家冷汗淋淋,听完这句话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祁王今日出门完全毫无征兆,现在让人快马加鞭的去追赶祁王回来估计也要一两个时辰了,这个时候祁王妃就该主动担起这个责任来才是,太孙殿下可不是普通的人,今日能亲自来拜访祁王已经是给了祁王面子了,而到了现在主人家居然一个都没出来,太孙殿下恼了也非常的正常。

  太孙殿下看起来非常的和气,可是恼怒起来也让人腿肚子打颤。

  管家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抹汗,只能结结巴巴的回道,“太孙殿下误会了,娘子真的是不舒服。”

  祁王妃当初被莫贵妃还有太后为难过,圣人明显的不喜欢她,各位妯娌也没有关系好的,对皇室的人有种恐惧和排斥,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么关键要她撑场子的时候意料当中的掉链子了。

  太孙殿下的脸色又冷淡了几分,“是么?”

  胡管家这次冷汗冒的更厉害了,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听到天籁之音,“重锦见过太孙殿下。”

  重锦对祁王妃也无奈了,总不能硬逼着她过来吧,作为府里第三个主子,重锦别无选择的来了。

  太孙殿下瞧着这个从来没见过一面的堂妹,起身去扶她,笑眯眯的道,“阿锦对吧?叫我堂哥就好,兄妹之间不必这么多礼。”

  重锦顺势就起身,甚至在太孙殿下的手还没有碰到她之前就起身了,对着太孙殿下道,“多谢堂哥。”

  太孙殿下难得的被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小丫头给弄的无语了下,不过对这位堂妹还是非常感兴趣的,这么乖乖巧巧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传说中的飞扬跋扈。

  不过能在昨日跑到梅园去找阿璟实在算得上胆大。

  太孙殿下,“听说阿锦身体不好,我刚好从京城带了些药材过来,正好送给你调养身体。”

  “多谢堂哥。”

  “我初来蜀州,这里的风气和北面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阿锦在这里长大应该对这里比较熟悉才对,阿锦给我说下如何?”

  重锦,“熟悉说不上,我之前一直缠绵病榻,没有出过王府,近些日子身子虽然好了些也不怎么出门,堂哥若是想了解,不如我给堂哥推荐个人如何?”

  太孙殿下,“何人?”

  “自然是郭刺史的长子了。”

  太孙殿下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哦,我也听说了郭大郎的名声,果真如此了得?”

  重锦,“这个我了可不算,我只见过他寥寥数面,他画的丹青果然是一绝,想必其他也不是空口传出来的。”

  太孙殿下,“那可有空真的要去瞧一瞧了。”

  重锦抬头看了下太孙殿下,眨了眨眼睛,声音还带着稚气,“堂兄,你是来调查同昌世子的案子的么?查不出来什么了么?”

  太孙殿下伸手摸了摸重锦的头,“这种事情不是阿锦该关心的,堂兄自然会解决好。”

  重锦身体一僵,差点控制不住的出手,见这位太孙殿下无所觉的样子,神色淡了下来,“堂兄说的是。”

  太孙殿下,“南北方的风气颇有些不同,我瞧着首饰衣物都有些稀奇,我难得来一次,准备给阿娘阿爹带些东西回去,只是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女儿家喜欢什么,不知道堂妹是不是可以陪我逛逛,给阿娘买些东西。”

  重锦,“自然。”

  太孙殿下似乎还有事,做了一会儿就留下礼物准备告辞了,重锦自然要起身送他,谁知道太孙殿下突然来了一句,“阿锦,你昨日去找阿璟做什么?”

  重锦偏头看向他,笑的极为无辜,“自然是想去找他下棋。”

  太孙殿下又伸手拍了下她的头,“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碰到了,阿锦的名声岂不是毁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重锦乖顺的道,“堂兄说的是。”

  太孙殿下来了几日都没有问起同昌世子的事情,郭刺史和徐总督极为忐忑,不知道这位太孙殿下到底打什么主意,只好做好万全准备,最倒霉的就是韩大郎了,韩家顶着个嫌疑犯的头衔,时不时的被叫过去询问一番,官差颇为客气,只是到了那个地方韩大郎就觉得堵心,若是还在前朝,莫不要说单单只是个刺史,就是当朝丞相也不敢这么往韩家拿人。

  身体纵然没受罪,心里憋屈的很,去了几次,又染了风寒,开始喝药了。

  重锦得了消息冷笑一声,“老是活在过去里,注定也没有大出息。”

  固步自封,老是沉溺在过去的辉煌里,就是靠着联姻获得暂时的喘息,想要重新站起来也难啊。

  若是沉溺在过去的辉煌里又能有那时的骨气,她也能服气一二,就像是那日她故意去韩家找茬,韩家老祖宗能在她第一次出口嘲讽的时候把她赶出去,她对她的硬气也能尊敬下,当日她都能想出两三个化解的法子,比方说先把她赶出去,事后再先下手为强的写一封自辩的折子递给圣人,说她先前得罪郡主是不得已而为,家族荣誉重于一切,郡主嘲讽韩家她不能不做出如此举动,只是把郡主扫地出门实在是愧对圣人,愿意责罚等等,甭管这个折子能不能到了圣人手里,先把折子的内容宣言出去,重锦就彻底处于被动了。

  而她只是隐忍了下来,重锦对对付韩家多了几分把握的同时也带着些轻视。

  现在更是如此了,这个时候生命了,竟然还是家主,不说不积极想办法先把身上的污点弄没了,而是扛不住心里的那关病倒了,实在是让人失望之极。

  作为一个家主,有义务带领着整个家族奔向辉煌,走过难关,更是一个家主的主心骨,脊梁,什么人都可以倒,独独他不可以。

  重锦,“看来韩家确实不过如此。”

  若不是太孙殿下在这里,重锦都开始想是不是要再撩拨一下韩家,韩大娘最近想来过的很不好,脾气也暴躁的很,轻轻撩拨一下大概都能让她爆发,只是这个太孙看起来着实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即便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重锦也不想引起这位太孙殿下的注意。

  重锦有意躲着太孙殿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标准的大家闺秀,方大娘的请帖也推了,想起自己好久没问的铺子了,琢磨了下就开始酿酒。

  她酿酒的手法都是上辈子从古籍上看过来的,只是当时她已经是一抹孤魂,又出不去,只能看着,没办法折腾,这次有了空闲自然要折腾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的堂兄突然又笑眯眯的上门拜访,而且指名道姓的要见她。

  光风霁月的太孙殿下,“听说阿锦会酿酒?”

  重锦,“会谈不上,闲来无事折腾着玩罢了。”

  太孙殿下殿下瞧着重锦身前的东西,还有已经把水分都挤压完了梅花花瓣,“梅花酒?阿锦何必谦虚,我昨日才从你开的铺子里买了一小坛子酒,听店里的伙计说这是你亲手酿的,我倒是没想到阿锦居然有如此好的闲情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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